第九十章 流行
「很好看。」邵成龍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除了吃飯和采山韭菜，邵成龍也不是完全沒有其他事情。比如和石總得合同，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出任何一點差錯。其實用功的主要是樂瑤，不是邵成龍。
「我還要回村子里啊。」邵成龍說，「村子里事情多得很。」
「一桌六百，三萬塊的話，那就是五十桌而已。」樂瑤對邵成龍的態度很不滿意，「我們荷城這麼大個城市，一晚上只有五十桌養胃宴？你覺得可能嗎？」
「好看嗎？」樂瑤得意的笑了笑，「這件衣服是我為了參加同學會買的呢，那次你又不來。現在胖了好幾斤呢，穿著有些緊了。」
「那不對啊，一頓飯光是山韭菜就用了六百塊。七八百怎麼賺錢？」邵成龍問。
「我明白了。」邵成龍說，「我明天就去把事情辦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樂瑤說，「我要跟你商量的事情也多得很，一時半會說不完。山韭菜養胃宴的授權方法也有很多毛病，必須要改進才行。」
「這幾天我出去應酬，十天裏面要吃七八頓養胃宴，吃得我都快吐了！」樂瑤說。
「誰說一千五了。」樂瑤說，「一千五那是原價，現在誰吃飯還會原價吃？有八折的，七折的，六折的，五折的，還有給現金卷的，辦VIP卡的，頂多就是七八百，十個人吃，人均才七八十。」
「廢話，怎麼可能有很多好話，你又沒請水軍。」樂瑤說，「越火爆，爭htｔｐs://m.ｈｅtubｏｏk.cｏｍ.ｃom議越大。當年流行水煮魚的時候，美食版上面全是說這種垃圾食品怎麼能吃的。晚上你去看看，滿大街都是賣山韭菜養胃宴的。」
這天邵成龍來到律師所，找到樂瑤，把最新情況通報了一遍。
「那你收到多少錢了呢？」樂瑤問。
為什麼還要打扮一下？邵成龍覺得樂瑤現在已經很漂亮了，衣服也很正式，穿著灰藍色的行政套裝，可以直接去參加商務談判或者婚禮，去吃個飯那是卓卓有餘。
「明天？」樂瑤問，「幹嘛不今天就做了呢？現在還很早啊。」
「你一個授權費是多少？」樂瑤繼續問。
「沒道理啊，有胃病的人沒這麼多吧？」邵成龍說。
「有這麼厲害？」邵成龍問。
「一千五啊，這個價錢可不便宜。」邵成龍說，「現在經濟不好，吃飯吃這麼貴的不多吧？怎麼可能流行呢。」
「這份合同不要用石頭村農業合作社的名義直接和荷城農產簽約。」樂瑤說，「應該是你和農業合作社簽約，然後荷城農產和你簽約，這樣比較好。」
「你先說個人名義簽啊，石總不同意，你再辦公司。」樂瑤說，「如果你一下子就說建個新公司，石總肯定會另外找茬。村裡的事情很麻煩，尤其是經濟糾紛，我們打官司，一向不願意代理這樣的案子。」
「又不是個人了？」邵成龍問。
「那和以前有什麼區別？石總不就是要正規化htｔｐs://ｗwｗ.ｈｅｔuｂoｏｋ•ｃoｍ•coｍ嗎？」邵成龍問。
「石頭村農業合作社是一個村辦企業，條件很不完善，法律空白地帶也有很多。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問題了。」樂瑤說，「比如你現在是合作社的負責人，所有的業務你都可以一言而決。但是合作社賺的錢你能夠拿多少？這些錢算公款還是不算公款？最嚴重的問題是，村委會什麼程序都不用，可以直接把你給罷免了。」
「走吧。」樂瑤拖著邵成龍的手就往街上走。
「所以我說你的授權費有問題啊！」樂瑤說。
「一桌六百塊，不過這是包括三斤山韭菜的價錢。」邵成龍說。
「很多是山寨的吧？」邵成龍說。
「這個就不用太在乎了吧。」邵成龍說。
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只不過是出去吃個飯，幹嘛忽然變身啊，邵成龍穿著的只是平時的衣服，雖然沒破，也有些舊了。他這些天賺的錢不少，可是要建新房又要建水電站，多少錢都不夠，又要幹活，就沒買新衣服。往樂瑤跟前一站，簡直就是鮮花和牛糞的代名詞。
「應該不會多多少。」邵成龍說，「養胃宴就那幾道菜，大家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做的，自己做也八九不離十。一天能有五十桌授權，靠的是石總臉面大。要不是石總幫忙，根本就不可能有這個數。」
「你這基本就是把所有權利都給石總了，自己一點監察手段都沒有。人家石總在乎的是推銷自己的農產品，並不在乎你的授hetubook.com.com權費。多收了人家也沒好處，少收了也沒懲罰，這怎麼能行呢。人家怎麼會有動力？」樂瑤說。
「有胃病的人不多，可是胃不舒服的人多得很。」樂瑤說，「現代辦公室白領，十個裡面有七八個胃都有問題。一說現在有個養胃宴很好，吃了可以養胃，大家都去吃了。」
「授權很麻煩，能收一點是一點。」邵成龍不想在上面花費太多精力，他光是采山韭菜都快忙不過來了。
「晚上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樂瑤說，「養胃宴真的很火爆，要是你好好經營，肯定能夠收到大筆的授權費。說不定還能找到其他的銷售方向。現在這樣完全交給荷城農產做實在是太可惜了。」
「現在還沒多少。」邵成龍有些自得的說，「大約每天都有兩三萬。」當然，這是扣掉賈老闆的一百萬之後的數字。新金龍餐廳還沒開業，本來也不應該算的。
化妝也完全不一樣，眉毛，眼線，口紅，還有很多很多邵成龍不知道的東西，都變了不少。白天是乾淨利落的職業女性，現在變成了可愛的少女——的確是少女沒錯，樂瑤這麼一打扮，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
等邵成龍晚上見到樂瑤的時候，才知道打扮一下是什麼意思。樂瑤的穿著已經完全不同了，變成了一套很可愛的粉色連衣裙，背著一個很小的包包，也不知道裏面能放什麼。
「建個新公司要怎麼建？」邵成龍問。
「好話不多。」邵成龍說。
「這兩天進城要麼去荷城農和圖書產要麼去鄉情農莊。」邵成龍慚愧的說，「很流行嗎？」
「你不知道現在山韭菜宴多流行？」樂瑤瞪大了眼睛，「你不是經常在市裡跑來跑去的嗎？」
「那我打扮一下。」樂瑤說，「今天晚上一起出去吃飯。」
「那我晚上來接你，先回去了。」邵成龍說。
當然，就算大家一起做牛糞，樂瑤也是長得很好看得牛糞，和邵成龍不可同日而語。但總比現在協調。
「這個……」邵成龍猶豫了一下，其實仔細想想，也並不一定要在鄉情農莊里吃飯喝酒的啊，合同上面根本就沒有這種條款，「那我就去看看吧。」
「可是晚飯我要在鄉情農莊里吃，吃完馬上就要回村子啊。」邵成龍說，「第二天一大早又要去采山韭菜。」
「是這樣，那石總那邊應該怎麼交代才好？」邵成龍想想也是，任命的時候三叔公簽個字一下子就任命了，要撤職也不過是簽個字而已。三叔公說過要把村主任的位置交給邵成龍，可這還不是沒交嘛。就算交了，那也還要選上，沒選上怎麼辦？第一次選上了，第二次沒選上怎麼辦。做村主任那是三年一屆，做生意起碼要算十幾年。
「什麼差不多啊！差多了好吧！」樂瑤說。
「抽一天出來都不行？」樂瑤問。
可人家要打扮，邵成龍總不能說不行。
「那個……」邵成龍不知道該怎麼說。
「應該差不多吧。」邵成龍說。
原來是為了同學會買的，那時候樂瑤應該大學還沒畢業，難怪這麼青春……但為什和圖書麼今天一定要穿出來，不是已經緊了嗎！穿休閑一點不好嗎，大家一起做牛糞不好嗎？為什麼說好一起做牛糞，你卻偏偏要去做鮮花。
首先人家不一定買授權，買了授權也不一定老老實實把賣了多少桌告訴你。高品質山韭菜不多，普通品質的山韭菜各處鄉下都能採到，只要出錢就能收。反正一般人也不會經常吃山韭菜，分不出高品質和低品質的山韭菜有什麼區別。
「你不喜歡嗎？」樂瑤問。
「差不多就是這樣。」邵成龍說，「我在用合作社的名義和石總合作，所以以前的合同就不適合了。」
「怎麼樣？」樂瑤對著邵成龍盡情展示那件粉紅色的短裙。
「現在很容易的。」樂瑤說，「你要是資本充足呢，就弄個股份制公司，把你們村裡看得上眼的都拉進去當小股東。要是你不想花那麼多錢，就弄個有限責任公司。合作社什麼的，還是能不用就不用。這裏賺的錢再多，也不是你的，是石頭村的。」
「石總那邊很容易，你先辦個公司，然後用這個公司的名義和荷城農產簽合同，然後合作社和這個公司簽。」樂瑤說。
「簡直就是火爆啊！」樂瑤說著開了網站，打開一個本地論壇，進入美食版，一開，裏面簡直就是被山韭菜刷版了，「你自己看看，山韭菜好吃嗎？哪裡有山韭菜？荷城農產的山韭菜100塊一份，是不是太貴。鄉情農莊的山韭菜宴很養胃。到處都有養胃宴，哪裡比較正宗。在龍門飯店吃了山韭菜，好像也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