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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兒發洪水沒什麼的。」阿紫說，「年年都發洪水，只要別跑到小溪邊去看熱鬧就行。遠離河岸，讓水衝到下游去，就和我們沒關係了。反正我們村人少，高地多得是。楓灣鎮那邊人口多，倒是每年都要抗洪，前兩年還有淹死的。」

「什麼可惜？」符嘉平走了進來。

「沒事的，我們村鬧洪水很多年了。」阿紫說。

「除了豬棒骨煮山韭菜，其他還有什麼好東西？」符嘉平問。

「當然可以四捨五入嘛。」符嘉平說，「一百五十多公里四捨五入就是兩百公里。當然是牽強了些，可報告上就是這麼說的，能省獎金兩百公里。」

「當然認識啊，吳專家嘛，水電專家，最精的就是水電站定址，建了好幾個大水電站。」符嘉平說，「要是明天發洪水的話，那可就難辦了……算了，不管他。」

「對了，符少怎麼進山來了？」邵成龍問。

「不能擴張成四車道嗎？」方芳問。

「符少這邊坐。」

「他只有明天有空，可明天發洪水呢。」符嘉平說。

「超過瀛洲海鮮樓啊？」邵成龍這可犯難了，「阿紫你有什麼提議嗎？」瀛洲海鮮樓可不是普通飯店，裏面的菜色可以說是荷城頂尖的，石頭村能弄出來的東西差得遠。

邵成龍先回答正事：「這兩天雨太大，小溪水量暴漲，隨時都會發洪水，山韭菜窩子大部分都被淹了，實在沒法子採下去了。」

「過幾年，要開工一條高速公路，從省城到和圖書荷城再到隔壁省，形成一條交通幹道。」符嘉平說。

要說畫地圖的話，經過金牛鄉的是最短的路徑。可畫圖是一回事，實際是另外一回事，金牛山這麼大座山，硬要打穿太花錢了，高速公路繞了個彎，花多了好一百幾十公里，把金牛山繞了過去。

阿紫搖搖頭說：「很難啊。」

「他的菜式太過匠氣了，一吃就能吃出來，沒有鄉土氣息。」符嘉平搖頭說，「要是他沒吃過豬棒骨山韭菜，倒是可以留著做殺手鐧，可他已經吃過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而不語，和這種糊塗蛋沒什麼好說的。有沒有關係那還不是一支筆的事，原來金牛鄉很窮，通了高速以後變富了，那不是高速的作用是什麼？原來山裡有山珍，運不出來。原來有水電資源，沒有人開發。通了高速以後山珍和水電資源就被發現了，有人開發了，農民收入增長了，那不是高速公路的功勞是什麼？

大家一愣，都問：「怎麼能上升到好幾萬？」

這麼遠，不用問快遞肯定是不來的，郵遞員都不是每天來。沒有網路，沒有快遞，那就沒法子網購，沒法子網購，人生還有什麼樂趣？以後要是不改善，石頭村的發展始終會受限制。

「沒什麼，有個朋友想來試試山韭菜。」符嘉平說。

「這不可能吧。」邵成龍說，「總不能為了我們這麼一個小村子，就打穿這麼多大山見這麼多隧道橋樑。」山韭菜一年才多少錢wwｗ•hｅtｕboｏｋ•ｃom•coｍ，加上水電站也遠遠不夠。

那條高速路吹風吹很久了，邵成龍也知道，不過有個問題。

「沒事來看看啊。」符嘉平說，「今天晚上在你這兒吃飯啊，搞點新奇的來嘗嘗。土炮就不用了，有沒有什麼新酒？還有那個山韭菜怎麼樣了？這兩天產量怎麼少了這麼多？」

「符少真是厲害！」

「原來是這樣，那還能采幾天？」符嘉平問。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李老闆說。

「就是這兩天了。」邵成龍說，「馬上就要發洪水了。這幾天我都派人值班監測小溪。」

其實也沒什麼好可惜的，村裡的地根本不能賣，邵成龍自己要建新房還得申請宅基地，宅基地還不能交易，邵成龍想買都買不到，只能通過阿紫曲線救國。現在農村所謂的賣地，其實就是去村委會開個證明，國家法律不認。這幫人要在這裏買房，只能先把戶口搬到石頭村。可是買了又有什麼用，根本賣不出去。

「要縮短距離，得打穿好幾座大山，」邵成龍說，「打一條隧道就得好幾億，打那麼多山，誰都受不了啊。」

「符少！」大家一看，趕緊上去拍馬屁。

「這真的可以？」邵成龍問。

「原來是這樣！」

「可惜，太可惜了。」大家都說。

不過還有人沒搞清楚，「山韭菜和水電站和修路沒關係吧？」

「符少認識我？」吳然又驚又喜。

「現在是不經過，但也不是沒法子。」符嘉平說，和-圖-書「原來也不是沒有經過金牛山的規劃，經過金牛山的話，雖然要花多點錢來打隧道架橋，但是能省一百多公里呢，四捨五入就是兩百公里。」

「高見，高見啊！」

「沒什麼，我們就是在說石頭村交通太不方便。」邵成龍說。

「喝茶喝茶。」

「瀛洲海鮮樓他已經去過了，就是要進山裡來才夠意思。」符嘉平說，「沒事我就叫他進來，讓他來見識見識。這人在京城很有門路，要是他認可了我們的山韭菜，對明年的推廣很有幫助。」

「能這樣嗎？」邵成龍問。

「不是，我是說能換規劃？」邵成龍問。

建好水電站以後，石頭村有水有電，還有山韭菜，又有水電站，可以說肯定會變成富裕村，可還有個隱憂，這兒距離市區太遠了，一般人開車要兩個多小時，要是碰上修路或者有交通事故什麼的，那可就沒數了。

「這不是廢話嗎。」符嘉平說，「有山韭菜又有水電站，這人均收入還能提不上去？」

「應該就是明天。」吳然說。

「要確定沒事才行，我朋友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他很挑剔的。要是出什麼問題，他肯定把我罵死。」符嘉平說，「發洪水的時候不會把路淹了把？」

要說土豪，億萬富翁根本不算什麼，就算全國首富，也不過是幾百億罷了，還大部分都是股票，很難兌現。可是政府不一樣，荷城這樣的十七八線小城市，一年的預算也得好上百億，全都是現金。這麼多錢花和_圖_書出去，什麼富豪都比不上。要說不差錢，政府才是真不差錢。

還有網路也是，整個石頭村，現在只有村委有網路，還是撥號的，也不知道是34k還是56k，總之慢的要死，聊QQ都看不到圖片，經常群里發一張表情包，大家哈哈大笑，剩下邵成龍一個人滿臉懵比。然後過半小時才刷出來，邵成龍這才笑，簡直就是個笑話。

「是啊，要是離城市近一點，我們大家都來這裏買房算了。」李思文說，「這裏山清水秀的，風景這麼漂亮，又這麼有前途，在這裏買房肯定能升值。」

「很難，但並不是不可能。」符嘉平說，「如果有足夠的理由的話，政府介入，可以換規劃。比如說扶持沿途的貧困山區，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原來金牛山的貧困山區人均收入幾百，經過金牛山以後，人均收入上升到好幾萬，這是多大的德政，況且還能給這條高速公路節省兩百公里。」

「要不叫宗老闆進來？」邵成龍問。

不解決這個問題，石頭村就算成了富村，人人收入好幾萬，實際上的生活條件也沒法子和城裡比。要去逛個街，看個電影，吃頓飯，都要開兩小時去城裡，再開兩小時回村。

「吳專家也在啊。」符嘉平說。

「不會的。」邵成龍搖搖頭，「他一定要進村子嗎？要不去城裡招待他，瀛洲海鮮樓那裡。」

「我們建好水庫的話，就不會發洪水了。」吳然說。

「這裡有水果。」

「好東西有很多啊。」邵成龍說和_圖_書。

距離遠，那麼就交流困難，難以利用城裡的各項設施。村子再有錢，也不可能把醫院學校都建一份，上學還可以去住宿，有病可就難辦了。遇上發急病，村裡的衛生所肯定處理不了，鄉里的醫療站也不堪大用，只能送到城裡去，兩個多小時黃花菜都涼了。

「那就來唄，我們這兒還有些存貨，放到明天沒問題。」邵成龍說，下雨天空氣中濕氣大，山韭菜能夠保存的時間更長，兩三天都不會變色。

符嘉平坐下，好奇地問：「你們在說什麼可惜？」

「不行，山道就這麼寬，最多就是雙車道。」阿紫說，「有些地方可以擴成三車道四車道，但是山裡那些懸崖邊啊，過山口啊，山樑子啊，要擴張都很難。」

「到時候我在活動一下，在石頭村這兒放個出口，以後從石頭村出去，20多分鐘就能到市區，再開20多分鐘就到省城，以後出門就方便了。」符嘉平說。

「其實石頭村到城裡的直線距離倒不是很遠，但都是山路。」阿紫說，「只能繞著山走來走去，根本沒法子修好路。把這條路擴張成雙車道，倒是只要幾十萬，也可以改善一下。」

「別人不行，我們符家還是有點把握的。」符嘉平說。

「那就叫他來吧。」邵成龍說。

「高速公路不經過金牛鄉吧？」邵成龍說。

「你想方便，也不是沒法子。」符嘉平說。

「得超過瀛洲海鮮樓那些菜才行。」符嘉平說。

「沒事的？」符嘉平問。

「怎麼？」邵成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