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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錢友知道英倫小鎮的房子至少三萬，一萬一平的話，就是賺了兩萬塊錢，這個利潤可厲害了，「我能買多少！」

「好！邵老闆夠豪氣！」錢友說，「那我就擼起袖子跟著邵老闆幹了！實話實說，我能把明輝養豬場的價格壓到五千萬，再低就不行了。邵老闆覺得這個價格還可以嗎？」

「你說沒影響就沒影響了？」邵成龍說。

「錢總。」邵成龍說，「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邵成龍問。

現在只要九千萬就能把養豬場買下來，那是十分便宜了，秦日朗還給了一億呢，邵成龍自己一分錢沒出，還賺了一千萬。

「那我不是虧了五百萬？」邵成龍說。

「好吧，我給你一個底價，一億五千萬。少於這個數，我跟集團總公司沒有法子交代，你不如去環保局舉報算了，到時候我們比拼一下關係，可不一定能把我的養豬場關掉。你說那些是廢水就是廢水嗎？我還說是處理過的乾淨水呢。反正找專家我們也能找，看看誰的專家權威。」錢友說。

「一億。」邵成龍說。

「買下來能賺？」邵成龍問。

「五千萬！」錢友說，「本來呢，底價是一億八千萬，史明輝沒說錯。但是您發現了我們亂排污水，我可以讓他們再降四千萬，這就是一億四千萬。要是再低，總公司那邊寧願用別的方法遮蓋，也不願意這麼便宜賣出去。」

「五千萬？和圖書」邵成龍嚇了一跳，「五千萬？是一億五千萬嗎？」

「我那裡有些房子賣不出去，想找錢總幫幫忙。」邵成龍說，「一萬塊錢一平。」

「能賺！」錢友說，「我們明輝養豬場已經十幾年了，借錢賒貨的情況很多，尤其是集團公司班子遞下來條子，養豬場想不賒貨都不行。這樣的債權累積了這麼十幾年，很多都已經收不回來了，在賬上都已經註銷了。然後債權和債務互相抵消之後，還要倒欠一億兩千萬。一億六千五百萬，減去一億兩千萬，那就只剩下四千五百萬。您用五千萬來買，集團公司肯定會答應，他們還覺得賺了五百萬。」

「那一億也太少了！」錢友說。

錢友無言以對，「最少最少，也要一億八千萬。」

「非法排污，這是要關廠整改的！」邵成龍說。

「其實也不一定會出問題，就算有問題，也不一定是五年之內出問題，我說十年又不是隨口胡說。」錢友苦笑一聲，「也許到時候豬價高漲，也許到時候接手的人願意建多一套污水處理設備，也許那時候科技進步，污水能夠很方便就處理了。」

「當然不是。」錢友說，「十年之內絕對不會出問題！」

「十年？」邵成龍問，桌子山的環境已經產生異變了，平常難得一見的七星魚，因為食物豐富多了許多，這可不是好事，等於是人身體被病菌入侵發燒。人發燒沒抗過去那就死了，環境發燒和*圖*書也一樣，沒抗過去那一片的環境就死了。而只要養豬場還在，持續不斷的排出廢水，就等於病原體在持續不斷的侵蝕人體，總有一天會撐不住。

「五年，至少五年之內絕對不會出問題。」錢友說。

「八千萬啊。」邵成龍一算，一億兩千萬減去八千萬，那就是還要給四千萬，五千萬加四千萬，那就是九千萬，那也差不多了，他開的價是一億，那是漫天要價，還要給人就地還錢的。

「不虧本，只是少賺一點。」錢友說，「其實也不多，只是我們開始的時候沒設計好，那時候是按照十萬頭設計的，後來擴張到二十萬頭，污水處理設施不夠用，只好偷偷排一點。我們都很小心，從來都不在一個地方多排，看著差不多了就會換一個地方，不會對當地生態造成太大的影響。」

「五套，每套一百平。」錢友說。

「你……不用這麼嚇我！」錢友說。

「不會虧的。」錢友說，「那些都是我們總公司班子的關係戶，有些還是班子成員自己搞的生意，這個債權在我們公司手裡是一點用都沒有，誰也不會動真格去追。可是在邵老闆手裡不同，你根本不用給他們面子，絕對能追回錢來！我估計起碼可以多追八千萬。」

「哪還有九千萬怎麼辦？」邵成龍問。

「那麼我就跟環保廳舉報吧。」邵成龍說。

「要是把排污費算上，恐怕你們的利潤會大大縮水吧。」邵h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成龍說，「說不定還是虧本的。」

「這絕對不行！」錢友一拍桌子，「太少了！」

「那你覺得你們公司會不惜一切代價拼了老命也會保你？」邵成龍說，「你們偷排廢水事實俱在，要是不和你做切割，連累了集團公司，影響股價，那誰能負責？」

「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邵成龍說。

而且這麼買養豬場還有個好處，邵成龍並不是真的要經營養豬場，而是等拆遷，拆遷完了賠了錢，再還銀行貸款也來得及，完全沒有資金壓力。

何況還是邵成龍舉報，這人在省里有那麼多那麼硬的關係，環保局要是下了死力氣真查，找到足夠的證據，把養豬場查封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可我也不能……一億賣掉的話，班子不會答應的。」錢友說。

「那這五千萬怎麼搞？」邵成龍問，這筆生意說是能賺，但實際付過去的錢還多了呢。

「這個污水處理廠運行費用是多少，扣掉運行費用，你們養豬場的利潤還剩下多少？」邵成龍說，「你們污染了附近的環境，我要給附近環境做恢復，又要花多少錢？」

「專家誰權威倒是不要緊，但是責任歸誰很清楚。」邵成龍說，「錢總你是養豬場的最高負責人，所有報告總結都是你簽的名。到時候你們總公司頂不住，肯定就會把你扔出去。到時候罰錢還是小事，還要坐牢的。」

那是當然，債務都是銀行的，銀行追錢可是一wｗｗ•hｅtubｏoｋ.com.cｏm點情面都不講的。可是債權就不同，外人不知道深淺，誰知道欠錢的能不能還，能還多少，一個個去打官司，可就太費力了，還不一定能追得到錢。

「要是有影響，那不早就被發現了嗎。」錢友說，「明輝養豬場附近都是荒山野嶺，沒有人居住，到如果出現一整條河流或者一整座山的巨大環境改變，那根本瞞不過人。」

「我在英倫小鎮有幾棟樓。」邵成龍說，「不知道錢總有沒有興趣。我忘記說了，英倫小鎮是省城一個很大的小區。」

「我當然知道英倫小鎮，每次來都在路上看十幾次英倫小鎮的廣告。」錢友說，「邵老闆的意思……」

「有八九十平的，有一百多平的，錢總自己挑唄。」邵成龍說。

「開價吧，你能出多少。」錢友說。

「首先，我們有兩萬頭豬即將出欄，我可以把這批豬賣四千萬。這兩萬頭豬可以留下來，我估價的時候低估成兩千五百萬。」錢友說，「這樣就變成了一億六千五百萬，但是可以從中賺一千五百萬。」

「那時候我已經退休了。」錢友說。

「兩套三套四套也沒問題。」邵成龍說。

「只要新建一個污水處理廠，其實也用不了多少錢，怎麼能一下子砍到一億。」錢友說，「原價是兩億二，我就算你新建一個污水處理廠，用了一千萬，再減去一千萬的運行費用，那也就是兩億而已。怎麼能一下子就腰斬！」

「還有就是我們明輝養豬場的和圖書債權和債務。」錢友說，「明輝養豬場借了銀行很多錢，同時也借了很多錢給合作夥伴，很多時候是賒貨給大的合作夥伴。按照一般的做法，您當然不會承擔我們的債務，同時也不會買我們的債權。」

「你只有十萬頭的生產能力，那我只能按照十萬頭養豬場的價格來買。」邵成龍說。

「買了養豬場的人，怎麼也要幾個月才能發現問題，要是你們運氣好，說不定要一兩年。到時候買主為了把養豬場賣給下家減少損失，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幫你們把事情瞞下來。至於五年之後……五年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桌子山。」邵成龍說。

如果是平時，那也就罷了，隨便改兩下糊弄一下上頭就可以重新開工。但現在是標價出售的關鍵時期，爆出這種大丑聞來，價格會受巨大的影響。

「你想怎麼樣？」錢友問。

錢友張了張嘴，又坐了下去，什麼都沒說。

「表面沒有改變，實質上可不一定沒有。讓你們再開下去，超過了臨界點，只怕附近環境都會出大問題。」邵成龍會所，「就算現在立即停止，你們把這附近都給污染了，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復過來……不會是因為污染太大環境已經承受不住了，所以你們才想把養豬場賣掉吧？」

錢友的臉色大變，站起來大聲說：「這是誰胡說八道呢！完全沒有根據，我們養豬場廢水處理流程是由國內一流專家設計，非常完善，怎麼可能排未處理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