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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劍歸一，萬劍歸一。」小天呢喃著。

殷少商一劍化萬，萬劍歸一，再次化萬！

「她睡了嗎？」小天看著寒煙一，眼裡有著遮不住的悲傷。

殷少商垂下頭顱，一言不發。

茅屋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姐……」小天不敢看夏桑榆的眼睛，有些哽噎：「對不起，我沒用……」

「你孤獨嗎？殷少商？」小天突兀問道。

「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小天再次轉過身去，在跨出大殿的一剎那，扔下了一句話：「祝你掌天下權貴，享一世孤獨。」

「哈哈哈哈哈~~我敗了？我敗了！！」殷少商笑得高亢蒼涼，卻是撕心裂肺。

晴朗的夜晚，天空中，星光燦爛，滿目輝煌。

「十方俱滅~！！！！」小天引吭長嘯，聲音清越異常！手中盤龍槍化整為零，分一做八，相輔相成，生生不息！蒼穹萬物，一一入槍，掌日月、持天地、呼風火、喚電光、槍www.hetubook.com.com人合一，戰無不勝！

「姐，」小天抹了抹眼淚，勉強笑道：「跟我回祖寺，等孩子出生了，大乾王朝局勢穩定了，你若想再下山，我便送你下山。當然，你想一輩子呆在祖寺，也沒問題。」

「高高在上？處於巔峰？」小天也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幾乎都流了下來。

槍未至，敵先退！

當夏桑榆再次醒來，已經躺在自己的草床上了。

「哦，不對！」小天說到此，掉頭對著殷少商一笑：「差點忘了，你快樂嗎？哈哈哈哈！」

小天扛著一個被裹著的竹席，在一間茅屋面前，獃獃站立了許久，怎麼都沒有勇氣踏進去。

小天單腿凜立，一槍抵在殷少商眉心之處！

面前的少年，在武道最重要的三大因素中，已然實現了對自己的全面超越！

一匹疾馳的駿馬上，寒煙一在前，小天在後，寒煙一紅著臉，羞澀ｈtｔｐs://m.hetubｏok•cｏm•ｃom的將頭埋在小天懷裡。

翌日，拂曉。

「快樂？」殷少商臉上卻擠出一絲笑，笑得陰鷙、猙獰、刻毒：「我高高在上，立於巔峰，尊貴至極，後宮佳麗無數，我會不快樂？」

「你覺得好笑嗎？」殷少商靠在殘壁之上，注視著他昔日的徒兒。

小天慢慢轉過身來，用一種可憐的目光看著殷少商：「嚮往峰巔？嚮往高度？當你發現峰巔只是一道剛能立足的狹地，不能橫行，不能直走，只享一時俯視之樂，不可長久駐足安坐，不知那時你會怎麼想？」

「嗯~」寒煙一答道：「哭了一整天，哭累了，剛剛睡著。她……丈夫死了，對嗎？」

小天輕輕地靠在寒煙一的肩上，抓起了她的手，把她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無聲地哭了。溫熱的淚水，滴落在寒煙一的掌心裏，也浸軟了她的心。

小天默默點了點頭。

「你去哪ｈetｕｂｏｏk•coｍ•ｃoｍ？」

看清了！看清了！殷少商那萬劍之中，只有一劍，威力之盛，遠遠強於其他劍氣！

小天頭也不回：「去我該去的地方！你，依舊留在這裏，做你萬人之上的帝皇，享人間之極樂！」

「吱呀~」茅屋的草門打開了，寒煙一看著滿目滄夷，滿身傷痕的小天，嚇了一大跳！

反觀殷少商，龍淵劍端在腰際，還未出手，愣愣看著抵住自己眉心的漆黑盤龍槍。

就在這一刻，小天彷彿墜入太湖深淵，否極泰來，形神恍惚如墜入太虛幻境，生死兩茫間傷疲盡去，瞭然頓悟氣道奧秘，物極必反，強剛易折，強力施為，必將敵我俱亡！一劍化萬，萬劍歸一，始終只有一劍！

「殺了你？」小天慘笑道：「當一個人在對命運進行估量時，會發現三面都是壁，眼前只有一條路，它通向的就是死亡。所謂選擇，只是死亡的時間和方式。這不是選擇，不是奮爭，甚至連掙扎hetubook.com.com都算不上，只是臨死前的一次翻身，無非是想躺得更舒服一點兒罷了。你遲早會死，但不會死在我手上。你若不甘，現在可以引頸自刎，我也不會阻攔。」

小天皺了一下眉，還是默然點了點頭。

殷少商敗了，敗得極為徹底。

「你敗了。」小天看著麻木的殷少商，淡淡一句。

小天冷漠看著幾乎癲狂的殷少商，收起盤龍槍，轉身一瘸一拐，艱難的離開大殿。

「小天。」寒煙一撫摸著小天的臉頰，柔聲道：「不是你的錯。」

氣爆聲響后……

殷少商聞言面色更是煞白了許多。

小天猛然睜開雙眼！

夏桑榆搖搖頭：「弟弟，你放心，我老家還有些下人的，等局勢穩定了，便回老家，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速度的凌駕！力量的壓制！招式的無相！

世俗最終一戰，師與徒……

就在小天跨出殘破大殿的那一刻，殷少商凄厲的聲音響起。

夏桑榆在寒煙一的攙扶下，費和-圖-書力的撐起懷孕的身子，握著小天的手，強擠出一絲慘笑：「弟弟……人各有命……你千萬不要自責，否則姐姐更過意不去了。」

「是，我敗了。」殷少商黑的不見底的眼眸，完全失去了光澤，只剩下，空洞，麻木……彷彿一個遲暮老者。

夏桑榆看著地上裹著的草席，看著小天臉頰的淚痕，眼前一晃，昏了過去。

小天勝了，勝得鮮血淋漓。

「而且，」小天嗤笑道：「你真的到巔峰了嗎？哈哈哈哈哈！可憐自以為立於頂點，其實連井底之蛙都不如！」

「殺了我……」殷少商已然受不了小天對他靈魂的拷問，接近崩潰。

「小天！！！」殷少商看著跨出大殿，被太陽灑下的金光染的無比閃耀的那個清瘦的少年背影，凄涼喊道：「小天！！別走！！和林承澤回來！！！回來啊~！！！你們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回來……回來……回來啊……」

小天給了夏桑榆十兩金子，幫她埋了匡少，便分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