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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那幾個大陶土罐裝飾的綠色植物，洪巧雲沒在那桌椅角落停留，而是撩開了牆後面一個帘子。石澗仁見過女學生們嘰嘰喳喳結伴去後面上衛生間，結果跟著洪巧雲的手勢一看，小半個倉庫裏面堆滿了畫幅雜物，原來這間偌大的倉庫二八分的中間起了堵牆，後面不光是衛生間洗手台，還堆放了各種亂七八糟的雜物。

按照洪巧雲給石澗仁透露的商業信息，她這一年光是畫作的商業銷售就有上百萬元純利，更不用說別的獎項和畫廊藝術品買賣，雖然紅起來不過是最近幾年的事情，但怎麼也算是一富婆了。

石澗仁不謙虛：「我也覺得我未來一定會很不錯。」

石澗仁只搖搖頭，不解釋私人問題。

洪巧雲就看著，直到那小身影消失在遠處，才抱著手臂開口：「這小姑娘脾氣可不好，如果真是你女朋友，以後麻煩很多。」

靠在門框邊還順口解釋自己的投資作風：「我只會畫畫，不懂經濟，也不懂投資，更信不過什麼經紀人、投資公司，所以我一貫以來都是把自己的收入分hetubook.com.com成各種各樣的股份，投資到從飯館到廣告公司、裝修公司之類的項目上，很多，還專門雇了個會計幫我審核那些賬目的真假，凡是經營良好的都會持續投入，一旦偷奸耍滑想坑我的，就立刻把投資收回來，或者徹底放棄，所以這幾年來的收益還不錯。」

石澗仁想了想說：「這個會計要是坑你，那你就比較慘了，有機會帶我跟他見見面。」

不過她卻沒有市面上那些大老闆的氣派，說到底她還是個手藝人，是通過繪畫這門手藝的獨特性在賺錢，和工商業那種成規模講究管理和經營的富豪老闆們有很大區別，所以聽見石澗仁這棒棒和碼頭小妹搗鼓的盒飯生意，居然沒半點鄙夷，勾勾手指帶著這倆往那聊天的角落走。

耿海燕看看完全能夠掌控談話局面的洪巧雲，咬咬嘴皮，卻還是繼續順著來路走出校園，有點使性子的味道。

石澗仁意外的驚喜：「哦？那以後無論是採購，還是把飯菜往外面送出去，都方便很多哦！」

耿妹hetubook.com.com子立刻跳起來：「什麼？！就這麼個屁大的攤子你還要分什麼份子錢？你也太不要臉了！」

洪巧雲只是清淡地笑笑，搖搖手指：「我得占股份。」

洪巧雲巧笑嫣然：「那就當成約定了，我要一直都看著！」

戴好手套搬動煤氣罐的年輕人笑著咧開一口白牙：「莫欺少年窮，我一定會努力，達成你這個希望。」

耿海燕猶豫了一下，拿出那個行動電話示意：「洪老師的電話號碼是多少？有什麼事情我打電話過來。」現在開來電顯示號碼要錢，她還捨不得。

這會兒就看得出來石澗仁的淡然是真實的，而耿妹子更多是色厲內茬，面對不熟悉的環境和時髦女學生們的眼光，手上抓緊了石澗仁的臂膀。

洪巧雲摸出一張名片：「上面行動電話、畫室和我家裡的電話號碼都有，記住以後叫我雲姐，她們都是這麼叫的。」

耿海燕撇了撇嘴顯然表達沒喊洪阿姨算不錯了，轉身就走。洪巧雲笑嘻嘻地叫住她：「從捲簾門這邊出去，順著這一排倉庫出去就是菜市場，和圖書不用到校園大門那邊去兜一圈！」還給石澗仁解釋，「這個倉庫本來就是外面市場的，經營不善倒閉了，結果學校的老師們陸陸續續把倉庫租下來做畫室成了氣候，學院方面才全面租賃成藝術倉庫基地，在這邊圍牆開了個到校內的門，其實大門那邊就在菜市場。」

洪巧雲指著大捲簾門牆角一個煤氣罐跟簡易灶：「喏，本來我是打算告訴你，你在畫幅上寫的那幾筆書法打算收多少錢，我就以這個名義給你投資，現在聽了你這個主意，這裏給你吧，以後你們進出就在那捲簾門，還要添置什麼東西，這裏要怎麼打理，都算是給我們搞廚房的費用，我結賬，行不行？」

洪巧雲從架子上抓下一雙線絨工作手套扔過去：「注意保護好手，你手指蠻好看的……我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可沒這麼多底氣，只想不顧一切地出頭，可現在……也許說出去很難讓人相信，我居然會覺得是我在仰望你，可你才十九歲，還一無所有。」

比起耿妹子總是奮不顧身的貼身肉搏，洪巧雲這太極推手玩得可就高明hetubook.com.com多了。

洪巧雲撇嘴：「我不分錢，但得當股東，挂名的都行。畢竟是在我的地盤上，以後要是他改做別的我跟著一樣當股東，好不好？」眼睛卻是對著石澗仁說的，還笑眯眯地眨巴眼。還別說，她眼角本來就長，也許是石澗仁說的孤相，但也有媚氣，怪不得以前屢屢得手。

洪巧雲笑：「三十四歲的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該怎麼做。既然看好你，如果很難在男女關係上把握好這種自信，就會擺正自己的位置，退而求其次地要以合作投資者的身份介入你的未來，怎麼樣？」

石澗仁已經開始撩起袖子搬動後面亂七八糟的東西：「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真心待我的我自然真心相待。對我來說，財富或者權勢並不是最終的目標，我只想在這短短几十年的生活里體驗更多的東西，包括友情。」

強烈的陽光下，才能看清那燃氣罐和簡易灶都銹得多久沒用過了，但台階找得好，所以石澗仁點點頭：「謝謝洪老師了，從今天開始畫室的飯菜就我們包了，也許沒外面的飯館手藝好，但一定讓各位吃飽吃滿和-圖-書意。」

洪巧雲喜笑顏開：「那就說定了，以後你也要好好幫我的忙！」

對比一下就知道小姑娘和成熟|女性的差別不光是在身體和面容上，石澗仁沒有假清高地拒絕，其實說到底布衣謀士最擅長的就是借勢，跟隨明主不也是利用明主的資源實現自己的抱負么？從內心來說並不拒絕外界的幫助，特別是這樣煞費苦心避免有施捨成分的幫助，先邁步過去拉開那明顯是剛剛才打開過的捲簾門，唰的一聲讓外面明媚的陽光投射進來，洪巧雲還在轉頭調笑小姑娘：「這個工作環境夠不夠？乾脆住過來，讓他再給你搭個洗澡間卧室？」

石澗仁讀得懂她的意思，看好自己並不是這一個盒飯攤子的未來，希望能相互達成關係，或者換個不那麼功利的說法，就是要藉著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所以點點頭：「那行，我們就開始弄了。耿妹子你先去菜市場買東西，選好了放一起，待會兒我過來挑。現在我做清潔把這裏收拾出來。」

洪巧雲卻好奇：「但是她卻跟我一樣，有很好的眼光看出了你未來不錯，這點就比絕大多數人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