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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老者背負雙手，鬚髮皆白，但是人非常精神，面色紅潤，他正抬起頭饒有興趣地打量向文社這塊招牌，彷彿招牌上每一處破舊都是值得研究的歷史烙印。

觀眾也很捧場，今天就來了不少人了，超過一百五了，這還是在工作日呢，要是周末估計還會多一點。

這也是為什麼何向東願意跟著文工團進行好幾個月的西線文藝匯演的根本原因。

晚上，何向東回了張闊如家，田佳妮則是回了自己家。他們談對象到現在何向東還沒有去田家拜訪過呢，他現在也回北京了，他覺得也要找一個合適的時間上門去一趟比較好，不然就有點不像話了。

「小東子，外面有人找你。」張文海進門對何向東如是說道。

田佳妮翻翻白眼，拍拍何向東高高鼓起的肚子，輕笑道：「看你那德行。」

當然何向東的目標也不止於此，他並不滿足於現狀，但是現在想迅速提高向文社的知名度，增加和-圖-書觀眾數量，這比較困難，蘇小婭之前也想了不少法子，可惜都是收效甚微。

田佳妮看了他一眼，又問道：「撐嗎？」

「王老先生，小子何向東向您問好。」何向東循著江湖規矩，抱拳作揖行禮。

何向東是眼淚和飯一起吞下去的，這不，他現在都快撐死了，他感覺自己肚皮都快要撐破了，記得上一次吃的這麼撐還是在七年前。

何向東帶著有點飽嗝味道的笑容陪著田佳妮又吃了一頓晚飯，其實很多時候男人發胖都怨不得他們自己的，像何向東這樣的不就是遇到了不可抗力了嘛。

何向東一愣，有點納悶，但還是應道：「是的。」

何向東也在笑，微微揚起了頭，說道：「還可以。」

吃完第二頓晚飯的何向東陪著田佳妮在街上散步，其實何向東已經累得不行了，他前面可是跑了那麼長一段路呢，他現在實在是走不動了。

下午的演出一切正常hetubook.com.com，何向東的人氣挺高的，昨晚上他沒演出，但是張文海這些人都把何向東回來了的消息告訴了觀眾，還跟他們說明天就有何向東的演出。

現在匯演結束了，他在等，等那個他應得的機會。

饒是已經混跡江湖十幾年的何向東此時心跳也不爭氣地快速跳動了起來，不能不激動啊，單口相聲的一代宗師啊，就單從他給自己的那一段錄音來看，何向東就敢斷言這位老爺子絕對是當今單口相聲的第一人。

兩人在路上慢慢逛著，田佳妮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以後還敢不敢遲到了。」

何向東驕傲地揚起頭。

何向東搖搖頭，淡然說道：「當然不敢。」

第二天，何向東又去向文社演出了，文工團給了他一禮拜的假，他也沒有多少時間是用在休息上的，每天都要去演出，忙得很。

那時候是在江西，他和師父把盤纏用光了，然後城裡也hetubook.com.com不讓他們賣藝，這爺倆連坐車去鄉下的錢都沒有，只能一路走過去，兩天沒吃飯。

何向東不敢再耽擱了，立刻往外跑，一直跑到向文社的大門口，他才終於看見了那個老頭兒。

……

張文海下午也演了三場了，累得夠嗆，就直接躺在躺椅上了，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哪兒知道去啊，就一老頭，說是來找你的，就在外面，你自己出去看看吧。」

他倒是想反抗來著，可這玩意兒的鎮壓太可怕了，他可不敢以身試法，所以這就是真正的不可抗力，嗯，這種解釋沒毛病。

王彌葦微笑頷首，又問道：「相聲門的師承是誰啊？」

可是不走也不行啊，他肚子都撐得快裂開了，剛才那一頓他也沒少吃，田佳妮一直在給他夾菜，他連說胃口不好都沒敢說，他只要一張嘴，田佳妮眼珠子立馬就瞪起來了。

向文社的客人數量目前挺穩定的，一百來人的樣子，好一點的話能上二百，https://m.hetubook.com.com支付了房租水電等支出之後，他們這些演員的收入也蠻不錯的。

後來遇見一戶人家擺滿月酒，爺倆去給人演堂會去了，這才弄來一頓飽飯，何向東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自己肚子吃的有多撐，雖然後來又拉了好幾天，但還是忘不了那時候苦澀的幸福感。

何向東正把脫下來的大褂掛起來呢，聞得此言，他回頭詫異道：「找我？誰啊？」

何向東看著老者，瞳孔微微一縮，雖然上次他只看了老者一眼，還是在計程車後座透過後擋風玻璃看的，但他還是認出來了。

王彌葦似是也感覺了旁邊有人在看他，他便微微側頭看向何向東，眼神不溫不火，很有一種看透世俗的滄桑感，他放下負著的雙手，對著何向東微微一笑，頷了頷首。

何向東強行壓下內心的激動，慢慢邁步走到王彌葦老爺子身邊，走到近前的時候他才發現老爺子個頭挺高的，比自己還高半個頭，而且老爺子身上有一股讓人聞起來和_圖_書很舒服的味道，他分辨不出來，但他很喜歡。

「老頭兒？」何向東先是一愣，然後心跳猛地漏跳一拍，一瞬間，何向東感覺自己頭皮都麻了一下：「難道是他？」

現在儘管日子還不是太好過，但比那時候強太多太多了，自己畢竟能吃飽了，不是嗎？

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捧出一個角兒來，只要這個角兒腕夠大，自然能吸引更多觀眾來。

這位老者就是王彌葦，就是給自己錄音的那位老爺子，也是掌握著全本九頭案的那個人，更是單口相聲宗師級別的人物。

王彌葦老爺子慈眉善目地看著何向東，他是越看越喜歡，臉上始終帶著笑意，眼睛都眯起來了，問道：「何向東……金口銀舌的徒弟？」

而老爺子來北京的目的他也很清楚，就是要把全本的九頭案傳給自己啊，相聲界無比渴望企盼的全本啊。

散場之後，何向東把大褂脫下來，給了錢讓陳軍買飯去，他自己在後台歇著腳，還沒多坐一會兒，就有訪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