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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芳點頭：「有人只進修一年拿到了結業證但是回來就變成了畢業證，學習時間也從一年變成了幾年，而畢業證是偽造的，是從社會上辦假證那裡買的。我說多了領導會認為我在主觀捏造，你完全可以去查。當然，我對舉報的後果負完全責任。」

顧金山和譚永年那天雖然在馮喆這裏得到指示，回去后按照規格給病逝的原教育局副局長、招生辦主任常遠山召開了追悼會，可是在追悼會當天還是出了一些狀況，有人還是對此不滿，說風涼話，和常遠山的家屬差點打起來，譚永年主持大局，及時的平息了事態。

馮喆緊跟其後：「與時俱進怎麼會是投機？我們做任何事都要講政治。為什麼對政治抱有興趣就被認為是投機？為什麼在政治上採取點兒策略就被認為是不光明？那麼真正的光明又在哪裡？工作中難道不講究方式方法？」

不過話說回來，馮喆和趙觀海辯論起來都進退有度，即便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角度考慮，那個還在馬鋪的趙楓林是不是馮喆的對手，在座的人心裏都有算盤。

馮喆皺眉：「那謝芳看起來胸有成竹，不像是在說沒有根據的話，你聽她說的也對，否則她沒必要親自來找我。」

馮喆之前就統一和協調的問題和趙觀海爭辯過，趙觀海這會將馮喆的皮球給踢了過來。

「顧金山的文憑是假的，他並不是什麼嶺南大學的教育學研究生。這樣弄虛作假的人擔任當教育局局長，對武陵教育是極不負責任的。」

馮喆走到辦公室門口，有個婦女在等著他，因為背對著自己，剛開始他以為是趙英武的老婆葉紅艷，再一看卻不是，這女的要比葉紅艷年輕，並且也漂亮點。

其實很簡單，趙觀海就是從嶺南大學畢業htｔｐs://ｍ.heｔｕboｏk•com•cｏm的，還頂著一個管理學博士研究生學位的帽子。

「我承認，我是因為對顧金山有意見才來向你彙報的，我是有私心，但是我說的句句屬實，否則我就不會親自來。現在舉報的手段方法很多，而且可以舉報的渠道、部門也很多，我有很多選擇，可是我信你。」

宗善明和馮喆相處了這一段，知道馮副市長沒架子，也就隨著其他人將馮喆的職銜給簡略了。

而顧金山當時在西城門那裡，回到教育局后對常遠山的家屬，也就是眼前這個謝芳談了一次話，言辭之中多有指責，馮喆聽人彙報過這些，他以為謝芳今天就是來告狀訴苦的。

宗善明離開后馮喆心裏罵了一句他老母的，許可權你媳婦個頭。想來想去，給李玉打了個電話。

亓思齊究竟怎麼對付李德雙還沒有消息，老師們怎麼鬧、專家們怎麼和市裡交涉、這已經是三管齊下，馮喆在武陵又不能過渡的顯露自己，他感覺趙觀海自從和日盛簽約賣老市府後對待自己越發的步步緊逼了。

不過簡單的方法往往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打到了顧金山，別的人就有了機會，而謝芳親自來告狀，無非就是藉著「光明正大」的手段來做「遮遮掩掩」的事情。

「理論從實際中來，到實際中去。沒有正確的政治觀點，就等於沒有靈魂。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是革命的首要問題，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我們就最講認真。認識論非常重要。」馮喆的話讓眾人一愣，覺得非常熟悉，而後恍然，他竟然背起了語錄。

馮喆感受到了，由最開始的各打五十大板到現在不予過問，陳為滿其實是在偏袒自己。

「因為，我知道在和_圖_書常遠山那件事里，馮副市長你是主持了正義的。」

如果顧金山的文憑都可能造假，那藉著這件事查一下趙觀海，也就是放羊的打酸棗，不捎帶也捎帶的活。

「你是分管文教的，被動的局面應該予以快速解決。」

馮喆到了武陵幾個月了，大家似乎都已經習慣了年輕的馮副市長和趙常務之間越演越烈每會必吵的做法，說來說去萬變不離其宗，兩人以前沒有見面矛盾卻由來已久，實質上無非還是誰能壓到誰，誰也不服氣誰所導致。

馮喆問完正事，和李玉又閑聊了幾句掛了電話，這時趙英武的老婆葉紅艷又不請自到，在馮喆這裏訴了一會苦，馮喆也沒勸阻、也不打斷，一會宗善明進來彙報事情，葉紅艷才離開。

宗善明見馮喆有些誤會，解釋說：「不是，馮副你聽我解釋，組織部那邊說，按照相關的規定，只有分管組織部門的常委才能隨時的調閱幹部的檔案。」

等宗善明說完要辦的事，馮喆讓他找職稱辦，將教育局班子職稱申報的材料檔案拿過來，還有已經去世的副局長常遠山的檔案也拿過來。

李玉因為教育廳長姚麗華的原因在廳辦公室工作。從半間房認識馮喆開始，李玉就喜歡上了馮喆，而李玉的父親李博谷也曾經以為馮喆就是自己的乘龍快婿，去世的時候還將李玉託付給了馮喆，讓他們一定要好好的。

馮喆哪肯示弱：「以前沒發現古牆，巡撫衙門僅僅留在地方志和口口相傳之中，如今的發現驗證了專家的論證。現在是現在，時過境遷，面對新形式新情況就要按『新』來辦理，老姿態對新事物是會產生矛盾的，是不能實際解決問題的。與時俱進要結合實際，這毋庸置疑。」

顧金山是對已經死了的常遠m.hetubook.com.com山有意見的，而且教育局對常遠山有意見的不止一個人，相反的常遠山在世的時候對顧金山也有意見。可在武陵，哪個單位都有小派系，都有圈子，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或許有人就是慫恿著常遠山的遺孀謝芳來舉報顧金山以達到噁心或者打到的目的。

馮喆見宗善明不說話了，讓宗善明去一下組織部那邊調取顧金山的檔案，可沒過一會宗善明就回來了，兩手空空。

宗善明不知道馮副市長對著這些檔案究竟想幹什麼，想研究出什麼。他覺得領導完全沒有必要親自去理會一件似乎只是為了發泄情緒和報復的舉報。

「非但沒有誇大其詞相反的還有所保留。此茅廁非彼茅廁。這個茅廁也是明代留下的，工藝和磚也是明代的，茅廁的外圍是有更高的巡撫衙門圍牆的，那是兩重牆。這個論點也是省里的專家提出並不是信口開河。如果放置這個不管，省里文史委再來視察一次，我們將會很被動。」

趙觀海不和馮喆對視線，眼睛看著其他人有些語重心長：「在實際工作中是不能抱有投機心態的，投機就會犯大錯誤，這在政治生活中應該予以避免。」

於是每個人都發表了自己的想法，基本都是對陳為滿講話的延續，田小蓉比較細緻一點，說了可以搞拍賣老市區和開發區內最佳地段爭取資金，新市府要新氣象，要解放思想勇於開創的話。

「馮副，我去了組織部，不過這個檔案，我拿不出來。」

「如果放置古牆于置之不理說無非茅廁的話，矛盾只會激化。僅僅是教師不服拆遷的問題責任可以劃分逐步解決，現在涉及面廣了需要的是市裡統一協調。」

馮喆明白了，那就是說，即便自己親自去，也看不到顧金山的檔案了，和_圖_書更別說打電話指派別人。

等坐定之後，謝芳也沒避開宗善明，說：「我要舉報咱們武陵教育局局長顧金山。」

接下來大家分別談了幾件近期的工作，趙觀海不出意料的將西城門外挖掘出古牆的事情提了出來，指出現在一中教職工就是阻撓西城門正常征地拆遷的主要障礙。

「舉報他什麼？」馮喆問著，宗善明將茶放了過去。

可是馮喆一直將李玉當做妹妹看待。李玉幾番努力，也沒有結果，只有不情不願的認同了和馮喆的這種既是朋友又似兄妹的關係，讓馮喆和柴可靜的孩子給自己叫姑姑。

「怎麼回事？哦，那我給那邊打個電話。」

馮喆問李玉：「你說，查一個人的檔案，主要是文憑，有哪些渠道？」

頓了頓，馮喆問宗善明怎麼看這件事。

謝芳說完這些就不說話了，見馮喆不問什麼，她留了自己的手機、家裡座機號碼和住址以便馮喆隨時問詢，接著起身告辭。

最終還是陳為滿出面結束了這場辯論，問沒有其他情況，散會。

馮喆剛說完，趙觀海跟著問：「什麼古牆。不要誇大其詞，無非就是茅廁。」

「請省里專家論證了，黃土嶺現在又掘出了明代古牆，責任不能都推在老師那裡。」趙觀海對著自己開火，馮喆就反擊。

李玉沉吟了一下：「還有，哦，比如說可以到職稱辦，職稱考試工作辦公室，那裡有每一個技術專業人員申報職稱的材料存檔，你可以試試。」

今天陳為滿在政務會上貫徹了關於新市府遷址開發區，全市政治文化中心遷移，用行政拉動加快新城拓展步伐，拉開城市框架，要富規劃窮實施，藉此拉動武陵經濟迅速增長、重塑武陵新形象，不搞後悔工程的談話，趙觀海接著響應，表示新市府落成后內部裝修要簡hｔtｐs://wｗw.hetｕbｏok•ｃom.coｍ樸，總的原則就是該花的錢要花，花在刀口上，該節的錢要節，兩年內大家一定要站到新市府的頂樓上俯瞰全武陵城。

宗善明是想不到馮副市長這麼親力親為是為了什麼的，除了馮喆外什麼人都不清楚他究竟想藉著這件事在幹嘛。

馮喆沉吟了一下，對宗善明說這件事先暫時不要外傳，讓他去忙了。

李玉回答：「看是什麼時候的文憑，近幾年的可以在網上直接查看，以前的因為資料庫沒有收錄，就得看工作單位或者相關部門的檔案了，還有，可以到這個人的畢業院校去查一下。」

「什麼？」馮喆表現的非常吃驚：「你有根據？」

「馮副市長這個『統一協調』提的很好。」

「那，還有其他方法嗎？」

「領導，我是常遠山的愛人，我叫謝芳，在教育局工作。想給你反映點情況，你看是不是能佔用你點寶貴時間？」

趙觀海駁斥：「理論要聯繫實際。知識不跟生產勞動相結合，等於一紙空文，夸夸其談造成的惡果數不勝數。」

宗善明知道馮喆主要想看顧金山的檔案，沒一會就全拿了過來，但是因為職稱辦所有的文憑資料都是複印件，所以馮喆什麼都看不出來，也分辨不出真假。

馮喆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神色，說：「教育局局長是假文憑？這簡直就是開玩笑。」

宗善明說：「顧金山最高的文憑是教育研究生，是在嶺大取得的，這怎麼能造假？可以到組織部查一下檔案，就清楚了。」

馮喆進屋請謝芳坐下，給她沏茶，謝芳似乎吃了一驚，連忙起身，馮喆擺手讓她別管，這時宗善明進來了，從馮喆手中接過了泡茶的工作。

不過謝芳說話很客氣，風韻猶存，馮喆這會正因為和趙觀海唇槍舌劍了一番，和謝芳談談話權當是放鬆，這也沒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