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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了解到張光北針對自己的原因以及真相后，馮喆覺得張光北其實很可憐。

陳為滿手指敲了敲桌子，皺眉說：「每天都是這樣烏七八糟的事情。發現的場所是在上面的水庫，現場勘察得出的結論是自殺。要是被殺，誰還將鞋放在岸上？也許是溺水。」

此刻站在畢業的當晚所佇立的那幢樓的樓頂，鳥瞰著校園，馮喆思緒萬千。

有人還是在噁心自己。

天氣陰沉，淋漓著小雨，就像是馮喆此刻的心情。

肖寶玉答應著，嘴裏請示了一句：「信訪那邊……」

見了面大家在一起說什麼呢？

陳為滿看起來很不高興，等馮喆坐下，問：「前一段有個女人跑到你車上是吧？」

焦海燕是副處級，馮喆已經是副廳，剛開始焦海燕還一直害怕馮喆會拿阮煜豐的事情來要挾自己，但是幾年過去了，馮喆絲毫沒有任何的流露，焦海燕慢慢的放了心，知道馮喆志向遠大，但畢竟想起來還是有著一點毛躁的，她也知道，自己從前得罪馮喆的不是一星半點，可是，過去的已經無法挽回，未來倒是尚能把握。

馮喆想想，讓宗善明聯繫了宣傳那邊，將省里專家論證武陵巡撫衙門的事情見報，報道的內容一定要有分量。

如今馮喆和張光北級別相同，但馮喆如朝陽初升、張光北已經日暮西山，一個前程廣大，一個江河日下，完全沒有了可比性。

馮喆明白了，關於西城門外面開發的事情，有了自己所不知道的改變。

馮喆放棄調查趙觀海的原因很簡單，趙觀海取得管理學博士研究生學位的時期，馬蘇的父親就是趙觀海的導師。

「死了。」

謝芳舉報顧金山是假文憑給馮喆提供了一個思維的新角度，但他到嶺南大學了解了情況之後，決定放和-圖-書棄從這個方面調查趙觀海。

馮喆說完就掛了電話，亓思齊打了過來：「敢掛我電話！我就看你能憋到什麼時候。告訴你，李德雙想開發西城門那件事沒可能了。我告訴你他什麼都別想。」

「你該怎麼寫就怎麼寫，你們武陵怎麼做事，用不著看別人臉色。」

有句笑話說的是：同學會同學，一準搞破鞋。雖然有些以偏概全，但也不是沒一點道理。

陳為滿的言辭雖然傾向於自己，馮喆還是要辯解幾句的，他再次重述了那天的情況，陳為滿聽完說：「好了，讓他們慢慢查。那個巡撫衙門論證的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天，該有個結論了。」

「現在市長這樣指示，那，我就聯繫一下，按照你的意思，把咱們市的這個訊息，發出去。」

文中提到的當地領導有郭中州、陳為滿，這是必須的，但也提到了負責文教的馮喆，這個馮喆覺得是焦海燕有心示好自己，而對於那些參与論證的專家新聞稿中一個名字都沒提，更沒有說到當時在論證會上據理力爭放「炮」不斷的馬蘇。

從嶺大畢業后已經十余年，這十來年的光陰中，馮喆竟然從來沒想起過這個在自己人生的長河中佔了一席之地的校園。

「你問這個幹嘛？你不是不關心，這不是和你沒關係嗎？」

肖寶玉再次答應著走了。

如果昨日重來，是否還會發生像那晚針對張光北的事情？

「哪種鑽石大哪種就好！哪種最貴哪種就好！」

馮喆點頭：「我覺得是誤會。讓宗善明查了，但是沒那女人的消息。」

馮喆用的是請示的語調，陳為滿點頭說好。

原來如此。馮喆由衷的讚歎亓思齊：「他一個小生意人敢讓你老人家生氣，真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屎），也虧有和圖書你主持正義了。」

張曉光進監獄、阮若琳死的時候，馮喆曾假設自己以探視老系主任為名去見張光北，會不會過於殘忍？

馮喆想問亓思齊說的那個護著馬蘇的人是誰，她卻將電話掛了。

沒幾天，省日報發了一則新聞，該新聞稿中提及了省里專家論證明代武陵巡撫衙門發現論證的經過，還介紹了在專家論證的基礎上武陵市發現了明代巡撫衙門的古牆，目前正在搶救性的挖掘保護之中。

也許大家都想通過這種方式彌補從前青澀歲月的遺憾，或者想藉此關係拓展今後發展的道路吧。

馮喆聽出來了，外面在哭泣的是趙英武的老婆葉紅艷。

某些鬥爭沒有媾和的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馮喆想陳為滿叫自己來到底什麼意思，於是又說了陶曉敏剛剛來的事情：「市長，你看，要不，我跑一趟首都，畢竟文化苑都立項一年多了，往上面走走，聯繫一下比較好。」

外面葉紅艷的哭聲越演越烈，陶曉敏幾次談話都被打斷，一會聽到肖寶玉的聲音在走廊里響起，葉紅艷被人帶了出去。

「你去不會只為了撿便宜吧？」

亓思齊哼了一聲：「別拍馬屁，那是我，要是有人知道馬蘇這麼被人騷擾，會讓他後悔為什麼出生。」

那也就是說，趙英武自己還是沒有說什麼。

我的人生不是讓你來指手畫腳來糟踐的。

「不能把什麼事都推到信訪局，最後還不是要到這裏來解決？」

等陶曉敏走了，馮喆決定去一下陳為滿那裡，不過他還沒走，陳為滿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他到自己的辦公室一趟。

不管趙觀海的文憑是真還是假的，涉及到了馬蘇的父親，查出什麼結果都是沒必要了。

從一張照片中女屍腿上的痣的觀察，馮hｅｔuｂｏok.ｃom•ｃom喆確定了這女的就是那天騷擾自己的那個短裙女子。

陶曉敏按照曾經向馮喆彙報的，已經對市劇團做出了一些整改措施，取得了比較鮮明的效果，她今天來還是想爭取建文化苑的事情。

……

「好，遵旨。」

「你去，將文化苑的事情給落實了。做事不能等，也不能靠，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機會總是要爭取的。」

張光北落得這樣的結果，如果真的知道如今，他會悔不當初嗎？

假如人人向善沒有醜惡，這個世界上為何會存在法律和監獄？

馮喆卻不說這個了，轉換話題問李德雙的事情怎麼樣了？

馮喆心說我比你還急，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想幹事，我也想，不過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馮喆揣測著陳為滿的意思，說：「省里的專家論證之後，有的研究員要在省里一些報刊上發論證文稿的，因為沒得到市長你的批示，我委婉的說服了一下，後來，他們只是小範圍的在學術性的期刊上進行了探討。」

「我再向陳市長彙報一下吧。」馮喆說著心想肖寶玉能出面，那肯定是陳為滿派的，否則像這種涉及到個人的事情，事不關己，人人都唯恐避而不及，不然為什麼自己到了武陵都幾個月了，葉紅艷能隔三岔五的到大院鬧卻沒人管呢？

……

陳為滿將桌上一個文件夾遞給馮喆，馮喆看著陳為滿的眼睛接過，翻開一看，是公安局幾張現場勘察的照片，照片上的地點像是在一個水庫旁邊，上面的一具女屍穿著裙子，從面孔依稀還能辨認出就是那天上了自己車又跳車跑了的女人。

「你還是心慈手軟了？我知道你從來都是菩薩心腸。」

也就是說，西城門外面的征地拆遷一直是郭中州在主導而不是陳為滿。不和圖書過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別的自己就管不了了。

自己當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讓宗善明去督促查那個上了自己車的女人，可是查出來的結果竟然是這樣，還直接的擺在了陳為滿的辦公桌上！

馮喆過去，肖寶玉正在陳為滿的辦公室里，陳為滿說：「大門口的接待室形同虛設。從現在起，政府的秘書長輪流值班，副市長按照每周帶班。」

報道中著重的肯定了武陵市委市府高度重視保護地方歷史文化資源、極其尊重專家學者意見，原來準備在巡撫衙門遺址那一塊進行項目開發的，現在毅然調整方案，不惜傷筋動骨，增加大量投入，致力於經濟建設的同時開發傳統文化，既著眼如今放眼未來更保護歷史，實乃是高瞻遠矚、為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和構建社會和諧的表率。

焦海燕在宣傳部是常務副部長，馮喆到了武陵之後雖然在一些場合見過面，但是由於兩人都心知肚明的原因，大家彼此俱在減少碰面的機會。

「啊？」馮喆真的吃了一驚。

回到辦公室，馮喆給亓思齊打了電話，說自己要去首都街頭撿鑽石胸針，看看亓思齊知不知道要撿哪種的好？

是的，會！而且會做的更隱蔽更從容不迫。

年紀大了，閱歷多了，才發現小時候人多是詞不達意，長大了則會言不由衷。

不過，人人都是生命中的過客，有些人一轉身，真的就是一輩子。

文化局的副局長陶曉敏來給馮喆彙報工作，還沒說幾句外面走廊有人在嚎啕大哭，陶曉敏一愣，看看馮喆，說：「是個女的。」

但此刻終究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連想起張光北的念頭都懶得有了。

「是和我沒關係，不過現在我要將馬蘇論證巡撫衙門的事情見報，你想讓我怎麼寫？」

馮喆在兆豐的時ｗｗw•hetｕｂook•ｃom•ｃｏｍ候在首都給亓思齊買過一個鑽石胸針，說自己在京城的街上撿的，亓思齊調侃他自己想要一個鑽石戒指，讓馮喆什麼時候有空再去撿一次。

馮喆到了嶺大后旁敲側擊了一下，得知張光北前不久中風了，如今已經生活不能自理，他的兒子張曉光在監獄服刑，兒媳已死，也沒有後人，老兩口晚景凄涼。

會。

在校的那幾年，整天的朝夕相處都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出了校門天南海北的不見面倒是找到了共鳴點？

別人提起母校都會感嘆萬千的如何如何，馮喆卻絲毫在心裏泛不起一點的微瀾，也有校友搞同學會什麼的邀請過他，但是馮喆都以工作忙沒時間為理由推脫了。

「你看一下。」

馮喆不吭聲了，亓思齊倒是耐不住了：「據說他有偷稅漏稅的問題。想查他總有十萬八千個理由。或許還會有工程質量的問題。明白了嗎？馮副市長！」

有些人的心靈上就是長滿了毒瘤，他們就是以壓榨他人致使他人痛苦來快樂自己的，因為作惡就是他們全部的生活和人生，你要不讓他們那麼做，他們就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就不會生存，他們會覺得生活完全的失去意義。

同時，省報還配發評論，對武陵明代巡撫衙門論證的事宜以及當地領導卓有遠見、以高度的時代責任感守望精神家園，傳承華夏文明，創新人類文化的精神讚賞有加。

「哦。」

如今一個官員出問題往往概率最大的，就是在經濟上栽跟頭。趙英武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有半年了，但一直吊著，馮喆曾通過一些渠道打聽了一下，這些消息匯總起來基本形成了一點：趙英武涉及的經濟問題不是太大，但是也不小，但趙英武沒有從正面交待，都是屬於旁證。

馮喆非常質疑這種藉著同學聚會的真實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