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亂世求存
第520章 瘋子
庄明滅：「歐陽前輩，這似乎不合規矩。」
「將軍。」
歐陽鐸對安爭笑了笑：「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左劍堂的臉色猛的一變：「你太陰毒了！」
歐陽鐸點了點頭：「是。」
庄明滅的臉色變幻了一下，心中有些悲涼。
「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可以告訴你我曾經就是明法司的人。可是你又絕對不會知道我是誰，我了解你，知道你最擅長的是什麼。你連我的眼睛都看不到，你怎麼分辨我是誰呢？我會出現在你面前，以明法司之人的身份出現，可你就是不知道我是誰。到時候懷疑就會在你心裏滋生，而懷疑會讓一個人變得瘋狂。」
歐陽鐸：「放不放過我有什麼關係？你不是說，我們做的不是為了自己嗎？」
歐陽鐸轉身看了看庄明滅：「你先回去吧，這個人交給我處理。」
歐陽鐸無奈的笑了笑：「你覺得聖庭把咱們明法司最後的人力都調入仙宮是來做什麼的？」
左劍堂站在那沉默了好久：「這件事我就當你和我沒有提起過，我什麼都不知道。」
「相見……不如懷念。」
庄明滅一聲長嘆，招呼了一聲，帶著手下人走了。
歐陽鐸站在那看著面具男離開，臉色變幻不停。
面具男看向聖殿將軍左劍堂：「這個人似乎有些棘手，魔宗的人出面了，不太好處理。瀚海宗已經全滅，只不過是魔宗一句話而已。而且現在的魔宗已經大不如前，依然有如此恐怖的實力，真是讓人震撼。」
面具男轉身往前走：「我不強求你親手去殺了他，但是也不希望看到你出賣我。我剛才說了，我的戰友和-圖-書不多，希望你不要逼我。」
「再見到有什麼感想？」
面具男忽然轉身，一把掐住了歐陽鐸的脖子，將歐陽鐸單臂舉起來：「方爭只是一個失敗者，他是沒有資格和你我相提並論的。他那一套已經過時了，根本不適合未來。我們要走的路才是最正確的，我們的計劃才是最完美的，只要你堅信這一點，那麼就不應該懷疑我的決定。」
歐陽鐸道：「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對他下手？如果他真的是首座大人重生，既然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再和我們沒有瓜葛。若他不是首座大人重生，和我們自然更沒有什麼瓜葛了。」
歐陽鐸：「我總覺得有些痴心妄想。」
「乘高歌，踏雲朵，行跡萬里無蹤。秉初心，為天下，胸懷錦繡天下。說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道一句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哈哈哈，只是個笑話。世人皆相同，哪裡有什麼尊卑高下？」
歐陽鐸：「因為首座大人。」
陳少白看著歐陽鐸的背影問：「說話陰陽怪氣的，不像是個光明磊落之人。他應該是你的老部下？」
面具男聳了聳肩膀：「這樣才有樂趣不是嗎？一個完全和我不在同一層次的對手是無趣的。只有對手的級別夠高了，這樣才顯得好玩起來。將軍可知道，有誰最想殺了安爭的？」
他高聲唱著奇怪的曲子，有些西涼腔的蒼涼。
「這個是誰啊。」
庄明滅：「按照大羲的律法，保護大羲子民。」
出了大殿的門，面具男舒展開自己的雙臂，黑袍展開，那上面一輪紅彤彤的太陽圖案也隨之展開。黑色的https://m.hetubook.com.com袍子和明亮的太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面具男將歐陽鐸放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我知道讓你親自動手除掉他有些難，我何嘗不是一樣？可這不正是一種考驗嗎？如果我們連他都能殺了，還有什麼是能阻止我們的？」
面具男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當初雖然你剛進明法司不久，但是我知道你將來的成就必然不會低。你是明法司情報司司首的最佳人選，你的天賦沒有人可以相比。正因為如此，我在你還什麼都不是的時候就提拔你。然而現在，你似乎已經逐漸失去了讓我在意讓我為之動容的東西。」
「我記得，當初醇親王陳重恩的兒子陳承木曾經犯過錯，那可是聖皇陛下的親孫子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安爭一不小心被陳承木殺了，魔宗的人難道還敢去動聖皇陛下的孫子？又或者，萬一，我是說萬一，聖皇陛下的孫子被安爭殺了，那麼不管是魔宗還是佛國，只怕聖皇陛下一怒，也要伏屍千里吧。」
面具男轉身，那隻露出來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歐陽鐸的眼睛：「你說的沒錯，正是因為首座大人。首座大人一生追求的是什麼？是一個秩序井然的世界。但是他的方法不對！按照他的方法，最多也就是一地太平，而不是天下太平。他那種手段看起來雷厲風行，看起來震懾力很強，但控制力很小。真正的權貴，根本就不會在意他。而他為什麼會被算計死？還不是因為觸及了那些權貴的利益？話說的淺白些，我們現在不是陳重器的人，我們只是互相利用罷了。」https://m.hetubook.com.com
安爭轉身：「咱們走吧。」
面具男道：「你真的不是一個做大事的人。」
面具男冷聲說道：「不要忘了，當初你可是比我更積極的。雖然當初是我找到的你，但那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你比現在果斷多了。後來你升任了情報司司首之後，人就開始變了。我知道方爭是一個很容易影響別人的人，他有那個魅力。但是你別忘了，你做的可是背叛他的事……若是那個叫安爭的小子真的存有方爭的記憶，那麼你認為一旦他知道了明法司未來計劃還在執行，而你就是執行者之一，他會放過你？」
「知道。」
歐陽鐸走到安爭面前，嚴肅地說道：「剛才的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雖然你們殺人也是事出有因，不過還是需要有個人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歐陽鐸：「我們所做的大事，真的是正確的？」
面具男聳了聳肩膀，轉身就走。
歐陽鐸咳嗽著，臉色發青。
「誰？」
歐陽鐸：「你要殺我？」
安爭在看到明法司的人出現的時候，腦子裡就不由自主的出現了那個面具男的樣子。
與此同時，在仙宮一座保存還算完好的大殿里，面具男居然也在！誰也無法確定是歐陽鐸身邊的面具男是真的，還是在這大殿里的面具男是真的。
「當然不是為了自己！」
安爭點了點頭：「是，我的老部下。」
面具男笑起來：「莫非將軍是忘了，我們的目的是推翻聖皇的。所以聖皇死一個孫子……不是什麼壞事吧？」
歐陽鐸搖頭，在庄明滅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不，是要除掉我們。咱們之前在金陵城裡阻攔囚車ww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com.coｍ，親王陳重器的意思是要把明法司的人一網打盡。但是因為咱們最終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所以他們沒能得逞。緊跟著聖庭就將咱們全部調入仙宮，仙宮需要咱們執法？這是大羲之外的地方，咱們根本就沒有執法權。」
安爭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從思緒之中抽離出來。
歐陽鐸點了點頭：「那好，君子面前好說話。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只是想告訴你一聲……大羲的明法司奉命調入仙宮執法，你們以後不管做什麼事，不要針對大羲子民。這次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下次就不行了。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明法司就是維護法紀和公理的衙門，而你們也確實只是自衛殺人而已。話說完了，希望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
面具男搖頭：「不，我的戰友本來就不多，不想失去一個。」
面具男：「你可還記得，我們當初為什麼要做這件事？」
「我是明法司的人。」
歐陽鐸道：「因為我可以給你幫助。」
大羲明法司以前做事，還管是在什麼地方，有沒有執法權？
也不知道為什麼，安爭覺得他最後一句話說的很有深意。
左劍堂道：「我當時就說過，不讓你去招惹他。」
安爭：「他們兩個是我朋友，無話不能說的朋友。如果你有什麼要說的，直說就是了。」
面具男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轉頭：「歐陽鐸，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找到你嗎？」
他看著歐陽鐸說道：「那麼，想改變天下豈不是輕而易舉？」
「聖堂的意思顯而易見，就是讓咱們在仙宮全軍覆沒。只要咱們多事，他們就會找到一個由頭出手。」
安爭微微皺眉：「做個筆錄就完了？」
歐陽鐸恢復了平靜，連語氣都沒有任何改變：「我又不是那些小孩子，被你從小洗腦，你跟我說這些有必要嗎？」
他擺了擺手：「算了，如果你真的下不去手，我會找人去做的。明法司未來計劃所有的人分成了五個部分，輔助，支援，主力，秩序和隱形人。其中輔助和支援這兩部分人都是你訓練出來的，也該動用一下了。讓他們隨時監視安爭的動向，我會找人來殺了他的。瀚海宗被全滅的事讓人對安爭有些忌憚，那些江湖客未必好事。可是……想殺他的人太多了。」
左劍堂：「你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我保證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會殺了你。」
距離此地五百米之外，身穿黑色長袍的面具男放下手裡的千里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多時，歐陽鐸到了他身邊，臉色很難看。面具男看了看歐陽鐸的臉色，隨即冷笑起來：「看起來你還真是一個念舊之人，對他還是不忍心下手？」
安爭搖頭：「這似乎不是我知道的明法司，據我說知，明法司抓人向來正大光明，不會用奸計不會說謊不會虛張聲勢。你說讓我做個筆錄就可以走了，這不是明法司做事的風格。」
面具男笑聲更大了：「果然還是怕事，真不知道你當初是哪兒來的勇氣和陳重器站在一起的。連推翻聖皇這樣的念頭都敢有，卻不敢動一動他的孫子。」
他拍了拍庄明滅的肩膀：「先帶弟兄們回去吧，這件事我來處理。」
左劍堂猛的轉身看向門外那個已經遠去的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