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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文靜也代表著沉默，喜歡沉默的人總有很多秘密。

全是普通箭矢，陳獃獃幫忙買回來兩大捆，一捆三百多支。

薛永一問：「每天不上課，就是躲在這裏練箭？」

沒吃午飯，沒吃晚飯，就是在及胸海水中打拳踢腿。還是大王拳，他只會這一種拳法。一遍一遍沒完沒了的重複，一直在重複。

遠處的箭靶被射穿多處，也是插著好些箭，潘五看了又看，忽然去旁邊拿出原先配備的黑色箭矢。

像這種全校性質的節目表演，規定不許有武技，甚至不能有雜技。可以這麼說，雜技能表演的節目，修行者都會。什麼軟骨、縮骨、翻跟頭，什麼飛刀、馴獸的……那是修行門派的修鍊功法好不好，除非能表演魔術。

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起昨天那唱歌少年，竟是不想練功了？

潘五苦笑一下：「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我死過，你死過么？」

潘五腳步沒停，當沒聽見這些話。

羅小羅嚇一跳，不過硬是站的筆直，牢牢站在潘五身邊。

潘五笑了下，朝岸邊走去，羅小羅跟回來：「一直在練功？練多久了？」

對面人群呼啦圍上來，校門口這塊就滿了。

是直射，如果是拋射，興許會全扎進沙中。

他不止是死過，而且是家破人亡，不過沒必要說那麼多那麼細。這句話之後，抬步往回走。

潘五沒明白：「瘋？」

「你也是少年！你和我一樣大！」薛永一喊道。

此時校園，有人唱歌，有人和*圖*書叫好，透著青春激揚的歡樂，這才是一個少年該有的生活。

練習弓箭特別浪費，沒幾天時間就廢掉一百多隻支。是徹底廢了，想修都不行。

很快，潘五走到他身邊，輕聲問：「你多大？」

不愧是二級利器，長箭完好如新，好像沒使用過一樣。

跟孫大寶說上幾句話，才知道石台上的少年在做什麼，人家在練歌，要參加學校組織的迎新生歌舞表演。

潘五有些痴，他不會彈琴不會唱歌，年少時只知道偷懶只知道玩，從來是平凡普通一人……

羅小羅說：「我去找薛永一，他說你在海邊練功，我好奇，就過來了。」跟著問：「你練功都這麼瘋么？」

羅小羅不管潘五會不會偷學自己武功，反正是猛練，完整一套拳打下來，竟然要五分多鍾。

大喜說：「第二學院那些人說你壞話，說你的第一名是作弊得來的。」

孫大寶問：「學校組織的表演，你參加么？」

慢慢站起來看過去，羅小羅嚇一跳：「你沒死？」

「你們？」潘五問：「你去哪了？」

然後又是一口，再一口，很快喝掉一斤左右。

潘五不說話了。

海水沒及胸膛，每一拳擊出帶起漫天水花，水花中隱隱有一個身影，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很文靜。

薛永一還在說話：「一出生，府城蘇藥師就說我是天才，適合修行；三歲摸骨，更確定這一說法；十歲時，大都武院戰老師說收我；我有最好的老師，ｈttｐs://ｍ•ｈeｔuｂook•coｍ.cｏm有最好的訓練，練過十四種功法，吃過各種天寶地材，最重要的是一直在努力學習、修鍊，從來沒偷過懶！可為什麼會比不過你？為什麼？」

薛永一跟上來大聲說：「我每天都辛苦練功，你說的對，我的院考第二名不是吃喝玩樂就能得到的，從五歲開始，每天要練功五個小時，除非受傷，即便是新年，即便是生日，也要練兩個小時。」

「每天都這麼瘋？」

架到弓上隨意拉開，再隨意放手，只見嗖的一下，跟著砰的一聲，大箭靶爆裂四飛，長箭繼續前飛。就聽咔的一聲響，一塊大石頭被射中，竟然也是炸裂開。

有個學生主動接過話：「不是他，是我們，我們白天出去玩，跟第二學院的碰到一起，他們說大比的事情，說胡小川那麼可憐，你還當眾使壞，讓人下不來台。」

五十米外是自己做的箭靶，好像門一樣巨大樹在亂石中間，箭靶上隨意畫著圓圈或是塗著黑色方塊，還有些地方隨意打著叉……反正整個箭靶上到處是目標，大的像拳頭，小的像米粒。

黑夜無燈，明月指路，很快離開海岸，順路往正門走。

潘五繼續慢慢往前走，薛永一就一直站著沒動，冷冷看他。

看他又恢復成習慣的冷漠表情，羅小羅也不說話，看會兒天，看會兒地，看會兒沙灘和石頭，忽然起身大步走進海里。

潘五停下腳步，好奇看過去。

潘五想了下說有時間就去，揮ｈtｔｐs://ｍ•ｈeｔuboｏk.ｃom•ｃom手離開。

我是有記憶的。

「然後？」大喜說：「他們罵你，罵的特別難聽，我們氣不過，打起來……」

海水無邊，記憶無限。

薛永一沒回話。

潘五說：「然後呢？」

最前面幾個人站在潘五對面，有人說：「第二學院的欺負人，我們要去找場子，你去么？」

握在手裡，轉身看看身後兩步遠的薛永一，潘五說：「首先，你只是個少年，如果再大幾歲，一定不會找我說這些話。」

潘五聽到動靜，偏頭去看，好像是羅小羅？

長箭繼續往前飛，嗖的一下不見影蹤，卻是傳回來嗡嗡的震動聲響，片刻消失。

看著無邊海面苦笑一下，放下罈子猛然站起，跳進大海中練拳。

潘五往那面走，要去撿箭。經過破裂箭靶那地方的時候，前面忽然出現薛永一，一臉陰沉表情看他。

潘五一直在瘋練，從上午練到天色全黑，好像瘋了一樣。

薛永一大聲說：「我從小就用藥物淬鍊身體，五歲時開始練功，練功時就開始吃各種補藥，一直吃到現在，花在我身上的錢超過百萬，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為什麼打不過你，想不明白為什麼你那麼厲害。」

潘五瞥了兩眼，躺倒看天。

多看一會兒，跟孫大寶說：「我回去了。」

忽然一天，文靜女孩說再見，從此就真的再見了。

這是等我一起走？

以他現在臂力，配上梅韌給的二級弓，輕易射出二百米遠。但是使用弓箭的目的是射中目標，不是比遠，要www.hetubook.com.com一點點一步步練習。

大概躺了一刻鐘，有個人影快速跑過來，邊跑邊脫衣服，直衝進海水。

潘五還是不說話，經過碎裂石頭處，偏頭略看兩眼，又繼續走。

「我是下午來的，你就在海里撲騰，一直看到剛才，整整四個多小時沒停過，哪來的體力？」羅小羅想不明白。

潘五說：「時間過很快，我們馬上就老了，你不想老了以後沒有回憶吧？」

潘五沒回話，問你是來找我的？

看見是他，對面馬上有人喊：「潘五，潘五在這。」

潘五說不知道。

孫大寶又問：「那你什麼時候上課？」

拔出長箭，從尾部看起，直看到箭頭。

潘五說：「我十六，你也差不多吧？」跟著說：「你還是個少年，做一些少年人應該做的事情，別每天想著贏啊輸的，很累。」

終於圓月高掛，累空了的潘五仰躺在海面，隨著波浪起伏，他也起伏。

用來殺劉三兒應該是夠了。

潘五搖搖頭。

潘五說：「走吧，該封門了。」

打群架？找我？潘五愣了下問：「為什麼？」一眼看見站在後面的大喜，扒拉開前面幾個人，走過去問：「你幹什麼？」

小院下面是石頭和海水，不適合練功。他練弓箭的地方在上游，就是埋放鱷魚皮骨的地方。回來后看看海面，收起弓箭背到肩上，看看依舊在發獃中的薛永一，從海邊游回小院。

潘五望望漆黑海面，又看看前面漆黑道路，決定善良一下，大步走過去。

走到齊腰深的地方擺個架勢，開始練拳。

和_圖_書想要練好箭，就要學會修繕、保養弓箭，弓還好說，箭是特別麻煩的……暫時不說麻煩的箭，先說現在的潘五。

隔上十幾分鐘，羅小羅又走回大海練功，看樣子是被潘五刺|激到了。

潘五納悶，這是要揍我么？可是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他們？

沒多一會兒，潘五走到落箭處，黑色長劍斜著扎進沙灘中，傾斜著外面的半個箭身。

說完這句話繼續往前走。

潘五有點迷糊：「胡小川？是誰？」

羅小羅不說話，打完拳上來休息。

如果有武痴，就應該是羅小羅這樣的吧？

潘五好像沒看見，繼續看天。

如果只是擺動作，別說五分鐘，就是五十分鐘也沒問題。練功必須要盡全力，特別累人。

剛到門口，從裏面呼啦啦衝出一百多人。

昨天到現在一直沒休息，吃過飯就睡。隔天起來去海邊練箭。

在水裡練功累，沒多久就體力不支，可他硬是堅持著打完整套拳，堅持著走上岸。

海水無底，潘五上一下下一下的揮拳踢腿，覺得很不舒服，朝下游去，隨便找個近岸處繼續打拳。

熟能生巧，唯手熟爾，練吧，不要嫌棄某些事情太簡單，越簡單的事情越是基礎，是人生前進道路必不可少的準備。

潘五坐起來：「什麼時候走？」

本來就迷糊著情緒，想起昨天的唱歌少年，家仇還沒報，偏生有個腦子壞掉的薛公子……回到小院，抱起一壇酒坐到晾台上，舉起來猛喝一口……還是記憶中的那麼辣。

羅小羅想了一下，說好，起身穿衣服。然後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