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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這位自稱宮女的女人現在亮出身份，逼他說實話，若真如此，李素也只好選擇說實話，權貴招惹不起，安全第一。

李素繼續忙活著手上的工作，頭也不抬地道：「別琢磨這東西了，我給你講故事吧。」

「真感人……話說完了嗎？說完趕緊立字據，時辰不早了。」

「說來也是作過『有花堪折』的大才子，一點體統都沒有，快說，你手裡這東西到底幹嘛用的。」

東陽公主氣結，滿腔的感動和唏噓頓時化為烏有，氣得臉都紅了。

李素抬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垂頭繼續做事，做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了了，這女人的理解能力有問題，故事白講了。

李素不在乎，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心境自不會像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屁孩一樣，美女一提問題恨不得連八輩祖宗都告訴她，未來要靠活字印刷賺錢蓋房娶婆姨生娃的，如此重要的東西怎能隨便告訴外人。

「你！」

捧和_圖_書著中國歷史上出現的第一個活字印刷模版，李素心潮澎湃激動。

「什麼故事？」

「老朽不明用途，這東西怎麼做得好。」

「你怎會發出如此感慨？怎麼想的？」

李素三人等了兩個時辰，鐵匠師傅終於做好了。

模型在陽光下曬了兩天，隨著模型的完工，賺錢的念頭不可遏止地再次冒了出來。

李素三人來到宗聖宮，本想直接求見裏面煉丹的道長，門口的小道士斜著眼看他，李素只好捐了三文錢，沒什麼效果，直到捐出第十文錢，到了李素能承受的底線時，小道士的斜視癥狀終於不藥而癒。

老師傅憤怒了，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而且是一個十幾歲孩子的侮辱。

老師傅瞪著眼睛，半晌沒明白過來。

……

李素也被感動了，使勁地抽了抽鼻子。

天色還早，三人馬不停蹄，西市找到了一家文房店，文房店不僅賣紙筆，也承接篆刻業務，李和-圖-書素在文房店找到了一位雕工老師傅，把剛製成的模版擺在他面前，每個小方塊上雕一個字，全部陽刻版，常用的漢字比如「之」「乎」「也」必須多刻幾個。

東陽公主驚訝地看著他：「我說錯了嗎？」

李素猶豫半晌，才道：「告訴你可以，你先立個字據，發誓不往外傳，否則去官府告你。」

李素只好演示給他看，打開格柵，拈出幾個半指粗細的小方塊，隨機重新排列了一下，仍是一塊整版，鐵匠似懂非懂，卻也點點頭，表示會做，當然，價錢也不少。

想揍人，又想笑，不知道該用哪種表情好，東陽公主此刻表情很扭曲。

「少聽少看，更要少說」，這是李素給王家兄弟定下的規矩，上次王樁脫口把李素的地址賣了，現在多了不少麻煩……不對，村口的那棵銀杏樹多了不少麻煩。

一個不倫不類版本的醜小鴨故事新鮮出爐，哄小女孩嘛，童話故事隨便和_圖_書能打發。

轉移話題的技巧不算高明，立馬被拆穿，東陽公主生平第一次有了揍人的想法。

東陽公主顯然沒有亮出身份的意思，恨恨白了他一眼，嬌嗔的目光有些生澀，看來以前沒怎麼用過。

「從前有隻醜小鴨，很醜很醜，老娘懷它的羊水很可能是硫酸……不對，鴨子是蛋生的，嗯，反正很醜，還在蛋里的時候，這隻蛋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弄到鴨群里去了……」

叫上王家兄弟，在歪脖子樹下將以前埋的六貫錢挖了出來，三人扛著錢再次進長安城。

「這位公子，老朽實在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有何用途？」

這是要發啊……

工藝不算很複雜，李素的模型鐵匠一眼就看懂了，無非將鉛和錫熔合后裝進模版里，未固化之前將小方塊全部分好，再打造一個簡單的格柵作為固定支架。

東陽公主聽得痴了，良久，幽幽嘆道：「這隻醜小鴨真堅強，受了那麼多苦，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是那麼爭氣，終於有了好結果，變成了白天鵝……」

再次找到西城勝業坊的鐵匠鋪，李素把帶來的模型也交給了鐵匠師傅，師傅瞅了半天不知究竟。

真是個窮追猛打不識趣的女人啊。

「……最後醜小鴨終於變成了白天鵝，而它也終於找到了它的天鵝父母，好了，故事說完了。」

「醜小鴨變成白天鵝，不是因為它多努力，而是……它本身就是一隻白天鵝好不好？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投個好胎有多重要……如果往深一層想，這其實還是個懸疑故事，關於天鵝兩口子和鴨子兩口子之間不可告人的恩怨情仇，不然你說為啥一顆天鵝蛋無緣無故跑到鴨蛋里去了？而且鴨子老娘還對它那麼好，跟親生的似的……」

老師傅痛不欲生，質疑他的職業道德比殺了他更難過，說著說著便泛了淚，一邊抹淚一邊憤恨地跺腳。

收拾好東西，在東陽公主愕然的注視下，李素彷ｍ•ｈｅtｕbｏoｋ•ｃoｍ.ｃoｍ彿把她當成透明似的，拍拍屁股就走了。

「不能說，你只管做便是。」

李素說完故事的同時，手裡的活也在最後一刻順利做完，接下來該把模型分拆晒乾了。

東陽公主聽得入了神，素手托腮，美眸泛上迷離的色彩，靜靜聽著李素娓娓訴說的故事。

李素抬頭看看天色，喃喃道：「不早了，該回家吃飯了……」

領著李素三人進了道觀，小道士帶著他們找到了一位目光獃滯淫|靡過度的中年道長，花了一貫錢買了大量的鉛塊和少量錫塊。

進了城直奔宗聖宮。

「公子當我什麼人？老朽做人做事本本分分，雕工做了一輩子，客人的私秘老朽何曾往外說過一個字？」

宗聖宮是道觀，太祖李淵親自給它賜的名，也不管老子願不願意，反正老子就稀里糊塗成了老李家的祖宗，而宗聖宮地處長安城內，香火也是最旺盛的。

「故事說完了，一點都不好聽，好了，快說你手上做的模型到底是幹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