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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聽罷許久未作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沉吟著說道：「如此說來，這個裸嬰石化胎可能有些蹊蹺，可否讓貧道一觀？」

「世人都道柳庄相法，生六指，主妨父，一世不顯榮，以貧道看來卻是未必。你可知道人為何只生就五指，而非兩指、四指、八指呢？」老道微笑著問道。

「醫生就是這麼說的。」我回答道。

我怔了一下，支吾道：「道長您的意思是說……」

「五行，金木水火土，五指暗合五行，生六指，亂五行之手相也。」他文縐縐的解釋道。

「連體怪嬰？」聽這名字都怪瘮人的，我想起來老爹也說過這隻裸嬰雕像是一對的。

我饒有興緻的聽著。

奇怪，莫非只有我——生有六指的人才能看到或感受到那些不尋常的東西么？想到這兒，我的心情竟然有些莫名的激動。

「你知道東南亞降頭么？降頭中最恐怖的就是連體怪嬰了，亦正亦邪，極其罕見，他們還未出世就夭折于母腹內，和圖書怨氣尤甚……連體怪嬰被降頭師保存在瓷罐里，肉身不腐，有著一種神秘的力量。可是這個怪嬰卻不知為何石化了，而且流落到了湘西？」岳道長疑惑的說道。

雨下的很急，外面漂浮著白色的雨霧，積水坑裡砸出來好多的水泡，須臾，又被雨點擊中歸於寂滅。

老道翻來複去的仔細觀看著雕像，口中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嗯，這不像是中土之物，很可能是東南亞神秘恐怖的連體怪嬰，但是另一半呢？他們可是從來都不分開的。」

「先生，您看這怪嬰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尤其是眼睛。」我企盼著道長能夠看出些門道來。

岳道長笑了，解釋說道：「結石一般都是在膽囊以及腎臟里，而我說的這三種東西都是在動物的胃裡面，精氣所聚，化而為形，名貴異常，極其難得，可遇而不可求。」

老道神秘的一笑，說道：「荀子道『宇中六指謂之極』，此乃命之極端，當窺鬼道之命和*圖*書也，世間難得呀。」

「如此說來，這個石化胎豈非價值百萬？」我的心臟「砰砰」的直跳，一陣竊喜。

我搖了搖頭，這誰知道。

我說著，心中兀自忐忑不安起來，是啊，這個怪嬰肉體已經石化了，可裏面的大腦竟然還在活動，或者說他還有思維，那麼它究竟是死的還是活的呢？這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稱我岳老道好了。」風水師哈哈一笑，露出的牙齒卻是很白。

「你的身邊總是不太乾淨。」岳老道正色道。

我彎腰鑽出了土地廟，活動了下筋骨，猛地吸了幾口清涼的空氣，感到神清氣爽。

但是有一點，我敢肯定，昨夜剛驚醒時，我確實瞥見了怪嬰的雙眸之中曾有眼光一閃而過。

「道長，這石化胎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呢？」我靜下心來請教道。

「那它還是活的嗎？」我心悸道。

「這樣說倒是像來自東南亞的恐怖降頭『連體怪嬰』了，唯一解釋和-圖-書不通的是，怪嬰身體是柔軟的，不會石化。」道長嘴裏嘟囔著，眉頭緊鎖。

「請問老先生，您怎麼稱呼呢？」我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希望得到高人的指點。

「這……」老道驚訝的皺了皺眉頭，然後沉思了起來。

「降頭師。」岳道長在我身後說道。

「人石，此物更為罕見，因此在民間，牛黃、豬痧、狗寶和人石，一個比一個稀奇，更難得一見。」道長解釋說道。

我伸手取回裸嬰像，就在抓住它的一瞬間，我眼角不經意的餘光瞥見了那怪嬰似乎盯了我一眼。

「這樣豈不是很不好？」我有些心涼了。

「豈止，」岳道長正色說道，但隨後他又皺了皺眉頭，狐疑著自言自語，「奇怪，若是人石，必是死物，怎麼會如你所說被檢驗出了腦電波呢？」

我有些明白了，自然界萬物，五行相生相剋，而生有六指之人，在某些方面能及人所不能及，也許我不僅可以看得見怪嬰的眼神兒，而且怪嬰的m.hetubook.com.com腦電波也能夠影響到我，這當然是在夢中，在我毫無防範的潛意識裡面。

岳道長注視著手中的裸嬰石化胎，搖了搖頭說：「雙目已經石化，看不到有生命的跡象。」

「哦，莫非這石化胎就是人石？」我突然間恍然大悟道。

我從口袋裡掏出裸嬰雕像，恭敬的遞給了他。

「那這人石有什麼用處呢？」我好奇的接著問道。

「嗯，據《本草綱目》記載，此物味甘，藥性平和，乃天下滋陰之聖品，遠勝千年老山參和人形何首烏，確有起死回生之效，當年李時珍訪遍天下，也只尋到一隻而已。」道長侃侃道來。

「你需要找到那個照片上的女降頭師，否則還會有人死去的。」他說。

「你知道牛黃、豬痧和狗寶么？」岳道長問。

「哦，原來是岳道長，我叫皇甫小明，照片上中間那位長有六根手指頭的人便是我的父親，六指是我皇甫家的遺傳。」我伸出右手在他的面前晃動著。

「那醫生為什麼還能檢驗出它的m.hetubook.com.com腦電波呢？就在我們那兒的縣醫院。」我不無懷疑的問道。

※※※

「先生您說的對，這幾天在我的身邊確實是發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我相信此刻面前的這位乞丐便是民間可遇而不可求的曠世高人了，於是迫不及待的將如何得到裸嬰雕像開始，蕭老頭及吳子檀的慘死等等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岳道長聽。

「正是，婦女頭胎逾十余個節氣之際，此時胎兒已然成形，不料婦人奇經八脈所聚之陰氣逆行錯亂，湧入子宮，層層的包裹住胎兒，絞殺于母腹之中，並使其骨化，此即石化胎之由來。」岳道長解釋道。

「應當是早就死了。」道長回答。

「聽說好像是一種動物體內的結石，價錢很貴的呢。」我回答道。

說心裡話，我還真是頭一次聽到世間還有如此怪異之事。

外面的雨終於停歇了，山野間升騰起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隨風飄進些許冰涼的雨滴落入脖頸，我不由得心中一緊。

「什麼？」我沒有聽清楚，遂回過頭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