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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

作者:魯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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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借母溪

第二十四章 借母溪

遠遠的望見那兩隻狼狗咆哮著衝進了小山洞,將那具黑袍死屍橫著拖了出來,並不停地撕扯著。石惹老人舞動著雙手,竭力在辯解著什麼,然後撲倒在屍體的身上,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抵擋和護佑著。
由於距離太遠,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見道長似乎在與士兵們爭辯著什麼。這時,有名警察上前,晃動著一付亮晶晶的手銬,想強行銬住道長。
我默默地穿上了衣服,伸手拾起雕像重新揣進了口袋裡,心中仍舊不住的嘀咕著,也許是自己記錯了。
「唉,道長是好人啊,」石惹嘆息著,「他為了幫我,隻身犯險引開了那些人,吉人自有天相,孩子,你放心吧。」
「老爹,道長他呢?我聽見了槍聲。」我焦急的詢問道。
草叢裡突然竄出兩隻灰色的野兔,吃驚的望著我倆,然後落荒而逃。
虛足此刻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反應,他甩開了那名警察,轉身朝著樹林中跑去……
我爬下了樹,如今尋找「腐屍覃」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有靠自己了。眼望著霧氣沼沼、幽深靜謐的借母溪,我慢慢的攀著樹藤溜進了峽谷,也就在這時,我聽到了槍聲,清脆而凌亂的槍聲在山谷中回蕩著,那是道長逃跑的方向……
「牠們這回嗅不到了,走吧,找到腐屍覃,也算是老爹我回報道長的一份情意吧。」石惹師傅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轉身去取晾在樹枝上面的衣服。
「孩子,你聞到了么?」石惹師傅突然說道。
我吃力的攀上一株馬尾松,透過茂密的針葉,緊張的注視著崖下。
唉,反正也沒有幾天活頭了,生死憑命由天罷了。
裸嬰雕像靜靜地躺在掌心裏,兩隻黑黑的瞳仁依舊是茫然的望著我……這東西肯定是個不祥之物,自從見到它以後,始終就禍事不斷。好吧,不管是嬰兒石化胎也好,或是什麼髒東西附體也罷,皇甫小明再也不需要你了……於是手一揚,「噗通」一聲,將其遠遠https://m.hetubook.com.com的拋進了溪水裡。
我脫去了身上的衣服,撩起溪水狠狠地擦洗著周身上下那些淡紅色的汗漬。屍降,屍蠱……墳墓中的皇甫哲人,無論你是否我的父親,幹嘛死了以後還要害人呢?
我一骨碌爬起來,腳下卻被什麼絆了一下,低頭望去,是那具裸嬰石化胎……奇怪,我怎麼記得好像已經把他扔進溪水裡了呢?
道長自林中走出行至山洞前,伏在死屍身上的石惹老人抬起頭來,驚訝的望著虛足。
山洞前,石惹師傅抱起了地上躺著的黑袍死屍,徑直走入洞中,那屍體是見不得陽光的。臨進洞之際,老人回過頭來,遠遠的遙望了崖上一眼。
小兔子采野蘑菇……記得小時候的課文里有過。
借母溪是一座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越往深處走,林木越是茂密,高大的黧蒴樹遮天蔽日,樹根上生滿了綠色的青苔,空氣中彌散著潮濕氣。
口袋裡硬邦邦的,那是裸嬰石化胎,我伸手掏了出來。
最後和*圖*書,我將渾身上下所有的衣服都漂洗乾淨,掛在了溪水邊的樹枝上晾曬起來,隨即身子一軟,疲憊的躺在了草地上。
「老爹,您來了,可那具屍體呢?」我又問道。
我的精神一下子振作了起來,一溜兒小跑的追上了老人家。
道長奔逃的速度並不快,明顯的是想要引開那些人,否則以其深厚的功力,幾個跳躍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石惹師傅解釋道:「『腐屍覃』與普通菌類不同,一旦其根鬚生成,母株便不會死亡,生生不息。」
「我已經把他藏起來了。」老爹回答。
「聞……聞到什麼?」我喘息道。
陽光暖洋洋的灑在裸|露的肌膚上,溫柔而愜意,一陣倦意襲來,我又睡了過去。
「這就是『腐屍覃』的氣味兒,『走腳冢』就要到了。」石惹師傅說著加快了腳步。
我放下心來,繼續問道:「老爹,您知道『走腳冢』的所在?」
今天是屍降頭次發作后的第二天,按石惹師傅所說,明日便會有第二次發作了,毛孔將有鮮hetubook.com.com紅的血汗滲出,然後再過一天,一旦流出來黑汗,皇甫小明就死定了。
我的眼眶濕潤了,心中默默地祈禱著,道長千萬別出事。
「老爹,您說過,腐屍覃是寄生在屍體上的一種菌類,這裏蠻荒偏僻,沒有人煙,可能不會有人埋屍於此吧。」我走在林間小道上,一面小心的提醒說道。
清澈的溪水,可見小魚兒在遊動,還有一群黑色的蝌蚪,晃動著尖尖的尾巴追逐嬉戲著。我掬起一捧涼冰冰的山泉水,甜甜的,甚是爽口。無意間望見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頭髮蓬亂、眼窩深陷,尖削的兩頰,竟然消瘦了許多。
那警察與士兵們愣了一下,隨即蜂擁追了上去。
石惹點了點頭,說道:「借母溪山高林密,是沅江上游通往雲貴的必經之路,前後沒有村莊,所以過去趕屍人必定在這裏歇腳。凡走腳師傅突然暴病身亡,途經此地的趕屍匠們便會將他們就地掩埋,道里稱之為『走腳冢』。」
「孩子,走,老爹帶你去找『腐屍覃』。」老人說hetubook•com•com道。
「孩子,醒醒……」耳邊響起了急促的話音,鑽進了耳鼓中。
我知道,保全那具死屍代表著一種商業誠信和江湖上的道義,屍體本身並無任何反抗能力,會被惡狗扯碎的,無法向死者親屬交待。
山道崎嶇難行,我氣喘吁吁的跟著石惹老人,有幾次是在走不動了,老人不得不停下來等待著。
我驀地醒了,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定睛細看,原來是石惹師傅。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狼狗突然鬆開了嘴巴,掉頭朝著山崖對面嚎叫了起來,武警士兵持械警覺的望向了樹林內。
石惹頜首,「嗯,但願那些毒菌還在。」
「臭味兒,如同腐肉一般。」老人興奮的說道。
我使勁兒的嗅著鼻子,果然,一股淡淡的肉腥氣飄進了鼻孔中。
※※※
「那些警犬鼻子可靈了……」我有些擔心,感覺到那屍體挺可憐的,也許是自己也快要死了,同病相憐吧。
「哦,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吧?這些人的屍身早已腐爛,還能生長出『腐屍覃』來了么?」我又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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