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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老大聞言更是愕然，這紅毛小山鬼居然會說人話。

「真的是皇恩浩蕩啊。」說話的老鄉們均羡慕不已。

山兒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口中驚喜的叫道：「爹爹，真的是他。」

「郜叔叔，我是莫殘，山兒，你還認得我么？」莫殘高興的說道。

「牠叫洞洞，是個小山鬼。」莫殘介紹說。

莫殘要走了，郜老大親自駕「豌豆角」木船送他倆，山兒娘倆送到神農溪邊，直到望不見了小木船的身影。

莫殘坐在船頭上，神農溪兩岸青山依舊，可自己已不似當年那個懵懵懂懂的毛頭小子，江湖上闖蕩了四年多，他已經慢慢的成熟了。眼下他雖然急切的想要回家，但還是決定先去一趟苗疆上黑巫寮去醫治尼哦的腰傷，「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莫殘骨子裡也是大理白族人世代遵循的傳統理念。

莫殘再次感受到了真葯的威力，感嘆神農架真是一座藥材的寶庫啊。

郜老大喝乾碗里的酒，抹了下hetubook.com.com嘴問道：「莫殘，自從你走後，我和山兒娘可擔心了，聽說那隊採藥客都死在深山裡連屍首都見不著，就以為你也不在了。但是山兒始終堅信你早晚會回來的，你看還真讓他給說著了，這不是好好的么。」

莫殘在下山途中清點過從娘蜮密室偷來的那些藥材，發現醫治七絕脈的數種真葯都有，而且還發現了一塊千年續骨木，用它來治療尼哦的腰是再好不過了。他也想到了癱瘓的山兒，不過當年自己還什麼都不太懂，自苗疆黑巫寮中夏巴山傳授了鈴醫知識后，現在可就成熟得多了。

一連多日細雨連綿，今日難得放晴，郜老大將他抱出來晒晒太陽。眺望著遠方山巒出現了一道彩虹，五彩繽紛煞是好看，山兒彷彿陶醉般目不轉睛的盯著青蔥的山嶺。

他取出治療肝絕的百蟲倉和腎絕的黿甲白青兩種丸藥，給山兒服了下去，結果次日清晨山兒就覺得原本冰涼的兩https://m.hetubook.com.com條腿竟然熱呼呼的了，下身經絡一下子通暢了，郜老大夫婦倆簡直是又驚又喜。

「他回來了。」山兒喃喃說道。

這些日子以來，小山鬼說的話順溜得多了。

夏巴山衝出茅屋激動的一把抱住莫殘，一時語噎熱淚盈眶。

郜老大迷惑的目光順著望去，山道上走下來兩個人，一個是身穿皮坎肩斜挎弓箭的年輕人，另一個則是滿身紅毛頭大如斗的怪人，他倆都背著採藥竹簍風塵僕僕的奔著他家而來。

「誰回來啦？」郜老大回過頭來問他。

莫殘趕著馬車沿著官道一路奔湘西而去，不幾日終於來到了苗疆。

百丈坪的客棧里，掌柜王老倉沒有認出來莫殘，依舊如數家珍似的的介紹著苗家的特色菜。莫殘到廚房裡看有鹵豬頭、豬腳以及燒雞之類的熟食，不管三七二十一統統的買了來，又要了幾壇古丈米酒分裝在兩個背簍中，馬車則寄存在客棧里，然後兩人背著上山直和_圖_書奔黑巫寮而去。

船至巴東官渡口，莫殘向當地人打聽巫山幫的情況，人們都熟識郜老大因此也無所隱瞞，告訴說朝廷已經將宜昌知府桂齊、閔夫人還有已經半瘋的薛管事斬首了，他們的財產全都查抄入了國庫，其中宜昌府殉職那些人的遺屬家裡，每戶都分得了撫恤金紋銀數千兩。

夕陽西下，山腳下的一戶農舍，裊裊炊煙。屋門口的一張竹椅上躺著一個癱瘓的小男孩，他就是山兒。

莫殘說自己那次僥倖逃脫了白熊的襲擊，然後跟隨一名走方郎中在外學了幾年醫，又在森林中遇見了小山鬼，於是就把牠帶下了山。

日暮時分，他們終於趕到了黑巫寮。

第二副葯兩個蜜丸吃下去后，山兒竟然可以顫顫巍巍的站立起來，不過還是需要有人攙扶才能邁開腳步。莫殘吩咐小山鬼帶著他遛彎強化腿部的肌肉，幾天下來山兒終於可以自己行走一會兒了。

山兒興奮的撫摸著小山鬼十分的開心，洞洞也第一https://m.hetubook.com.com次見到小孩子，嘴裏瓮聲瓮氣的說道：「你，你是山兒。」逗得山兒咯咯的笑個不停。

莫殘準備還是給他服用補肝腎的真葯，用來調整其內臟功能增加元氣，同時再配合鍛煉腰腿部肌肉來綜合治療。

「山鬼？」郜老大驚訝的閉不攏嘴，屋裡做飯的婆娘也聞聲跑了出來。

晚飯時，郜老大婆娘端出米酒來給丈夫和莫殘喝，口中嘖嘖說道：「一晃四年不見，你都長成大小夥子了。」

「真的是莫殘，原來你還活著，」郜老大萬分驚喜，隨即又接著問道，「莫殘，這是什麼野獸？」他和山兒的目光都被小山鬼吸引過去了。

「你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郜老大感慨不已。

※※※

「尼哦姑娘，故人來訪，請予一見。」莫殘模仿夏巴山的口音和語氣大聲叫道。

「山兒別怕，洞洞很和善的。」莫殘上前拉住山兒的手放在洞洞多毛的手掌上。

晚上他仔細檢查了山兒的病情，最後搞清楚他是小時候因發高熱而ｈeｔｕbｏoｋ•com•com導致肝腎俱損，從而引發了鬆弛性癱瘓，這些年來長期卧床連肌肉也都萎縮了。

莫殘沒有留意到，小山鬼的神智已經悄然在發生著變化，那是靈猿的元神得到肉體的滋潤，正在潛移默化的與小山鬼結合成了一體。

巴東神農溪上游沿河渡。

和珅不知又從中撈到了多少油水呢，莫殘心想。

山兒沒有回答，只是痴痴的看著山那邊。

郜老大終於認出那個年輕人就是四年前在他家住過的莫殘，而身邊的那個紅毛怪人卻嚇了他一大跳。

擺渡過了長江，莫殘趕緊買了一輛馬車讓小山鬼藏在裏面，儘可能減少路人的注意。可小山鬼止不住的好奇心老是掀開車窗帘布向外窺探，牠一生從未下山也沒見過這麼多的人，還有車馬和房子處處都是那麼的新鮮。

尼哦也轉動著輪椅出了茅屋，微笑著望著莫殘。

在沿河渡的幾天里，山兒娘特意為小山鬼縫製了一件肥大的青色土布長袍，並用黑紗和斗笠做了一副面罩，這樣途中就不會惹人圍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