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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二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說話可是一言九鼎。」莫殘信誓旦旦保證道。

地下廳很大，四周石壁上有數間石窟，都有桔黃色的油燈光透出，沒有人過來招呼他，也沒有見到娘蜮的身影。

鄭闐默不作聲彷彿思考良久，最後才下決心說道：「好，莫大俠，希望你對老夫是以誠相告的。」

莫殘下船踏上了石階，迴轉身對鄭闐拱手表示謝意，然後慢慢的朝大廳里走去。

「只能望其背影，記住等一下見到聖嬰時，絕對不允許看她的正面，這也是陰門最嚴厲的一條戒律，違反者必死無疑。」

第一間石窟內傳來吵雜的吮吸聲，莫殘隔著禁制發現裏面有十余個光著身子的嬰兒，看樣子只有幾個月大小，他們蜂擁擠在一起正在吮吸著什麼嘖嘖作響。定睛細看之下不禁愕然，地上躺著一個赤身裸體的肥胖女紅毛洋鬼子，肚子高高隆起像是個足月的孕婦，正在痛苦的揮舞著手臂力圖驅趕扒在身上的嬰兒。那些嬰兒https://m.hetubook.com.com雖然只有數月大小，但卻手腳極為靈活，有兩個聽到莫殘的腳步聲扭過頭來，血淋淋的嘴裏還露出一兩顆尖牙，原來他們正在啃食吮吸那肥胖孕婦的血肉。

那婦人高高隆起的肚皮被這些殘暴的嬰兒硬是給活活撕扯開了，她發出陣陣凄厲的哀嚎，渾身上下不住的痙攣著。

「請莫大俠隨老夫來。」鄭闐帶著莫殘來到內堂，那裡有一尊一人多高的紫檀木雕媽祖像。但見他按動基座上的機關，於是媽祖像輕輕的移挪開了，地面上露出一處暗道，鄭闐領著莫殘下去暗道里，隨後那洞口自行關閉了。

「這麼說，總舵主已經見過聖嬰娘蜮了。」莫殘問。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絕無隱瞞。」莫殘保證道。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前方出現了光亮，木船輕輕的靠著一處水邊石階旁停下，莫殘望見石階上面是一個寬闊的地下大廳。

「這是阿瑜陀耶和-圖-書古城的地下水道，它與昭披耶河地下暗流交織在一起，不熟悉的人往往會迷失並困死在地底下。」鄭闐介紹著。

莫殘跟隨著陳堂主前往天后宮，留小山鬼在客棧看家。

莫殘懷裡依然藏著禁制符和金刀斬鬼符，可這些符籙根本抵擋不住聖嬰那面詭異的小陰鑼，唯一沒有試過的就只剩下自己的氣禁術了，也不知能不能管用。

「二十年前，緬軍攻破大城將古城宮殿焚燒殆盡，現在的阿瑜陀耶只是殘留下來的一小部分，唯有這地下水道完整的保留了下來。陰門就盤踞在這古城的地下，這裏完全是他們的國度，所以我們必須遵守陰門的規矩，否則就可能再也回不去地面上了。」鄭闐鄭重其事的告誡他。

莫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血淋淋的殘忍一幕，實在是太恐怖了。

有個嬰兒鑽進婦人柔軟多肉的腹內用力拖出一個活著的胎兒，眾嬰一哄而上甩著腦袋拚命的撕咬，把那個七八個月大肉乎乎的胎兒迅速和-圖-書給分食了。

這一天大清早，陳堂主匆匆忙忙的來到了客棧，神秘的對莫殘說道：「莫大俠，總舵主那兒終於有消息了，他現在請你馬上過去總舵商議。」

暗河內漆黑一片，莫殘睜開攝魂眼倒是看得很清楚，奇怪的是鄭闐居然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如此自如的划著小船穿行在亂如蛛絲的水道里，難道他也有攝魂眼么？

莫殘聞言心中一驚，頓時感到頸后直冒涼氣，心想這下可壞了，直接去見娘蜮說起小飛雲鼎的事兒，她肯定就知道自己是莫殘了，儘管已經改變了容貌恐怕也難以瞞過娘蜮，想想雨兒的那雙陰鬱的眼睛就令人膽寒。

「總舵主，這麼黑你是怎麼看清水道的呀？」莫殘試探著問道。

這些嗜血嬰兒他媽的究竟是人還是魔鬼？

莫殘疑惑的望著鄭闐，謹慎的答道：「總舵主，不知所指何事？」

黑暗中，莫殘發現鄭闐雙眼正直視著自己，他的雙瞳目光炯炯，裏面閃爍著的眼神說不清是信賴https://www.hetubook.com.com期盼還是懷疑顧慮，總之感覺怪得很。

這些天來，莫殘廢寢忘食的鑽研那本《陰殺》獲益匪淺，不但懂得了很多風水方面的知識，也對陰陽五行以及周易六十四卦重新有了認識，反正有閑暇時間乾脆就將這本小冊子整個背了下來，留待以後有時間再來慢慢消化。

「莫大俠，老夫只能送你到這裏了，你自己上去吧，聖嬰若是與你談得來，自會安排送你返回到地面。老夫盡了最大努力才做到了這一步，若不是為反清復明的大業，才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為你接洽呢。也希望你記住，遵守自己的諾言加入洪門，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老夫必須的趕緊回去了，陰門的規距極嚴，半點也含糊不得。」

莫殘只能繼續前行緩緩的來到石窟前，睜開攝魂眼望過去，每間石窟前都有一道透明的氣牆，原來這裏都已經下了禁制。

五六個連帶著腸胃的老翁頭顱一齊撲在禁制氣牆上，瞪著赤紅的眼睛舔著白膩膩的舌頭，嘴裏喘著粗氣正在貪和-圖-書婪的盯著他……

大殿內，鄭闐負手而立，見莫殘到來一伸手示意他坐下，然後目光死死的盯在了他的臉上，口中緩緩說：「莫大俠，你是否有什麼事兒瞞著老夫？」

兩人沿著石階往下走，兩側甬道內壁上有幾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燈光，約莫走了十余階后，面前出現了一條丈許寬的地下暗河，水流平緩且散發著一股臭哄哄的渾濁氣味兒。

兩人跳上一隻小舢板，鄭闐划動木漿緩緩飄進了黑暗中。

「去見聖嬰，你們當面對質。」鄭闐淡淡答道。

莫殘不忍再看趕緊離開這間石窟，還未靠近隔壁的石窟就已聽見「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扭頭一看又給嚇了一大跳。

其實娘蜮的模樣莫殘早就見過了，有必要搞得那麼神秘么？

鄭闐划著小舢板匆匆離去，消失在了黑暗裡。

鄭闐嘿嘿一笑說：「只不過是熟悉了而已。」

鄭闐鼻子里「哼」了下：「陰門方面來了消息，他們從來都沒有從中原借過什麼煉丹鼎爐之類的東西，莫大俠可對老夫有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