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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麼肯定么？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不能信口開河啊，若是萬一弄錯害了劉墉大人的命，你可是要負責任的。」茅公略警告道。

驛館門前有重兵把守，外人一律不得靠近，等了老半天也不見李元通的身影，看來只有夜裡翻牆進去了。

「在下李遂之。」莫殘仍借用大理知府的名字。

老郎中點點頭，思索了片刻說道：「這樣，勞煩小兄弟隨老夫跑一趟，去實地看一下病人如何？」

老郎中看著莫殘，半晌才開口說：「病人始終昏迷不醒，口中不停的流口涎，三關脈象都很正常，病因不明，但這樣下去最多也就能挺個十天半個月了。」

「不是，我初來此地，準備在昆明開一家小藥鋪，想打聽一下附近可有門面房轉讓。」莫殘答道。

另一人說道：「三個人同時患這怪病，大概是因水土不服而引起的，總督大人已經下令全力救治劉大人，若有差池拿我們是問，這可如何是好。」

「當然治好了。」莫殘漫不經心的答道。

數日後，莫殘決定返回昆明，徐家的事情還沒有完結，劉墉必須要為當年的行為付出代價，賴卜在雞足山上也待膩了，於是收拾行裝隨同他一起下山，反正一個人四海為家漂泊慣了。

「既然如此，你們幾個給他介紹一下情況吧。」茅公略吩咐說道。

「我懂了。」莫殘看到金丹子滿足的神態，心中只有默默的祝福他們。

「我看他們的病症十分的蹊蹺，磨牙流涎，好象是中了某種蠱毒和圖書。」莫殘說道。

「你說是蠱毒，有什麼根據？」茅公略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

「你不打算開下去了么？」

「這個病症我倒是見過，是不是病人還會使勁兒的『吱吱嘎嘎』磨牙？」

「老夫靳濟生，小兄弟如何稱呼？」老郎中自我介紹。

「此蠱名字不詳，解蠱需要查看每個人的具體癥狀，不能一概而論。」莫殘故意賣關子。

「唉，只能是憑命由天，總之我們幾位儘力救治就是了，若是最終治不好也沒得辦法，明天大家再來吧。」

莫殘推門走了進去。

「在下只是聽靳老郎中介紹了病人的癥狀，還未及親自過目，因此不知道是否相同。」

莫殘說道：「您老說的是什麼病啊，大家商討一下或許就能找到醫治的方法也說不定。」

「當然肯定，但是還需要知道病人中蠱時的一些情況，比如說發病之前吃過什麼東西，接觸過何種物體以及正在做什麼等等，越是詳細越有助於配置解藥。」

「大凡病症超出尋常，而藥力所不能及者，都應該懷疑有中蠱的可能，雖然目前還不知所中是哪一種，但蠱毒則確鑿無疑。」莫殘答道。

莫殘默默的望著他。

「睡覺吧。」莫殘吹熄了燈，管他呢，明天看情況再說。

「他叫李遂之，也是位郎中，恰巧以前醫治過患同樣癥狀的病人，所以帶他來一同來會診，」靳老郎中介紹說道，「這位是總督府的茅大人。」

莫殘將自己所見敘述了一和-圖-書遍。

「不瞞你說，有個病人若是治不好，老夫可能就再也不能坐在這裏了，所以只有賣掉藥鋪，家裡人也好有點錢過日子。」

莫殘將耳朵貼在門扇上，隱約聽到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不由得感到奇怪，這李元通睡覺向來安靜，甚至連呼嚕都不曾打過。他輕輕的推了下門，發現是虛掩著的，於是便閃身進了屋。

次日，莫殘吃過早飯，一個人溜達到了那家「濟生藥鋪」前，店門已開，昨晚的那位郎中已經在坐堂診病了，此人大約五十多歲，面目慈祥。

「您老說笑了，哪裡有治不好病就要關藥鋪的事兒？」

李元通仍和昨晚一樣雙眼緊閉不省人事，兩片嘴唇不時的翕動，牙齒相錯發出「吱吱嘎嘎」的碎聲，口涎緩緩流下。

「這位小兄弟是要瞧病的嗎？」老郎中疑惑的望著莫殘，看其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快請坐，」老郎中忙起身讓座，口中喊道，「孩兒他娘，趕緊泡茶。」

「怎麼樣？」靳老郎中急切的望著他。

莫殘沒吭聲，治療蠱毒很容易，用尼哦的玉指甲就可以了，但這次是個機會，劉墉病死了，自己倒是不必擔責，不過卻把李元通搭進去了。

「哦，是哪一家？」

「這到底是什麼病，如何醫治好的？」老郎中迫不及待的問道。

金丹子搖了搖頭，道：「不必了，莫殘，以你現在的武功去到靈界都未必能夠自保，再加上我們的拖累則風險更大。我和你師娘就呆在這天柱峰下和-圖-書相依為命，過幾十年平淡的日子，這是虧欠銀兒的。」

李元通毫無反應，警覺性全然不見了，莫殘用力的推搡都不醒，聞著也沒有酒味兒，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了。出門來到劉墉的房內，外間睡的是書僮，也在磨牙和流著口涎，進入到裡間聽得劉墉在帳子內「吱吱嘎嘎」牙齒磨得正歡，同樣的都無法叫醒。

「他們三個是被人在茶水中下了蠱，應該就在這房間內。」莫殘聽罷肯定的說道。

靳老郎中於是便將所知劉墉三人發病前的一些情況說了一遍。

莫殘走過去望了一眼門楣上的招牌，上面寫著「濟生藥鋪」。他走回客棧，房間里賴卜正坐在燈下看書。

「到時間給劉大人他們服藥了。」有人說道。

天黑了，戌時末，莫殘溜出客棧繞到了驛館的后牆，悄悄翻了進去，穿過小花園直奔劉墉住的「天字一號院」。院門口也有幾名挎著腰刀的士兵守衛，他從側面越過矮牆偷偷進入大廳，摸黑來到李元通的房門前，聽到屋裡似乎有輕微的異常響動。

如果是病了，沒有可能叫不醒，看來是中邪了。

莫殘盯住了其中一個，悄悄的尾隨其後。

「怎麼樣，見到劉大人了么？」賴卜問。

清涼的月光透過窗欞射在床上，李元通蓋著被子睡得正香，上下嘴唇不停的翕動著，發出「吱嘎吱嘎」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磨牙聲，隨之從嘴角流出口涎，被頭已經濕了一大片。

莫殘自床下出來悄悄的躍出院子，翻到驛館牆外然後和圖書躲在黑暗處靜靜的觀察著。不多時，那幾位郎中模樣的人從驛館門口出來，相互打了招呼后各自離去。

此人走過了一條街巷，最後停在了一家藥鋪前敲了敲門，房內亮起了燈，隨後一婦人讓他進去后重新閂好了大門，隨即油燈又熄滅了。

兩人騎著馬一路奔昆明而去，抵達后先就近找了家客棧住下，然後與賴卜倆溜達著來到國驛館附近。

「唉，過幾日興許會有。」那人唉聲嘆氣的說。

「你以前遇到過這種病例？」茅公略疑惑的望著他。

金丹子與銀兒成親了，銀丹洞就是他們的新房，兩人苦戀了數十年終於走到了一起。

老郎中搖了搖頭，不想再說下去了。

「師父，若是有朝一日破解了密匙，你和師娘與我一道去靈界吧。」莫殘說。

莫殘見狀直搖頭，以前從未看他這麼邋遢過，「喂，醒醒。」他輕輕的推了幾下。

莫殘鼻子里聞到一股草藥湯的味道，有人扶起劉墉往嘴裏灌藥，嘴裏說著：「真的是奇怪啊，脈象又無特別，吃了好幾付葯了，怎麼劉大人還是一直昏迷不醒呢？」

「就是這間藥鋪。」

「見過茅大人。」莫殘拱手道。

「知道是哪種蠱么，你可有醫治之法？」

「你們都來了，咦，這人是誰？」廳內坐著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人，身材清癯，陰鷙的目光盯在了莫殘的身上。

兩人在辰時來到了國驛館門前，其他幾位郎中也已經到了，靳老郎中向他們介紹了莫殘的情況，大家都感到很驚訝和-圖-書，隨後帶著莫殘一同進入了驛館內，來到「天字一號」小院。

屋裡走出一老婦默默的為莫殘沏上了茶，然後返回裡屋。

就在這時，院子里傳來了腳步聲，有幾個人提著燈籠推門走進來，莫殘急忙矮身鑽進了劉墉的床鋪下面。

莫殘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說道：「是中蠱了，只要解了就沒事了。」

「不錯，你見過這種病例？可有治好？」老郎中急切的目光望著他。

「你說劉大人是奉旨來查辦李侍堯貪腐案的，據說這個雲貴總督手眼通天，當年也是深得皇上的寵信，京城裡耳目眾多。賴某估計，你們在安康道上遇襲應該就與李侍堯有關，若是暗殺成了，事發地在四川責任不在己，若是一旦進入雲南境內，他就負有保護之責了。話說回來，如果劉墉病死了，則與李侍堯沒有關係，而且他一直都在竭力的給予醫治，人的生老病死天註定，朝廷也無法追責。」賴卜分析說。

「先去李侍衛的房間。」茅公略吩咐道。

「小兄弟，此蠱何名？如何解法可否告知。」

「當然可以。」莫殘爽快的答應了。

「不錯，這的確是中了蠱毒。」莫殘說道。

幾個人喂完葯接著再給書僮灌藥，最後去了李元通的房間，折騰了一氣兒才離開。

莫殘伸手搭切其腕上三關，果然脈象無異常。

「中蠱？」老郎中愣了一下，口中喃喃說道，「原來是中蠱，怪不得藥力所不及呢。」

小山鬼戀戀不捨，莫殘告訴牠等在山上，自己事情辦完就會儘快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