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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屍衣

作者:魯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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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太極陰暈 第七章 青鳥學者

第一卷 太極陰暈

第七章 青鳥學者

朱醫生大驚,此人五行怪異,必是有來頭之人。
「可是,他們找太極暈幹什麼呢?」父親自言自語道。
以前翻箱底時,曾看到過一把這樣的尺,父親告訴他這是建造陰宅和祖先牌位時定吉凶用的,屬於迷信。
「你是說搬遷祖墳的事跟他們有關?」寒生猜測說。
寒生一骨碌爬起,從小就喜歡趕集,每次他都會流連忘返,何況又是縣城大集呢。
這把尺子一定就是陰沉木的,寒生斷定。
「太極暈!我們不是正要……」孟主任聞言臉色驟變。
吳道明正色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土蛋蛋,此物名為太極卵,其色青,是為木卵,乃太極暈所生。」
「是南山的朱醫生吧,」矮胖子孟主任話不多,總愛板著面孔,他轉向那人耳語道,「他是這個村的赤腳醫生。」
「嘎……」頭頂上一聲怪叫,寒生望去,卻是一隻怒氣沖沖的大烏鴉,紅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這隻烏鴉腦瓜頂上生有一撮白色的羽毛。
父親漲紅了臉,寒生看見他脖子上的青筋微微顫抖。
林中小道上站著兩個人,其中那個身著中山裝的矮胖子,朱醫生認得是南山鎮的革委會主任孟祝祺。
「這是小時候爺爺領我趕集時給我買的,後來不想再玩了,和圖書就埋在了老墳前,這次遷葬又把它挖出來,爺爺的紀念品,我是不會賣的,」寒生搶過土卵,「老爹,我們走吧。」
回家的路上,見竹林里散落著數處新土,這是村民們遷墳后留下的,寒生望了望,李老二家祖墳也已經遷走了。
「這兩天老表驚擾了烏鴉,所以它們很惱火。」父親解釋說。
「我們不懂得什麼土不土卵的,小孩子的隨身玩物而已,已經有好些年了。」父親依舊平靜的說著。
寒生搖了搖頭,他從未想過。
他坐在馮家麵館門外的木凳上歇息等著寒生。
「老爹,我們不過是鄉村醫生而已,跟他們不搭界,也壞不到我們頭上來吧。」
寒生不情願的攤開手掌,被吳道明一把抓了過去。
「朱醫生,此卵土潮氣仍在,斷然不會是年久之物,我說的不錯吧。」吳道明嘿嘿一笑。
※※※
「老爹,那個香港來的大師好像還挺懂的,大老遠的跑到我們這個小山村來幹嘛?」
「吳大師,這個土蛋蛋有什麼稀奇?值得您這麼看重。」孟主任在旁邊不屑一顧。
父親想了想,口氣嚴肅的叮囑道:「這人可是不一般呢,你看他骨骼清奇,眼角入鬢,鼻高帶鉤,絕非常人。鷹鼻動則食人m.hetubook.com.com,眉如帚者赴法場,面相又實屬不吉。總之,要小心提防此人。」
此去縣城七十里,須到南山鎮乘車,因此父子倆胡亂扒拉幾口就匆匆出發了。
「我定會讓那赤腳郎中說出來的。」孟主任似乎胸有成竹。
「就是江湖郎中。」孟主任解釋說。
晚秋的早上有些涼意,道旁的野草上掛滿了露珠,林子里的鳥兒聒噪不已,寒生認得那黑色羽毛的是本地的一種鷯哥。
「自古烏鴉與墳墓為伍,如今無墳可依,自是寡然無味了。」竹林那邊有人朗朗笑道,操嶺南口音。
吳道明嘿嘿一笑:「小兄弟手中拿的不就是太極土卵么?從何處得來,我願出高價收購。」
剛才說話之人是個五十多歲,西裝革履的外鄉人,骨骼清奇,眼角入鬢,鷹鼻橘皮,兩道垂眉如帚,話音高昂處清越,低沉時如鼠嚼,語終有餘音。
「過獎了,不過是一名青鳥學者而已,婺源才是高人隱士藏龍卧虎之地呢。」那人謙虛的擺擺手。
「正是,所以我才要問清楚此卵的來歷。」吳道明使了個眼色。
那人點點頭,目光掃過朱醫生,落在了寒生的臉上。
兩百元,這可是自己和父親半年的生活費啊,不行,父親不肯講明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是不想讓外人探知太極暈的所在地,自己更不能說:「這是小時候趕集買來的。」
「哦,是這樣,讓我看看總可以吧?」
「吳先生,你說什麼土卵?」朱醫生平靜的問道。
朱醫生身軀一震,面無表情的轉過身來,眼神中隱約透出一絲不安,寒生從未見過父親如此的嚴肅。
※※※
「他們是為太極暈而來的。」
南山鎮去往縣城的人不少,父子倆奮力擠上了車。
兩個多小時后,終於來到了縣城。
車上的人中有認得朱醫生的,尊敬的打著招呼,大家隨即安靜了許多,都對父子倆報以微笑。
晚上,寒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取出木匣里那把青色的尺子。這是一把丁蘭尺,也稱陰陽尺,約有三十幾公分長,划有十格,刻著丁、害、旺、苦、義、官、死、興、失、財十個字,每格下又分四小格,刻有一些富貴、離鄉、孤寡等好多小字。
「慢,這位小兄弟手中的土卵可否借我一觀。」身後傳來吳道明冷冰冰的聲音。
「去玩吧,中午趕到馮家麵館,我們在那裡吃面。」父親微笑說道。
集市位於城西,老遠就已望見那裡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到底還是縣城大集,自是村鎮集不可和圖書比的。
「朱醫生,這是縣裡請來的香港著名風水大師吳道明先生。」孟主任不無自豪地介紹道。
父親看著寒生,嘆道:「前兩天鎮上要求我們搬遷靈古洞前面的祖墳,今天就看見孟主任和這位風水大師,這裏面肯定事有蹊蹺。」
一輛北京212型吉普車鳴著喇叭竄了過去,尾后留下一大團塵土。
他轉身來到集市邊上的中藥材攤檔前,與熟識的攤主打起了招呼,隨便嘮起了家常。中午之前,他已經買了些清熱涼血的地黃、玄參、墓回頭以及補血的當歸、白芍等中草藥材,堆滿了一背簍。看看時間不早了,便告辭離開了集市,前去馮家麵館。
老舊的公共汽車轟隆隆噴著黑煙,在砂石路上顛簸行駛著。車上載的都是上縣城趕集的老表,車廂里塞滿了辣椒串、山菜乾和紅苕粉,還有兩隻蘆花雞偶爾「咯咯」叫了幾聲,被主人家劈頭打了兩巴掌。
朱醫生苦笑一下,唉,還是個孩子。
清晨,父親早早起來做好了稀飯,招呼寒生起床,說今天婺源縣城大集,要去買些中藥材回來。
「是我把它埋在土裡的。」寒生突然說道。
吳道明上前一步,盯著寒生手中的土卵,柔聲說道:「小兄弟,你告訴我這東西從何而來,我願意出兩百元錢。」
https://m.hetubook.com.com孟主任轉過臉嚴肅地對朱醫生說:「朱醫生,這個蛋蛋是哪兒來的?凡地下埋藏的東西都屬於國家所有,我相信你不會對政府撒謊。」
「你埋它在土裡做什麼?」孟主任目光盯著寒生。
寒生應了一聲就已經不見人影了。
眼瞅著朱醫生父子倆就這麼離去,吳道明有些不甘心。
「那他們的意圖就是衝著……」寒生似乎有些明白了。
這尺呈暗青色,手感冰涼,份量奇重。小時候曾聽爺爺說過,世上最難得的陰沉木就是青色的,是在地下或水底埋藏萬年形成的,異常珍貴。
「老爹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那人又是一笑:「婺者,文矛女,此地出產文武才俊和美女啊,我看小兄弟氣宇不凡,若假以時日,將來必是金榜題名才俊之士。」
父親點點頭。
「婺源此地真是人傑地靈啊,小兄弟,可知婺字怎解?」他微微一笑的對寒生說道。
「孟主任,你們有事忙著,我們先行一步了。」朱醫生和寒生轉身離去。
「赤腳醫生?」那人似有不解。
回到家中,父親顯得悶悶不樂。
「同志,讓你見笑了,這是犬子寒生。」朱醫生見此人誇獎自己的兒子,心中增添了幾分好感。
寒生看清楚了,吉普車中坐著的是孟主任和那位香港來的大師吳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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