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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能治？」老者的耳朵倒是靈光。

吳道明微微一笑道：「黃主任，據我所知，『漸凍人症』在國際上稱作『人體運動神經元萎縮症』。患者的腦幹和脊髓的運動神經細胞受到不明原因的侵襲，導致肌肉逐漸萎縮無力和癱瘓，身體如同漸漸被凍住一般，通常患者一般會在兩年內死去。此病列為世界五大絕症之一，目前全球還沒有治愈過的先例。」

《青囊經》神奇處是主葯只須一味，而且藥引子非常奇特，甚至匪夷所思，治「冰人」方，主葯木蠶蟲，藥引子是「血餘」，經上註釋為病人的毛髮。

正堂會客廳內，香煙繚繞，黃花梨木的太師椅上坐著三個人。

蘭兒轉過身來，熱淚盈眶，對著寒生跪倒磕起了頭，感激萬分的說著：「神醫，治好了我娘，蘭兒願意以身相報嫁給你。」

「嗚……」蘭兒聞言哭了出來，淚水滴落到了紙書上，竟然呈淡紅色。

寒生搖搖頭：「不知道。」

寒生輕輕的點了下頭。

「姐夫，這事兒千真萬確，集市上好多人都親眼所見，那老太婆的病據說是什麼『凍人症』，一盞茶的功夫就治好了。」孟祝祺言之鑿鑿。

寒生臉一紅，輕聲說道：「下次大集，還在這裏，我再給你醫治泣血症。」說罷鑽出人群，一溜煙兒ｍ•hetｕｂoｏk•ｃｏm•cｏｍ似的跑了。

※※※

寒生「嗯」了聲。

「這麼說，神醫一事是真的嘍，並不是謠言？」黃乾穗望著自己的小舅子，噴出一口煙。

「姐夫，我也這麼想的。」孟祝祺神情有些激動。

寒生離開了父親后，到處閑逛，不經意間，發現前面圍著一幫人。走近前一看，見一身穿破舊藍花布褂的小姑娘跪在地上，身後躺著一個頭髮斑白、身體緊縮奄奄一息的老婆婆，圍觀的人們無不嘖嘖嘆息。

日暮時分，婺源城內，一座古老的深宅大院。

如今的主人是黃乾穗，縣革委會主任，也是南山鎮孟祝祺的姐夫。

「小夥子，別胡說了，你知道這病是如何得的嗎？」那老者眼神頗有不屑。

寒生抓起木蠶，一隻手捏開蘭兒娘的嘴巴，將那蠶兒塞進了她的口中。

「咦，這小夥子竟然知道『泣血症』，這也是古之絕症，你是學醫的么？」那老者扭頭驚奇道。

在場的老表們頓時歡呼了起來，有幾位婦女在揩拭著臉上的淚水，蘭兒撲進了母親的懷裡。

蘭兒娘的喉嚨蠕動了幾下，吞下了蠶蟲。

蘭兒望著寒生的背影，深陷的雙眸中流下淡紅色的眼淚。

黃主任一擺手，站起身來在地上踱著步，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不談和_圖_書錢，就算是中華民族為世界作貢獻也好，其影響是無比巨大的。據我所知，中央老一輩的革命家中就有患此絕症的，如果我們能夠醫治好的話，就可以確保革命江山永遠不變顏色，這才是最大的貢獻啊。」

「可以治的。」寒生說，聲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聽得到。

這座宅子是典型的徽式古民居，三進天井，粉牆灰瓦，馬頭牆高檐飛脊，院內曲徑迴廊，尤其是門罩上的木雕，東是漁樵耕讀，西是琴棋書畫，雕刻精美絕倫，當年想必書香門第或是官宦人家。

當大家驚奇不已的時候，蘭兒娘睜開了眼睛，隨即竟慢慢的坐了起來……

卵里可千萬要有木蠶啊，他心中祈禱著。

小姑娘面前的地上平鋪著一張牛皮紙，歪歪扭扭的寫著：求醫，娘得怪病，有人治好，以身相報。

寒生想起木匣信中所言「得經之人當懸壺以濟世」的話來，這對母女如此可憐，既然《青囊經》中有治「冰人」一方，自己就應當冒險一試。他環顧左右說道：「我需要剪刀一把，水碗一個，火柴一盒就可以了。」

寒生心裏同樣的緊張，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從五行生剋上來看，「冰人」的癥狀應該屬水，水盛極則冰，木卵蠶蟲色青屬木，五行當中水可以生木，反過來，木亦www.hetubook.com.com泄水氣，從中醫理論上來說，比之以土來強制克水，要溫和得多，也符合蘭兒娘孱弱的體質。

「神醫，真的是神醫啊。」有人喊起來。

寒生聽其話音嘶啞如蛙吼，耳膜竟生生刺痛。

江西老表熱心人多，馬上東西都已備齊，消息傳開，集市上更多的人圍攏過來。

※※※

「好啦，神醫的事情你就秘密進行調查，關鍵是要確定真偽，如果是假的，那麼散布謠言的人就要抓起來，隨時向我彙報。另外，尋找龍穴的事情要加緊進行，千萬要保守秘密。」

「若治好我娘，我願意嫁給你。」蘭兒堅定的說道。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聽到有人輕聲叫起來，大家細瞧之下，發現蘭兒娘的皮膚和衣服上，升騰起一絲絲白霧，隨著霧氣越來越濃，最後結了一層白霜。

寒生乍見也是嚇了一跳，心想世間竟有如此醜陋的女人，正尋思著，聽見那女孩開口說話了。

他將頭髮擺在瓷碗內，隨即擦燃火柴點著，發出一股焦糊味兒，待燒成灰燼后，從口袋裡掏出那枚青色的土卵，用力在地上摔破。

人群中又發出噓聲，這麼醜陋的姑娘誰願娶？

寒生臉一紅，點了下頭。

「有條青蟲！」人們驚奇的喊叫起來。

《青囊經》記載，五行土卵內有白青黑紅黃五色蠶蟲https://www.hetubook.com.com，吸收大地之精華，入葯極為靈驗。也是機緣巧合，木蠶蟲所治病中的第一個就是「冰人」，可謂對症。

人群慢慢的散開了，婺源出現了神醫的消息不脛而走，當天晚上，就傳遍了大半個縣城。

「可惜世間醫生醫術再高，也難治此症啊。」老者嘆道。

「我叫蘭兒，今年十六歲。我娘是去年臘月里得的這怪病，一年來病情越來越重，全身僵硬就像被冰封住，只能縮成一團。醫院說這種病不能治，讓回家準備後事。蘭兒跪求各位大爺大伯，或有一線生機，做牛做馬都願意。」

此刻，人們都已經看得呆了，連旁邊的那個白須老者也目不轉睛，蘭兒跪在母親邊旁，身子在微微顫抖。

「小姑娘，你娘得的是什麼病？」人群中有人出聲問道。

「哼，病因都不知道，如何來治？現在的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

「是。」孟祝祺和吳道明應道。

「泣血症。」寒生脫口而出。

片刻，木蠶蟲肚子鼓脹起來，皮膚也更青了，大概是吃飽了，於是閉起眼睛睡覺。

黃乾穗目光投向了右側之人：「吳大師，您看呢？」此人正是香港風水大師吳道明。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啦？」另有人問。

陽光溫暖的照在她身上，慢慢蒸發了白霜。

※※※

謝天謝地，寒生小心翼翼的捻起青和*圖*書蟲托在掌心裏，那蠶兒肉嘟嘟的十分肥胖，睜著兩隻青綠色的小眼睛蠕動著。

那女孩抬起頭來，人群中發出一陣噓聲，但見那女孩眉骨突兀，眼窩深陷，小眼如豆，塌鼻大嘴，滿臉雀斑，竟然是奇醜無比……

「他是誰？」蘭兒娘問道。

「黃主任，我也在思索這個問題，據說集市上的那個青年神醫用一條青蟲和頭髮燒成的灰就治愈了老太婆，如果此事確實，世界上有數十萬『漸凍人』患者，但就是這一個方子，該值多少億美金？這裏面的商機無限啊。」

黃乾穗點點頭，說道：「吳大師言之有理，可是我中華民族有著五千年的悠久歷史，民間沉澱了許多的奇人異士，難保這裏面就不出個把神醫，就像大師您，不也是陰陽堪輿界的翹楚么？」

接下來就簡單了，寒生將木蠶放入碗中，那蠶蟲見血餘灰竟然張開大口吃了起來……

蘭兒娘團縮著的軀體逐漸舒展開來，蘭兒緊張的神情也跟著放鬆了。

「小姑娘，此病好像叫作『漸凍人』，除非華佗再世，扁鵲重生，否則根本無法可治，還是早些料理後事吧。」旁邊擺攤賣狗皮膏藥的白須老者說道。

「這位大哥，你能醫治我娘？」蘭兒疑惑的望向了寒生。

寒生不理睬眾人的疑惑目光，徑直的來到蘭兒娘身旁，蹲下抓起她的頭髮，「咔嚓」剪下一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