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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屍衣

作者:魯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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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太極陰暈 第十五章 血盆照鏡

第一卷 太極陰暈

第十五章 血盆照鏡

寒生聽了蘭兒的身世后,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她們母女與吳楚山人似乎有某種關係,他決定抽空帶蘭兒去見山人叔叔,如果山人就是蘭兒失散多年的父親,一家人團聚該有多好。
「寒生,蘭兒娘的『冰人症』真是你醫好的?」朱醫生轉過頭來問兒子,表情異常的嚴肅。
鎮里有指示,生活上要滿足這位嶺南作家的需要,費用實報實銷。因此,朱彪不但買了燒酒,而且還燉了雞,那是村中老馬頭家的那隻紅毛大公雞,每天早上就數牠叫的最響。
「我是說,肚子裏面的孩子可能不願意還未出生就死在他娘肚子里,胎兒會不會有怨氣?」朱彪舌頭有點發軟。
約摸半個小時過去,丑時到,寒生表示說可以了。
南山村草屋。
他扶著蘭兒回到西屋,然後退出房門。東屋裡,父親還在酣睡著,他輕輕脫衣上床,身心鬆弛的打了個哈欠,安心的沉入了夢鄉。
方才蘭兒還未及提到寒生準備替她醫治「泣血症」一事,此刻見父親走遠了,寒生趕緊叮囑蘭兒,還是先不要告訴他。
「過一段時間?」吳道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
「那是自然的,胎兒肯定會怨天尤人,不過須有足夠的月份和*圖*書才行。」吳道明說道。
蘭兒搖搖頭:「沒有音訊,也不知從何處尋找。」
「這種古怪的方子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寒生點點頭,輕聲說道:「老爹,我把木卵砸破了,把裏面的青蠶蟲餵給大娘吃了。」
「爹……」寒生想到那信中要求得經之人切不可道其來歷,甚至包括父母的告誡,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說才好。
唉,這對母女的遭遇真是夠可憐的了,朱醫生行醫之中,不幸的家庭見過不少,可像蘭兒娘荷香這樣苦命的女人還是頭一次遇到。
蘭兒向朱醫生講述了自己的身世,那邊母親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
「老爹,我從大鄣山上摔下來,是一個名叫『吳楚山人』的守林人救了我,他隱居在卧龍谷中,天文地理、醫術風水無不精通,是個有大學問的人,我從他那兒學到了很多東西。」寒生沒有辦法,只有打個馬虎眼兒,一股腦兒推到了山人叔叔身上。細究起來,他也並沒有明確說藥方就是吳楚山人給的。
蘭兒是個勤快的姑娘,不一會兒便將東屋西屋裡外都打掃得乾乾淨淨。
「後來你的父親一直都沒有下落嗎?」朱醫生嘆息道。
和*圖*書道明笑了笑,說道:「只是聽說而已,你知道,凡是當作家的,好奇心都是很重。」
「寒生,我在問你話呢。」
怎麼可能?這可是古往今來的中醫名家都束手無策的絕症啊。
灶坑前燒火的時候,寒生悄悄對蘭兒說今晚丑時就可以為她醫治,次日亥時可愈。
他抬頭望見那株老槐樹,虯枝骨突,皮色枯槁,怕是有數百年的樹齡,「槐」著,木鬼也,越老越易附著一些不幹凈的東西。
「是的,老爹。」寒生怯懦的望著父親。
此房甚是不吉啊,吳道明一個人倒背著手站在老槐樹下,心裏尋思著。
西屋裡,蘭兒和她娘正和衣端坐在床上,她們一直在等著丑時的到來。
寒生輕輕招呼蘭兒出來,拎著鋤頭到院外老樟樹下,掘了一個兩尺左右深的土坑。然後去拎來一桶清水倒進了土坑裡,並囑咐蘭兒用水瓢不停的舀起約一米多高再倒進去,反覆不停的舀倒。
朱彪喝了一大碗酒,眼珠都紅了,他神秘的對著這位大作家說:「吳老,您是做大學問的人,我想問你個事兒,如果一個懷孕的大肚婆娘突然死了,肚子里的孩子是跟著一同死了呢,還是過一段時間才死?」
寒生躺在床m.hetubook.com.com上沒有合眼,扳著指頭數著牆上的老式掛鐘報時打點,生怕錯過了時辰。當鐘聲報半夜12點子時,此刻父親的鼾聲正濃,他悄悄爬起來,躡手躡腳的溜出了東屋。
寒生知道父親的脾氣,不說今天無論如何是過不了關的,可是又不能違背古墓主人所託,真的是左右為難。
朱彪的家住在村北頭的那棵老槐樹下,土坡上也是三間草房,紅漆大門檐下掛著一鏡框,鑲嵌著毛澤東主席身穿草綠色軍裝站在天安門城樓上檢閱的畫像,房門正前方有一方形池塘,兩岸是青翠的毛竹林。
「聽說你們南山這裏古時候出產過五色土蛋蛋,朱隊長可知曉?」晚飯時,吳道明試探著問道。
他是黃昏時由孟祝祺親自送來的,當時朱彪正在灶間煮飯,見南山鎮主任大駕光臨,頗為受寵若驚。他對安排一位廣東老作家住在他屋裡是滿口答應,並保證在生活上照顧服務好。
朱彪三十多歲了還打著光棍,此人不但年年評為優秀黨員,而且還是五好社員和青年突擊手。按理說,這麼優秀的青年是不愁找不到對象的,可他本人卻一直是單身。這些情況都是孟祝祺來南山村的路上介紹給吳道明聽的。
「閉上眼m.hetubook.com.com睛。」他吩咐道。
「胎兒越大怨氣越甚,即將出生時的最凶。」吳道明詫異的望著這個鄉村小隊長,他的眼神里似乎有某種恐懼,此人定有難以啟齒之事深藏於心。
「寒生,你實話告訴我聽,你剛才所說的『木蠶』就是那枚青色木卵里的蠶蟲嗎?『血餘』我是知道的,就是人的頭髮,也稱『人退』。」
蘭兒猶豫了一下,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寒生將騎馬布纏在了她的臉上,再用布帶子打結系牢。
朱彪惶然不知:「五色土蛋,哪會有這麼奇怪的東西?」
※※※
晚飯時,老爹多喝了幾杯,一掃被關押兩天來的怨氣,最後喝多了,寒生扶他回房上床休息。
他取出那條來之不易的「雷擊騎馬布」,平鋪在地上,又從懷裡掏出紙包,以地漿水調和百草霜均勻的塗抹在騎馬布上。
「這就是『子夜地漿水』。」寒生小心的舀了些坑底的泥漿水,拉著蘭兒來到了月光下。
果然不出所料,吳道明沉吟著。
家裡第一次有外人來住,父親特意買回來二斤豬肉並打了一斤燒酒,蘭兒和寒生去地里摘了些青菜回來,大家一起生火做飯。一向冷冷清清的家裡頓時熱鬧了起來,連大黃狗也興奮的跑前跑后,眼睛始hetubook.com.com終盯著那坨豬肉。
朱彪告訴他,父母均為殘疾,于兩年前相繼去世,唯一的兄長在文革期間死於武鬥。
院子里撒滿了清涼的月光,四下里靜悄悄,遠處的水塘邊偶然傳來幾聲蛙鳴。
「得多少個月?」朱彪表情有些緊張。
哼,此屋紅門映方塘,屋后子午不齊,應是「血盆照鏡」大凶之格局,居此屋者非殘即夭,並斷香火子息。
「蘭兒,你和你娘無家可歸,暫且先住下。寒生你把西屋收拾一下,給她們娘倆住,你和我睡東屋,我去村裡李老二家割點豬肉回來。」父親吩咐著寒生。
尋思之間,再抬眼細觀朱彪的面相,額頭天庭塌陷,左串骨無角,鼻骨犯眉,堂上不壽,顴骨爭眼,子嗣不立,音濁其聲,此人實屬賤品。這樣的人家中竟會獎狀掛滿牆壁,榮譽纏身,真是怪事。
醫生只能診治病人身體上的疾患,可世人命運之苦又如何得以改變呢?朱醫生心中自是唏噓不已。
「記住,明日亥時方可拆開。」寒生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種人卻是極好利用的,若能解他疑慮,必會對自己敬若仙人,死心塌地的供自己驅使。最後,吳道明決定幫他釋去心結,收為己用。
「吳楚山人?」朱醫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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