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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獄

作者:秦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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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江南行 第四十七章 殺仇

上卷 江南行

第四十七章 殺仇

一個瘦高的中年漢子用乾澀的漢語說道:「趙君,這次我們要的是那七王子的人頭,那個姓周小子的人頭值什麼錢?首相許諾了我們六人萬金的報酬,可是我們至今連七王子的影子都沒見到,只是枉殺了周府一家上下,讓我等於心不安。我們現在只想拿到金銀后,馬上就回九州島去。別的閑事我們可不想再插手了。除非你也給我們同樣的報酬。」
趙管家正陪笑著,猛地身子打了個激靈,道:「諸位,在下今日趕路急了點。你們在此稍候一下,我去解個手就回來。」
兩人找了個酒家吃飯。那黑旋風餓了幾天了,此時又吃了五斤牛肉,舞雲,舞雪各吃了幾十隻小魚蝦。斷橋則一口氣點了六個大菜。修流盯著那些菜,愣了半天,說不上話來。
種田見了修流的身手,呆了一下,道:「這是『旋風劍法』,我家師祖鼎千松當年在朝鮮順天時,曾與明軍一位百夫長過招,那位將軍滿身是傷,猶仗劍向前,日軍中落水者無數,聽說那人用的就是這『旋風劍法』!」
修流道:「我比你大,自然該叫你橋兒。」斷橋道:「你可不能因為比我大就欺負我!」修流道:「我哪敢呢?!」
斷橋道hetubook•com•com:「要不你把黑旋風留下來,我給你看著。」修流道:「這可不行。我們倆是相依為命的夥伴。」斷橋道:「那要不我們還是一起上路吧,我們一起去賣藝賺錢,養家糊口,我會吃苦的。」
修流聽了,驟然一劍遞出,種田挺身而立,雙手緊緊把著劍,高高擎起。他的劍身長四尺,寬約兩寸,劍刃閃著刺眼的寒光,一看便是把寶劍。修流刺出的這一劍,因為心中激憤,用上了八分的內力,劍尖尚在種田身子一尺之外,種田全身的衣裳已呼呼鼓吹起來。
那另外五人快速都拔出劍來,修流斷然使了一招「大風起兮」,長劍一揮,那五人中有三人的咽喉,瞬間全都被他點破,一個個慢慢地拄劍倒在地上。另外兩人正要還手,修流回身咔嚓兩下,砍下了他們的頭。
這著輕功,他還是日間剛從大白鶴舞雪那裡悟到的。
種田瞪著眼睛,張大嘴巴,臨死時還不相信會發生這種事。修流趁著他轟然倒下去的剎那,拔出劍來,那劍卻已經被燙得彎了。
修流扶著斷橋騎上虎背。斷橋道:「這大半夜黑燈瞎火的,我們要去哪裡?」修流道:「我得先送你www.hetubook•com•com回家,然後再去南京找我家的仇人。我已經知道我的仇家是誰,我不能再陪你玩了。」
斷橋笑道:「露宿街頭有什麼不好?不過我可不能跟你一起睡,我要跟黑旋風睡。」修流道:「你這話說的極是。我也不想跟你睡,古人云,男女授受不親。這是要緊的!」
種田冷笑道:「趙君,我等是用劍殺人,你卻是用心腸殺人。跟你這種人交往,不能不多一個心眼!」
趙管家笑道:「種田先生,據我在南京的耳目探察,馬首輔並沒有見過七王子的面。所以,只要拿住那姓周的小子,拿了他的腦袋去見馬大人,豈不是大功告成?」
他把劍一擲,拿起種田的劍,大聲叫道:「姓趙的,快給我滾出來!」一邊朝巷口衝去。這時黑旋風醒了過來,猛吼一聲,跟著他追下去。
修流冷冷道:「那百夫長便是我的師父陳知耕。你們方才說的那位姓馬的首相是誰?」種田道:「我們日本武士,從來是明人不做暗事。我可以告訴你,他就是南京新朝廷的東閣大學士馬士英,我們這次到閩中,就是奉的他的命令。」
修流在巷口找了一會兒,不見趙管家的人影,便恨恨地一劍將www•hetubook•com•com一顆碗粗的柳樹,砍斷在地。日人鍛冶技藝其時已高於大陸,所制刀劍之鋒利,天下無出其右。
斷橋這時才從熟睡中驚醒過來,揉了揉眼睛,惺松地問道:「修流哥,出什麼事了?這裏怎麼躺著這麼多人?也是要飯的嗎?」修流道:「剛才來了幾個強盜,都被我殺了。橋兒,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兩人出得店來,忽然發現又是身無分文了。斷橋道:「修流哥,黑燈瞎火的,晚上我們上哪兒過夜去?」修流奇道:「斷橋姑娘,都玩了一天了,你還不想回家去?我隨便露宿哪個街頭就可以了,你可得回家去。你家在蘇州府嗎?」斷橋道:「我家離這裏還有好一段路呢。況且又沒人送我回去。」
種田正要一劍劈下去,修流突然間以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如一鶴衝天而起,隨後倒轉身子,一劍朝種田腦門直刺下去,只聽噗嗤一聲,一把利劍,幾乎全沒入了種田身子,只留劍柄在外面。
修流道:「我這也是第一次殺人。我殺的這些都是該殺之人!」
修流把持著劍道:「倭寇,你錯了,現在不是你們想不想讓我走的事了。你們沒有一個人能走的了。」
修流聽了他們的,登時怒氣www.hetubook.com.com填膺,他猛然拔出劍來,走到巷中間,對種田六人道:「惡賊,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周修流的,你們誰先上?!」種田道:「我們是日本國九州島來的。我們誤聽了那個趙管家的話,已經錯殺了你全家,現在我們不想再殺你了,你走吧,年輕人。」
修流對著夜色看了看那把劍,只見寒光凜凜,劍鍔處刻著個「竹」字,他把玩了一下,心下喝了聲彩。於是便拿起種田身上的劍鞘,收束好了,心想:「我便要拿這劍去殺了馬士英,方才痛快。」
修流嘆口氣道:「要是方才飯桌上你不點帶骨鮑螺,馬交魚脯那兩道菜,我們還可以找家客棧美美地睡上一覺。如今我們是嘴上受用,身上受罪,今晚只好露宿街頭,委屈你了。」
修流聽了,心裏一酸。本來他覺得斷橋說出「養家糊口」有點好笑,但一想到那個「家」字,便有了無盡的失落感,湧上心頭。於是便不再說話。斷橋笑道:「修流哥,你剛才叫我什麼?」
修流正要拔身而出,忽然聽到那趙管家說道:「諸位別急,今日我的耳目已經打探清楚了,那姓周的小子就在這蘇州城裡。我們得一家客棧一家客棧地去找過去。俗話說,斬草除根,要不除了這小www.hetubook.com.com子,往後大家只怕都不安穩。」
兩人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躺下了。好在此時還是初秋天氣,雖然夜來風涼,露宿戶外,反而更為清爽。斷橋摟著黑旋風,很快就睡熟過去。那對大白鶴,則在暗地裡委地縮身,靠在一起睡著了。
修流道:「什麼你這輩子,你今年才多大了?」他本來還想說斷橋「乳臭未乾」,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半夜時分,修流迷糊中醒了過來,正要到巷口外面去小解,突然聽到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傳。那晚沒有月光,修流只見到有七條黑影從巷口那邊快步走了過來。幾個人說著他聽不懂的節奏很快的語言,但是,有個人的聲音他聽上去卻覺得耳熟,仔細再聽了一下,正是帶著周菊出逃的趙管家。
斷橋嚇了一跳道:「修流哥,你,你殺人了?你怎麼能隨便殺人?」
那趙管家方才剛在那邊小便,從遠處看到修流突然間出現,他嚇得呆了,顧不上尿急,趕緊拎著褲子就跑。他一口氣繞過了幾條小巷,跑出了一里多路,將一泡尿全撒在了褲襠里。他對蘇州城熟得很,沒過多久就消失在黑夜中了。
斷橋捧著錢興奮地說道:「我這輩子從來沒賺過這麼多錢。修流哥,晚上我們可以多要些酒菜,好好大吃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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