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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獄

作者:秦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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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江南行 第六十九章 夫妻肺片

上卷 江南行

第六十九章 夫妻肺片

沒心肝慌忙讓爛肺泡給修流服了解藥,道:「周小將軍,男女不知上下,多有得罪。方才我們還以為你們是逃難流亡過江的公子哥兒,因此嚇唬嚇唬你們。我們夫妻長在這江邊討生意,也時常聽江都那邊過來的人說起你殺滿洲人的故事,敬重你是條好漢,只恨無緣謀面。今日得見,卻又弄得如此狼狽。這樣吧,過江之後,便請你們到焦山小莊上一敘。我們家老爺子也一直在挂念著揚州城那邊的戰事,放心不下。近來常睡不好覺,每天只能睡八,九個時辰。」
這時,只聽黑旋風突然大吼一聲,便向爛肺泡猛撲過去。爛肺泡措手不及,被黑旋風撞到了水裡。黑旋風轉頭又朝沒心肝撲去,沒心肝驚叫一聲,慌忙跳入江中。「夫妻肺片」一下子便從江面上消失了。不一會兒,船下卻傳來咚咚的鑿木板聲,船隻在江面上打著轉,船艙底部開始漏進水來,船隻慢慢地往水中沉陷下去。修流三人面面相覷,斷橋早已嚇得禁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www.hetubook.com.com岩大奇,問道:「這人的心肝肺也能吃的?罪過罪過!」
修流冷笑道:「是便又怎樣?我修流頂天立地,何必冒他人姓名去做鬼?」
那爛肺泡急忙道:「等等,你退下,我來剝。」說著一把將沒心肝推開,朝兩個巴掌上吐了口唾沫,笑著挨到斷橋身邊。
斷橋道:「我們是揚州城裡逃出來的,相煩船家送我們過江去。」那船家拿眼看覷了一下他們的行囊,招呼他們上了船,隨後竹篙在岸上一撐,船便象箭一樣向江中駛去。
修流抹著嘴巴笑道:「這兵荒馬亂的,大家都不敢出門,吃你們這碗飯的,生意原是清淡了些。」爛肺泡跟那船家笑道:「沒心肝,你看這位小哥多懂事?過會你下手時,刀一定要快些,不然就太對不住人家了。」
船快到江心時,那婦人做好了飯,又熬好了一鍋魚湯。婦人笑道:「船上簡陋,無以待客,這粗飯淡湯,請三位客官胡亂用點。」三人肚子正是又冷又和_圖_書餓,謝了一下,便拿碗裝了魚湯吃起來。
兩人鑽到船底下,很快就堵上了窟窿。沒心肝浮出水面問修流道:「你們是不是揚州城裡出來的?你這小哥說你是周修流?」
那船家跟婦人說道:「爛肺泡,你說咱們有多長時間沒撞上這麼好的生意了?」那叫「爛肺泡」的婦人道:「該有十來天了吧?老日子沒吃上肺片了,這覺也睡不穩,心坎里常常發癢。當家的,今兒可好,攤上大利市了。」
鐵岩聽了,看了眼斷橋,忍不住呃地一下,將吃下去的魚湯都給吐了出來。斷橋瞪著眼睛,臉色早已嚇得煞白,張大著嘴巴,說不上話來。爛肺泡笑道:「沒心肝,你看幸好老娘我多下了點麻藥,不然這位這麼一吐,藥力便不濟了,還得費勁折騰。說不定還得少道菜。」
那叫「沒心肝」的船家笑道:「那是那是。你看三位客官都是細皮嫩肉的,我哪捨得慢慢剔剮細剜,自然是一刀了斷。」
爛肺泡給斷橋,鐵岩也服了解藥。鐵岩跟斷橋道:和-圖-書「看你平日里兇巴巴的,怎麼一到了這時刻便哭了?」斷橋道:「誰哭了?我是怕再也見不到我爹我娘了,所以忍不住就流淚了。」
斷橋與修流對望了一眼,心裏忐忑不安,不知他兩人要搗弄什麼鬼。鐵岩卻笑道:「二位施主的名號有點古怪,不是『沒心肝』,便是『爛肺泡』。」那沒心肝笑道:「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送給我們兩口子一個外號,叫『夫妻肺片』。我們倆專在這江面上營生,做些沒本錢的生意,因為口滑,好吃活人心肝肺片,便得了這名頭。這些時來往江面上的客人少了,只能吃些魚羹,滿嘴腥臭,口中淡出鳥來。今日得遇三位,真是有緣。」
沒心肝笑道:「這位客官有所不知,凡一應生類之中,人的下水最是爽口。除卻腸子,都可做成美味菜肴。比如人心,用清水在胸口處噴了,快刀剜出,在冷水中浸泡半個時辰,不能心急,然後用旺火烹炒,佐以米酒蔥蒜姜,香脆無比。不過我們有兩類人是不吃的,一是孩童和-圖-書,二是上了年紀的人。吃孩童要遭天譴,而老人的下水則有些腐爛了,下火不脆。象這位粉|嫩的姑娘的下水,該是極品,過會客官可以嘗嘗。」
修流心想,常人一般每天只睡四個時辰,這老爺子一天睡八,九個時辰還說是睡不著覺,真是古怪,於是便問道:「你們家老爺子是誰?」沒心肝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去見了他老人家自然就知道了。」
沒心肝和爛肺泡從水中探出頭來,沒心肝抹了把臉道:「等這黑畜生入水了,我要剝了它的皮,給溫老爺子送去,做把虎皮交椅給他坐著。」
沒心肝放下竹篙,到船艙里拿了把解骨牛尖刀出來,道:「爛肺泡,先宰哪一個?」爛肺泡道:「先把這小丫頭宰了,她白白|嫩嫩的,我看著不順眼。」沒心肝把刀銜在嘴上,便作勢要去剝斷橋的衣服。
小船在晨霧中漂流著,沒心肝用木桶將艙中積水舀起來,再倒入江中。天色開明的時候,小船漸漸駛進了一個窄小紆曲的小港灣。爛心肝道:「這裏便是焦山和-圖-書了。」
三人正沿著江邊找船,忽然蘆葦盪中駛出一葉扁舟,船上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看上去象是一對夫婦。那男的在船頭撐船,那女的正在船尾生火做飯。男的打量了一下三人,問道:「三位客官要上哪裡?我們是擺渡的,不知三位是否要搭船?」
修流發現不對頭,正要拔劍,卻覺得手腕象被灌了鉛水一般,沉得提不起來。他想要站起身來,兩腿已麻木得不聽使喚了。
沒心肝愣了一會,說道:「爛肺泡,這後生方才說他叫周修流,這名號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爛肺泡道:「老娘我也納悶呢。他會不會就是揚州城裡那位殺得滿洲人屁滾尿流的神箭手周小將軍?」沒心肝道:「看上去有點象。我們且將船下窟窿堵住,問個仔細,別到時誤吃了好人,折了壽。」
修流眼睜睜地看著江水汩汩入艙,嘆了口氣,道:「不想我周修流沒死在滿洲人刀槍之下,卻成了宵小刀殂上的魚肉!」鐵岩苦著臉道:「我莫名其妙隨著你們作了他鄉之鬼,這其中卻不知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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