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蓮花獄

作者:秦無衣
蓮花獄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上卷 江南行 第八十五章 男人的心眼

上卷 江南行

第八十五章 男人的心眼

白日歌嘆了口氣,笑對葉思任道:「這是我的侄子,自小就任性。最近因為受了些刺|激,情緒不好,因此帶他出來,四處走走,卻又感染上了風寒,說話癲痴,葉先生不必見怪。」
修流看了葉思任一眼,便閉上眼睛,鬆鬆垮垮地躺了下來。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風流倜儻的男人,或許正是白日歌要捕獲的下一個「白斬雞」。看著這個男人酒氣遄逸,雙眼歪斜的樣子,他心裏暗暗冷笑了。天底下的男人,都逃不過一個色字,又個個都自以為聰明,因此便輕易成了象白日歌這種女人的裙下獵物。但他卻是冤枉得要命。
白日歌拿捏著修流的四肢,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這人奇了,好酒好菜都餵了快三天了,怎地這肉還不縮緊?後天到杭州時要交不了熟貨,我這白斬雞的牌子在江湖上還不砸了?」
白日歌給修流倒了一杯熱酒,他抖抖索索地端起杯子,酒卻全灑倒在了地上。白日歌舀了一碗魚羹放在他面前,他正要伸手去拿勺子,肘部卻將湯碗撞翻了。
葉思任吃了一碗魚湯,又喝了十來杯酒,醉意便漫到了七分。他執著白日歌的手,眼裡朦朦朧朧地蕩漾著清光,沉吟道:「梅雲,你一去六年,別來無恙?」白和-圖-書日歌看他醉了,脫開他的手,笑道:「先生喝多了,儂家這就去給你做道新鮮美味的肉湯來醒酒。」
那謝僚笑道:「咱們不提這事了,也是兄弟我貪了他幾個閑錢,想給手下弟兄發發利市。湯兄已經有個把月沒見面了,不知在哪邊發市。不知葉掌柜今天肯不肯賞個臉,屈尊上我衛所里去,好好喝上兩杯?」葉思任笑道:「今日謝兄公務在身,多有不便,還是改日請謝兄跟一眾弟兄們光臨寒舍,大家圍上幾桌,大大熱鬧一番,如何?」
白日歌掀起畫簾笑道:「請先生入艙中來坐,儂家再為你更盞添酒。」
葉思任還在埋頭睡著。修流聽到聲響,不再裝睡,忙仰坐起來,拉開窗帘,看到來的船隻上全是官兵。一艘官船上拋了一隻大鐵錨過來,將畫舫勾搭過去。隨即便有一位粗壯的軍官跳過船來,大聲嚷道:「哪裡來的強徒,敢在我松江府地面上撒野?快快給我滾出來!」
晨霧初散,兩人上了畫舫,葉思任在船頭甲板上坐了,看顧過畫船上下,心下喝了聲彩。白日歌拿著鱸魚進艙去了,一會兒出來,問葉思任道:「先生想品茶還是喝酒?」葉思任笑道:「喝酒最好。在下是個茶商,一向https://m.hetubook.com.com不太飲茶。」白日歌笑道:「真是怪事。儂家去溫一樽今年端午時釀的楊梅酒來。」
葉思任進得艙來,跟白日歌道:「沒事了。這謝僚雖是粗人,卻講得義氣,以前在嘉定時與我有過交往。今日多謝白姑娘款待,葉某還有點俗事要上杭州去一趟,就此別過。不過,你下的麻藥的藥性也忒輕了。」
葉思任入得船艙,只見艙正中几案的另一頭,坐著一個眉目清秀的高大少年,微微閉目,神態卻頗為憔悴疲乏,身邊放著一張硬弓,一把長劍。葉思任覺得這少年有點臉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曾在什麼地方見過。
她又伸手過去摸了摸葉思任的手腳,細細打量著他,忍不住長嘆一聲。她正要出手去點葉思任的穴道,忽然聽到艙外一片吶喊聲。她探頭到艙口一看,只見江面上有十幾艘大官船,正沖她的畫舫圍了過來。
他看了眼修流,對他說道:「小兄弟,方才我裝醉時,看過你的『竹』劍了,原來那東瀛武士種田便是你所殺,我還為這件公案納悶了一段時間。你內力精湛,反應敏捷,將來武功修為不可估量。這位白斬雞白姑娘的手路縱然有不是之處,這次葉某便請你放過了她。」
修流hetubook•com.com正在裝睡,方要出手掣制住白日歌,卻聽葉思任口齒不清,含胡地說道:「白姑娘等等,我看這人的肉,須得腌了才好吃,待我仔細琢磨一下他的肉塊,在何處下手才好。」
白日歌迎出艙去,笑盈盈地道:「原來是大軍爺來了。這光天化日之下的,儂家的船上哪來的什麼強徒?」那軍官打量了她一下,口氣略為放鬆,道:「方才有人到我們衛所報說,有一個強徒在明目張胆地鬧搶了漁市后,躲到你的船上來了。本官例行公務,要進你的船艙去搜查一下。」
葉思任笑道:「這艘畫船,今年端午節時,我在秦淮河上還依稀見過,記得是阮圓海與他家所蓄的女樂乘坐,不知如何卻歸了你了?」白日歌道:「阮鬍子貪杯耍性,儂家沒把他扔到水裡餵魚,算是好的了。」葉思任笑道:「這事痛快,我當浮一大白。」
她說著,便到艙后拿了一把耀眼的解骨牛尖刀出來,擱在修流的脖子上,笑問葉思任道:「先生想要哪一塊肉?」
修流與葉思任相視而笑了。葉思任道:「我第一眼見到這位小兄弟,便瞅出他剛逼出完體內之毒,因此在喝酒吃湯時,也便運起內力御毒,虧你整天做人肉賣,連江湖上的這些小門道都疏忽了。https://m.hetubook.com.com
謝僚聽了,眉開眼笑,便吆喝著眾官兵開船走了。修流在艙中看了,心想,這葉某人派頭還真不小,一句話便將來勢洶洶的官兵們給打發走了,看來定然也是個官家子弟。
那少年便是修流。他在白日歌上岸去買鱸魚之後,便一直在運動內勁,化解去身上「清心散」的毒性。此時他渾身都是冷汗,牙床發抖,正處於病毒解除后體力還沒有恢復的虛脫狀態。他勉強地朝葉思任笑了笑,葉思任對白日歌道:「這位小兄弟好象受了病毒浸染,目下寒氣裹襲全身,得趕緊給他喝點熱湯,暖和一下身子。」
那軍官見了他,忙恭身笑道:「原來是葉掌柜在這,我這幫手下人真是瞎了眼,聽信別人胡說,以為這船上藏著一個強徒。」
他挪身到得修流身邊,拔出他的劍來,醉眼模糊地瞪著看了一下,又嘩啦一下插了回去,笑道:「白姑娘,在下已不勝酒力,你自己開剝去吧。」說著身子一仰,爛醉如泥,躺倒在地。
葉思任喝了口梅酒,蹙眉道:「這梅酒中似是兌了淮南曲酒,酒味有點澀了。」白日歌笑道:「先生只須將酒杯慢慢搖晃,片刻之後,酒味便醇香了。」葉思任依言做了,再探舌一泯,果然清香無比,忍不住便多喝了幾杯。m.hetubook.com.com
白日歌笑道:「方才我根本就沒下藥。那還不玷污了美酒與清羹。」葉思任笑道:「況且,白姑娘似乎也捨不得將葉某宰了充雞肉賣!」
白日歌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葉先生,你要這毛小子放過我?他早已服用了我的『清心散』,藥性還沒解開呢!」
她說著,又挨近修流道:「乖孩子,你說要喝蒓菜鱸魚湯,我好不容易給你做了,又不好好地小心喝。晚上我送你上路回家便是了。你躺下好好歇著吧!」
白日歌道:「原來男人都是一樣的心眼。」
可能是因為他年紀輕,白日歌因此看輕了他的內功修為,下的藥量不大。眼下他身上的毒性早已排盡,內力也正在恢復,現在只等著看白日歌如何下手,把他做成白斬雞了。此時他覺得,能好好睡一覺,真是天底下最美的事。
葉思任喝到三分醉的時候,白日歌的蒓菜鱸魚羹也燒好了。魚香味從艙中飄溢出來,葉思任輕輕嗅了一下,便知那魚羹燒得正到火候。但凡燒烹魚湯,燒到魚肉已脫離魚骨刺,然而肉卻不爛,是為上佳。
這時葉思任醒轉過來,聽到吵嚷聲,便步出艙外,揉揉眼道:「這不是謝僚兄嗎?今日怎麼有閑心來此喧嘩?」
葉思任笑道:「怕是那馮階去驚擾了謝兄吧?湯兄最近可好?」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