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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獄

作者:秦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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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秋夢如煙 第三十五章 人生如戲

下卷 秋夢如煙

第三十五章 人生如戲

望湖喜不自勝,道:「自然想看。你快帶我進去。」白日歌笑道:「帶你們進去可以,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望湖急道:「快說是什麼條件?」白日歌道:「看完戲再告訴你們。」
這時,修流轉問望湖道:「望湖姑娘,你快說說你是如何到了這裏的?你又是如何逃出了皇宮?那弘光皇帝現下怎麼樣了?」斷橋見他對望湖如此關心,心裏莫名其妙地生起怨氣來。便到一旁坐著,不理他們。
那戲一直唱到掌燈的時候,望湖算是過足了戲癮。散席的時候,她過去一把拉住管家,說要留在他們家學唱戲。管家初時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後來看她的神色極為認真,便拉下臉來說道:「這唱戲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家的這些女戲子,都是七八歲的時候買進府的,然後延請了這崑山城裡最好的曲師,細細調|教。先學琴,琵琶,弦子,簫,管,然後歌舞,再然後才開始教唱戲。哪是說想學就學會的。小丫頭真是無知。」
她走了幾個去處,都沒找到大門在哪邊。院府里不時有家丁與護院武師在走動著,她正急得沒法子想時,忽然有人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摸了一下。她嚇得差點背過氣,仔細一看,那人卻是馬元殷。馬元殷因夜裡喝多了酒,此時正出屋來小解,朦朧中見到望湖正躲在他院子的柱廊邊,急顛顛的沒主意,因此便上去耍了她一下。
於是他驚叫一聲,就要跑走,卻被白日歌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白日歌又問了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望湖,望湖啐了她一口,就想離開,卻也被她點了穴道。白日歌以為他們倆只是害羞,便將他們帶到船上,而後一路來到杭州。
馬元殷怒道:「你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要我做叫花子,我死也不幹。我爹多少也是個當朝的大學士,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風光人物!」望湖道:「你不想做叫花子也行。咱們一起回南京去,宮裡山珍海味的,哪樣沒有?!只怕到時你想做叫花子都不行了。」馬元殷只好隨著她走,心下卻暗自思忖道:「待我回南京之後,定然要叫幾個人來,偷偷把這臭娘們幹掉,出這口惡氣!」
那馬元殷見瞭望湖,心下大喜。她以為望湖已經在宮中呆下了,正自懊喪。此時他伸手正要去摟望湖,卻被她一把推開了。望湖故意說在他府里行事不便,要他帶她出府去,找個去處,再行方便。馬元殷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他們來到府門口,看院的武師心下雖然有些疑慮,但又不敢跟馬元殷執扭,只好讓他兩人走了。
這天,兩人來到一戶大戶人家的門口行乞,望湖突然聽到府里鼓樂喧天,又聽到有人在依依呀呀的唱戲,心裏登時興奮起來。她想都不想便往府里闖,那看門的急了,攔住他們道:「臭要飯的,這裡是你們來的地方嗎?快滾!」
馬元殷想了想道:「臭丫頭,算老子倒霉,你滾吧,別讓我再見到你。少爺我獨自回府去了。天底下的和圖書女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望湖道:「你想走也沒這麼容易。你一走,我馬上就回宮去,告訴皇帝說,是你拐騙了我!」
白日歌帶著兩人離了那戶人家,道:「兩位,你們戲既然已看過了,現下該聽我說條件了。」白日歌的條件,便是要他二人由她做媒,結成夫妻。望湖還沉浸在那場戲中,對她的話不太在意。那馬元殷倒是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他原先找望湖,不過是想與她狎昵一番,哪有真心要娶她的?況且這一個多月下來,他已經被望湖折騰地只剩半條命了,哪裡還敢將她娶回家去,自討苦吃?!
望湖道:「王八蛋,你知道我現在是誰嗎?」馬元殷冷笑道:「是誰?難不成還是皇宮裡的娘娘?」望湖道:「這回你說對了。前天晚上你爹將我進宮去,皇帝已經封我做貴妃了。你想想看,王八蛋,你要是敢帶著我回府,你爹跟你的那個黃臉婆跟你還有個完?現在宮裡走失了娘娘,定然是正在四處搜捕,你要帶著我回城去,被宮裡的禁衛軍抓住了,肯定有你的好日子過。你就等著瞧吧!」
眾人嚇了一跳,都回頭來看她,她也不在意,顧自津津有味地看得入神。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正要喝斥她,突然他見到了白日歌,便滿臉堆笑道:「原來是白夫人來了,好久沒見到你送貨上門來了,近來生意可好?」白日歌道:「我已經有些日子不賣白斬雞了。你家老爺可好?」管家笑道:「老爺今天宴請知縣大人hetubook•com•com。這戲班子是我們府上自家的。夫人但請入席看戲便是。」
望湖道:「要不我賣身到你們家為奴,只要管看戲就行。」管家不想多跟她糾纏,顧自搖搖頭走了,把望湖氣得直瞪眼睛。
馬元殷聽了,殺天價叫起屈來,道:「姑奶奶,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望湖道:「你得陪我去找到那唱戲的班主李笠翁先生,到時你再離開。」馬元殷道:「如此也得等我回府去一趟,我眼下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怎麼出門?」望湖道:「你少給我耍滑頭。沒錢不會去賺嗎?」馬元殷道:「姑奶奶,我只會花錢,哪會賺錢?你這不是要了我的命了嗎?」望湖道:「這我不管。」
原來,那天深夜在朱由崧的寢宮中,修流與朱舜水從密道下走了之後,朱由崧便召望湖進來陪酒,望湖用甜言蜜語將他灌得大醉了,隨後拿了一盞宮燈,便從密道中逃了出來。她記性好,走了一個多時辰后,到了馬府下面。那天晚上馬士英帶她入宮時,她跟在他後面,偷偷記住了開門的要害之處。她打開門后,到了密室中,藉著縫隙,看到外面已是清晨了。她不敢出去,只好在密室中一直躲到深夜,然後悄悄摸到馬士英的睡房。那密室的出口正在馬士英的卧榻下。她見到馬士英熟睡了,便爬了出來,溜到了書房外,看看外面沒人了,才小心翼翼的來到走廊上。
第二天,馬元殷也學著望湖的樣子,坐在路邊號啕大哭,說他娘過世了,后爹要將他賣到青樓,他和圖書只好逃了出來。他的嗓子都哭啞了,也沒見到有人解囊。這時,正好白日歌經過這裏,見狀大為感動,便暗暗留心了他二人的行蹤。
於是她自己往路邊一坐,立馬就嗚嗚哭了起來。旁邊一下子就圍了一堆人看熱鬧。望湖哭訴說,因她娘去世了,她后爹要將她賣入青樓,因此上她跑了出來,落得個孤苦無依。她心裏想,反正她娘早已過世了,她這麼說也不為過,可是一想到娘親,她倒哭得真切了,又加上她讀過一大堆的戲文,記得其中許多曲詞,因此演起戲來,八成倒象是真的。那馬元殷獃頭獃腦地在一邊看著路人紛紛解囊,心下十分的不解。
不兩天兩人到了崑山。馬元殷要飯時,或是站在路邊,把手伸的老長,一聲不吭地悶著,要麼就是兩手平伸,在路中間橫著走。路人見到他的樣子,以為是個癲子,都遠遠地避開了。半天下來,也沒要到半個銅板。望湖在一邊看了有氣,罵道:「連要飯都不會,你這王八蛋真的是沒藥治了。」
兩人在江南一帶四處飄蕩,望湖身上帶的銀兩也花得差不多了,最後總算打聽到在崑山一帶有幾家戲班子,望湖大喜過望。馬元殷也舒了口氣,跟望湖說他該回南京去了。望湖卻還是不放他走。她說道:「這一個月來,你跟著我白吃白喝,現在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了,你就想開溜。沒找到李笠翁前,你哪兒也別想去。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要飯去。我總不能餓著肚子去崑山,再說了,我的嗓子要餓壞了,還怎www•hetubook.com•com麼唱戲?」
兩人往南一路打聽著李笠翁的家府所在,幾天過去了,卻沒人認得。馬元殷哪裡吃過這等苦,腳上起了泡,叫苦不迭。望湖的身上倒是有些銀兩。每次吃飯時,都是她先吃過了,再留些剩飯給馬元殷吃。初時馬元殷要面子,不肯吃,到了第三天時,便吃得津津有味了,還拚命地叫香。
於是望湖便一板一眼地說了起來。
於是她帶著兩人進了那戶人家的府院,來到廳堂下。只見廳堂上擺著一個戲檯子,幾個人正在鋪著氍毹的地上面唱戲。廳堂下面的闊大走廊里,擺著十來桌酒席,幾十個人正一邊吃著酒菜,一邊聽著戲。大家都沒注意到他們三人進來。望湖看了一會,便大聲歡叫起來道:「我看出來了,這齣戲演的是《荊釵記》。」
望湖一路上哄著馬元殷,天明時兩人出了城南。馬元殷要尋個客棧住下來,與望湖做成好事,這時望湖卻冷笑道:「馬公子,這回你可上了本姑娘的當了。今後你得乖乖地聽本姑娘的話。不然,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馬元殷莫名其妙道:「臭丫頭,你不是說出了家府後就行方便嗎?如何又反悔了?你要不從我,看我不把你逮回去!」
他的話剛說完,腦袋上便挨了一巴掌,回頭一看,卻見身後站著一個中年女子,怒氣沖沖地道:「這種地方為什麼來不得?!不就是看場戲嗎?」那女子便是白日歌。她已經跟瞭望湖他們兩天了。這時她笑對望湖道:「小丫頭,想看戲嗎?我帶你們進去。這家主人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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