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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獄

作者:秦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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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秋夢如煙 第六十二章 表哥

下卷 秋夢如煙

第六十二章 表哥

葉思任道:「娘子,只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修流他對素真姑娘只是一時的好感,但對橋兒卻是真心的。這我看得出來。」
葉思任黯然道:「他們全在戰亂中喪生了。二哥能回到家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周莘與周菊又忍不住落淚了。
他問朱一心道:「朱公子,我是如何上得山來的?」
葉思任聽了,呆了半晌。
葉思任回到家中時,只見大門口蹲著一隻黑老虎,便是黑旋風。那黑旋風看到葉思任,躍身而起,便低吼著向府里奔去。不久后斷橋跟著黑旋風跑了出來。斷橋往門外張望著,問道:「爹爹,修流呢?他是不是留在南京跟那小道姑成親了?!」
謝僚推辭了幾下,便將銀票收了,笑道:「葉兄今後但有用得著謝某,說句話便是。」
晚上,葉思任跟周莘核計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將修流與斷橋的真情告訴給斷橋。周莘道:「不過,如此一來,便要對不起史家的素真姑娘了。」
周莘噙淚笑道:「人家都說,表兄表妹,親親一對。我想,要是我爹爹知道了這事,也會高興的。」
修流道:「原來卻是唐老前輩救了我。不知道長他去陳家莊做什麼?他不是入山https://m.hetubook.com.com雲遊去了嗎?」
到得松江府時,剛巧碰上了衛所的謝僚。葉思任便拉他去了「季鷹樓」,叫了幾個菜。謝僚道:「不瞞葉兄,在下已然卸甲歸田了,不過卻落得清閑,好在江湖上朋友多,大家湊了點錢,如今做起賣魚生意來了。上次因為葉兄的事故,那馮家將我的飯碗給砸了。」
斷橋嬌羞地跑到樓上去了。周莘道:「相公,橋兒知道了我大哥的私事,這事要不要跟菊妹說一下?她本是不想讓橋兒倆知道真相的。」
葉思任笑道:「妹子,你也別急,劉不取他武功高強,心裏又記掛著你,雖然揚州城破之後沒了他的下落,不過我想,他過些日子說不定就會到嘉定來找你了。還有,這次我跟修流去了閩中一趟,倒是有了個好消息。」周莘喜道:「相公,什麼好消息?快快說來!」
葉思任聽了,便掏出幾張銀票,道:「謝兄,這事緣我而起,不好意思。今後兄弟們但有難處的,便來找葉某。」
葉思任問道:「橋兒,那白日歌姑姑的傷好了嗎?」
葉思任想想道:「我看還是以後再說吧。菊妹她顧著你們家的面子,脾氣又執扭,她是不會讓橋兒跟和圖書修流在一起的。」他隨即又道:「娘子,明日我還得去一趟南京,看看那邊的局勢。要是江面上吃緊了,我想把那邊的幾個商號也給封了,將資產撤回嘉定來。」
懸念道長在屋外說道:「臭小子,我什麼時候說過他要死了?你將那茶跟罐子里的葯兌了,讓他一起喝下,然後再燙一斤果酒給他喝了,明天他便可以下床了。」
朱一心道:「你被那陳家三少爺刺傷之後,有個叫唐生理的老頭便將你送到你的府上。後來懸念道長去了陳家莊后回來,正好經過你家,便將你帶到了山上。」
斷橋道:「白姑姑要我傳話給你。他要你多加保重,不要再去找她了,她從此也不想再見你了!」
葉思任強作笑容道:「他很快就會來找你的!」
修流醒轉過來時,只覺得鼻中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冒了進來,隨後淡淡地滲到了腦中。他微微睜開眼來,只見自己正躺在一張竹榻上。他想翻個身子,但背部卻象針扎似的疼痛。這時,他見到那個七皇子朱一心,正光著膀子在一邊燒茶。
修流心想,原來自己已然在「懸念觀」中了,於是心下便寬鬆了許多。但是他是如何從陳家莊到了這裏的?心下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先喝https://m.hetubook.com•com了幾口藥茶,然後又喝了兩碗酒,神氣好了一些。
周莘道:「這兵慌馬亂的,相公出門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周莘便讓丫環去喚斷橋下樓來。周莘流著淚道:「橋兒,你知道修流是你的什麼人嗎?」
於是他想,自己傷好之後,該當去嘉定見上斷橋一面了。另外,還得去南京看看素清一家人,她們對自己定然也是十分挂念的。了結了這些事之後,當回到家來,與斷橋日間耕種,夜裡挑燈看書。當然,為了讓斷橋喜歡,自己最好也要學下圍棋。
斷橋不悅道:「娘,你們不是早說過了,他是我的小舅舅。」周莘搖搖頭道:「橋兒,我們原先也是這麼以為。其實,修流他應該是你的表哥。他是你修涵舅舅跟小姨娘的兒子。」
葉思任疲乏地笑了笑,道:「橋兒,修流他不會離開你的!他現下正在閩中呢!」
修流想起陳家莊發生的慘事,陳知耕與溫眠,東方紅的死婉如便在眼前,心下一陣傷心。江湖上的血雨腥風,這一年多來,他算是見識的多了。因此便覺得人生,有些急迫,而愛對他來說,似乎是更為重要了。他想,象黑旋風那樣的老虎,尚且有些人性,而人類為了一些不著邊際的事,卻和-圖-書為何要相殘至斯?!死亡與殺人倘如都是為了一種尊嚴的話,那麼,這種尊嚴對人來說,也實在是太脆弱了。這時他重新品味了一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句話,心想,要是哪天能跟斷橋結廬于山中,種些竹梅花草,每天做兩樣小菜,喝上兩壺酒,偶爾也拌拌閑嘴,也聊勝於為了做英雄,而在江湖上殺人見血了。
斷橋道:「我才不想跟他在一起呢!誰讓他是我的小舅舅!」但她聽說修流是在閩中,而不是在南京時,心下里忍不住鬆了口氣。
周莘道:「也只好這樣了。」
周莘跟周菊聽了,都喜形於色。周莘道:「我嫂子他們回來了嗎?」
葉思任看了她一眼,周莘猛地想到了周修涵和方氏的事,臉色一下又紅了。
這時,只聽得懸念在外面喊道:「臭小子,你別在那胡說八道,你快出來告訴我,你那《念奴嬌》中,那紫桃貴妃後來被太后逼死了嗎?」朱一心忙道:「修流,你好好歇著,我得給道長說書去了。」說著,便匆匆便出屋去了。
朱一心見他醒了,便興奮地朝門外喊道:「道長,修流已經醒過來了。」
斷橋聽了這話,愣了一會,一時眼淚便忍不住漫涌而出,她一下子撲在葉思任懷裡,哭道:「爹爹,修流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現在在哪?我想見到他!」
朱一心嘆道:「還不是為了我的事。道長回來后聽說我將玉璽給了黃道周,便對我破口大罵,罵我是混蛋一個,說我自此要死定了。後來他刻了十幾個印章,跟那玉璽都一模一樣的,連我也辨不出來了,他說這是我的救命符,要我好好收藏著。看來前兩天的事,可能真是我做錯了。我不該那麼冒失就交出了玉璽。以後萬一碰上壞人,大事就糟了!」
斷橋嘆口氣道:「爹,我正要告訴你這事呢。白姑姑的傷倒是將養的好了,但她卻在幾天前離開了咱們家,不知上哪兒去了。娘跟菊姨都挽留他不住。」
葉思任是從水路回到嘉定的。這中間,他在杭州逗留了兩天,將設在杭州的茶莊分號撤了。當初他在杭州開茶莊,無非是因了梅雲的緣故,那裡的茶葉生意難做,因此那茶莊大致上只是個擺設而已。他想,今後他可能不會再上杭州來了。那段往事凝結成的傷疤,是永遠也抹不掉了。
葉思任一怔道:「卻是為何?她留下了什麼話沒有?」
葉思任笑道:「你們二哥修洛已經從川中回來了。如今正在周家莊守孝。」
葉思任來到後房看了周莘跟周菊。周菊問道:「姐夫,你這次出去,還是沒有劉不取的音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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