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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們的好處更大，據我所知，中國人都不喜歡打官司。」如果捷利康做原告，日本企業就沒有那麼好脫身了，不管是拼財力還是拼律師和人脈，捷利康都屬於葯企中的高富帥，面對這樣的大型醫藥企業，日系公司反而可能提前和解，賠一筆錢了事。

這是明知道要被宰，還爬上桌子的節奏。

可換個角度來想，說不定就是來毀約什麼的，所以不得不提前討好？

捷利康沒有侵害楊銳的專利，一方面是楊銳的要價並不離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尚未掌握相關技術。

「香港或者日本，總之，我不會放任自流的。」楊銳一副凜然的樣子，心裏也是滴血，請律師可是相當貴的。

弗蘭奇一臉苦澀：「在國外吃東西，總是會遇到這種情況。」

楊銳微微鬆一口氣，問：「既然沒有突破技術壁壘，你們怕什麼？」

「好吧。」胖子總是能在塞滿的胃裡再增加30%的容量，弗蘭奇不好意思的夾起另一個大餃子，使勁咬了一口，快活的嚼了起來。

日系企業就不同了，他們不可能再從楊銳手裡拿到專利授權，另一方面，他們儲備的技術能讓他們迅速的複製楊銳的技術。

「好吃，就是太飽了。」弗蘭奇吃的餃子一個個都和小包子似的，也就是他的大胃，才能裝下40多個。

「我知道，你拒絕了，但我再次鄭重的提出，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規模越大的工廠越是不願意支付專利金，因為專利金是按照產量來收費的，等於憑空增加了產品的成本，且是不變成本。

「不知道他來做什麼。」楊銳吁了一口氣。幾個月的努力，換來一份股和80萬美元，楊銳可不想多生枝節。

弗蘭奇點頭。

「不會，我喜歡餃子，義大利餃子，日本餃子和_圖_書，還有中國餃子，都很好吃。」弗蘭奇說話的時候，旁邊端著餃子的翻譯就得放下筷子，也是滿拼的。

5噸的產能也很不少了，捷利康至少要新建3個相當於銳捷工廠規模的新廠子，而專利金總額，將達到令人乍舌的250萬美元，而他們若是建造更多的工廠，必然要繳納更多的專利金。

「他們準備和我打官司了？」

進一步說，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捷利康增加產能，也不會引起價格跳水。

楊銳總算明白過來：「你們是想得到授權，然後和日本企業打官司？」

來客就有奇怪的：「義大利和日本也有餃子？」

就連楊峰同志都面帶笑容，對楊銳說：「這個外國人還不錯。」

楊銳恍然大悟，笑道：「不愧是公社書記。」

但是，市場需求再大，總有一個極限。

弗蘭奇熟悉楊銳，沒有再打馬虎眼，只是踱步到了院子里，然後對隨後而來的楊銳道：「我們可以用別的方式來補償你。」

弗蘭奇迫不及待地說了「成交」，並拿出合同當場簽署。

「茼蒿餡的還沒吃呢。」銳媽客氣的不行。

弗蘭奇已經是個中國通了，沒有那麼通，但就中國人的低門檻要求來說，會說「你好」和「過年好」，能用筷子的弗蘭奇，堪稱神奇的外國人了。

「沒錯，這對你也有好處。」

輔酶Q10的專利金自然不可能是1美分的，而捷利康一旦大規模的建廠，產量也不會少。

「你們搞價格戰，我是吃虧的，產能增加，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楊銳搖頭不信。

楊銳完全不明白了，問：「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的護照真頂用。」楊銳由衷的說。

而他只要能熬到官司獲勝，固然不能攫取全部利潤，總是會有一筆不菲的hetubook.com.com賠償，總比縮起腦袋來划算。

供不應求的局面一旦改變，最慘的自然是目前佔據市場地位的日系工廠，可西捷工廠和未投產的銳捷工廠也會受到損失。

「更新成什麼樣？」

至少，楊銳自己是吃不慣的。

楊銳微怔。

就全球目前的輔酶Q10產能，再增加一個工廠，距離飽和還遠遠不夠。無論是銳捷工廠還是捷利康公司準備自建的工廠，都屬於半化學合成法的第一代工廠，成本比組織提取法大大降低，產能卻不一定，即使投資近千萬美元，產量也不會超過西捷工廠的三倍，也就是一年一噸是高數據了，而全球在輔酶Q10方面的需求遠不止十噸級的規模。

換言之，他們明知道官司會輸，也會侵害專利，只要有利可圖。

事實上，楊銳的技術壁壘，不可能是完美無缺的，長期做預研的公司，很可能也註冊過相關的專利，只是沒有楊銳的完整一致罷了。

「怕他們不顧技術專利，直接生產。」

弗蘭奇沉默了一會兒，苦笑道：「有消息說，日本人準備更新工廠了。」

可以說，財團和大型葯企，是將官司成本，以及最後的賠付成本，算到了總成本裏面。

每公斤500美元的專利金，相當於銷售額的5%，利潤的15%，就目前來說，比給15%的股份還要爽快。

「或許吧。」

累慘了的翻譯終於歇了下來。

楊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弗蘭奇，問：「你怎麼能提出這個要求？」

「再來一個，嘗嘗看。」

最有名的專利金當數可口可樂的瓶子，某人設計出來的玻璃瓶，因為與可口可樂簽署了專利金合約，以至於可口可樂每生產一瓶該種瓶裝可樂，都要支付1美分。又因為本計劃少量生產的玻璃瓶變成了和-圖-書主力產品，此設計師竟而得到了過億美元的報酬，遠遠超過了設計費本身。

官司輸了，固然要賠錢，但在大部分時間，賠的錢都比他們賺到的少的多。

是什麼讓他們有如此的信心？

「每公斤800美元的授權費。」楊銳不能要的太高，這筆授權費也能很好的彌補價格戰的損失——假如發生的話。相反，日系工廠大規模的升級換代，再加上和解或官司勝利的懲罰，全球輔酶Q10的供應體系很可能發生巨大的變化。

「就因為他能吃餃子？」楊銳想不出弗蘭奇出現的原因，心情總是不夠平靜。

而當他吃掉第40個餃子的時候，歡呼聲簡直能撐破屋頂。

「為什麼？」

楊銳冷眼旁觀，終於確認，弗蘭奇應該不是來找碴的。

「已經吃飽了。」

弗蘭奇有些慌亂地說：「沒有為什麼，我們認為一家工廠不能滿足輔酶Q10的需求，就戰略性來說，我們需要更多的工廠才行。」

即使是中國人，不能適應酸菜水餃的人也很多，銳媽是為了讓弗蘭奇嘗鮮，特意包出來的幾個。

楊銳之前為此拒絕了捷利康，而弗蘭奇再次提出這個要求，就讓楊銳無比的好奇了。

銳媽關心地問：「會不會味道太怪？」

弗蘭奇鬆了一口氣，又趕忙道：「每公斤的專利金500美元，我們今年的計劃是5噸以上。」

「專利金。」弗蘭奇是咬著牙，說出這個詞的。

楊峰笑了兩聲，看著最近都表現的頗為沉穩的兒子失態，頗有興趣地道：「你擔心什麼？」

弗蘭奇在笑聲中停了筷子，拍著肚子說：「實在吃不下了。」

楊銳皺眉：「咱們談過這個問題了。」

楊銳笑了：「這個要求由我提出來才正常吧。」

楊銳有點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心，在弗蘭奇終於和_圖_書吃到了酸菜餃子，抵抗力為零的時候，將他給挽救了出來。

弗蘭奇輕鬆了一些，說：「這樣，還不如將官司交給我們捷利康集團，我們有自己的律師團，也有相關的經驗和名聲……」

「他們沒有突破您的技術壁壘。」對此，弗蘭奇是頗為佩服的。一個人布置了對方几個公司都闖不過去的雷區，確實很不容易。

楊銳取中間值：「750美元。」

而這樣做，意味著捷利康很有可能佔領市場。

「用筷子吃餃子，我看他也挺辛苦的，要是壞事的話，他用不著這麼作踐自己。」楊峰的答案一針見血。

「不能提嗎？」弗蘭奇糊塗了，這莫非是中國人的節日風俗？

「但裁決很慢？」

「為什麼？」楊銳問。

「我們想在多一些的地方，建造輔酶Q10的工廠。」弗蘭奇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弗蘭奇失笑：「在英聯邦國家自然是有用，其他地方，不管是護照還是建廠，都需要更多的背景和幫助了。」

「看來，只能把官司打下去了。」錢是英雄膽，楊銳兜里揣著80萬美元，雖然不夠將官司整個打完，總能支付前期的費用了。

否則，用不著如此討好。

和鄉黨委書記的職位相比，楊峰同志顯然更懷念公社書記時，大權集於一身的感覺，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楊銳暗嘆一聲，終於走到了這個地步。這也是所有中小型生物公司都可能遇到的情況，大型財團或大型製藥企業，罔顧小公司的專利，一邊打官司一邊侵害專利以牟利。

「不可能。」楊銳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轉瞬低聲道：「我的技術分佈很全面，他們就算有技術儲備，也不可能短時間突破技術壁壘。」

「哦？」

「很有可能也是半化學合成的路線。」

弗蘭奇喝了點水，漱掉了嘴裏hｅtuboｏｋ•coｍ•cｏｍ的味道，搖頭道：「我計劃退休以後就做一個美食家，你知道嗎？我去過48個國家，再去兩個，就是50個國家了。」

專利官司曠日持久，有的能持續七八年，乃至十七八年，時間長的足以熬到一種專利不值錢。

「還有前殖民地。」楊銳用英語給他加了一句。

弗蘭奇再次苦笑，說：「對的，還有前殖民地，但我要說，我們與世界各國的關係，是不斷改善的。」

一口氣興建兩個工廠沒關係，三四個，五六個，總有玩壞的時候。

弗蘭奇還價：「700美元。」

「有，味道不同，做法也不同，義大利餃子在麵皮里放肉、洋蔥、乾酪等等，壓好以後用刀切開，日本餃子和中國餃子很像……」說起食物來，弗蘭奇亦是滔滔不絕，比較辛苦的就是翻譯了。

「如果您狀告他們的話，是，他們準備拖著官司，繼續生產，直到有裁決。」

一個問題結束，來客們又問出更多的問題。

銳媽笑的合不攏嘴，能買得到肉本身就是讚美了，每到春節中秋這種日子，都是肉聯廠的親戚們露臉的時候。

弗蘭奇以為楊銳不明白，費心解釋道：「市場壟斷地位是日系工廠的戰略目標，失去壟斷地位的業務群，很有可能被掌握他們命運的財團裁撤掉。所以，日本公司寧願違反專利法，也會用新技術生產輔酶Q10的……」

楊父說：「我覺得是好事。」

楊銳看了一遍，寫下了名字，準備等著雪片般的美元，飛進他的實驗室。

「楊家媽媽的餃子做的是真好，肉也放的多。」鄰居王主任的老婆由衷的讚美。

「我認識的老外，一般都在固定的地方吃飯，像您這麼膽大的不多。」楊銳遞給他一杯水，讓他緩一緩。

弗蘭奇卻被他的答案給震了一下，問：「你要去日本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