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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西堡鎮地方，想撒謊，機會也不多吧。」楊銳吁了一口氣，說：「終於轉戰大都市了，不好好利用一下手上的資源，太浪費了。」

「等我實驗室好了以後，叫你們。我現在正請人在中關村找位置呢，差不多也該找到了。」

「噗……」旁邊，突然傳來壓抑的笑聲。

「這小子這麼厲害？看著傻獃獃的。」王國華頗有點意外。

「你為什麼要記下這些名字？」劉珊死活沒有找到楊銳筆記上的文章的規律。

「我後來請管理員老師吃了兩頓飯，才通過了申請。」

「那就是你接下來的研究方向了？功能基因組，是什麼東西？」

劉珊停了一下，繼續低聲道：「用錢買通別人，不太好吧。」

「這個人有點怪啊。」王國華瞅著胥岸青，手裡端著一個罐頭瓶子，裏面倒了二兩白酒，小口的啜著。

劉珊瞅了楊銳半天，撅了一下嘴，又趕緊用手掩住，道：「感覺你以前誠實的多。」

楊銳果然呆在裏面看期刊。

這種科目，也會變的完全不同了。

鍾志文不知道，楊銳實際上是在感懷呢。

「就是9月的期刊了，把這些放回去，拿新的給我。」楊銳從貧瘠的西堡鎮來到北京，突然有種重回花花世界的感覺，許多記憶彷彿也重啟了。

劉珊抵達的時候，正好詫異地看到楊銳面前放了一疊雜誌，一本本翻的起勁。

楊銳也愣了幾秒鐘，旋即笑笑：「沒什麼，說錯了。」

鍾志文勉強笑了一下，心想：什麼狀元啊，吹牛不打草稿，壯牛還差不多。

「然後就申請通過了嗎？」劉珊突然有和_圖_書點興奮，雖然直說自己是全國高考狀元，有點降低格調，但能自己申請得到特權，而且是讀書的特權，還是令人覺得高興。

到走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混亂了，楊銳被拉到了中文系的圈子裡，因為83年的北大中文系號稱是高考班，一口氣錄了9名高考狀元，不知說到什麼，將楊銳這名狀元也給拉了過去。

「那你怎麼能拿這麼多？」劉珊訝然。

「我準備繼續健身，先把腹肌練出來。」曹寶明摸了摸肚子，頗為神往的樣子。

「呦呵，知道講邏輯了。要我說，這位就是被打倒了，這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隨著接觸的增多，劉珊的效率也提高了，漸漸地摸准了楊銳比較雜誌的時間差，更有剩餘的時間，坐在楊銳身邊，看他記筆記。

「北大好帥，可以這樣拿期刊看？」劉珊也去過幾次本校的圖書館了，此時羡慕地望著周圍茫茫多的書。

實際上，就黃仁剛剛入學的英語水平，別說翻譯專業文章了，翻譯普通新聞都有難度。

王國華顯然沒看過射鵰，「噗」的一聲笑出來了，說：「別高能物理了，普通物理都夠去下面的學校當老師了，掃什麼地啊。」

打了個招呼，見楊銳沒有立刻回應，鍾志文又笑著轉回去了。

「這不是聊天嘛，瞎聊總得有個目標吧。」曹寶明摸索著搪瓷缸子，用鼻子嗅酒味。

不過，天大地大酒場最大，楊銳自然是樂呵呵的同意了。

楊銳嘴角抽動了兩下，說：「先是我有狀元的牌子吧，否則人家想通過申請也沒有理和-圖-書由，請吃飯就是聯絡感情而已。」

楊銳樂了：「就未名湖跟前的這塊地，你看誰不厲害，掃地的指不定都懂高能物理。」

曹寶明被拉進了籃球隊的圈子裡，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是外校人的身份，就被一堆酒給灌趴下了。

「一次最多只能拿兩本期刊。」楊銳打斷了劉珊的美妙幻想。

鍾志文卻是「啊」的一聲：「什麼？」

「我個人判斷是比價有前途的文章。」楊銳簡單解釋。

「噓，小聲點。」

「我就說我是今年的高考狀元，全國高考狀元，有特別的學習方法，然後……」

「不小心聽到了。」對方放下手，想了想，轉身虛聲道：「我是富教授的學生，植物學大四生鍾志文，我最近正好在吃小灶，學了點基因功能分析的科目，覺得你說的挺有意思的。」

楊銳嘆口氣：「不是這種目標，不過也算是吧。」

第二天，劉珊睡到中午才醒來，宿舍里卻只剩下了三個人。

如果有相同的論文，那自然不用再看，以此作為新發展的標記即可。如果沒有相同的論文，才需要查找同類。

尤其是從西堡中學憋屈的小宿舍搬出來，離開黃土漫天的環境，楊銳的心情也豁然開朗，娛樂精神似乎也有所提高。

不像是普通人查資料或閱讀，楊銳看期刊的速度是很快的，因為他不是真的在看期刊，而是在與腦海中的資料做比較。

許靜不清醒的嗯嗯兩聲，像是冬眠的母熊似的。

「我也可以來幫忙。」黃仁摸摸後腦勺，笑道：「在西堡中學的時候，只覺得一天忙忙碌碌的好辛苦，和*圖*書現在閑下來了，又覺得挺無聊的。」

「那不就是……走後門嗎？」劉珊挺起腰來，說了一句很容易令人歧義的話。

楊銳當然不會說自己請的是北京飯店。

「啊？」

鍾志文其實很想說，自己讀到大四了，也才開始學基因功能分析，還不敢大言不慚的說研究兩個字，更別說是研究功能基因組了，你一個大一的學生就這麼自信好嗎？

「怎麼申請的？」

作為大腦玄妙的一部分，楊銳腦海中儲存的資料可以盡情的調閱，查找，功能強勁之極。

他覺得，這種程度的警告，應該就足夠了。

「打倒的也該平反了，再說了，懂高能物理就算沒平反，也不至於掃地吧，外面的學校大把的要人呢，北京的不行，咱們河東的還不是求賢若渴？」王國華是當真的辯論，妥妥的鐵杆粉。

基因功能分析，在80年代固然是高大上的名詞，在30年，卻已經是爛大街了。

但不管採用哪種方式，楊銳的行為都是迥異常人的。

某些情況下，楊銳只看期刊中的一段，就可以判斷出腦海中有沒有相同的論文。

總而言之，就是劉珊在閱覽室里不停的幫楊銳換書，而楊銳則不停的看書，速度快了一倍都不止。

楊銳笑的饒有興趣，道：「又不是真有這麼個人，我怎麼知道對不對。」

在1983年的當下，基因組學還不算是一個學科名詞。

「用錢……」

「你的目標呢？你的目標又是什麼？」劉珊少少的喝了一些酒，臉頰有些發紅。

曹寶明抬起鐵柱似的胳膊，輕柔的喝一口二鍋頭，道：「這人是學httｐs://ｗｗw•heｔｕboｏｋ•cｏｍ.cｏm高能物理的，去了河東省，不是什麼希望都沒了？留在北京，就是留著機會，銳哥，對不對？」

「不是買通，是變通，好了，把這些期刊放回去，再把9月新番拿給我。」楊銳說話的時候還在用目光掃期刊，閱讀速度一點不慢。

王國華立刻反駁：「不想去下面的學校當老師，反而願意掃地，你這個沒有邏輯。」

「新番是什麼？」

在期刊閱覽室，也是圖書館里目前唯一可以自由取閱圖書的地方，早就有人議論楊銳的做法了。

「人家也許就不想去下面的學校當老師呢？」曹寶明插了一句，他端著一個搪瓷杯子，裏面倒的也是白酒。

「說到目標，你們有什麼新目標了嗎？」楊銳環視一周。

「我來幫忙。」何成像是在學校一樣，馬上舉手說：「我來給你做實驗助手，我的目標就是做實驗。」

不論是80年代住在北大，還是2014年住在北大，都不會覺得不舒服。相反，這樣的環境，無論是80年代，還是2014年，或者是1780年，都是令人心曠神怡的。

此外，北大的環境也有點太好了。

「上次洗澡，記得你還有腹肌呀。」王國華很是奇怪，劉珊已經是羞紅了臉。

「這是個比較複雜的概念，大到人體基因測序，小到測試新葯，都能用到功能基因組，簡單地說，就是了解一系列的基因的功能，恩，非常有用和有前途的目標……」

劉珊只覺得楊銳有點怪異，可還是起身去幫他換期刊去了。

劉珊將許靜拍醒了，自己洗漱一番，喊道：「我先出門去了。」

「基因組www•ｈeｔubｏoｋ.ｃoｍ•ｃoｍ學的東西啊。」楊銳忽然嘆了口氣。

「要不是我的話，他可能是今年的高考狀元，全國狀元。」楊銳說了一句實在話。

這場酒，喝到了半夜兩三點。

劉珊穿戴整齊，順著林蔭路，走到了圖書館。

到了北京，大家就不是單純的同學關係了，曹寶明又比楊銳小半歲，銳哥銳哥的很是順嘴。

在西堡鎮的時候，楊銳想做的事情很多，結果只能埋頭做事，而在北京，楊銳能做的事就太多了，幾乎是想做都能做。

這一次，楊銳就不像是前面那樣，拿一堆翻著看了，而是讓劉珊拿一些，看一些，換一些，再看一些。

他是看在劉珊的面子上，才沒有直言揭露楊銳的「吹牛」。

因此，他比較資料的速度也遠遠超過兩本書互相對照的程度。

楊銳呵呵地笑了兩聲，壓低聲音道：「怎麼可能呢？」

「我申請了啊。」楊銳說的理所當然。

只有劉珊和許靜受到了優待，沒有喝醉，但也喝的朦朦朧朧，最終找了一間女生宿舍，就那麼睡倒了過去。

「太好了，到時候，我可以幫你翻譯文章，我最近自學專業英語呢。」黃仁也喝的有點搖晃，想到什麼倒出什麼。

楊銳和劉珊齊齊轉頭，正好看到一名學生憋紅的臉，顯然是忍不住了，才把氣漏出來。

他用力繃緊肌肉，胸大肌一跳一跳的。

他的確說錯了，基因組學要到1986年才會由美國大牛提出，接著是人所共知的人類基因組測序計劃。

「我正在重新做實驗室，現在的目標，就是先把實驗室做起來。」

曹寶明搖頭：「六塊腹肌算什麼腹肌，今年要把八塊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