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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沒看出他腦子好使的。」許正平拿起履歷又看了一遍，自然是一無所獲。

四年本科，三年碩士，三年博士對一名自然科學領域的研究者來說依舊是基礎，只有那些博士成績好的研究者，也就是說，只有博士中的學霸，才有機會進入強悍的大學或研究機構，成為一名光榮的頭犬。

許正平趕緊拉住他：「這種事就別麻煩蔡院士了，哎呀，你這是走火入魔了吧。」

許正平奇怪了：「你是怎麼看出他天賦異稟的？」

這筆錢若是用的好了，有機會做出一篇足夠評教授的論文。

楊銳持續擔心：「他萬一買不到票，不願意來了呢？」

許正平的腦液都沸騰了：「有這麼著面試的嗎？」

選定的人將與許正平共事，自然要徵得對方同意。

許正平還沒看簡歷呢，心裏先同意了。

從接受高等教育開始，施一公基本沒有浪費一點時間，他的履歷也可以看做是終身成就獎的最簡潔路線，而他在國外的十八年，也可以說是學成歸國的最短時間。

畢竟，絕大多數的小牛都是本科階段的學霸，這意味著他們即使找工作，也一定能找到很不錯的工作，而大部分的小牛並不會選擇直接工作，他們會嘗試通過選拔，前往美國等發達國家，做公費留學生，例如未來的超級大犇施一公，就是從清華提前畢業，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一路讀到了博士，並在斯隆-凱特琳癌症中心做博士后證明了自己，繼而用了十年時間，成為普林斯頓大學的終身教授，隨之回國，積累聲望，點上了中國工程院院士的成就點。

如果不是確信楊銳想招人，許正平還以為他要和*圖*書耍人玩。

楊銳抹把臉：「隨你怎麼說吧，這人我要見著。」

這句話，許正平想了八秒鐘才想明白，想明白以後，頓時哭笑不得。

「差不多吧。」楊銳滿腦子都是酶學的資料，這貨弄過來，稍微訓練一下，絕對好使。

這個階段，成績好的頭犬會得到教職或研究機構的正式職位，從而拿到社會平均薪水，成績不好的就只能以博士后的名義繼續努力，拿最低保障金。

這個話題，兩人在挖牆腳的時候說過了，於是再次引起了楊銳的重視，道：「就算對方主動過來，學校也是不願意放人的，對吧？」

許正平不理解，更有些可笑的道：「出火車票，是派個人到大連買了送給他嗎？」

「算了，我去找蔡院士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給他弄個什麼票……」

「怎麼沒有，你以為哈佛牛津就不用搶人了？改搶的一樣搶，斯坦福這種財大氣粗的新興名校就更不用說了，遇到合適的，人家不光出往返的國際機票，還送旅遊，安排五星級酒店。」楊銳沒指望蘇先凱現在就有院士的水準，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只要有院士的潛力，有快速學習的能力和意願，那幫助就很不小了。

大連輕工業大學和清華之間的距離，少說有三四個台階，這說明他的高考成績一般，畢業以後沒有選擇出國，而是留校，這對院士之路來說，也屬於浪費時間。

楊銳眉毛一挑：「你覺得對方學校會不放人？」

楊銳的實驗室招不起現役院士甚至現役教授，但現役小牛好好訓練一下，能夠爆發出來的潛力是很強的。

楊銳是實驗室老大，經費hetｕｂｏｏｋ•cｏｍ•cｏm也是他弄來的，許正平懶得去爭，只是第三次拿起蘇先凱的履歷，認真研讀，一門心思的想要讀出其特殊之處。

優秀的培訓體系必不可少，不斷的篩選並甄別天才卻是核心。

真正的未來大牛，現役小牛！

科研固然是需要系統的訓練，本人的意願以及天賦同樣重要。

這與運動員的培訓沒有太大的區別。

雖然經常有學挖掘機的質疑，中國沒有誕生諾貝爾就是弱雞云云……現實是，中國本來就是弱雞。

對大部分的研究來說，這種級別的大牛其實夠強了。

能從大連輕工業大學一路做成工程院院士，這自學能力肯定也是超強。

楊銳圍著實驗室中間的方桌轉悠。

楊銳現在的狀態，就好像為了某個掉落，天天刷副本，連刷好幾個星期，變著法子刷，倒貼錢刷，刷來刷去的，終於有一天，想要的掉落出現了……這個時候，自然是拼了老命的搶啊，此時的狀態，一個團隊的其他人無法理解也是正常的。

許正平被楊銳氣的翻白眼：「用得著嗎？我看也就是兩條腿的人。」

被楊銳逮住的小牛名叫蘇先凱，才從大連輕工業大學畢業三年，而在楊銳的記憶里，這位最終憑藉酶學方面的研究，榮登工程院院士的寶座。

就這樣的面試頻率，許正平哪裡還敢否決，從后往前把簡歷看了一遍，道：「我沒意見，看著挺上進的，本科期間就寫了論文，雖然發表在自己學校的學報上了，還算是不錯。」

「就當來首都旅遊了，他肯定也樂意。」許正平心裏狂吼：咱是北大啊，北大面試，怎麼可能有不願意來的。

「用好幾張火車和*圖*書票頂賬。」

「買飛機票也不適合，是吧？」楊銳小聲問。

整整一天時間，許正平都糾結於此了。

許正平沒辦法了，只好順著楊銳的意思，一會兒再建議道：「要不就寄錢過去吧，寄往返的火車票錢，夠意思了。」

「也有可能是一時衝動的寄了簡歷，結果不願意來了。」許正平呵呵一笑，說的楊銳心裏顫了再顫。

楊銳恨不得抱住這傢伙的簡歷親兩口，有這樣一貨加入，他的儀器才不算是白瞎了！

「畢業就留校，這樣的學生，一般都不願意放吧，再說了，現在到處都缺人，沒事也不願意放人吧。」許正平很自然的回答。

「非他不可？」

自從「離子通道實驗室」提高了待遇以後，他們收到的簡歷有數百份之多，但楊銳除了通知幾個周邊地區的高學歷以外，再沒有通知人來面試。

楊銳收到的這份來自蘇先凱的簡歷，起點卻是不高。

這種優勝劣汰的過程，意味著流失在外的小牛是極少的，像是蘇先凱這樣現狀不佳的小牛更少。

成功無僥倖。

因為博士后不是學歷，所以，續讀博士后是一種很不經濟的選擇，往往是不得已而為之。

更殘酷的是，只有優秀的頭犬，才能進到研究快車道里去。

「幾條腿不重要，重點是腦子好使。」

看看已經被楊銳捕獲的黃茂就知道了，只要楊銳稍作指導，他就能獨立完成鉀通道項目的大部分實驗，最後，他甚至注意到了細胞內的電導率——換10個普通科研猿，別10個了，就換一操場的普通科研猿，都不會去做這樣的測試，至少楊銳自己就不會。

基本上，除了某些特別的人物，ｈetubｏoｋ.cｏｍ.coｍ工程院院士差不多就是終身學霸的典範了。

哈佛耶魯之流的大學實驗室為什麼那麼強，一個實驗室里都是來自各個國家的現役小牛。

鄉間學人用鋤頭，半日可歸；外出學習挖掘機，半年可歸；求學海外學習挖掘機製造，五年可期；求學海外學習工程製備有序介孔材料，十五年不成，三十年不慢。

當然，大學本科教育終究只是高等教育的起始點，要想成為工程院院士，少說還得有二十年的學習時間。就中國目前的現狀來說，這二十年可以是繼續讀書，也可以是邊工作邊讀書。

但不管怎麼說，兩年或者三年的頭犬生涯之後，一名自然科學領域的研究者才算是入門。

楊銳這才意識到沒有網路售票，甚至都沒有提前20天售票的制度，80年代人最多只能買到提前三天的火車票，提前五天去買票倒是可以，全國各條線路都是緊俏線路，如果不找關係，去的晚了，別說卧鋪了，站票都要買不到。

許正平看著魔怔的楊銳，道：「那咱還面試什麼啊，直接錄取了算了。」

楊銳忙活了好幾個星期，現在就這麼一條現役小牛上鉤，他怎麼能忍受脫鉤的結果。

任何一名能做院士的研究員，都是難能可貴的。

楊銳憂心忡忡的道：「這不是來了才好談條件嗎？你剛不是說了，還擔心人家學校不放人？咱們得幫他調動不是？」

可以說，楊銳在理查德的科研競爭中，黃茂是起了決定性作用的，假如楊銳的實驗團隊里只有魏振學這種二貨，他是敢不敢將幾十萬美元投入其中，發起競爭，恐怕又是一番糾結。

哪怕是30年後，中國也是沒有自然科學領域的ｗｗｗ•hetuboｏk.ｃom.ｃｏｍ諾貝爾獎得主的，換言之，中國科學院院士，就是站在中國科研金字塔上的大牛了。

「反正不是脫了褲子看的。」

總算也不是傻的，還是向楊銳遞了簡歷，不用說，是一萬元的起始經費吸引了他。

「咱們出車票，出來回的火車票，讓他過來面試。」如果不是為了讓對方來看看這邊的環境條件，楊銳恨不得自己跑過去。

楊銳思前想後，又拿起蘇先凱的履歷看了半天，道：「這小子結婚了，這樣子，給雙份的火車票錢，外加在北京四天的食宿費，等於來北京的費用咱們全掏，請他和夫人來面試。」

許正平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道：「級別不夠，飛機票可不給報銷。」

但無論是80年代的中國，還是21世紀的中國，持續讀書的效率還是最高的，而可能成為院士的學者，在這段時間里，也必須力壓群雄，如此方能爭奪更多的資源，進入良性循環。

簡單而重大的科學發現多了去了，中國一年畢業的研究生更多，有好幾十萬，但在這種靈感型工作上，人數不過是分母罷了。

說完，許正平順嘴來了一句：「就不知道對方學校願不願意放人。」

對楊銳來說，身在1984年，蘇先凱這樣的現役小牛，就是最有潛力的優質股了。

楊銳心裏千迴百轉的將「蘇先凱」的簡歷抽出來，交給今日同來看簡歷的許正平，道：「你看看這位。」

小學初中和高中自不必說，都得是人中學霸，進入大學以後，更是院士級學霸爆發的最佳時機，可以說，一名工程院院士在初級教育階段，可以是學業上的中產階級，但在高等教育的初級階段，工程院院士一定是學業上的富豪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