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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局給的自然是現金了，而今除了公對公的交易，一般人也沒法用轉賬的手段，銀行存摺都是手寫的，你轉賬給另一個人的另一個存摺，那人除非也帶著存摺來，否則都沒法記賬。

「邊同學。」楊銳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扭頭問姚悅道：「住的地方決定了嗎？用不用我幫你訂酒店？」

楊銳果然咧嘴笑了出來。多好的下屬呀，一點都不麻煩人。

郵局的匯款算是夠先進的手段了，但要轉賬進銀行，也是足夠麻煩的。

畢竟，在這個年代，像是楊銳這麼土豪的大客戶也著實不多，小陳同志能攬到手裡的，也就這麼一位了。

楊銳卻是已經聽的頭大了，問：「啥叫給組織建立印象？組織是誰？」

「他們這次不給現金了？」楊銳沒怎麼動，堅持把一頁論文看完了，又折頁后，才起身伸了個懶腰，他如今也漸漸的管理起了自己的時間，在時間利用方面，有點像是創業初期的感覺，不過沒那麼累罷了。

後世的銀行，別說是幫忙買郵票這樣的普通業務了，幫忙帶孩子都可以，接送大客戶的小孩上下學什麼的，更是業務員們長做的。

「運氣好。」楊銳呵呵的笑兩聲。

「第二名。」李姐也得以的炫耀了一下。

楊銳問：「招待所環境怎麼樣？誰出錢？」

「我在學校呆了二十年了，你運氣這麼好的學生，我是第一次見。」處長停了一下，問：「衛生部的關係都能打通，家裡幫了忙？」

楊銳低頭想了一下，和*圖*書道：「領導不都是這樣？」

「咱們快去取錢吧，夜長夢多……」蘇先凱一副搖尾巴的狀態，舌頭也快伸出來了。

「學校給安排了招待所。」姚悅心裏高興，臉上一直帶著笑。

小陳樂陶陶的，但也記得恭維楊銳：「數錢不厲害，賺錢才厲害。」

事實上，肯定是比點鈔機快的多的，如果算上捆紮的時間的話，那就更快了。

不過，用點鈔機無需動腦，也不用集中精神，與高手數錢法又有區別。

院子的老樹葉片深綠，映著黃昏的夕陽，霎是喜人。

「你今天到的？怎麼不讓我去接你？」楊銳連忙迎了上去。

郵局通知楊銳可以取款，興奮的蘇先凱拖上范振龍，一起去幫楊銳領錢。

光是這輛摩托車，就已經證明了人行分理處對小陳同志的支持了。

「就是一個銀行職員。讓他辦這些金融方面的業務應該聽方便的。」楊銳早就習慣了大客戶的待遇。他曾經通過小陳，在人行分理處貸款35萬，交給了史貴做出版社。另一方面，楊銳還時不時的通過人行分理處購買郵票，儘管銀行沒有這個業務，但對於大客戶的要求，他們還是儘可能的滿足的。

處長眼都不用斜就知道他做了啥，吞雲吐霧的高興道：「有前途，繼續努力。」

不過，說歸說，期刊都合上了，楊銳也就換了實驗服，領著蘇先凱出門，在門衛處登記，又去保衛處取了郵局匯款單。

「為什麼？」

「我是邊建明，河東大學生和-圖-書物系的，也是這次交換到北大的學生。」邊建明看起來白白凈凈的，還有一張符合時代審美標準的國字臉，看起來就像是高級官員預備隊的模樣。

「毛處長忙著。」楊銳笑呵呵的出門去了。

「去取現吧。」蘇先凱說完停了一下，搖頭道：「不對，郵局肯定沒這麼多錢，得先打電話預約。」

「一包中華算啥。」楊銳撇撇嘴。就算他整過卡自己的經費的張處長，也不代表他能整遍處長無敵手，人家最多是抬高一點底線罷了，還不如送一包煙來的方便。

匯款單上的大寫「壹拾萬元整」非常醒目，引的保衛處的處長都多看楊銳兩眼，說：「沒看出來，現在的學生可厲害呀。」

「有錢了才能做項目呀，做啥項目不好。」蘇先凱嘿嘿一笑，反問：「你不想做新項目？」

「啥人？」

楊銳放下手裡的論文，問：「什麼匯款單，實驗室的，你簽字拿回來就好嘛。」

「蔡教授拿給你的是系裡的小金庫吧。」許正平不在意的道：「他們當然喜歡把錢放在自己的保險柜里了，想怎麼用就怎麼用，衛生部還是要正規一點……」

「一定一定。」楊銳也不由的被說的高興了。不得不說，小陳經過明確了發展方向以後，已經漸漸發展出了高超的捧人技巧。

「楊銳！」姚悅俏生生的站在實驗室的院子里。

「真麻煩啊。」楊銳呼了一口氣，抬頭看看熱烈的秋老虎，突然有了主意：「正好，我知道一個人，能辦這些事和_圖_書。」

「咱們剛剛交流到北京，正是給組織建立印象的時候，怎麼能為了省錢不服從組織安排。這件事我不會寫到思想彙報里去的，但你還是盡量注意一下。」邊建明的語氣，給人一種我已經退讓了的感覺。

邊建明插聲道：「招待所是學生會給安排的，好不好都要先住在這邊。我身上帶著一點河東大學給的路費，再住一個星期沒問題。」

在實驗室後面玩弄掃描電鏡的許正平咳嗽一聲，道：「十三萬的經費，哦，第一筆是十萬的經費，用現金要裝多大一袋呀，當然是匯款比較簡單。」

姚悅扁扁嘴：「我本來說是去找我妹妹的，她們宿舍有空床鋪，擠一擠能省不少錢呢。」

范振龍從實驗室的另一頭過來了，問：「老蘇，你就這麼差錢？你想做啥項目？」

「李姐是我們分理處最快的，得過區里比賽的獎。」小成很樂意向楊銳介紹。

「有新項目當然好，但也別太麻煩楊總了，楊總有事忙，就讓他先忙嘛。」范振龍不著痕迹的拍了個馬屁。

「小陳。」

姚悅瞪大眼睛，極度無奈：「都到北京了，誰來招待所查寢？」

就楊銳看來，這個速度，比點鈔機只快不慢。

小陳也聰明的帶上了各種證件和公章，再讓楊銳填了代取匯款的文件，就去幫他辦理手續。

作為獨立實驗室，離子通道實驗室也有自己單獨的財務賬戶了，近期要用的資金，也就直接放在了辦公室的保險箱里。

走出老遠，蘇先凱突然不服氣ｈetｕｂｏｏk.coｍ.ｃｏm的道：「一包中華就這麼喂狗了，憑啥啊。」

「不用，不用解釋。」楊銳搖頭且擺手，道：「你想住招待所就住招待所，姚悅，你想找你妹妹住就找你妹妹住。你先打個電話給姚樂，我晚上請你吃北京烤鴨，算是給你接風洗塵。」

「就像書里那樣，啥事都有專人給你做，來往數萬數十萬大洋，眼都不眨一下。」蘇先凱有點羡慕不來的意思。

邊建明眉頭緊皺，看了看幫忙端茶倒水的小陳，道：「行程是組織規定的，我還是定兩間房，你最好晚上十點以前歸隊，免得遇到查寢，說不清楚。」

「厲害。」楊銳立即給出他們想要的答案。

蘇先凱愣了一下，翹起大拇指：「您是領導。」

「楊銳，有咱們的匯款單。」蘇先凱小跑著進了實驗室，站到楊銳面前手舞足蹈，興奮的像是一條巨型貴賓犬似的，就差一根尾巴搖起來了。

「家裡能幫啥忙啊。」楊銳說著向後示意一下。

楊銳順手接過煙來，順手抽出兩支，給旁邊人也遞了煙，然後又順手將之幾乎滿包的中華煙放在了桌子上。

小陳是個機靈的年輕人，雖然還不至於像是後世的銀行職員那般殷勤，但也殷勤的足夠，更難得的是，小陳同志多多少少還是帶著一些真誠工作的。

「組織是……」

當日，要不是張處長貪得無厭，想直接坑楊銳的經費，他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反抗。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邊建明語重心長，國字臉上滿滿的是正面人物的擔憂與認真。和圖書

蘇先凱立即掏出煙來，遞給處長一支，笑道：「毛處長抽根煙，辛苦了。」

李姐也很「識大體」的笑道：「我們在中專練數錢的時候都笑說，以後要是離開了銀行，這就是屠龍技了，楊總以後一定要多給我機會……」

楊銳一個電話打過去，小陳就騎著行里派給他的摩托車，火速趕到。

只見高手捏住一疊人民幣，用左手一撮，再搭上左手，五張五張的甩過去，幾乎是以秒計的功夫，就數清了數量，順便紮上皮筋。

「小陳是啥人呀。」蘇先凱被楊銳說的雲里霧裡的。

姚悅笑道：「就是招待所唄……」

不過，回到實驗室，楊銳首先得到的卻是意外驚喜。

蘇先凱像是看電影似的觀察楊銳與小陳的互動，之後，嘆道：「你就像是個民國大少爺似的。」

「人行清華分理處的職員。」

小陳專門帶了一名銀行分理處的高手，過來幫楊銳清點款項。

兩天後。

當然，十萬元的現金也不容易。

在郵局裡數清楚了錢，小陳又陪著楊銳將錢送回實驗室。

「下午剛到，我有同學一起。」姚悅說著指了一下旁邊的高個男生，有些無奈。

「啥？」

「什麼匯款單？」蘇先凱一副要暈掉的模樣，深吸一口氣，道：「是衛生部寄的匯款單呀，保衛處不讓我拿，說是要實驗室負責人的簽字，咱們快去吧。」

楊銳不以為然，道：「蔡院士當初給我的經費更多，也是用袋子裝的，再說了，匯款哪裡簡單了，取錢還要學校開介紹信，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