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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等候室里的其他官員只好謙虛著。

「這東西怎麼做的出來」的疑問，不止圈外人有，圈內人也是一直在問。

「三十萬會不會有點少？小梅你的魄力哪裡去了？」

蘇式大樓的走廊，永遠都帶著幽暗和清冷的味道，哪怕有十多名官員站在走道里，依舊難以令人感受到熱度。

中牧的各種福利政策中就有一條，任何職工在休息日出門，若是帶回來100元以上的畜牧類書籍給圖書館，財務就會給報銷往返車費和書費。聽起來有些令人難以置信，政策卻是如此執行了許多年。

大房間裏面，還有一個小房間，才是真正的等候間，此時已經有五六個人坐在了裏面，一邊喝茶聊天，一邊等著總經理的召見。

國企的老總，基本上是每時每刻都在談事兒，所以，會客室和等候室，也基本都是滿的。

這是準備直接開揍嗎？

許多事，在他看來是小事，在別人看來就是大事了，與其到時候鬧的不愉快，不如先將自己認為是重要的事辦好。

太他娘的難了！

中牧的主業是畜牧業，就80年代的標準來說，屬於技術要求較高的行業。當然，肯定是沒有鐵老大的技術要求高，但是，要想養好幾十上百萬隻牛羊，卻是少不了技術投入。否則，甭管是疫情還是天氣驟變，都會讓你看著一地的屍體欲哭無淚。

把捐贈說成投資，總歸是要好聽一點的。

「追加多少？」老總依舊在坐準備活動。

「有https://m.hetubook.com.com大事？」

秘書見到梅局長，立即站了起來，笑道：「梅局長請進，您稍等一下。我向老總報告。」

再追加50萬元，也許還不一定能把核心儀器都買下來。

梅局長不一樣，他說要閉關，就是真的閉關，除非有大領導的直接召喚，否則，他是一個人都不見，一個會議都不參加的。

老總展開了毛巾，洗了把臉，道：

至於20頭西門塔爾牛倒是現成，中牧總公司現在有過千頭的純種西門塔爾牛，都是從歐洲千山萬水運過來的，20頭的運費就比30萬元多了。

秘書愁容滿面的看著自己的記事本，只見上面滿是人名和單位的名字，其中還要楊銳和遺傳工程實驗室在列。

梅局長在圖書館里，閉關修鍊了兩天時間。

總的來說，梅局長準備的申請書，還是謹慎中帶著樂觀的。

梅局長不管這些，他知道秘書手裡肯定積累了許多工作，但以他的經驗來說，之後再處理更好。否則，只要他這邊開始打電話和見人，聽到消息的人，肯定會蜂擁而來，再也走不脫了。

「這個，不算有吧……」秘書遲疑了一下。

梅局長是從基層走上來的，閉關修鍊，是他的獨門絕學。

所謂無知者無畏，科學了解的越多，圈外人就越覺得絕望。

梅高寒同志覺得身子好冷，心好累。他是見過老總揍人的，那是真揍啊。他小胳膊小腿的，和其他同事不能比啊。

兩和_圖_書天時間的自學，遠遠不足以令梅局長弄明白，冷凍胚胎分割並移植的技術如何實現，但是，足以令梅局長明白，50萬元是遠遠不夠完成這項實驗的。

而在小房間後面，才是老總自己的辦公室和會客室。

老總打開暖水瓶，將之倒進了臉盆，又將架子上的毛巾，丟進去，洗了洗，捲起來……

「沒事。」梅局長笑一笑，他見下屬的時候也有一樣的習慣，算起來就是和老總學的。

「哎，說啊，你別管我，我坐不住，以前大傢伙談事，都是牧場里談，現在好了，都坐辦公室里，腿都夾不住馬了。」總經理催促了一句，就彎腰扭起了膝蓋。

「小梅來了。」老總坐在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后看文件，聽到門的開關聲，才抬頭笑了一下，道：「等我一下啊，每次等人的時候才有時間看文件。」

說著，老總就搖曳身子，做起了體育運動前的準備活動。

秘書看著記事本，道：「總公司內沒什麼大事，公司外的話……」

和其他人的辦公室不一樣，中牧老總的辦公室是個大套間，最外面的房間最大，不僅有專門接待的秘書，還有打字員和其他小秘書之類的坐在裏面，從日本買回來的複印機和印表機，也放在這裏，白亮白亮的。

老總輕輕的將拖把放到了一邊，提起地上的暖水瓶……

梅局長是中牧的主要幹部之一，自然不能讓他等待的太久，不一會兒，裡間的秘書將人送出來，就招呼道：「梅局長，老和-圖-書總要見你。各位，請再等一下，不好意思哈。」

梅局長準備好了承受鞭腿的衝擊，低聲道：「老總，我最近了解了一些情況，就是胚胎移植方面的。我覺得，咱們還得給追加投資。」

說出了話來，梅局長已是站直了，準備承受老總的咆哮了。

梅局長一口氣衝到了總經理辦公室的樓層，又在樓梯口喘勻了氣，順便將自己要說的話，重新組織了一遍。

束巾成棍嗎？老總你最近又看了香港電影吧，那東西違規啊——梅局長的腦洞根本停不下來。

最終，當梅局長結束閉關的時候，他的申請書上，寫著的是「30萬元人民幣」，以及「20頭西門塔爾牛」。

不過，這些牛養在牧場里，本來就是吃草配種擴大種群規模的，調到哪裡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約莫五六分鐘的樣子，老總放下了文件，拿起鋼筆，唰唰的寫了幾個字，再將文件丟到了桌側的筐子里，起身道：「坐了一天了，我站著活動會，你說，我聽。」

要不是覺得50萬元根本不夠楊銳堅持到明年，梅局長也不會硬著頭皮寫申請書。

咦？

梅局長並不知道，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回答。

梅局長滿腦門的官司，整整衣服，邁步而入。

只見他先是走到牆角，拿起拖把……

胚胎移植，難！胚胎分割，很難！冷凍胚胎分割並移植，真難！

梅高寒的眼睛都要凸出來了：不至於吧我的老總，您的拳頭夠堅硬了！

老總，我的老總，你腦子被開和_圖_書水燙壞了嗎？都說洗臉水要兌一點涼的，你懶就喊秘書啊，玩什麼親力親為啊，您堂堂國企總經理，親自吃飯就可以了啊！

「我是梅高寒。」梅局長越過一群官員，來到標註著總經理室的門內，先向秘書說明身份。

也是這種自學能力，在經過兩天的奮鬥之後，卻讓梅局長感覺到了絕望的味道。

梅局長暗叫倒霉，這筋骨都活動開了，揍起來可方便啊。

中牧的老總也是曾經馳騁草原的漢子，騎在馬上喊話，能傳上百米元，獅子吼的功力不容小覷。

他最後仔細檢查了一遍，方才熄滅檀香，打開了辦公室大門。

此時此刻，他的緊張之情，比要參加高考的孩子好不到哪裡去。

至於門外的小官員們，多數就是等候室里的官員們帶來的，他們或者提著資料，或者是某件事兒涉及到了，沒資格進到等候室，就在走廊里站著。

「30萬」和「20頭西門塔爾牛」的要求，對中牧來說算不得什麼，但是，考慮到短時間的追加，這就非常顯眼了。

身為草原上長大的跑馬的漢子，能夠聯繫各類研究機構並提出意見，超強的自學能力，是梅局長最大的依仗。

老總異常流暢的準備活動，果然停止了。

這樣的習慣，固然讓他惹了不少麻煩，卻是隨著職位的升高，漸漸的變成了梅局長的個人風格，讓他走的更高更遠。

「我覺得，恐怕還要增加30萬，才有效果。」梅局長還是將話給說了出來，兩腿一夾菊花，渾身繃緊，隨和*圖*書時準備承受撞擊。

甚至30萬元也非常過分了。

「不是大事，就等我回來再說。」梅局長再次打斷秘書的話，拿著申請書，就風風火火的沖了出去。

國企自家的圖書館，一向都是不錯的，尤其是專業方面的書籍，往往搜集的比大學還全，以至於一些大學教授找資料，還得到相關的國企來。

運氣好的話，會被咆哮一通，再拿到錢吧。

這也算是企業辦圖書館的一重利好，讓企業和科研院校能有所聯繫。

梅局長倒是有心寫上50萬元人民幣，但他知道，這麼短時間內增加這麼多錢，是肯定不會獲得通過的。

「總公司這兩天有什麼事嗎？」梅局長先問秘書。

機關工作的特點原本就是事無巨細，要說大事，充其量就是領導的小事，但要說數量，卻是多的不得了。哪怕他給梅局長做了快兩年的秘書，也難以辨別。

燙傷很難好啊——梅局長的內心在高喊。

「這些之後再說，有重要的事沒？」梅局長急匆匆的打斷了秘書的話。

秘書聽到門響就站了起來，此時拿著記事本，念道：「您有8場會議沒有參加，取消了6次會面，其中有4次都要補上……」

咦！

其他領導幹部，坐到中層以後，每天就有開不完的會，批不完的文件，就算想要閉關，也不可能靜心下來。

劇本怎麼回事？梅局長驚恐萬狀：

梅局長用手干抹了兩把臉，鼓起勇氣，走進了樓道。

沒網路的年代就是這樣，為了找一本書而打三十個電話的事，並不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