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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旭說：「這錢不該拿。」

昨晚盛淺予沒有在他這裏留宿，是第二天一早過來的，十一月下旬的中海已經有點冷了，在屋裡能聽到外頭呼呼的風聲，看新聞說北方已經飄雪了，中海因為臨海，風大，空氣又濕，一到冬天那個冷氣就往骨頭裡鑽，冷死個人。

陳子邇『嘿』了一聲，道：「頭一次覺得你那麼有男子漢氣概。」

「那人拿了一萬塊說是對我的補償。」

開車都是小事，可誰都沒想到，曉波酒後逞英雄，吃完飯領著三人直接干到了洗浴中心……

陳子邇說：「聽你這麼一說，我還是覺得要拿，能做出這種事還談什麼道德？沒有理由心安理得，他們也會給自己找另外的理由，過日子要以自己舒服為出發點。」

他坐到曉波身邊，用肯定的語氣說：「我支持你，憑啥不拿？我還覺得少呢，精神損失費總要的吧？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三千……怎麼個花法兒？」

「手別亂動。」她撒著嬌，「我今天沒空回去hetuｂoｏk.cｏm.ｃｏｍ換內衣，我們抱一抱甜甜的多好，就你不老實。」

陳子邇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疑惑道：「還錢？」

飯吃完了，知道她忙，所以沒讓她收拾，擠出的時間被他抱著，蹭著，聞著她身上的清香味道。

唉，陳子邇對他也是充滿同情，拍拍他的肩膀坐在他側面。

「本來就是個國際賽事，我們這邊只是一個賽區。」盛淺予解釋說，「你呢，最近忙什麼？」

他有點震驚，「都搞到國際上去了？這麼大動靜？」

所以當個家庭主婦天天做飯洗衣對她完全沒吸引力，她要那種表現的很明顯的付出。

宋曉波站起來說：「你現在還以為不能嘛？」

雖然這麼說，可她也並未嫌棄，反而是用小指頭靠近他慢慢的幫他清理乾淨，整個一溫柔聽話體貼的小女朋友模樣。

這種事是要記一輩子的，宋曉波應該也沒他表現出的那麼淡然，但他選擇放在心底，以往只覺得他老實還帶點懦和圖書弱，今天才覺得有點不一樣，又或許真的是一切矯情都是因為太閑，他可能也沒那麼多功夫去傷春悲秋……又或者這件事其實激發出了他心中的一點好勝心。

「沒事。」

他咀嚼蘋果的速度都慢了下來，讓開身子讓他進來，然後問道：「怎麼了？」

陳子邇被她叫起來，洗臉刷牙之後，穿著睡衣跟在她後頭晃悠。盛淺予過來給他弄了弄有點亂的頭髮，她又眼尖，說：「你洗的什麼臉？還有眼屎呢。」

「真沒事？」

陳子邇：「……」

曉波用大手抹了抹嘴巴，說：「我來還錢的。」

……

他問道：「是不是覺得我這錢不該拿？拿了很沒出息？」

蔡一峰則說：「這錢該拿，有錢不拿是傻子，怎麼著？你還心疼那倆賤貨掙錢不容易？」

盛淺予也很享受在他懷抱里的感覺，她還親了親他，只是……

「那我打電話叫人了？」

崔旭還是說：「拿了錢那倆人多了個心安理得的理由，不拿錢，反而讓他們心裏受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德折磨。」

「比賽啊，上次國內比賽我們獲獎了，接下來是國際賽。」

「然後我二話不說，拿了就走。」

陳子邇笑道：「你碼程序比我更累。」

他吃著蘋果看得入迷，卻聽見有人在按門鈴，開門一看是宋曉波，一個沒想到的人。

宋曉波頭髮亂亂的，眼神也多了以前從未有的一種深沉，穿著軍綠色的外套被凍的鼻子和耳朵都通紅，他那麼黑能看出紅是真的被凍著了，還好……手裡沒拿酒什麼的，不是找他來喝酒的。

曉波淡淡的說：「一分都不要剩。這錢不吃掉喝掉，我買什麼都嫌噁心。」

應該是還沒回學校，他從懷裡拿出個牛皮紙袋，往茶几上一扔，「都在這兒呢。」

對於盛淺予來說，她最不喜歡的冬天也要來了，不過儘管天有點冷，她還是起個大早趕了過來，給陳子邇做早飯的。

他又轉頭對陳子邇說：「快換衣服去，然後開車走。」

「打吧。」

曉波說：「醉也醉過，哭也哭hｅtubｏok•ｃｏm•coｍ過，還要怎麼樣？我是我們一大家唯一的大學生，我爸一年下來也就冬天能歇一會兒平時都在地裡頭，我沒空去呻|吟啼哭。」

陳子邇沒有回答，而是問他：「那你為什麼拿？」

總而言之，沒有自暴自棄就是好的。

這小妮子還有空擔心他，盛淺予看著柔柔弱弱的，但其實能感受到她是付出型的，不是天天等著別人噓寒問暖，完了不管你在外頭幹了多少活兒回來還要騎大馬玩兒的那種。

……

「然後呢？」

陳子邇被他弄的有些迷迷瞪瞪的，小心的問了句，「你沒事吧？」

「有人白給錢，我為什麼不拿？」

崔旭說：「可這樣感情就變得能用金錢衡量了。」

「知道你周末會嫌麻煩不吃早飯，我一早就過來了。」她在鍋台上一邊忙一邊說，「不吃早飯對胃不好。我這陣子又要忙了，沒法兒每天都來。」

她走了之後，閑著沒事的陳子邇看了會兒電視，主要是偶爾看到有台在播放《神鵰俠侶》，小龍女太好看了，看得他都想瞧瞧和圖書真人了。

陳子邇想了一下，「今天看郵件，甄別一下有沒有比較在意的人想要我的投資；另外，兩周前中海市土地管理部門發了一份土地使用權拍賣公告，我讓刁亦傑去拿下其中的兩塊小的。」

宋曉波繃住臉，也沒說什麼，伸手去把牛皮紙拿起來，抽出裡頭的一沓人民幣，點滿三千塊，剩下的扔給陳子邇，「這個還你，這三千，我請你們吃大餐，把一峰和崔旭都叫出來。」

「拿了就拿了吧，拿了也好。」陳子邇也不想過多評判別人的一個行為，他只是說：「這種事情人都會不甘心，但怕也就怕不甘心，這份執念到最後會讓你明明不愛了還是覺得自己在愛著，我們也大多分不清痴情和愚昧，因為這兩個東西在表面上看起來完全一樣。」

兩人是黏糊勁正大的時候，陳子邇立馬問道：「你又忙什麼？」

餐桌一直都被她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兩人坐下吃早飯，她慢慢的嚼著，想起了什麼，問道：「很忙碌嘛？會不會很累？」

過了不久，蔡一峰和崔旭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