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韓夜望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感觸良多，思緒惆悵。

韓夜聽了瑤光的話，閉口不言，陷入沉默。

「是劍魔！眾神憤怒，把他從赤天打下來了！」一名神將道。

那白晝般的男子長發飛舞，戰袍飄揚，魔劍陡然發出萬丈神光，與此同時，自韓夜體內迸發出一股極為強大的衝擊劍氣波，向著四面八方推去，範圍少說在數百丈以上，通天徹地！

破陣子·夜之光

「破軍揚威，七星連通！」韓夜繼續吟著，原本被白炎焚燒赤|裸的身體銀光閃爍，而後一襲潔白的外衣便穿在了身上，緊接著，背上化出破軍星瑤光曾穿過的七星銀色披風，那七顆星連成一線，在披風之上化成一條入雲白龍的圖案！

「悉聽尊便！」銀雕道。

「這裡是……？」韓夜環顧四周，覺得異常熟悉。

「那片燭光！」小男孩似乎看不到韓夜的存在，只是朝著北苑司徒雲夢的房間而去，堅定地道：「雲夢的房裡一直亮著燭光，為了見她一面，就算天再黑、雨再大，我也要向著那片光而去啊！」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瑤光明白韓夜想問什麼，即便再無一絲掙扎，眉間的斗意卻絲毫未消，她道：「那又怎麼樣？你看看冷淵，你想想五門神君、文財神那些自詡為神的傢伙，他們哪一個比你好？沒錯，神有好有壞，魔不也是如此嗎？」

「大概多久了……身處在這黑暗之中……從八年前開始，我的人生一直都那麼晦暗，對嗎？」韓夜失落地嘆道：「直到被人擄去，回不了家，到後來，十惡不赦的人為救我而死，最親的人被仇人殺死，青梅竹馬的夥伴也沒勇氣再去面對……背負著很多很多的東西，我遠走他方、四處流浪，那八年試圖隔絕一切，是多麼地黑暗啊，乃至於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光明的盡頭……」

彤天，空中。

女孩聽男孩一說，清麗的目光帶著些許暗淡，似乎想到了什麼，只是低頭跟著男孩，良久才蹦出一句：「哥哥，小玉怕……」

「但凡魔，皆有其本心……而這，就是我的本心嗎？」韓夜望著那個義無反顧向著光芒而去的男孩，握緊拳來，大聲對著風雨疾呼道：「周圍越是黑暗，就越發渴望地向著光明的遠處行進，就算一路跌跌撞撞，但一想到前方還有光芒、還有希望，一想到還有值得守候的人在那邊等我……我就從未停下過腳步！」

「沒必要……」韓夜艱難睜開眼眸，竭力道：「你這麼做……不值得……」

言畢，瑤光英眉一皺，閃著銀光的表面一點點地散碎、褪去，化作一片片銀輝飄向韓夜周身，而沉睡中的韓玉則如同破繭一般在瑤光的身軀里漸漸顯露而出。

瑤光聞言，目光卻變得有些堅定，她道：「我瑤光只要定下決心去做一件事，便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只可惜，卻要帶著兄長……」

「這……這就是我嗎？」韓夜驚訝地望著那個男孩道。

「原來如此……」韓夜把戴著白紋護臂的雙手放在身前握了握，明眸一閃，笑道：「哼！嫘祖的預言說的並非我妹妹，而是我自己，不是嗎？」和*圖*書

「兄長……」瑤光此刻已再無一絲力氣駕霧騰雲，所幸同為神的她並不容易被陽炎燒中，只是微微舒展英眉，望向一旁的韓夜。

太上老君說著，把拂塵搭到肩上，一揚指頭，指向大殿前方，道：「以夜為名的孩子啊，很久很久以前，你的名字註定只能帶給你無窮無盡的晦暗和陰霾，今日有破軍星以光指引，你看清自己的本心了嗎？魔道有雲『大道唯我，無論道佛，一心為本，自在由我』。你的本心便是渴望白晝！」

登時，火焰般的印記驟然綻放出白色的光芒，那印記竟然幻化成一團白熾之火，不斷擴大並且燃燒，終於騰地一聲與陽炎合為一起，熊熊燃燒！

瑤光沒有說再見，她知道這次別離便永遠不能再見，待她的外表褪去，銀輝已經將韓夜的身體團團包圍了起來，卻不是在抑制羲和的陽炎，而是紛紛竄進了韓夜手臂上的那個魔族刻印里。

「出發！」韓夜氣魄威武地說著，抱著懷裡的妹妹，把劍一指頭上的赤天，身後的白龍七星披風獵獵作響，他義氣凜然地仰天大喝道：「神光破曉，白晝聖臨！」

卻說那領悟了昊天之境的韓夜帶著白晝的光芒，將銀色魔劍握在手裡，白龍披風在身後威風地飄動著，他問薛燕道：「凌峰不是說，紫色已經是完全的形態了嗎？為什麼你現在渾身會發出銀光？」

正當他要遠遠離去時，忽而感覺身後有個小小的身影在艱難地動著，他驚訝地將清眸圓睜，回頭望去，卻見那個小男孩披著避水衣、迎著風雨，向前不停地走著，他舉臂擋在面前，一點也不畏懼強大的風雨，眼神那般毅然決然！

「準備好了嗎？」韓夜蹙著秀眉，信心滿滿地對手中的魔劍和腳下的銀雕道。

韓夜微微蹙起了眉頭，絕然想不到眼前這個鬥氣凜然的女武神竟比他還了解自己。

韓夜剛被司徒雲夢從九泉里喚回來，又被冷淵以一計太陽靈球直接從第九重天打到了第八重天。

待韓夜再度睜開眼來時，卻發現自己以元神狀態處在某片寂靜的幻境里。

劍展銀芒四海，雕揚神威八方。

「銀鳥雄鳴，玉劍臨空！」韓夜把手朝天一舉，白熾之火就此收入體內，身軀繼而綻放出萬丈白光，把圍攏過來的神將皆刺得睜不開眼睛，那光芒照在魔劍和鐵雕之上，魔劍為神光所染，漸漸轉化成銀白之色，鐵雕為白芒所照，漸漸展開了銀白之翼。

「不，這是全新的開始！」

瑤光知道韓夜依舊在承受著這份痛苦，她牽起韓夜的手並肩下墜，兩人的長發在空中激烈地飛舞著，她黯然道：「兄長，現在我們都一樣了，算是有難同當吧？」

女孩婉眉收攏，眼波淡淡地流轉，她把腦後紮起的辮子撥到胸前，一雙手有意無意地擺弄著，望著地面道：「我怕有天你走了，我們兄妹倆再見不上面……」

「什麼信念……什麼安寧。」韓夜自嘲地笑了笑，僅剩的力量卻連眼皮也抬不起來，他兀自閉著眼道：「我……不過是會給別人帶來災難的人罷了。」

「這！是我曾經的家啊！」韓夜睜https://m.hetubook.com.com大了清眸，望著眼前的幻境，不覺驚訝，忽而發現迎面走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男孩把手枕到腦後，無趣地道：「大人都這樣，就知道打打殺殺，沒趣！」

韓夜回想過去，微微頷首，便問道：「是啊，為何呢？連我也不明白這是為何。」

於是，眾神將朝著韓夜圍攏而去。

「瑤光，你曾問我，黑夜過後是什麼？」韓夜收攏眉毛，暢快地笑道：「黑夜過後……是白晝！」

韓夜說著，回想起嫘祖的那篇《玄光賦》，豁然開朗，便大聲朝著蒼穹吟頌起那首賦的末尾。

韓夜默默無言，回答不上來。

瑤光抓著韓夜的胳膊，連同鐵雕和魔劍一起被陽炎所包圍，眼前皆是一片赤紅的世界，那熊熊陽炎裹著眾人向下疾沖，但聽砰然一聲震天動地之響，太陽靈球已然到達極限、忽然爆開，第八重天和第九重天雙天交界處的土層忽而一陣劇顫，而後一道猛烈的火舌從土層爆發出來、衝破土壤。韓夜、瑤光、鐵雕和魔劍薛燕齊齊被這個力道拋出，向著彤天下方的雲海墜去。

韓夜可沒那麼好受，儘管瑤光用背幫他擋了些陽炎，但羲和的陽炎畢竟是真神之炎，早已將身為劍魔的韓夜燒得衣衫破碎、皮膚焦黑，即便如此，那火焰卻彷彿永不停歇，還在韓夜的身上不停地燃燒著。

「這是……？」薛燕驚訝不已地望著轉變了狀態的劍身，驚道：「原來魔劍還有更高一層的形態！這就是神魔同鑄過的新之境界嗎？」

韓夜想了想，道：「因為你。」

「所以，神又如何？魔又如何？瑤光只想認你這個兄長！」瑤光緩緩握緊了拳頭，卻又鬆了開來，把前所未有的溫情一面展現給韓夜，她蹙著英眉嘆息道：「我又何嘗不想有個哥哥，時不時聽他講人間的故事，跟著他到那多姿多彩的人間去遊歷一番，帶上蘭香、帶上星辰，不計較各自的身份，就那樣高興地一起過平凡的生活，我們……！」

韓夜想著想著，周遭忽而變得陰暗，無止境的風雨不停地吹著，讓韓夜卻覺得暗淡無光、陰冷無常。

「我曾自私以為能夠擁有一切，而現在，卻一切都無法挽回……」瑤光戀戀不捨地嘆道：「如果我死了，我的後世還能照顧兄長，如果兄長死了，就再也沒有人關心和疼愛他的妹妹了……所以，為了讓兄長能平安地活下來，應該竭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

「我也很希望是我。」瑤光苦笑著搖頭道：「他從前從未鼓起過勇氣，可一旦遇上你，他卻一次又一次挺身而出，這是因為什麼？」

兩畔的風肆意地吹著，韓夜只覺身體馬上要被陽炎燒成灰燼，卻又咬牙忍住了渾身的劇顫。

韓夜聽著聽著，閉上本還微張著的雙眼，嘆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我是為世人所不齒的魔……為什麼？」

「瑤光！不要。」韓夜無論如何也不希望瑤光一命換一命，連忙以言語相阻，卻又如何阻止得了？

「嗯？」新生的韓夜用俊秀的眼眸望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眾神將，冷笑道：「鍊氣化神嗎？那麼，這就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太上老君和重樓說過的昊天之境了？正好一試身手！」

瑤光說著，竟然有些哽咽，韓夜也是緊緊蹙著清眉，說不出一句話。

這邊廂，似乎大戰即將展開，那邊廂的兜率宮裡，太上老君卻是掐指一算，捋須長笑道：「呵呵呵呵！總算開竅了，黑夜到了盡頭就是白晝，死亡到了盡頭就是重生，神與魔也不過一線之隔，萬物從來都是陰陽交替、寂滅生息，這，才是天道！這，才是昊天之境的真正含義啊！」

「迫不及待要扁人啦！」薛燕在韓夜手裡晃了晃劍身笑道。

「畢——！主人的妹妹，我來救你。」銀鳥俯衝下去將還在墜落的韓玉接到了背上，而後朝天一陣雄鳴，響聲傳遍了九霄！

韓夜被這突如其來的白熾之火嚇了一跳，他唯恐傷及已經變回原樣的韓玉，只好鬆開手來，卻只覺全身灼熱難熬，胸口的血氣不住地翻湧著，忽而之間，他便想起了太上老君對他的教誨。

韓夜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閉著眼睛，濕紅了眼眶。

「重掌乾坤，大道恢弘！」韓夜抬起白龍披風，朝著旁邊一甩，眼神恢復了以往的鎮定神采，清澈的眼眸變得比從前更為明凈漂亮，清秀的眉毛變得比從前更為英凜俊秀，正是如同被白炎洗禮過的鳳凰浴火重生一般美麗！

太上老君精神抖擻地道：「修仙之人道正，不及你真；入魔之人道真，不及你正！陰陽流轉，晝夜更替，物極必反，否極泰來，自幼飽受苦難卻從未捨棄心中的情義、潛心向善的孩子啊，現在，該是上天返還於你之時！無所畏懼地前進吧！」太上老君放大了祥和的目光，無比肯定地道：「此刻，你已無人能擋！」

「不是。」瑤光緩緩搖了搖頭，道：「星辰原本只是個膽小鬼，你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勇敢嗎？」

韓夜隱隱聽出瑤光這話的意思了，他猛然睜開清眸，問道：「瑤光，你這是要……？」

「擒住他！這次定不能再將其放跑！」另一名神將說道。

「陰陽雙生，太極浮動！」韓夜說著，腰間白光一閃，幻化成一條帶有太極陰陽圖的腰帶，雙拳緊握，臂上生出一對潔白龍紋護臂，護臂的拳端上亦是凝成左右兩個太極圖。

小男孩迴轉過頭來，望著自己這個乖巧可愛的妹妹，三分不悅七分不解地問：「你又怕什麼啊？怕打架？」

①帝鄉：古人幻想中天帝及眾神的住處，《莊子·天地》中雲：「千歲厭世，去而上仙；乘彼白雲，至於帝鄉。」宋代王安石的《和韓子華齋居晚興》中又雲：「追攀坐嘆風塵隔，空聽鈞天夢帝鄉。」

「人說魔皆有其本心。」韓夜頷首道：「那麼，我劍魔的本心便是追尋黑暗中僅存的光明！」

瑤光又道：「蘭香則更是，以前我們在神界，她雖然溫柔卻很軟弱，從不肯跟著我走，可自從她遇上了你，不知為什麼，她可以那麼充滿信念。」

而韓夜卻沒有閑暇顧及這些了，意識不由自主地漸漸遠去……

「我的後世會連同我那份，一起關心和照顧你的，吾兄。」瑤光溫情無限地說著，在銀芒褪去時，深m.hetubook.com.com深望了韓夜一眼，問道：「長空落幕是黑夜，那黑夜過後又是什麼呢？兄長，你能告訴我嗎？」

韓夜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死了，反正全身的知覺已然消散退去，雙目失明，兩耳失聰，身體連墜落時吹起的風都感受不到，腦海里一片混沌。

——臨劍

小男孩先是一愣，繼而哈哈笑了，道：「傻瓜妹妹，我怎麼會走呢？」說罷，小男孩便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道：「別想那麼多了，哥哥帶你去青山上玩好吧？」

「好！」小姑娘自是愛玩，一聽說哥哥帶她去玩，便回答得相當乾脆，頓時掃去了先前的陰霾、笑逐顏開，雙手纏住哥哥的右臂，帶著他高高興興地離去。

「哼，這就是我現在的實力嗎？」韓夜握緊了拳頭，白紋護臂上的太極圖案為之轉動，他落到銀雕之上，一手抱起尚在昏迷的妹妹韓玉，一手握著銀色魔劍，仰望頭上的蒼穹，心道：「瑤光，我定然會繼承你的意志，剷除姦邪，還神界一片安寧！」

「天帝把我的身軀投入輪迴，英靈卻留在神界，因此我便能感受到這裏的一點一滴……你還記得話嗎？我就是一路上跟著你的那些銀輝！每次聽到你說在人間的義舉，每次看到你為了保護身邊的人做出的努力，那些銀輝就會閃得特別耀眼，因為……因為我亦為你所感！」瑤光三分堅定七分激動地道：「之所以想認你這個哥哥，並不是因為強弱與否，而是我覺得，兄長的執著和俠義，並非神界眾生所能相比……能力再大，不替眾生著想又如何？相反，兄長就算能力再小，但卻堅定著信念，給那麼多的人帶來了信念與安寧，這才是俠之正道啊。」

但見那些原本要圍死韓夜的神將面色皆駭，登時便被韓夜這一招神威震八方震齊齊飛了出去，散落在彤天的各處，早沒了蹤影！

「笨蛋！肯定是他自己都沒想到魔劍還能向著更強發展！」薛燕腦中靈光一閃，既興奮又著急地道：「別婆婆媽媽啦！快試試這個魔劍技吧，姑娘我早就想一試了！」

「人生是多麼晦暗啊，一生的遭遇是多麼不幸啊，所以，要帶著身邊的人向著最光明耀眼的遠方前進，生當如夏花，死亦似螢光！」韓夜說著，把握緊的拳頭朝旁一揮，張開五指，憤然道：「就像從前走過的路一樣，我要用自己的俠義之光，照亮整個世間！」

瑤光面帶敬佩地道：「在六界里我敬佩的人不多，天帝和天尊那麼高大，我卻對他們不屑一顧，惟獨覺得兄長才是最難能可貴的……就好像眼前只有一片泥海，獨有朵紅蓮花在其上盛開，又好像眼前只有一團黑暗，獨有隻螢火蟲在其中發光……不管周圍多麼污穢、多麼黑暗，微不足道的你卻憑著自己的信念，帶著大家去追尋自由和公正，滿天眾神，又有誰能做到這樣的嗎？」

韓夜說著，風雨漸漸消散，白晝的光芒自雲層中射下，昏暗的天空為白色的光芒所渲染，一眨眼功夫，韓夜已然處在一片白芒之中！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瑤光苦嘆一聲，忽而目光又變得英凜無比，她握緊了韓夜的手，道：「兄長和圖書，能夠在此生最後的時光里遇到你，真是我瑤光之大幸！下輩子，我仍是你的好妹妹，所以這輩子也不能輸！」

天地鴻蒙聚散，乾坤晦明無常。

註釋：

韓夜聽到了小男孩的話，驚訝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放下手、閉上清眸，渾身卻不住地顫抖，忽而，他卻又舒展清眉道：「很多年前，有個小男孩，無論夜多麼黑暗，也無論外面風雨多大，他總是向著那一點點燭光前進……所以，那個男孩長大以後，便追著夢來到這裏，上到九天，遇到了他素未謀面、緣分牽絆的妹妹——瑤光……哼，就算一點點光也要義無反顧地追尋，其實，他的內心是多麼渴望光芒啊！」

一語贈別心動蕩，兩顧情深淚茫茫。斗魂驚夜郎。

「終於……結束了嗎？」

想著想著，韓夜愈發地對未來失去信念，他心道：「直到如今，我不依舊是那麼黑暗嗎？以為看到一線曙光，卻幾乎掉入了黑暗的陷阱，還需靠夢那絕望的淚把我喚了回來……哼，看起來，我的人生不過是一片晦暗罷了，哪有什麼光明？」

說著說著，瑤光的身軀漸漸綻放出閃亮的銀芒，她道：「吾兄啊，人生亦不過如此短暫，就讓瑤光在無窮無盡的黑夜裡為你照亮光明，指引你前進的方向吧！生當如夏花，死亦似螢光！既然此生僅剩這螢光，就請將這螢火之輝存在心底，朝著最正確的方向飛升吧，吾兄啊！」

正當此時，彤天不少神將也發現了他，紛紛向著這邊飛來。

於是，銀雕長嘯一聲，兩翼一揮，捲起陣陣扶搖，衝破層層彤雲，向著原先那個被太陽靈球擊穿的洞疾飛而去！

前代尋緣塵落定，今世懷仁耀穹蒼。俠光閃帝鄉①！

韓夜在白熾的火焰中猛然睜開雙眼，那雙眼竟然變得異常地俊秀明亮！而與此同時，魔劍薛燕和鐵雕都飛過來打算接住他和韓玉。

……

韓夜從容地點了點頭，左手作訣，抵在魔劍劍脊之上，與魔劍中的薛燕同時念道：「雷水火土，五靈缺風！」

那是個門派總部，佔地約有千畝，正中央是議事大廳，北邊三大堂主的住處呈東西北三角之勢，其他徒眾的小住房從東苑、西苑兩邊下來，各排三排，東西相望。一條寬敞大路連通著議事大廳與司徒堂主的北苑，兩旁住房建築便像臣子侍奉君王一般立於兩旁，頗有意境。

「鳳凰是因為內心的堅強意志以及對自由的嚮往，因而重生，但是沒有火焰助它，它也得不到火焰那強大的靈氣。」韓夜這麼想著想著，白火將他全身的衣物都燒成了灰燼，被熾熱火焰所包圍的他向著下方墜落，卻漸漸感覺心跳即將停止，難道說，他便就此死了嗎？

「哼，不過如此。」韓夜冷淡地想著，轉過身去，長發在空中飄飛而出，並不瀟洒，卻是蕭瑟。

魔劍薛燕眼見四面八方的神將重整旗鼓又再度攻來，便急道：「別在這裏臭美了！四周的神將都殺過來啦！」

說罷，韓夜將左手二指沿著魔劍劍脊緩緩推出直至劍尖，那魔劍竟然閃爍起耀眼的白芒，紫藍紅黃四色咒文隱隱顯現出來，韓夜握手此劍朝旁橫空一揮，喝道：「神威震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