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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哪裡弄來的這本小說？曹琳芳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

「你從哪裡弄到的這些小說？」曹琳芳指著屏幕上顯示的文章問道，「你認識通靈者？」她突然想到這個可能，立刻補充了一句。

「哎，來了。」正在外面吃麵條的楊凡聞聲跑進自己的房間。

「恩。」曹琳芳點了點頭。

「那玩玩吧，保證你喜歡。」楊凡慫恿道。

果然，曹琳芳帶著點好奇的說：「沒玩過。」

「楊凡！」曹琳芳一聲大喊。

這些文章他倒不是故意不讓曹琳芳看，他也不是故意要向曹琳芳隱瞞自己的身份。只不過突然間發現自己最秘密的隱私暴露在別人面前，那瞬間的震驚和緊張讓他不由自主的進行了自我保護。

很快，楊凡吃完了早餐。他把碗洗好，放回碗櫥，便也回到自己的電腦旁。身邊坐著楊凡，這小說曹琳芳看不下去了。她覺得自己很難定下心來看電腦屏幕上的文字，於是便關掉了窗口。

她把楊凡打發出去，自己津津有味的看起電腦里的存稿。

本來曹琳芳並不想玩，但是卻禁不住楊凡在身邊不聽的慫恿，最後終於答應下來。打開遊戲，音箱里傳出仙劍奇俠傳那古典而悅耳的音樂，曹琳芳對這款遊戲的感覺立刻有了轉變。

曹琳芳笑了，她以為是楊凡以前看小說和_圖_書的時候怕父母知道，所以才把文章隱藏起來。《小兵傳奇》這本書正好她也很喜歡，看了一半正在期待下文。就算看過的，也再看一遍吧，反正沒什麼事情。無所事事之下，曹琳芳便隨手打開了一個章節看。

雖然仙劍奇俠傳已經是若干年前的老遊戲，但是對於她這樣一個學習成績優秀的女生，卻實在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它。時間都被永無止境的習題和作業佔光了。

看到屏幕上的小李子來回亂竄，一會撞到牆，一會撞到人，楊凡也笑了。他想教曹琳芳一下這種操作的方式。於是他說了一句：「我教你吧。」便抓住了曹琳芳的縴手，將自己的手掌覆蓋在她的手掌上。

進入遊戲之後便是所有人都非常熟悉的那段有趣而搞笑的劇情。對已經玩了仙劍不知道幾百遍的楊凡，這段劇情早已經不再能讓他發出笑聲。但是對曹琳芳，它還是新鮮有趣的故事。看到小李子被嬸嬸敲醒后搞怪的表情，曹琳芳不禁莞爾一笑。

心劇烈的跳著，臉火熱火熱的燒著。不用鏡子，曹琳芳也知道自己臉上現在是什麼樣的顏色。不過只能看到她後背的楊凡卻還沒有注意到她的模樣，而且他的心思還在電腦里的人物身上。

「不想看了。」曹琳芳感覺有些無趣。

劇情繼續進和_圖_書行著，迷宮之後，便是仙劍里最鼎鼎大名的劇情：偷看趙靈兒洗澡。香艷的劇情讓獨處的兩人有些尷尬。他們都沉默了，氣氛顯得怪異起來。

結果看著看著，她突然覺得不對了。她發現自己正在看的章節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而且這個章節在所有文章中的編號還不是排在最後面的。於是她趕緊回頭找自己看過的部分，最後卻發現，原來這裏的文章，她有差不多一半都沒看到。

「啊，是。」楊凡看見自己電腦上最隱蔽的東西被曹琳芳翻了出來，當場腦子就一空，順口就把「是」這個字說了出來。

她還隱約記得在WIN98的操作系統里，看隱藏文件是要打開一個名字叫做文件夾選項的東西，然後在裏面把「顯示所有文件」選上就可以。找了半天，她終於在工具欄里找到了這個選項。

由於身體前傾，楊凡幾乎貼在了曹琳芳的背上。曹琳芳心神大亂，她只感覺到楊凡抓著自己的手，用他的手指帶著自己的手指在鍵盤上不停的按動著。她想起了從老湯家回來的那天晚上，也想起了高考結束的那天中午。

對奇怪的事情，曹琳芳一直有一種好奇心。她總喜歡把這些自己覺得有意思的事情弄明白。雖然她接觸電腦的次數並不多，不過卻對電腦的理論有不少了和圖書解。至少她知道，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這很可能是因為這個文件夾里的文件被隱藏了。

「我自己來吧。」曹琳芳很小聲的說著。

「遊戲？沒意思。」曹琳芳懶洋洋的說。她不是沒見過別人玩遊戲，比如張永麗就經常強拉她去網吧玩星際爭霸。不過她卻從來不玩，即使去了網吧也最多就是上上網，看看網路小說——她看網路小說的原因，很大的一部分就是由於張永麗拉她到網吧之後，她沒事情做。

劇情好笑是好笑，不過遊戲開始之後，那斜四十五度的視角卻讓曹琳芳傷起了腦筋。開始的時候，她怎麼也不能適應那種斜向視角的操作方式。

「音樂還不錯嘛。」她笑著說。

「怎麼不看了？」楊凡問道。

「那是當然。」楊凡也笑道。

怎麼可能？曹琳芳驚訝的想著。這本書她是一直在網上追著看下來的，網路上出現的最快的更新她全都找到過，而楊凡這裏很明顯超過了網上的速度一塊。她知道《小兵傳奇》是在台灣出版的，而網路上更新的速度有可能比台灣出版的速度慢了一集，可是楊凡這裏卻至少比網上多了六七集。

否認的話一說出口，楊凡就再也不想承認了。他乾脆順著曹琳芳的猜測說了下去。他告訴好奇的曹琳芳，自己是在OICQ上認識了通靈者和*圖*書，然後他們聊的很開心……謊話越說越遛，也越說越合理。曹琳芳便不再懷疑。

楊凡的母親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回來了。

點上顯示所有文件，下面的文件夾里立刻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文件。而且上面寫的名字她也非常熟悉：小兵傳奇。

遊戲繼續進行著，在已經通版無數遍的楊凡的指揮下，曹琳芳逐漸找到了操作的感覺。而且楊凡對地圖也相當的熟悉。劇情很快的一步步向前走。學習御劍術，遇到苗族人，得到破天錘，走上仙靈島……

「那……」楊凡看了看表，才八點四十，「你想干點什麼呢？遊戲玩嗎？」

柔和的音樂聲再次漸漸響起，身體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嘴唇越來越近。這是完美的氣氛。

楊凡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實在太過親昵。不好意思的向後挪動了一點，他笑著問道：「行，那你來。我指揮好了。」

但是就在小白兔即將落入大灰狼的魔爪中的時候，外面傳來的喀嚓喀嚓的開門聲卻讓大灰狼也變成了驚慌的小白兔。

楊凡沒有說話，他一直微笑著盯著曹琳芳的臉。在仙劍優美的音樂聲中，他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感覺到曹琳芳的美——嬌艷而略帶一絲羞澀的美麗。

曹琳芳也越來越投入到這個遊戲中去。當她在楊凡的指揮下敲碎了六個雕像的時候和-圖-書，不由高興的笑出了聲。或許，這笑容並非僅僅是由於成功的走出了一個遊戲里的迷宮……

「不會吧，仙劍奇俠傳玩過嗎？」楊凡笑著問道。要知道，仙劍奇俠傳可是被評為二十世紀最受女性歡迎十大遊戲之一的，楊凡對它充滿信心。

劇情再往下是趙靈兒的婆婆出現。接著，便是李逍遙離開趙靈兒時兩人深情的擁抱。

曹琳芳偷偷的轉頭看了楊凡一眼，然後便再也回不過頭去。因為她發現楊凡正盯著自己，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盯著，而轉頭的這個小小動作也落入了他的眼裡。

他們是如此的近，以至於相互間可以感覺到從對方鼻中呼出的氣息。

屋子裡只剩下曹琳芳輕輕按動鍵盤發出的喀噠喀噠的聲音。看到李逍遙被趙靈兒的閃電劈的在地上下跪求饒時，曹琳芳噗嗤一笑。但是臉上卻又帶上了年輕女孩可以申請專利的紅暈。

人就是這麼奇怪。如果曹琳芳提問的方式能夠稍微溫柔一些，或者稍微讓楊凡緩一緩，楊凡肯定會將自己就是通靈者的事情和盤托出，但是就是那麼一瞬間的打擊。只要還是正常人，都會下意識的進行自我保護。而這種自我保護的方式，就是否認。

在那個深情的擁抱之後，遊戲里的音樂消失了剎那。屋裡突然間靜下來，只剩下楊凡和曹琳芳兩人的呼吸聲。

遊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