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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沒問題吧？」四輩兒嘬了一口煙后問我。

準備正式動手那已經是開春后了，那天，最後一節課的自習課我和四輩兒兩個都沒有上，我們倆就按原定的計劃出逃了，我的外衣內口袋裡面揣著我早就買好的一把套著繩套的二十公分長的刀，而帶刀的事，我並沒有告訴四輩兒，這是我自己下的決定，這也是之所以我只告訴了四輩兒的原因，一是，憑四輩兒的身手，對付這兩個人其中的任何一個都綽綽有餘，二是，我這次就是要用刀辦事，所以，不也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此時的我，雙手在抖，眼眶已被淚水浸得模糊了。

我原以為我已經想開了，但是，那幾天，我還是神情恍惚，做什麼事都沒有勁頭，心情十分低落。

「為什麼？為什麼？……」我發著愣，嘴裏不停自言自語地重複著這幾個字。

我後來給程燕打了兩次傳呼，但是，都沒有人回，去她家找了她一次，但是，卻沒有人給我開門，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家，還是故意要這樣的。

「哎，你快蹲下，這要是來了呢，別急，咱再等等的。」我又看了一眼BP機上的時間，說：「再等個一刻鐘的，不來的話，再說。」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把那根剛點燃的煙也一同打到了地上。

不過，我還有件事情要辦，那就是要辦禽獸，當然，小眼鏡也脫不開，這兩個人我是一定要辦的。而打算和-圖-書辦這兩個人的事情，我也只對四輩兒說了，而且還只是說要辦人，並沒有告訴四輩兒原因。

我沒有選擇立即辦禽獸，在選定好動手的地方后，又過了四天才決定動手的。

「啪！」

四輩兒為我點上了煙，我抖動的牙咬著煙，問四輩兒：「為什麼？」

「操！操！操！」

接著，他又重新坐了起來，沖我繼續喊道：「接著踹，操你媽的，踹啊！」

四輩兒把煙放到了我的嘴邊，我張嘴叼住了。

「他不會放了學去別的地兒了吧？」四輩兒這時候直起身子問我。

四輩兒說的辦，指的是我痛打那個禽獸一頓，但是，我的目的不是僅僅是打他一頓這麼簡單，當時，我也是鑽了牛角尖了，就是想在禽獸的身上插幾刀，不過，我還真沒想過要他的命，因為我覺得那樣不值，但是付出進少管所的代價我也是已經有準備的了。其實後來想想，我的想法也是挺單純的，只是想到扎完人後把所有的事都自己攬下，畢竟動刀子的人是我，但我就沒有考慮到，我這麼做的話，四輩兒也是肯定脫不開關係的了。

「不可能，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

「咳，沒事兒，咱出來的早，等人過來還得會兒了。」四輩兒說著又遞給我一根。

我感覺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兩隻手不停地抖動，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

我們等了差不多有二十來分鐘，照說我倆ｈｔｔｐs://ｍ•heｔuｂooｋ.ｃｏｍ•coｍ從我們學校再到這裏的時間就有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了，算起來的話，如果沒有意外情況的話，這功夫就差不多應該等到了。

四輩兒被我這突然的一腳蹬躺在地上，四輩兒離我很近，而又是蹲在地上，若是平時，憑我這一腳根本就踹不倒四輩兒。

正在狂嚎中的我，被他又一個巴掌甩在了臉上。

「哭夠了，就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地站起來！」

此刻，已經控制不住情緒的我，極具憤怒地低吼了一聲。

相對來說是他放學必經之路中人煙最為稀少的一處地方，其它的地方我也斟酌了，雖然也有人煙相對稀少的小衚衕什麼的，但是，那裡的不確定因素還是比較多的，唯有這處工地，是我連續勘察了幾天都認為是最好的地方，我也就選定了這裏，如果這裏不能把他成功截住的話，那真的就沒有別的更好的地方了。

「你們在旁邊走過，我只能夠沉默。

我自己終於踹累了，背靠在水泥管子上，貼著水泥管子的身子順著凸滑的水泥管瞬間滑了下去，而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罵了隔壁的！」

我玩命地不斷踹著面前堅實的水泥管子，一下、兩下、三下……

「我操噢！！！」我大喊了一聲，又是一腳使勁踹在了四輩兒身上。

四輩兒這時候瞅了我一眼，似乎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媽沒出息！」四輩兒甩了我一個巴掌后，用手指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我喊道。

四輩兒嘆了口氣，蹲下身子，遞給我一根煙。

「我提前都尋摸了兩回了，這地方兒離他家都不遠了，他不走這條道就得繞遠，肯定得走這條道的。」我說。

我倆又等了大概五六分鐘就看到禽獸從道口出現了，但是，和他一同出現的另一個人卻讓我非常意想不到。

終於明白你為何，對我如此的冷漠……」

「咳，人多都沒事兒，行啊，反正一會兒來了人，我先把他撂躺下，剩下的就你辦了。」四輩兒說。

四輩兒這一下仍然沒有躲，被我這一腳又踹得仰面躺在了地上。

四輩兒仰躺在地上，瞪著我沖我大喊：「操你媽的，打啊，來啊，打！」

一直到開學后的一天，是豬嘴過來和我說的，讓我別再找程燕了，她已經和我分了。我知道，這就是程燕的意思了。我一開始以為程燕只是在氣頭上，過兩天哄哄她也就行了，但是，當聽到豬嘴對我親口說出這些的時候，我還是有些受不了，感覺天一下子就灰暗了。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四輩兒突然打斷了我的話：「這麼長時間？一個月，兩個月，還是半年？別你媽犯傻了，事兒都到了這個份兒上，就別再想了，不屬於你的，強求也求不來。」

四輩兒很快從地上坐起來，也不去拍身上的土，就是這麼雙膝盤坐在我的面前瞪著我指著自己的胸口，沖我喊：「操，再你媽踹啊！」

四輩兒和*圖*書就這麼兩手插在口袋，看著我如同瘋了一般不斷朝沒有聲息的水泥管子發泄著自己憤恨的情緒。

「啊！」我身子向前一撲，把四輩兒仰面撲倒在地上。

「你媽！」我奮起一腳踹向了蹲在我面前的四輩兒。

我和四輩兒來到了我預選好的埋伏地點，就是工地碼放的一堆水泥管子的後面。

我喘著粗氣，渾身抖動地瞪著他喊：「滾！別你媽理我！」我像瘋了一樣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喊，兩隻手一邊不停地在土地上使勁地拍打：「別你媽搭理我！滾！」

我在來之前曾經設想過各種可能遭遇到的情況，但是，卻做夢都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裏看到程燕。

我又重新回到了單身。

「我不是問你那個，要是咱等不來呢？」四輩兒說。

我倆就蹲在了水泥管子後面，四輩兒剛要掏出根煙來抽，就被我攔住說：「先別抽了。」

此時，我抖動的手被四輩兒死死按在了水泥管上，我們兩個就窩在水泥管子後面，看著他們兩個從我們不遠的前方有說有笑地走過去，直到他們兩個消失在我的視線。

而且，禽獸每天放學的必經之路，我也察看好了，而且他回家的道會路過一個建築工地，而這個建築工地目前還沒有開工，道邊只有堆放的砂子、石子什麼的。

「我不服氣，我不服氣，我他媽剁死他！啊！……」

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我都會是這樣的結局，我的心沒有那麼強大，經受不起這樣一次又一次痛苦的打擊https://m.hetubook.com.com，心，疼得厲害。

我放開了手，從四輩兒的身上挪開了，身子一翻，仰躺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我一直覺得男人放聲大哭很丟人，但是，不哭出來堵在胸口噎著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肯定能等來，就是早晚的事，不行的話，明天再來，我不信逮不著他的。他放學也是三五成群的走，不過到了這兒就剩他自己了。」我說。

「哭夠了么？」四輩兒這時候走到了我的跟前，問我。

我已經知道了禽獸上學的那所學校了，是在密盛路的一家中專，這所中專周圍的情況我也已經打探好了，準備這件事，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其實，我這時候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的，雖然我對禽獸是恨之入骨，但是，我知道，我的衣服里揣著的是什麼，如果我動手的話，後果是什麼，我自己都不敢想象，但是，我已經做好了進勞教所的準備了，因為當時我還沒到年齡，即使是出了事，也是進少管所。

這個人，竟然是程燕！

我沒有接，只是在嘴裏仍舊重複著那幾個字。

四輩兒看著我，眨了下眼，說：「也許，她從來就不適合你。」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只是一直到胸口好受了許多，才喘著大氣躺在地上哽咽。

程燕這時候手裡還舉著咬得只剩下半串的鐵板魷魚，兩個人看起來很曖昧的有說有笑的從道口往這邊走。

雖然程燕已經和我分了手，但是，我如果這次不把禽獸辦了的話，那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