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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許文強

作者:梧桐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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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刺殺

第二章 刺殺

「先生,要什麼煙?」
對現在正在玩的獵艷遊戲,他有點玩厭了,準備在今天晚上結束,為此,他還特地到自己家的私人醫生那裡,弄了點葯,以前也用過,很管用,用上那玩意后,這世間就沒什麼讓他不滿意了。
許文強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塊大洋,南方政府雖然有發行自己的紙幣,然而,雪白的光洋還是被更多的人所青睞!
是誰?如此膽大!他已經記不得有多少時日沒看見過這樣的笑了,那笑容,令他想起了自己在街頭流浪飽一天餓一天,像條狗一樣活著的歲月。
前段時間,他表哥手下的幹將鄧堅從廣西前線回廣州,要他召集商會籌集軍款,許諾讓他進廣州市行政委員會,主管財政。
夢中的他,曾經學過一段歷史,那是一段屈辱的歷史,夢裡的他對那段歷史也曾經感到過恥辱,那個時代的中國和現在的大唐民國是何等相似啊!雖然具體的事情和人物都不一樣,然而大體的情況卻是一致的!同樣處於國家分裂,軍閥混戰之中,倒台的那個滿人王朝同樣簽署了無數喪權辱國的條約,周遭的列強依然對這塊土地虎視眈眈,特別是東邊那座小島上的惡鄰,然而,現在的人似乎對此並沒有預見,親近那個國家的人是那麼多,有著認為可以和他們一起聯手抗拒西方列強這樣荒唐的念頭的人也不是沒有啊!
然後,他轉過身,迅疾地衝進人群,消失在被嘈雜驚擾的夜色之中。
西曆一九二一年十月一日,夜七點,一輛黑色雪鐵龍從西關同興里張公館門前駛出,前往十八浦路新開的凱旋舞廳。
這個時候,那些保鏢才想起從身上掏槍。
視線在那些滿臉堆笑的人群中遊動,看著那一張張笑得麻木而虛假的臉,更令他有成就感。就在這時,他發現了一個不和諧的調子,那是一張年輕人的臉,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張臉上,同樣掛著笑,不是那種低三下四地笑,而是冷冷的笑,帶著輕蔑和憐憫的冷冷的笑。
對這個,他一向很拿手,所以,滿人倒台,民國成立,北方那位大總統復辟做皇帝隨即又垮台,護法戰爭,南北分治,粵桂戰爭,浪潮是一個接著一個,他全然不損分毫,生意反而越做越大,家裡的姨太太也是越來越多。除了某些時候在某些地方他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之外,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賣煙哦!大前門,還有許多美國香煙!快來買啊!」
「先生,我沒有那麼多零錢找啊!」
幾十萬大洋雖然讓人肉疼,不過,從長遠著想,這是一筆自己不得不結的帳,現今的世道,從來就不可能有單純意義上的生意人,生意從來就是和政治挂鉤的,而所謂的政治,實際上就是槍杆子,現在的兩廣,誰的勢力有自己的表哥大?廣東督軍,廣東省省主席,手底下幾萬條槍!在廣東這一畝三分地,就連大總統也得對他禮讓三分。
小女孩的叫賣聲在一片嘈雜中顯得是那麼孤單而無力,她聲音越發大了,倔強得似乎想對抗全世界。
許文強從木箱中隨便抓了一包煙,把大洋丟了進去,然後,迅疾地轉身離開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害怕看見小女孩眼中流露出的感激之情,那將是把他當作救世主一樣的目光,他可能覺得自己無法承受吧!他能幫她的極其有限,而這世界,誰又能真正拯救誰呢?他又想起了夢中的一些片段,就算是在那樣安定和平的世界,像眼前這樣的小女孩也是有的啊!
※※※
車的後座上坐著的一個四十來歲身著深藍色絲綢長衫的中年胖子,他就是張公館的主人凱旋舞廳的老闆,客家人張東松張鶴年。
眾多問好聲在已經不算擁擠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人群中響起,這裏面,究竟有多少是自己認識的呢?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往人群笑著點頭。
我們這時候的國家就像這個小女孩啊!在一群衣冠楚楚的達官貴人之中,赤貧,柔弱!
許文強站在小女孩身邊,視線在舞廳絢爛的霓虹招牌上一掃而過,按道理,在革命的廣州,在新時代的廣州,在革命救國的最前沿,是不應該出現這樣紙醉金迷的場面的了,可誰叫這舞廳的老闆神通廣大,是所謂的愛國商人,是支持革命的進步人士,這個舞廳又開在租界的邊緣,說是為了賺外國人的錢,更好支持國民政府,支持北伐,支持全國統一。
「隨便!」
他向他們慢慢走去,在紅色的花瓣雨中,猶如閑庭散步,仍舊保持著上身的平衡,只手腕輕輕抖動,槍口做著小幅度的移動,邊移動邊迅疾地扣動扳機,隨後三聲槍響,三人依次倒下,反應最快的傢伙才把槍剛剛掏出來。
八時整,凱旋舞廳門口。
許文強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小女孩感激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忙低下頭,把那塊大洋貼身藏好,這樣,有好多天不用擔心餓肚子啊!
踏板上站著的保鏢待車尚未停穩就跳了下來,緊跑兩步,幾乎與車子同時停下,他伸手把車門打開,恭敬地彎腰低頭,張東松帶著矜持的笑從車內步了下來。
亂世出英雄!對英雄這名號,這時,他毫不客氣地據為己有了。
「不用找了,全給你吧!」
小女孩的聲音充滿了驚喜!少一包煙,她脖子上的重量就會輕一點,她肚子里可能就會多一些食物的熱量,雖然,那減輕的重量是那麼微不足道,那可能添加的熱量也是那麼微不足道!
「給我一包煙!」
他相信,只要他抱緊自己表哥的大腿,付出的總會成倍的收回來。
一個清和_圖_書脆的小女孩叫賣聲在舞廳門前飄蕩,眾多打扮入時的男女在柔媚的音樂聲中相繼而入,因為,這時進場的人太多了,眾多的尋歡者堵塞在舞廳門口,相熟的人就彼此靠在一起交談著,那些孤家寡人就無聊地依著電線杆等候,某些小青年的眼神則在那些穿著旗袍,身形俊俏的女子身上流連。
清脆的槍聲之中,他如同喝醉酒一般往後倒去,天地突然旋轉起來,他感覺自己正向某個未知的地方滑去!那裡,是黑暗統治的世界。
他把槍口對準他的腦袋,砰地一聲,再次扣動扳機,眼睜睜地看見那人的額頭多了一個洞,一些鮮紅的血從他的腦袋下慢慢流淌出來。
她的眼睛有點濕潤,眼前的一切模糊了起來,她很快用手擦拭一下,看清腳下的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把它交給媽媽吧!懷著這樣的想法,她撒開腳丫,抱緊裝滿香煙的木箱,沿著馬路飛快地向家跑去。
他最近看上了凱旋舞廳的歌女小芙蓉,所以幾乎天天晚上都去捧她的場。有人勸他,何必這麼麻煩,直接搶回家讓她給你一個人唱小曲得了!他一笑置之,這些粗人,哪裡能體會其中的味道,他喜歡的就是這種調調,也喜歡對方欲拒還迎的姿態,真的弄回家,就沒什麼意思,像現在家裡的那八房姨太太,說實話,都不如還沒弄回家的時候過癮。
「張老闆好!」
說實話,對革命或者不革命,國家統一不統一,南方政府正統還是北方政府正統,頭上的那片天是皇帝還是大總統,他都沒興趣,他感興趣的是當浪潮來的時候,怎樣不被那浪頭淹沒,同時還能在沙灘上把那些漂亮的貝殼揣進自己兜里。
張東松笑得更加燦爛了,當自己還在廣州的街頭做一個青皮流氓時,怎麼也不會想到能有現在這般風光。
張東松一隻手有節奏地拍著自己的大腿,嘴裏哼和_圖_書著小調,一臉春風得意!他無法不春風得意,廣州碼頭有三分之一的倉庫都屬於他擁有,沙面的紡織廠幾乎全是他的,他是現任商會會長,手底下有一兩百條槍,所有的這些還只是小兒科。最主要的是,他是廣州督軍陳玉明的表弟,在廣州,就連市長也得賣他一份面子。
如果,沒有那個夢,他或者不能清楚地認識這個世界的本質,依舊會和以前一樣,相信自己走的是一條正確的道路,只有自己正在走的這條路,才能救我們這個虛弱的,已經患了不治之症的國家。
兩個保鏢一前一後圍著他,司機則把車子開走了,車上的那個保鏢在前面開路,其實用不著他,一條通道已經在人群中自動形成了。
他沒有理會,仍然邁著堅定的步子往前去,走到躺在地上眼睛仍大睜著,仰望著夜空的張東松旁邊,有兩片紅色的花瓣貼在他臉上,他的身體輕微地抖動著,眼神已經沒有了焦點!
夜八時十五分,一輛黑色的雪鐵龍在凱旋舞廳前停下。
※※※
許文強就站在小女孩的身邊,看見一個裝香煙的木箱沉甸甸地掛在她纖細的脖子上,那重負顯然是她這樣十歲上下的女孩難以輕鬆承受,她努力梗著脖子,努力地叫喊著!馬路電燈暈黃的光灑在她臉上,那一顆顆的汗滴閃爍著晶瑩的光。她穿著打補丁的花格子衣服,衣服和褲子都顯得小了點,露出纖細的手腕和腳踝,以及一雙污濁的赤腳!對比起在她身邊那些談笑風生,意氣風發的傢伙,她是那樣的突出!與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
「張翁好!」
然而,現在,夢醒后的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毫無意義,所謂的正確的救國之路不過是個蠱惑人心的口號而已!自己只是一個幫助少數人爭權奪利的工具。
明白是明白了,但他無可奈何,暫時,他還沒有辦法從這污濁的泥沼中m.hetubook.com.com脫身!他不是個行事衝動的人,比起大多數人,他更明白忍耐的意義。
這就是權利和地位加上金錢的好處啊!
一個身著紅色旗袍的女子見狀立刻發出凄厲的尖叫,手中的一大蓬玫瑰高高飛起,然後紅色的花雨漫天飛舞。
除了前面的司機和保鏢外,在車的兩邊踏板上,還分別站著兩個身別駁殼槍,頭戴遮陽帽,身著黑色綢衫,腳踏綿綢布鞋的大漢。
車子行駛的速度算不得快,畢竟在市區,行人如織,特別是那些人力車,時不時就在車前竄過。自從大唐民國南方政府成立,唐介圃當選非常大總統,正式和北方政府分庭抗禮之後,廣州的變化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在現任市長唐科的治理下,市政建設搞得風風火火,水泥路代替了石板子路,裝設了馬路電燈,修建了市政圖書館,公共兒童遊樂場,公共體育場,特別是在珠江上搭起了鐵橋。比起兩年前的廣州,完全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這樣的念頭在許文強的心頭一閃即逝。
許文強扣動扳機的時候,距張東松只有短短的五米,為了保險起見,他沒有瞄準他的頭部,而是直接對準他的胸部開了一槍,子彈正中目標,打在他的左胸,他搖搖晃晃地在自己的視線下倒下。
身後的人群如炸窩的麻雀四散逃離開來,尖叫聲,跑動聲,哭喊聲,叫罵聲,混合在一起,如同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現在一塊大洋足夠一般的家庭過一個月有餘,對那個小女孩來說,完全是一個天文數字!所以,小女孩的聲音有點怯生生,或者擔心這個生意因為這樣而泡湯吧。
他有些憤怒,想仔細看清這張臉。因為那人站在最前面,所以他看得非常清楚,清楚得連那人平舉在腰間的那隻手上的青筋,以及手中那隻散發著淡藍色幽光的勃郎寧上的準星也深映在了腦里!而這幾乎是他在人世間所看到的最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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