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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情報網的攤子先不要鋪得過大，核心人物不需要很多，要做到寧缺勿爛，至於經費，不要吝惜，該用錢的時候盡量用，如果超過預算，給我說一聲。」

「另外……」

他收了大洋后，立刻叫停了那伙人，帶著他們揚長而去。

然後，他們離開石階，坐上一直等候在一邊的黃包車，離開了沿河街市。

「我知道，春風兄想替我和光庭兄報仇，不過，有很多事情，急不得，我們需要制定好計劃才能行動，某些鹵莽的舉動還請春風兄節制！」

那老闆本想罵這個管閑事的傢伙，不過，一看許文強那身裝束，立時火氣下去了一半，當他看到許文強手裡的那枚大洋的時候，火氣頓時煙消雲散。

夢想？

被打的那個人被打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吃白食，而且是最囂張的那種，一般人吃白食，要嘛是想方設法地逃跑，要嘛就是苦苦哀求，博同情，這位老兄到好，進來之後點了一大桌菜，風捲殘雲般吃完之後，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一句話也沒說，被擋住之後，仍然如此，不發一言，也難怪老闆怒火中燒，找了幾個壯漢來將他一陣海扁。

馬永貞用力地點點頭。

「走吧！」

許文強把戴春風叫了過去，附耳在他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戴春風聽完之後，有些驚異地望著他。

老鬼頭點點頭，快步離開了！

許文強和馬永貞繼續向前慢慢走著，前面的街市更和*圖*書是熱鬧，行人擁擠，他們乾脆就停下腳步，在通往碼頭的一段石頭階梯上站定。

許文強，馬永貞，戴春風順著十六鋪的沿江路慢慢向前走去，三輛空黃包車在他們身後跟著。

「你現在的工作重點在那幾個人物身上，第一，選精幹人員盯死那天去四海春赴宴的那兩個日本人，另外，如果張爾雍因為那次宴會上的事情，提高了警惕，不好跟蹤的話，可以暫時放棄，把目標鎖定在他那個管家身上，那個人，表面上看上去不重要，其實，可能是個關鍵人物，只要在他那裡找到突破口，有很多事情自然水落石出。」

許文強向他擺擺手，他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對跟在他們身後，像保鏢一樣的馬永貞笑著點點頭，向身後的一輛空黃包車走去，上車走了。

於是，他撥開人群，走到叉著腰在一旁怒氣沖沖觀戰的老闆面前，說道。

許文強知道自己這樣做，有點忘形，過於孩子氣，不過，他還是這樣做了，一個人，偶爾孩子氣一下也沒關係。

跟著這個人干，最後還是不要有什麼私心，他需要自己做狗，自己就是狗，他需要自己做狼，自己就是狼，這樣做，不會有壞處。

馬永貞有些生氣，想喊住那人，許文強制止了他。

「春風，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情，清楚嗎？」

戴春風一邊稱是一邊不停點頭。

馬祥生和旁邊的謝葆生疑惑和*圖*書地互望了一眼，不曉得這個姓許的在樓上給杜爺灌了什麼迷湯，讓一向穩重的杜爺居然也會這樣七情上面。

事情很簡單，有人在打架，準確地說，是一群人在圍毆一個人。通過旁邊圍觀的人的談論，很快，他們就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兄弟，你現在有什麼夢想？」

「大哥，以前你給我說過的！」

許文強轉過身，直視馬永貞說道。

許文強瞧著下面河灘上忙碌的苦力，輕聲說道。

許文強和馬永貞對視一眼，一起下了車。

那個被打的人從地上慢慢爬起，馬永貞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除了臉上有點青腫外，沒有什麼大的傷痕，他還是問了一句。

「老鬼，你去把吩咐弟兄們，讓他們都散了吧，然後，你自己回去，我有春風和你們幫主陪我就行了！」

馬永貞的視線沒有閃躲，同樣直視著許文強，再次用力地點點頭。

許文強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視線在沿街的雜貨行逐一掃過，戴春風神情恭謹地點點頭。

這個人，就像由最冷漠的岩石雕刻成的一般，他目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許文強，然後，低下頭，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就這樣沒留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許文強說到這裏，停了停，視線在戴春風臉上掠過，戴春風低下了頭，如果，早知道許文強沒有事情的話，他就不會策劃四海春那場鬧劇，對敵人造不成傷害，只會打草驚蛇！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曉得許文強是不是知道那時自己的私心，不過，他想，不可能瞞過這個人的，在那人並不顯得如何銳利的目光中，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似乎都無所遁形。

戴春風點頭稱是的時候，給自己定了個位。

許文強拍了拍還有些不忿的馬永貞，兩人上了黃包車，也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那人倦縮在地上，雙手抱頭，雙腿曲起，收在小腹，仍然任那群人拳打腳踢。看樣子，那群人已經打了許久，有幾個人已經手叉在腰間，站在一旁喘著粗氣。

站在茶館門口，杜月笙拍了拍許文強的肩膀，笑著說。

這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長發蓬鬆，在散亂的髮絲下，隱藏著一雙眼睛，眸子黑得深不見底，那裡面散發著冷冷的寒意，如萬年的堅冰。

「這傢伙！」

他搖搖頭。

馬永貞皺了皺眉，自己似乎沒什麼想要的，讀書寫字？重新做苦力？一個已然無足輕重，另一個則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馬永貞同樣望著那裡，曾幾何時，他也是那群苦力中的一員，那個時候，他非常快樂，他喜歡用身體吃飯，反正自己身體很好，有的是力氣。

「兄弟，你沒事吧？」

「你是誰？」

許文強若有所思地說到這裏，自個搖頭苦笑一聲，繼續說道。

「要想完成我們的夢想，光說漂亮話是沒有用的，如果，我們沒有絕對的權力，那麼所有的改變都只能建造在口ｍ.ｈｅｔｕbｏｏk.cｏm.ｃｏｍ頭上。為了改變這個國家，我們就必須站在這個國家的最高層！」

警告自己不要妄想脫離他的掌控？戴春風不由如是想。

葉焯山把一輛黑色小車開了過來，馬祥生拉開了後車門，杜月笙坐了進去，然後，隔著車窗向許文強揮手，許文強微笑著同樣向他揮手，直到杜月笙的車子啟動之後，他臉上仍然掛著微笑。

「老闆，已經打了那麼久，是不是該歇歇了！」

這人很有意思，他微笑著望著那人的背影，在滿街的人中，他的背影是那麼地獨特，如一頭在冰天雪地跋涉的孤狼。

「夠了，今天就給這位大爺面子，饒了這個小癟三。」

許文強把手搭在馬永貞肩膀上，另一隻手向上舉起，然後高聲說道。

「兄弟，我有夢想，我的夢想就是讓全唐國的窮人都能吃飽飯，沒有災荒，沒有戰爭，沒有妻離子散，沒有屈辱欺壓，所有的人都能真正的平等，農民也好，工人也好，官員也好，商人也好，軍人也好，沒有職位大小，只有分工不同，所有的孩子都有書讀，所有的青年都有工做，所有的老人都有人養！」

「文強老弟，就這樣說好了，日後，希望我們兩兄弟能攜起手來，大展宏圖，共享榮華富貴。」

老鬼頭一臉佩服地走了過來，他無法想象許文強在樓上說的什麼話，居然讓杜月笙這樣的人也服服帖帖地和他稱兄道弟，那可是杜月笙啊！他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小和_圖_書看過許文強，然而，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小看了他。

黃包車在要出十六鋪的時候，停下了，一群人圍在街上，堵住了路。

兩個小時后，杜月笙才和許文強談笑著下了樓。

「除了這些，對法租界的各位有力人士，我希望春風兄能把他們的資料儘快匯總成冊，然後拿給我看看，除了他們的經歷外，還要把他們的性格，愛好，喜歡什麼，害怕什麼一一查清楚，這些東西，日後，說不定都用得上。」

許文強看了看懷錶，已經快六點，他有些擔心，要是馮程程到那棟房子去，如果沒看見自己，不曉得心裏會怎麼想。

「是！」

「兄弟，你應該知道我是南方政府的人吧？」

「我們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把這個上海灘踩在我們的腳下！」

馬永貞不是很明白許文強的話，但是，他的確被許文強描述的那個情景所感動，如果，這個世界真能變成許文強說的那樣，無論叫他做什麼都行。

「是，我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無論什麼社會，什麼制度，也不會有絕對的平等，但是，我仍然想努力去做，只要通過我的努力，這個世界能比以前稍微好一些，我就滿足了！」

「兄弟，既然你沒有夢想，那麼大哥把自己的夢想分一半給你，讓我們為它來努力畚斗，如何？」

「兄弟，你相信我嗎？無論我叫你做什麼，你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嗎？」

是警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