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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華，莫要輕敵啊！」

看門的老頭屁顛屁顛的介紹著。

「不能避免嗎？」

地面被曬的有些乾裂，人走過激起的灰塵籠罩在隊伍的上空。

對面有幾個交趾孩子正咬著手指頭看著這邊，方醒微微一笑：「磐石先生，並非方某小看了儒學，可我就問一句，儒學可強國否？」

「順手而為，小事情。」

夏季的交趾讓人難受，稍微懶惰些的都呆在家裡，不願意出門曬太陽。

方醒起身道：「很有威望嗎？這正是我所希望的，能把最後的豪族剿滅乾淨，此人功不可沒。」

其實儒家是最喜歡文化侵略的，所以後來整個東亞地區幾乎都是儒家文化圈，從這一點來說，儒家功不可沒。

「什麼東西？」

方醒示意小旗官入列，然後皺眉道：「難道他們是想逃亡占城嗎？不對！」

兩邊的樹林幽深，不時還有被腳步聲驚動的野獸從中間跑過。

「磐石先生。」

這位老先生很誠實，並未用什麼我大明江山肯定是千秋萬代的話來敷衍。

一匹快馬在街m.hetubook.com.com上堵住了方醒，送來了王都和吳躍的最新消息。

「不能。」李正陽篤定的道。

裏面坐著四十多個從七八歲，到十多歲的男孩，上面的是一位儒生。

可鄭和已經離開了占城，方醒也只能是徒呼奈何。

於是方醒就去了城中的一家學堂旁聽。

作為在交趾的老人，黃福擔心方醒輕敵。

儒生拿著本書在念著，念一句，下面的學生就跟著學一句。

老頭在邊上一聲殷勤的招呼打亂了方醒的思緒，轉身一看，李正陽老先生正背著手在打量著他。

到了午飯時，斥候已經接到了吳躍派來接應的一個小旗部。

小旗官起來后齜牙咧嘴的活動著膝蓋，然後說道：「伯爺，敵情已經查明，賊酋李成明，麾下一萬餘人，加上其他豪族的兵力，叛軍應該有三萬到四萬的丁口。目前他們正在安仁縣。」

「讓方政馬上來。」

「我說德華，你嚼的是什麼東西？」

「只是嚼著解暑氣，千萬別吞啊！」

徐景昌現在的和*圖*書形象有些好笑，頭上戴著斗笠，身上的盔甲早就卸掉了，只穿著一件單衣還嫌熱。

瑪德！我想坐一次這個時代的海船啊！

「興盛之後呢？」

回到軍營，方醒就召集了千戶以上的人來議事。

「我準備帶著沈浩的千戶所，加上另外兩個千戶所去化州，北部就交給你了。」

「人之初……」

「伯爺，王大人有戰報到了。」

方醒面色堅毅的道：「如錫公，方某這輩子就算是和海運揪扯上了，海運不大興，方某就不罷休！」

「……」

「罷了，老夫不管你了。」

南部被阮帥和黎亮禍害的夠嗆，路上遇到的百姓見到軍隊都是撒腿就跑，可見一斑。

不學的下場也不少，比如說蒙元人，武功強盛一時，縱橫世界。

「本來交趾豪族就是一盤散沙，這突如其來的彙集，其中必然有一個首領，一個實力強大，有威望的首領！」

方醒走過去，兩人在門口站著，最後還是李正陽先問道：「你既然對交趾深懷戒心，那為何又肯讓他們學四書五經m.hetubook.com.com呢？」

方醒當街打開戰報，看了一眼后就急匆匆的去了布政司衙門。

教室不錯，起碼看著很堅實，那一人抱粗細的木柱子讓方醒覺得有些奢侈。

「可要是口舌能強國的話，那還要刀槍幹什麼！」

方醒放鬆了些，如果有敵人潛伏的話，林中應該聽不到鳥鳴。

「性本善……」

黃福看完后就面色凝重的道：「德華，此人不可小覷，老夫在交趾多年，從未見到過能有這般威望的豪族。」

可你別以為這是對大明的親近，究其深層次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在東方，只有漢人才有系統的文化知識。

黃福把奏摺交給人去送，然後欣慰的道：「學堂已經開始招人了，德華，這是交趾教化的開端啊！你功莫大焉！」

徐景昌往嘴裏一扔，馬上就眯眼贊道：「是薄荷糖！」

李正陽愕然，然後辯駁道：「日出日落，興衰往複，此乃天之道也！」

說完方醒對李正陽點點頭，就揚長而去。

「伯爺，這些學生中多半都是交趾人。」

徐景昌嚼著薄荷味和_圖_書的口香糖，懶洋洋的道：「占城和交趾乃世仇，三四萬人的叛軍，去了都是死。」

……

地面被曬得滾燙，方醒看到小旗官單膝跪下時腿抖了一下，就說道：「起來，說說化州的情況。」

黃福看到方醒的架勢就知道是出事了，急忙就問道：「可是有事？」

可在政平州的土路上，一支四千多人的隊伍正頂著烈日在朝著南邊前進。

黃福仔細看著奏摺，等看到方醒提議冶鍊出成品銅，然後走海運運回去時，他不禁搖頭嘆道：「德華，運河已經通了，海運式微已不可逆轉，你這是何必呢！」

這些孩子都大聲的跟著念，有的發音不標準，但老師也不管，只要跟得上節奏就行。

方醒笑道：「我還想著家中的妻妾，不敢輕敵。」

「見過伯爺。」

「當然！」李正陽傲然道：「我儒家立世以來，哪朝哪代不曾有興盛？」

沒有敵人！

方醒把戰報遞給他，沉聲道：「他們已經到了新平府，發現那些豪族都聚集在了化州。這是要幹什麼？是要和我們決一死戰嗎？」

「人www.hetubook.com.com之初……」

方政起身道：「伯爺放心，下官保證看好北部。」

鄭和的船隊已經到了占城，按照速度，七八月份就能回到大明。

「性本善……」

戰局到了這個時候，方醒肯定是要率軍增援，把最後一仗打完，然後交趾全境就算是平定了。

沒有給你選擇的餘地。

三千多人的軍士，剩下的全是趕車的民夫。

可武力終究只能一時興盛，時間一長，就如同盡興的男人，很快就會被打回原形，甚至是一蹶不振。

方醒停止了咀嚼，想了想就遞了一顆綠色的東西給他。

「還有文章。」

所以方醒才想著用儒家來給交趾人洗洗腦，特別是加料的交趾歷史介紹，相信會讓種甘蔗的大軍中多出不少人來。

方醒點點頭，交趾的漢化在目前來說不是很理想，在記錄中，是那位黎利太祖上位后，才開始大力推行漢化。

宣德年間柳升就戰死在交趾，好像就是被偷襲后全軍潰敗。

方醒同樣是一襲單衣，可卻在馬背上一聲不吭，還不時的看著兩邊的山林，彷彿下一刻裏面就會鑽出敵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