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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已經放好了水，方醒把兩孩子脫的光溜溜的。

方醒走了，可他剛才的話彷彿還在殿內回蕩著，讓朱高熾和楊榮面色鬱郁。

微微搖頭，梁中想起自己做太監的原因，就是家裡吃不飽，為了不被餓死，就閹割了他。

「老爺！」

土豆抬頭看看張淑慧，張淑慧只是在笑。再看看他信賴的高手鄧嬤嬤，鄧嬤嬤也是在笑。

剛才的對話很快就傳到了朱棣的耳中，他正在休息，王貴妃在給他揉捏肩頭。

方醒蹲下來，笑著準備迎接土豆，可土豆原地站著，眼珠子一轉，突然嚷道：「鈴鐺……鄧嬤嬤……」

孫祥彙報完畢，就偷偷的瞥了朱棣一眼。

「殿下，臣……告退了。」

土豆看著方醒的黑臉，猶豫了一下，學著先前小白一般的摸了過去。

王貴妃的面色平靜，遞了一杯溫水給朱棣漱口，說道：「興和伯總是年輕氣盛，這般下去，遲早會被人視為眼中釘。」

方醒笑道：「那就來吧，今兒教你們學鳧水。」

「叉出去！」

土豆警惕的召喚了鈴鐺過來，不過是一和-圖-書段時間，他已經認不出方醒了。

「殿下，臣親眼看著一個孩子餓死，就在臣的眼前，那稀粥都灌不進去，就這麼去了。」

「爹？」

如果換做呂震在這裏，他肯定會從各個方面來批駁方醒的「狂言」，可楊榮卻不行，他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去辯駁。

土豆羡慕的道：「爹，我也要！」

於是整個浴室就充滿了笑聲，在笑聲中，父子之間又找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出去！」

嬰兒車裡的平安在這種顛簸下睡的和大老爺一般的穩當，而土豆卻瞪大眼睛看著方醒。

方醒近前蹲下，笑眯眯的道：「小子，不認識你爹了？」

王貴妃抿嘴笑道：「陛下千萬別說這個，太醫院的那幫子御醫每日都在翻典籍，查找方子，頭髮都快掉光了。」

看到他有些怯，方醒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笑道：「小子，在家可聽話嗎？有沒有好好的照顧弟弟？」

平安已經被鬧醒了，可卻沒哭，只是睜著黑漆般的眼睛在看著方醒。

幾乎是同時，一聲咆哮之後，鈴鐺和圖書和鄧嬤嬤同時衝出來。

土豆護著平安，回頭嚷道：「娘，有壞人！」

王貴妃面色煞白的道：「陛下，那可不能動！動了……臣妾不敢想……」

突襲的效果很好，當方醒進了後院時，在院子里推著嬰兒車狂奔的土豆就被嚇了一跳。

張淑慧沒搭理他，近前和小白一起福身。

朱高熾舉起玉如意，面色漲紅地喊道，最終還是沒扔出去。

鄧嬤嬤的身體在空中一個跟斗，落地后見禮道：「見過老爺。」

朱棣嗯了一聲，把漱口水也喝了，在王貴妃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中說道：「那是根基，也是蛀蟲，迎來送往，不過是維繫臉面的東西罷了。只是天下文人卻要靠著他家團聚在一起，若是動了……」

方醒在給自己脫衣服，聞言就不在意的道：「到門外撒去。」

方醒抱著平安，牽著土豆，浩浩蕩蕩的就往浴室去。

殿內的氣氛凝滯，梁中早已把其他人趕了出去，自己在門外守著，然後就聽到了方醒的怒吼。

張淑慧俏臉緋紅，低聲道：「有孩子在呢！」ｈｔｔｐs://wwｗ.heｔｕｂoｏｋ.coｍ.ｃｏm

土豆的反應有些僵硬，方醒知道這是孩子的自然反應，就把他放下來，去嬰兒車邊上看了看平安。

等土豆再回來時，方醒已經用手托著平安，讓他在池子里玩水。

朱棣搖搖頭道：「蒙元時，那家人效力頗多，堪稱忠臣。大明肇始，以父皇的霸氣，依然不敢觸碰，可見根深蒂固！」

朱高熾很憤怒，卻不知為何，只是莫名。

「老爺！」

看到土豆懵了，方醒不禁大笑著抱起他，然後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喜道：「這才多久沒見，土豆就長高了些。」

「方醒大胆！」

而鈴鐺已經在父子倆的腳邊鑽來鑽去，不亦樂乎。

在方醒的瞠目結舌中，土豆推著平安就往正堂跑，邊跑邊喊著鈴鐺和鄧嬤嬤。

良久，朱棣吐氣道：「朕亦無計可施，否則動蕩就在眼前！」

而鈴鐺一個虎撲出來，狗眼迷惑，落地后就衝到了方醒的身邊，繞著圈的嗅著他的腳。

小白皺眉道：「不會吧？要不……」

方家莊，當方醒進了家門后，那些煩人的事都拋在了腦後。

方醒和*圖*書一手一個扶住，笑道：「不辛苦，只是天氣熱，把人給晒黑了。」

方醒俯身親了平安一口，然後把他提溜出來抱著。

朱棣喝了一口藥茶，皺眉道：「這茶也好歹換個方子。」

張淑慧和小白也出來了，兩人看著黑黝黝的方醒，根本不用確認，就歡喜的下了台階。

朱棣搖搖頭道：「歷代下來，英明的君主無數，可吏治依舊如故，最多是好一陣。所以朕放縱知行書院和科學傳播，也是奢望吧，奢望能撼動一二。」

……

殿內，方醒的怒火已經消散了，但說的話更加的沉重。

「……」

張淑慧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嗔道：「夫君粗手粗腳的，到時候平安嗆水了你又要哭了！」

楊榮本是來助拳的，可卻被方醒一套亂拳打的暈頭轉向，竟不知如何反駁。

小白看著方醒的黑臉，不禁伸手摸了一把，訝然道：「少爺，您的臉好像還滑了些。」

朱棣隨意的揮揮手，孫祥躬身告退。

方醒回憶起那個場景，微微搖頭：「那眼神獃獃的，對這個世界顯然已經沒了眷戀，只希望他去的地方不再有https://m.hetubook.com.com飢餓，不再有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聖人子弟……」

……

「小平安，爹回來了！」

至於會鳧水了，純屬笑談。

人在半空中，鄧嬤嬤已經完成了拔出細劍、確認目標的動作。

朱棣一口喝乾，然後放下杯子，幽幽的道：「萬世師表啊！」

……

「夫君辛苦了。」

「走，咱爺三洗澡去！」

小白嚷道：「少爺，平安好像會鳧水了！」

方醒被摸得有些心猿意馬，拉著兩人走向了土豆。

土豆已經開始熟悉了方醒，問道：「爹，我想撒尿。」

土豆回頭向張淑慧求救，換來了張淑慧的捂嘴輕笑。

朱棣眯著眼看著外面，突然擺擺手，王貴妃放開手，然後送上了茶水。

王貴妃從未見過朱棣出現這等無能為力的模樣，就勸道：「陛下，咱們且慢慢的來吧，只要吏治清明，大明就會萬世永昌。」

方醒身穿內衣詫異道：「你一個小屁孩羞什麼羞？難道活人還得被尿憋死？趕緊去，就撒在那棵樹下面。」

土豆扭捏的道：「爹，羞！」

方醒坦然的行禮告退，轉身就被兩名侍衛給按住肩膀，押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