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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間里，楊彥獃獃的坐在破爛的草席上，聽著邊上有人在大喊大叫。

「那就去找活，現在北平城裡……還算是安定，你隨便做些事，慢慢的安穩下來，至於以後，看你自己……佛，也不渡無緣人啊！」

黃鐘點頭道：「是，在下進去時報了名字，和楊彥談話時放任他大聲吼叫。」

細細的聲音幾乎只有他能聽清。

黃鐘皺眉看著裏面歇斯底里的楊彥，說道：「你若是瘋了，那麼必然是要挨一刀，所以……你可是想清楚了？」

居然不管啊！

中年男子尷尬的道：「家裡人讓在下前來恭賀。」

「你……來見本伯就是為了說這些酸溜溜的話？」

中年男子覺得這是在諷刺，就說道：「興和伯得勝歸來，本該歡喜，可在下卻知道，此刻大明南北都在……失望，不，是絕望……」

腳步聲來了，楊彥趕緊矜持起來，甚至還整理了一下頭髮。

「……陛下，臣是被那錢暉給害了啊！常宇遇刺，臣……肯定是錢暉乾的，肯定是……」

……

楊彥絕望的衝著那邊喊道：「黃先生，在下錯了和_圖_書，在下願意說，什麼都說……」

楊彥停止了喊叫，黃鐘就低聲道：「那家人和你說過的話，都回想起來了嗎？」

「很好。」

「讓他進來。」

方醒點點頭道：「本伯知道了，去吧。」

方醒轉身走了，回到家中沒等問，就主動交代了雀舌的事。

遠遠在後面的獄卒聞聲過來，低聲問道：「黃先生，可要小的收拾他？」

細細的聲音緩緩出來，帶著些詭異，讓人毛骨悚然。

中年男子打個哈哈，說道：「如今外敵皆無，正是興和伯大展身手的時機，在下奉命來為您道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書房裡擺著兩盆冰，關上門之後，溫度怡人。

他突然抓住柵欄，用力的搖晃著，嘶喊道：「黃先生，在下願意說，馬上說……」

黃鐘遺憾的道：「那家人的把柄確實是不好抓，可惜了。」

姜旭澤那邊傳來了幸災樂禍的笑聲，少頃就聽他說道：「就憑你，也配知道那家人的事？本官都不知道，你算老幾？」

囚室內有一張小桌子和椅子，文房四寶都有。

www.hetubook.com.com急促的腳步聲之後，木棍抽打的聲音，姜旭澤慘叫的聲音，在這個相對封閉的空間里散播的到處都是，躲都躲不掉。

於是絕食也失敗了！

「在下黃鐘，興和伯府上的文書。」

「伯爺，楊彥看來確實只是一條狗。」

「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就傳來了嗚咽聲。

「嗬嗬嗬！」

獄卒的罵聲猶在耳，一人緩緩走了過來。

「……我要見陛下，求求你們，本官請見陛下……」

黃鐘的眼神更冷了，譏諷道：「你想的太多了。」

「閉上你的臭嘴！下次再聽到這話，打斷你的腿！」

「哈哈哈哈！」

方醒起身道：「畏懼不能成為你展望新生活的障礙，那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黃鐘搖搖頭，獄卒賠笑著退了回去。

等黃鐘走了之後，方醒在書房裡打盹。

鄭和回來了，等下次有小船隊出海時，就是他們遠赴海外的時候。

「老爺，有人求見，說是……濟南故舊。」

方醒覺得這家人應當是怕了，害怕被朱瞻基一巴掌壓下去，然後百年不hetubook.com.com得翻身。

雀舌惶然起身，說道：「伯爺，小女……覺著自己如湖面浮萍，不知歸處……」

這是姜旭澤的聲音，從被皇帝判為流放蘇門答臘之後，他就變得這樣狂躁。

至於地點，有獄卒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經常說了蘇門答臘那些地方的蠻荒狀態，還有漢王想要的那座大島，更是地獄般的存在……

少頃小刀就帶了一個中年男子進來。

他轉身和獄卒點點頭，然後離去。

「別……」

楊彥怯怯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想了一些……」

方醒喝了一口茶水，微笑道：「是大張旗鼓的嗎？」

他不敢在這裏，否則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他怕自己成為雙方角力的炮灰。

腳步聲漸漸遠去，楊彥慢慢的，彎著腰走到了柵欄邊，猛地探頭看去。

楊彥的臉頰在顫動著，他的嘴唇張開，顫抖著：「說，我願說……」

「遲早會是個瘋子！」

姜旭澤突然大笑起來，瘋狂而肆意。

方醒皺眉道：「你來見本伯，想說什麼？」

「本伯……」

……

腳步聲急促，率先映入楊彥眼中的和*圖*書卻是一根木棍……

方醒就坐在躺椅上，四十五度躺著，然後眯眼養神。

楊彥雙手抱住腦袋，尖聲喊道：「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別殺我……」

「那也是個可憐人，痴情呢！」

可怕啊！

楊彥低頭，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

腳步聲很穩，穩的讓期待著奇迹出現的楊彥心中越發的慌亂了。

他極力的抬眼，看了看黃鐘，說道：「黃先生，興和伯心狠手辣，若是沒有保證的話，在下不敢……否則滅口自然隨之而來。」

中年男子拱手道：「好教興和伯得知，我家如今已經專心學問，外界之事一概不理。」

「你沒有！」

正好黃鐘在轉彎，眼角瞥見了楊彥的動作，他微微搖頭，然後不再停留。

喊聲回蕩在大牢里，可卻沒有得到回應。

來人正是那位錦衣男子的二叔，他拱手行禮，笑的溫和。

「濟南一別，興和伯已然征伐建功，在下佩服。」

張淑慧把無憂攬在懷裡，然後瞥了膩在方醒身邊的小白一眼，說道：「夫君，那楊彥真的不行了？」

獄卒打累了，就氣喘吁吁的歇息叫罵著。

楊和*圖*書彥強笑道：「黃先生，在下……在下的手腕子有些……」

來人微微俯身，看著一個勁往裡面縮，滿面驚惶的楊彥說道：「在下前來，是想問問一件事……」

「啊……」

楊彥都嘗試過，只是餓了兩天，肚子里就像是被火燒似的難受，而那些獄卒卻只是好奇的每天來查看他餓死了沒有。

楊彥是真的不行了，刑部大牢里，從濟南帶回來的重犯們，就數他的「待遇」最好。

「很難啊……」

楊彥探頭看了一眼外面的過道，側耳聽了聽，然後趕緊縮了回去。

至於絕食……

為此有人尋死覓活，用腦袋去撞柵欄，可惜只給自己增加了幾個包和痛苦，毫無用處。

方醒依舊在躺著，他淡淡的道：「一個國家出台一個決定，不可能皆大歡喜，只要大部分人歡喜就夠了，至於那些絕望之人怎麼想，想怎麼干，那隨意就好。」

黃鐘看了一眼，面色轉冷，站直了身體，問道：「你……沒寫？」

「你在待價而沽？」

「陛下……臣有罪……臣願意戴罪立功……」

「陛下，臣忠心耿耿啊陛下！那些亂臣賊子，那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