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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願意蟄伏就蟄伏，想出來豎旗就豎旗，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錦衣男子想起家訓，就說道：「二叔，小侄孟浪了。」

帶著慫恿的熱情。

「都收斂些，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馬車緩緩，外面熾熱，車廂里卻在一盆冰的作用下很是涼快。

中年男子的話讓錦衣男子不禁面紅耳赤。

從城門外的陽光到城門中的陰涼，再到城中，依舊陽光普照……

會不會再來一次清君側？

「老爺，他們就住在前面不遠，前日剛到，隨後就有些人上門拜訪，不過沒敢多留。」

方醒愕然，才想起自己以前經常給兩個兒子灌輸些少吃甜食的話，而帶冰的飲料卻多半是甜的。

「方醒被截殺的火氣還未消散，咱們上門做個姿態，外面自然就說大度，他能如何？」

方醒就和一位普通父親般的指指街邊的那些店鋪問道。

一陣輕鬆的笑聲后，馬車緩緩進了北平城。

方醒點點頭，回身招手，在後面被家丁圍著的土豆和平安走了過來。

方醒看到土豆和平安在看著前hetubook.com.com面那輛馬車，就問道：「看什麼呢？」

土豆衝著那邊努努嘴說道：「爹，家丁們都在盯著那馬車呢！」

「好處壞處都是那些人的，他們都喜歡躲在後面，看著別人動手，成了就打落水狗，不成就裝傻。可天下哪有那麼多好事，不出力就想拿好處。你等著看，咱們家閉門不出之後，那些人就要亂了。」

「咱們家雖然沒什麼實權，可既然決定要暫時忍讓，不管是陛下還是天下人，都會對我家表示尊重……」

黃鐘擦擦額頭上的汗，真的希望裏面的那位別犯傻。

他剛到書房外面，就聽到了裏面方醒的聲音。

「你在為科學打壓儒學！這是眾目睽睽之下，你瞞不過誰，誰都瞞不過！」

「就扇了你一耳光？」

後面有三人下馬，緩緩進城。

去吧，大胆的鬧起來！

方醒的聲音聽著有些……熱情。

前方的馬車減速了。在城中的馬車要是不減速，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看到的話，首先驗證身份，如果不是官員勛戚家，那就連人帶wwｗ•hｅｔubook•cｏｍ•ｃom車一起扣下。

「請。」

黃鐘回身，就看到了方醒，以及……

「對，在盯著呢。」

黃鐘微微作難。

「……刺殺常宇，截殺本伯，這些事情，你家可有參与？」

「我家……自然是要鑽研學問，興和伯，好自為之，告辭了。」

跟人居然被兩位少爺看出來了，這個臉丟的真的夠大。

「二叔，咱們其實沒必要來見他。」

黃鐘緩緩走到對著大門的正面，他知道方醒不會送客。

方醒已經坐直了身體，目光幽幽的看著男子的背影，然後微微點頭。

方醒眨巴一下眼睛，看到土豆也是疑竇重重的模樣，就問道：「為啥這麼問？」

錦衣男子拿起摺扇扇幾下，有些鬱郁的道：「回家之後自然少了紛爭，外面的事……終歸少不了人去伸手。」

方醒也莫名其妙地說道：「不能。」

「他就是運氣好，不，是城府深，沒見過如他這般謀划深沉的……」

黃鐘看到了錦衣男子，這人居然沒敢進方家，就在外面撐傘等著。

街邊有冰的飲料，冰酪什麼的和-圖-書。

到時候京城一鬧事，北地肯定處處效仿，那些早就積鬱不滿的士紳們將會……

室內安靜了一瞬，一個陌生的聲音，帶著些許羞惱說道：「興和伯，這等無稽之談也拿出來說，這是羞辱！」

方醒帶著他們上街，名曰上街，可實際上還是想讓兩個大些的兒子歷練一番。

平安看似木訥地問道：「爹，他們得罪咱們家了嗎？」

他當時叮囑過那些人，不許告訴旁人，可……今天這道傷疤還是被揭開了。

「……羞辱……在你家敢伸手進來時，羞辱又如何？」

黃鐘帶著男子一路出去，兩人之間沉默著。

那家人好歹是牌位，方醒這等質問、逼問的語氣難免過了些，要是鬧騰起來，京城那些人正等著找借口呢！

見中年男子全須全尾的出來了，錦衣男子鬆了一口氣，然後兩人上了馬車，緩緩出庄。

「想吃什麼？」

錦衣男子低聲道：「二叔，濟南時他也沒敢對小侄下手啊！」

辛老七低喝一聲，家丁們人人臉紅，只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啪！」

中年男子不渝的道：「和圖書你還是少了閱歷，方醒早早的就父母雙亡，大病一場，醒來之後就像是脫胎換骨般的，不再去尋求仕途，而是傾力教授學生……」

錦衣男子微微垂首，有些不甘的道：「二叔，他並未抓到小侄的把柄……」

中年男子掀開一點車簾，看著不遠處的城牆，說道：「你以為我家是什麼？那只是些許的忌憚和顧忌。帝王顧忌，可方醒會嗎？你難道忘記了咱們家圍牆倒塌的事了……」

「當時文皇帝還在，他就膽大如斯，如今的陛下和他的關係很親近，你說他敢不敢動手？」

黃鐘往裡面看了一眼。

「你家最擔心的莫過於取消士紳優待，然後苦讀經書，就剩下一個夢想，那就是……做官。可科舉就是獨木橋，有幾人能過去？你家慌了，擔心了……」

去吧，大胆的懟起來！

黃鐘得知有那家的客人求見后，又回來了。

裏面一陣沉寂之後，那個男子莫名其妙地問道：「不能嗎？」

中年男子皺眉道：「咱們家得罪他不少，既然家中決定要蟄伏，那少不得要來軟弱一番，也好少些麻煩。」

「你是和-圖-書孟浪了！」

中年男子出來見到黃鐘就點點頭，風度極佳地說道：「勞煩相送。」

到了大門外，男子拱手道：「多謝，請回。」

「所以……」

中年男子揶揄道：「誰敢隱瞞？你在濟南的一舉一動家中都知道，所以才會定下了暫時避開的謀划，讓別人去爭奪。」

「方醒不是普通人！」

車廂內一聲脆響，中年男子收回手，看著捂臉跪著請罪的錦衣男子沉聲道：「我家傳承多年，靠的是什麼？」

可孩子拒絕冷飲，這個不正常吧？

「還是那句話，自身正，則無懼！」

黃鐘的腦子裡突然鑽出一個古怪的念頭來，並不可抑制的在一路狂想下去……

……

「二叔。」

方醒帶著兩個兒子緩緩前行，身後的家丁緊緊地跟著，隨即開始分散，有人朝著前面去了。

也許是失望透頂，錦衣男子居然敢打斷自己二叔的話，說道：「二叔，他那是在釣魚，釣到了那時候的殿下，這才一路飛黃騰達……老奸巨猾莫過於此啊！」

這些都是孩子們喜愛的消暑食物，土豆卻搖頭道：「爹，我和平安都不吃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