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叩門驚
第2340章 革新從來都不是請客吃飯
一行人進去，有人不滿的道：「伯爺，咱們出海征戰大勝，還鎮壓了南方，可歸來卻被人污衊，弟兄們不服氣啊！」
另一個太監說道：「興和伯和陛下親密非常，還是帝師，此次他老人家立下了偌大的功勞，不賞功也就罷了，怎麼可能責罰，這些御史果真是瘋了。」
楊溥幽幽的道：「這些都是方醒提出來的革新，想想王荊公吧。」
楊榮丟下手中的奏章：「這是積怨，其中就有對陛下的不滿，只是不敢衝著陛下去，就全部傾瀉在了興和伯的頭上。」
現在被人這麼一頂，他就覺得有些下不去台了。
「先送到這裏來！」
那站出來的御史就是個愣頭青，一番話讓王彰不禁怒道：「那是朝政，那是君臣之間的默契。你才為官幾年？陛下都心知肚明，一笑了之，用得著你來不懂裝懂？！」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商鞅被車裂，王荊公舉世皆敵，人人喊打，革新從來都不是請客吃飯啊！」
王彰陰沉著臉問道。劉觀南下時帶走了都查院最精銳的力量，剩下的不是「老御史」，就是愣頭青。偏生劉觀還未回來，卻把這把火丟在了他的手中。
下面的目光頓時就不對ｈｔtｐs://wｗｗ•hetｕboｏk•ｃom•ｃｏm了，王彰心中大悔，覺得應當再緩和一些，而不是這樣似是而非。
王彰木然的看著此人，見下方不少人都神色激動，不禁嘆息道：「你等這是要誅心嗎？」
方醒嘆道：「是啊！革新革新，只有國家顯露了危機，不革新就難以為續時，君臣才會有此想，可他們會面對著什麼？」
楊榮站在值房的外面，看著兩個太監提著一個箱子過來，就招招手，讓他們過來。
軍營里很安靜，林群安帶著人迎出來，歉疚的道：「伯爺，有人得知外間說咱們圖謀不軌，就怒了，下官已經壓了下去。」
「好多啊！」
老御史加上愣頭青的組合，連王彰都沒轍。
白雪依舊緩緩落下，可沒人遮擋一下，大家都目光不善的看著站在堂前屋檐下的王彰。
楊榮說道：「都是彈章，宮中正在準備過年，陛下難得輕鬆，你們去說一聲，陛下自然知道。」
楊榮沉聲道：「咱們必須要關注一點，那就是他們會不會把矛頭對準了陛下！若有，那就要用雷霆手段，一舉壓下去……」
幾位學士都默然，認同了楊榮的分析。
方醒和這些麾hetuboｏk.com•ｃｏm下喝到了天麻麻黑，這才醉醺醺的回家。
「都消停些！」
楊士奇有些驚訝的抬頭道：「這是文皇帝即位后彈劾臣子最多的一次吧？」
他正準備緩和一下氣氛，下方卻有人喊道：「大人，興和伯難道就不能彈劾嗎？」
方醒笑道：「等輪到了他們上陣時，殿下，我估摸著大明已經看不到對手了。」
「誰說興和伯圖謀不軌？」
王彰在都查院歷來都是崖岸高峻示人，不拘言笑。
所謂的老御史，就是指在都查院廝混了許久，依舊還是御史的那幫子人。
方醒喝的眼睛有些發直，說道：「他不是不管，此事是積怨，怎麼說呢！怎麼說呢！」
劉觀不在，都查院終於發狂了。
那兩個太監見兩位輔政學士一起發話，都歡喜的把箱子提過來，然後說道：「楊大人，金大人，奴婢在那邊聽他們說了，外面的御史在發瘋呢！說是要一舉扳倒興和伯。」
……
「商鞅當年革新前秦，於是秦成了第一個大一統的中央之國。北宋當年難以為續，王荊公慨然當先，可結果如何？」
楊溥捶捶腰道：「是這樣，而且言辭激烈，大有除之而後快的意思，過了。」
「主要還是清理投獻，而後還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東西，比如說清理奴籍、取消路引、取消各種戶籍限制，這些都是改天換地的革新，不說損害了許多人的利益，就那股子趨勢，連本官都覺得茫然，無所適從，然後自然會對興和伯不滿。」
下面沉寂了一陣，有人喊道：「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心……為萬世開太平！」
「圖謀不軌？」方醒覺得這罪名過了些。
「大人，難道就因為陛下和他當年有過那麼一段半師之誼，整個大明就要對他的跋扈和意圖不軌視而不見嗎？」
見他有些發獃，張淑慧趕緊催促他去洗漱。
王彰已經壓不住了，往日他覺得劉觀就是個小人，靠著溜須拍馬才一路高陞。可現在面臨難題后，他才知道劉觀的手腕並沒有愧對左都御史這個職位。
御史也不甘示弱的反駁道：「君臣有別，陛下是被他給蒙蔽了。想想吧，一次放過，二次放過，這是什麼君臣？哪日和圖書君不君，臣不臣時，悔之晚矣！」
不能忍啊！
王彰很惱火：「捕風捉影的事可以彈劾，可那是興和伯……」
金幼孜說道：「估摸著沒人敢，不然此次也不會是方醒繼續扛著。」
這個用詞可不怎麼恰當，但朱高煦確實是夠朋友。
都查院的堂前站的滿滿當當的。
張淑慧說道：「商君被車裂，王荊公黯然下台。」
……
方醒和他喝酒，稍後有人說聚寶山衛里有人鬧騰，方醒只得告罪，然後帶著人趕去了軍營。
一個太監愁眉苦臉的道：「楊大人，都是要遞給陛下的。」
朱高煦點點頭，說道：「土豆沒什麼殺敵的天賦，不如本王，當不得猛將。」
金幼孜彎腰，一個人就提起了箱子，說道：「若是十年前，方醒肯定會打上都查院去。不過本官真的希望他打破都查院的大門。」
這時下面有御史站了出來，一臉慷慨就義的模樣，大聲地說道。
有人彈劾方醒在海外和方政勾結，而且言辭鑿鑿的說他們在緬甸的海邊來了一場假打，目的只是為了掩飾他們的狼子野心。
「準備些酒菜，喝酒。」
楊榮板著臉說道：「趕緊去稟告陛下吧。」
等上了床之後，方醒好像清醒了些。
金幼孜和*圖*書嘆道：「那是衝動，衝動還好，最怕的是城府啊！」
有人帶頭，那幫子御史都像是打了雞血般的興奮了起來。
「夫君，有功之臣被污衊，陛下怎麼也不管？」
他見方醒依舊平靜，就問道：「你不生氣？」
辛老七抬來了一個炭盆，書房裡終於是溫暖了些。
楊榮過去提著另一邊，問道：「那你不彈劾他？」
金幼孜聞聲出來，不客氣的道：「都是給陛下的，看與不看都是一個樣，按照本官的想法，直接一把火燒了完事，也省得過年都不安生。」
等到了裏面，幾個學士一起查看這些奏章，果然都是彈劾方醒的。
室內寂靜，人人木然。
方醒無奈的道：「古往今來這等事都少不了，要做事就不能太糾結這些，不然把自己氣死了只會讓那些人得意。」
「大人，若非是圖謀不軌，他為何要和方政作假？」
朱高煦點頭道：「是啊！親者痛仇者快！」
朱高煦突然發脾氣道：「總是有人想捆著別人的手，他們不幹，也不許別人干，本王早就看透了他們，都是些廢物！」
張淑慧已經得知了此事，看那模樣分明就是想扎那些傢伙的小人。
朱高煦又來了，第一件事就是把無憂招來，給了幾大塊肉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