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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辭！」

「啪～！」大哥突然將桌案一拍，決然說道，「我意已決——就乘此番三弟也在壽春，為雲長你把親事辦了！」

……

房內燃著暖爐，熏著寧神的香木，直如暖春一般……

我轉過頭，小心地坐在榻沿，靜靜地看著蓉兒——難以想象，以蓉兒如此柔弱的身軀，是如何誕出兩個孩子的！我只聽大哥說，從蓉兒有臨盆跡象到生出第二個孩子，足足經歷了7個時辰。由於早產，又是雙胞之胎，危險自然是可想而知的。期間，蓉兒甚至有過假死狀態，直將產婆和侍女們驚駭欲死。幸虧貼身侍女錦兒丫頭機靈，在蓉兒耳邊不住地呼喚我的名字，才奇迹般地將蓉兒喚醒，保住了母子平安。

「二弟，三弟！為兄愧對你們啊……」大哥放下酒爵，突然惆悵地說道，「尋常人家，年過而立者，早已開枝散葉，兒女繞膝……」

「恩！」我輕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準備將襁褓交與旁邊的侍女。但大哥、二哥卻各伸手接過了一個孩子，小心地抱在懷中。大哥倒也罷了，連一向冷靜嚴肅的二哥居然連面露慈祥的微笑，輕輕拍打著襁褓……

……

鷹視狼顧？？？？我腦中迅速反應出這個詞。如果我記得不錯，漢末三國時期有著「鷹視狼顧」長相之人，似乎只有一個——司馬懿！

「哦～～？」我感興趣地介面說道……

事有結果后，大哥特別吩咐了徐庶他們晚上來府上赴宴，而後便宣布暫且議事到此。

「呵呵……」我笑著向三人回禮說道，「元直、公佑、子仲，今晚都到我府上去，我要與你們一醉方休……」

「張將軍莫非在叫下官？」轉過頭時，張懿面色如常，有些驚愕地詢問道，「只是下官之字是仲司，而非仲達……」

三兄弟中年齡最小的我，也已年過三旬，大哥更是已年近四旬。經年累月的征戰，居無定所的奔波，使得我們兄弟子嗣難求。甘、糜兩https://m.hetubook.com.com位大嫂亦曾有過身孕，但可惜的是皆在逃亡奔波的過程中流產，而二哥至今還尚未娶妻！蓉兒這一胎，可以說承載了我們三兄弟的希望。

「三弟，這位是張仲異先生，大儒胡公毋班之徒！」大哥再為我介紹起另外一人。

「孔明與仲異，皆是當世俊傑，得他二人相助，實是我之幸，亦是社稷、百姓之幸！」大哥對兩人似乎非常滿意。

司馬懿是河內名門司馬一族中最傑出的人才，而司馬族卻是曹操政權的中堅力量。照理說來，司馬懿怎麼也不可能跑到大哥這裏來出仕，難道我所料有差？

由於太過開心，我們兄弟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直至翌日午時，我才從宿醉中轉醒。

「雲長，翼德！以你們二人之才，若不是因追隨了我這個不中用的兄長，恐怕早已封侯拜將、守牧一州了……」大哥嘆了口氣，感慨地說道，「流離失所十多年，非但荒廢你們建功立業之機，更是耽誤了你們成家立室！為兄心中有愧啊……幸好翼德今日終於有后，我……」大哥聲音逐漸哽咽起來。

酒過數巡之後，我們兄弟三人都已略帶醉意。我的酒量雖好，但因太開心之故，飲下的酒幾乎相當於大哥、二哥兩人之量。

諸葛大名垂宇宙，萬古雲霄一羽毛！

見我態度如此恭謙熱切，諸葛亮也不禁有些訝異——諸葛亮雖對自己的才華學識深信不疑。但論及名氣，當世之內，除襄陽外，恐怕也無幾人知曉諸葛亮之名。

「閑不住，就過來看看！」我向大哥施禮后，呵呵一笑，隨即打量起四周的情形來——議事廳內總共只有6個人。除大哥、徐庶、孫乾、糜竺外，還有兩位儒士是我所不認識的。

「大哥，桃園結義之時，我等兄弟就曾對天盟誓——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惟願同年同月同日死……」二哥亦激動了起來，昂聲說道，「大哥、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三弟，我等兄弟三人十數年來同生共死，更勝親生兄弟……既是兄弟，曼說未能成家立室，便是拋卻性命，亦不在話下！」

「該是三喜臨門……」大哥呵呵說道，「你糜氏大嫂亦已有三月身孕……」

「相公……你回來了！」不知什麼時候，一直沉睡的蓉兒幽然轉醒，眼中不可抑制地流露出柔情和喜悅之色。一陣輕微的唏嗦聲后，蓉兒非常艱難地從錦被中探出柔夷。我急忙伸手，將玉質無暇、柔若無骨的柔夷緊緊握住，歉疚地說道：「夫人……辛苦你了！」

「恩……」

「大哥，這兩位先生莫非就是你信中曾提過的——諸葛孔明先生與張仲司先生？」我看向那兩位陌生儒士。

聽得背後傳來的喊聲，張懿立時停步，似楞住了一般。

「三弟，有什麼不對么？」大哥一見我的神色言行，就知我對張懿有所懷疑。

軍師中郎將府，書房

「孔明，今日見著了張將軍，有何感想？」徐庶笑著問道。

「張大人，你不妨事吧？」徐庶急扶住了張懿，關切地詢問道。

「三弟，你叫的是誰？」大哥略顯愕然地看著我。

「三弟，小心些，別扎痛孩子！」大哥在旁小心地提醒起我來。

「相公……見過孩子了嗎？」

簡單地梳洗，並換了套衣服后，我先回卧房探望了蓉兒和兩個孩子。可能是因為看到我回來而心情轉好的緣故，蓉兒的氣色比之昨晚好了許多，原本蒼白的玉顏已經呈現出些許血色。

大哥、二哥，以及產婆、侍女們不知什麼時候，已悄然離開了房間。

忍不住，我俯首向前，輕輕在兩個孩子的臉上觸碰了一下。

「孔明，想什麼呢？」徐庶在旁淡笑問道。

在我那個時代，但凡國人，若提到諸葛亮，恐怕是無人不知，諸葛亮直名便可直接與「智慧」劃上等號。此前我見過了郭嘉、徐庶、陸遜、龐統……若僅論智謀和-圖-書，這幾位與諸葛亮恐怕也相差無幾，甚至在伯仲之間。但眼前的諸葛亮，予我的震撼才是最強烈的。

「多謝大哥！」大哥中年無嗣，內心中已將我的一對兒女看作自己所出。

「別有深意！」諸葛亮淡然而肯定地說道。

「呵呵……」徐庶笑著點點頭，「張將軍之智，也是難以估量的……對了，最後張將軍那些問話，你有看法？」

「翼德，你昨日趕了一天路，為何不在家中歇息？」大哥見我到來，有些驚異地詢問道。

「飛出言無狀，請仲司先生見諒！」我面現歉色，拱手說道，「先生請自便！」

「如此大喜，怎能不慶？」我急舉爵敬向大哥……

……小半個時辰后，在徐庶等人齊心協力的謀划之下，一個非常完善的方案被制訂了出來，大哥當即決定以此法施行，特彆強調務必使百姓能夠安居。整個商議過程中，我大多時候只是充當聽眾，只間或提些小建議。

我來到郡守府議事廳之時，大哥正在廳中與人商議事務。

「告辭！」

「大哥，沒什麼！這位張先生確實很似我曾見過的一人……」我笑著回道。事情未有證實之前，胡亂誣言有失人和。

徐庶、孫乾等人也各自拱手，各歸職府……

「翼德，此事不必由你操心了！」大哥笑著介面說道，「今夜我將大宴文武，為我侄兒、侄女慶賀，到時你過來便行！」

「孔明先生不必多禮！」我急回禮說道，「聞先生之名久矣，今日得見，實乃三生之幸！」

是夜，就在我府上，為了慶祝蓉兒的平安和孩子的出生，我和大哥、二哥開懷痛飲……

我和二哥都放下酒爵，靜靜地看向大哥。

「下官告退！」張懿回禮后，舉步離廳。

蓉兒玉容蒼白無比，但卻有著一種母性的光輝，為她憑添數分風華。

「張先生大才，兄長信中多有提及，張飛有禮了！」我回禮后，仔細打量起張懿來。張懿的相貌比之諸葛亮可謂相差甚www.hetubook.com.com遠，但平常無奇的相貌背後，卻也有一種不凡的氣度，令人無法忽視。但這張懿有一處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他的眼神似乎有些過於銳利，如果要做個簡單的比喻，便如鷹、狼一般。

「相貌還跟以前差不多……」諸葛亮想起了七年前徐州的一幕，微笑說道，「此外，豪爽依舊，卻多了數分睿智……」

「大哥！二哥所言甚是……」我接著二哥的話，便欲繼續勸薦大哥。

「先回去吧……」諸葛亮沒有直接回答，笑著轉換了話題。

「多謝徐軍師……」張懿立穩身形后，拱手向徐庶道謝道，「諸位，懿先告辭了……」

「正在商談如何安置那些自汝南遷入壽春的百姓！」大哥笑著說道，「雲長前番攻略汝南，共遷了9萬余民眾入壽春……」

諸葛亮望著張懿的背影，突然微笑起來。

「大哥，你們適才在商議什麼？」我點點頭，腦中依然在想著張懿的奇特眼神，口中卻問起其他問題來。

「恩……」蓉兒微點臻首，柔夷將我手握的更緊。

我一手托著一個襁褓，動作異常地小心，生怕弄醒了熟睡中的孩子。兩個小傢伙臉紅撲撲的，吹彈可破的稚嫩皮膚微微皺起著。右手的兒子比左手的女兒體型明顯要大得多，看來這「傢伙」在胎中把妹妹「欺負」得不輕。

「將軍，還未有空向您恭賀呢……」徐庶、孫乾、糜竺三人非常熱絡地向我道喜說道。

「見過了……」我連連點頭，和聲回答道，「兒子像我，將來一定高大威猛。閨女像你，將來一定傾國傾城……」

「啊～～！」我和二哥面面相覷——原來大哥打的是這個主意。

此刻徐庶、孫乾等人也相繼轉過頭來，好奇地看向我。

我向床頭挪了挪，隨即小心翼翼地將蓉兒的身子環進懷中……

「下官家中只有兄弟二人，且胞弟已死……」張懿面色黯然地說道。

「……」我回首望了眼張懿背影消失的方向，隨即跟著大哥朝內堂走hｅｔｕｂook.cｏm.ｃoｍ去……

「哈哈……」我大笑起來，拍案說道，「我贊同大哥的決定！二哥也不該再拖了，乘這個機會，正好是喜上加喜，雙喜臨門！」

「張將軍叫住下官，不知有何事？」張懿露出恍然的神色，和聲問道。

「呃～～」我歉然說道，「是飛口誤了！仲司先生見諒！」

分別向大哥和我行禮后，徐庶幾人魚貫出廳。無意之中，我瞥了一眼張懿的背影，驚異地發現他眼角餘光竟似能夠看到身後。

「雖然下官酒量不濟，但將軍這個酒是一定要喝的！」孫乾開心笑道。

這兩個小傢伙，就是我骨血的延續！「兩世為人」的我還是第一次為人父，這種感覺實在是難以形容——開心，震撼……

「仲異是故陳留太守張孟卓族侄，其族中親朋多半已被曹賊所殺！」大哥在旁為我解釋道。

「哦……」大哥點點頭，也沒把這件事放心裏去，笑著說道，「三弟，我已讓子仲、子芳為雲長籌備婚事了！公佑道四日後便是吉日，最宜婚娶……」

在房內呆了半個時辰，待蓉兒和孩子都入睡之後，閑不住的我便動身前往大哥的郡守府。

將出郡守府時，張懿一個不小心，險些被門檻絆倒。

……

「主公過獎了！」諸葛亮躬身微施一禮，自謙說道，「襄陽諸葛亮（由於提前出山，諸葛亮沒有去南陽隱居，所以這裏就自稱襄陽人了），見過張將軍！」

「東平張懿，見過張將軍！」

「不知仲司先生家中有兄弟幾人？我曾見過一人，與先生頗為相似，那人道自己是家中老幺，排行第八！」我笑著問道。

「仲達留步！」略一沉吟，我突然大聲向張懿喊道。

「正是！」大哥起身走到我的跟前，先指著其中一位相貌英俊儒雅異常的青年文士說道，「這位是諸葛孔明先生，鹿門德公之徒、元直之同門，見識高遠，世之奇才！」

「亮一介凡才，不敢當張將軍盛讚！」儘管心中思緒萬千，但諸葛亮並未形之於色，和聲自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