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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兩人激戰正酣，兩邊觀戰的人同樣精神高度緊張，眼睛都不敢眨上一眨，惟恐在眨眼的片刻就會忽略了什麼。

「呃～～～！」赤兔神駒忽然用兩隻前蹄輪流踏地，鐵鎚般的蹄腿竟似將地面跺得微微顫動起來，與此同時，一聲響亮而「驕傲」的長嘶從其口中傳出。

「咚咚咚……」春雷般的戰鼓聲異常急促地響起，鼓聲激昂而振奮。

如果全然不帶感情去看二哥和馬超的激斗，此戰絕對可稱曠世之戰。但關心則切，忐忑、焦慮的情緒，也會影響到觀戰，至少平兒這小子就有些魂不守舍。

馬超似乎也知道再戰下去，只會越來越被動，索性停下了攻擊，表情複雜莫名地看了看二哥，又轉過頭看了看城樓上他的一眾兄弟。

得知二哥要與馬超決一勝負，原本負責率領無當飛軍在城四周設置陷阱的關平，忍不住將手中事務交給了呂蒙，跑到城南來為二哥助戰。

馬超面上的表情很奇特，也不知是凝重，還是興奮，狂嘯一聲后，策馬飛馳迎向吞天噬地的青龍，天狼槍在很短的時間內疾速連刺，一道耀眼的光幕在馬超身前形成。遠遠望去，就似是一張大網，一張困龍的鐵網。

「鐺鐺鐺……」激烈的金鐵撞擊聲，異常疾速地響起。

刀鋒忽作春風和煦，忽如秋意肅殺，這正是「春秋斬」的最高境界。十四年前，二哥以《春秋左氏傳》融入武學之中，自創七十二路「春秋斬」。和*圖*書西涼猛將華雄恰逢其會，成了「春秋斬」的第一個祭品，經過十四年的磨練積淀，二哥已將刀法練至大成境界。

「鐺～～！」

再一次的轟天巨響后，青龍並未被鐵網阻止，仍然頑強地繼續向前飛翔。

調息了片刻后，馬超忽地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嘯聲狂放、不羈……甚至還帶著幾分「莫名」的蒼涼！

但，赤兔足足比雪天駒少退了五步之多！這裏面，不僅僅反映出了戰馬的差距，事實上也反映出了二哥和馬超的差距。

也不見什麼動作，赤兔就驟然啟動，好象一團熾熱燃燒的火球，拖著長長的殘像，彗星般掃過大地。藉著赤兔幾近變態的衝刺速度，偃月刀蓄足力道，凌空斬出，刀鋒羽化成一條翱翔的青龍，張開血盆大口，向前方吞噬過去。

馬超以速度代替力道，以疾刺抵擋重擊，看似不甚費力地化解了二哥的「春秋斬」后，立即便展開反擊。

……

那幾名士兵將車轅跟馬匹分開，又將車身固定好后，拱手退到一旁。

天狼槍幻化出千層雲浪，萬般槍影，劈頭蓋臉地將二哥連人帶馬地籠罩其中。

巨大的衝擊力下，赤兔和雪天駒也控制不住身體的平衡，只得藉著急速的後退緩解衝力。

二哥單手倒提青龍偃月刀，左手前探，對準馬超所在方位，輕招了兩下。如此動作，配上二哥那鳳眼微睜的特有冷傲表情，挑釁的意味極為濃烈。

原先縈繞www.hetubook.com.com在馬超槍身周遭的白霧，在剛才的一擊之後已經蕩然無存。

馬超出奇地沒有發怒，冷冷地注視著二哥，手中的銀槍平端起直指前方。這正是無聲地應戰回答。

……

大戰陷入僵持狀態，雙方觀戰的人馬都看得如痴如狂，整個戰場都是為兩人助威的聲音。

按照我的命令，數名士卒架著一輛無棚馬車來到我的跟前，車上赫然擺放著一面牛皮大鼓。

手持長武器的軍士更是同時以兵器擊打地面，暴雨般的聲響呼應著吶喊，憾動著戰場。

近至不足十五步時，二哥手中青龍戰刀也忽地動了起來。刀勢如肅殺秋日，無可抵擋。

「定國，勝負之事勿需你胡亂操心！」我頭也不轉，目光仍停留在激戰中二哥和馬超身上，沉聲對關平說道，「你用心些看。這樣的機會非常難得，莫要浪費。注意看你父親如何運刀，對你會大有裨益！」

或許是沒有料到馬超居然會如此強悍，關平不自禁地有些擔心起自己的父親來。需知這樣的高手對決，勝負或許就在一個細微的機會。誰抓住了，就可能獲勝！

關平微微一怔，片刻後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侄兒明白了，多謝三叔教誨！」

不過，對於馬中的王者——赤兔而言，這樣的強度的馳騁，似乎並不算什麼。驕傲的馬首高高地揚起，不時地發出一聲悠長的嘶鳴，那似火燒般絢爛的赤紅鬃毛變的格外狂放，彷彿下ｍ•hetuboｏｋ•cｏm•ｃｏｍ一刻就會瘋狂地燃燒起來。與赤兔相比，馬超的雪天駒似乎就沒那麼輕鬆了！

一次次的撞擊后，青龍偃月刀的鋒芒似乎變得越發犀利，光輝燦爛，無雙無對。

……

雖然僅只一次交鋒，憑二哥和馬超這種級數的高手，差不多已經可以試出對手的身手如何。

相距不到三十步時，馬超右手單提天狼槍，手臂稍向後縮，蓄足力氣后，槍似閃電，以極為駭人的速度向前刺出。以天狼槍為中心，一片白霧般的東西不斷地凝集起來。

在兩道強勁至極氣流最為猛烈的撞擊之下，陣陣塵土飛揚，遮蔽了觀戰人的視線。待塵埃落定后，一個寬大的土坑赫然出現在適才兩人交手的地方。

……

與二哥不同，馬超的槍法最強調一個字——快！

「來得好！」二哥大喝一聲，赤兔前蹄揚起奮力長嘶后，瞬間將速度加至最快，以恐怖的速度沖向馬超。青龍戰刀瀰漫出無可抵抗的浩然正氣，刀鋒再次化做一條巨大的青龍，從九天翻騰而下，吞天噬地。

正所謂「天下武學，無堅不破，唯快不破！」一快破盡天下巧！

馳出約三十步，兩騎重新掉頭對峙。

激戰繼續，聲勢極為駭人。以二哥和馬超兩人為中心，十余丈的範圍內，塵土飛揚，草屑翻飛。而且非常奇怪，飄飄揚揚的塵土、草屑，卻始終近不了兩人的身體，每當近體三尺左右時，就似乎被一堵無形的牆給隔開。

「哈哈哈和-圖-書……」一陣笑聲從馬超口中傳了出來，回蕩在戰場之中。不知為何，在我聽來，這笑聲顯得那麼蒼涼……

二哥渾然不受虛影的誘惑，一直微閉的丹鳳眼陡然睜圓，八十二斤的青龍戰刀被揮舞的大開大閡。

……

再一次地交錯而過後，二哥和馬超都沒有立即投入戰鬥中。150餘合的激斗，即使對於他們這樣的超級高手也是極大的考驗，體力上的消耗、眼力的消耗，甚至包括戰馬的體力消耗，都是不容忽視的因素。

交手后，二哥和馬超都毫不停留地策馬飛馳，交錯而過。

「三叔，您看父親能贏過馬超嗎？」往日里總是對自己父親充滿信心的關平，此刻心中變得動搖起來。

一力破千均！

百步開外處觀戰的我，看到這一異象，也不禁心中微顫。我曾跟馬超交過手，也「體驗」過他那自西疆苦寒之地磨練而成的極寒殺氣。他那長槍周圍的白霧，正是空氣中的水份被寒氣「霧化」所致。

我將手中蛇矛奮力插入身旁土中，飛身躍下烏騅，隨即跳上那輛大車。一名士兵急忙將兩柄鼓槌遞到我的手上。

奮力一夾馬腹，馬超策馬如一道白色流星劃過戰場。蓄足力道的天狼槍破空刺出，恍如破開了人間和地獄的屏障，將九天十地的神魔全部放出，萬千孤魂野鬼齊來索命。

眨眼的工夫，兩騎便已交接。

「鐺～！」刀槍第一次相撞，便引發了轟天巨響。即使在朗朗乾坤之下，撞擊出的星花都顯得那麼hetubook.com.com耀眼。

實在沒想到，屢遭挫折、應當身心俱疲的馬超居然仍有這樣強悍的戰力。看來，二哥恐怕要經歷一場苦戰了！

最為燦爛的光華自刀槍相交處，迅速地膨脹瀰漫開來。一時間，高掛西天的夕陽光輝也變得暗淡下來。

天狼槍被馬超操使至無以倫比的地步，槍速之快，令人感覺匪夷所思，彷彿漫天皆是天狼幻化出的槍影，根本分辨不出孰是真、孰是假，孰是實、孰是虛。

……

「嗨！嗨！嗨！……」見到我親自擂鼓為二哥助威，萬多名整軍列陣觀戰的我軍將士齊聲吶喊起來。

赤兔神駒和雪天駒幾乎在同時奮蹄啟動，對面衝刺起來。在極短的時間內，兩匹戰馬的速度都加至最快，赤兔如一團熾熱的火焰，雪天駒似一簇極寒的雪花，旋風般飈過戰場。

可以說，這一戰未開始前，馬超就已處於有敗無勝的局勢中。這傢伙，實在是太自負狂妄了，實在是太小覷天下英雄了。謾說他狀態不在最佳，就是全盛時的他，也不見得就天下無敵。

……

在上萬將士全神貫注的注視下，對峙了小半晌的二哥和馬超突然有了動作。

我的預料果然沒錯，馬超的身、心狀態比之當日與我交手時確實要打上不少折扣。在短時間內，憑藉一時的血氣之勇，差不多還能跟二哥戰成平手，但時間越長，馬超就會越處劣勢。剛剛那一擊，就是轉折點，再戰下去，二哥將會全然控制住局勢。

我沒有回話，只是嘴角微微揚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