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可是跟先生學了很多東西了，士元大哥你考吧，看能不能難倒我……」阿月畢竟是小孩子，很輕易地被龐統激了起來。

將隨行的親衛留在了山下，我和諸葛亮、龐統三人踏著山路，緩步來到坐落在半山腰鹿門書院。龐德公喜靜，許多人一起上山拜訪可能會引起他的不快。

「叔父當年選在鹿門山開設書院，看重的正是這裏的清靜無擾！」龐統緩緩走到我的身旁，面上頗顯懷念之色地看著鹿門山，「幸好荊州戰亂沒有波及到鹿門山……」

山路青蘚隱隱，看得出，這幾月來涉足鹿門山的人並不是很多。

……

「一年半了……」一旁的諸葛亮幽然輕嘆說道。

龐德公看看諸葛亮和龐統，笑著微點了點頭。

「恩……」諸葛亮笑著點點頭，隨即轉身對我說道，「將軍，這兩位是家師的童兒，一個叫司雨，一個叫明月……」

守立在書院門口的兩名小童也看清了來人，面上表情乍驚還喜，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阿雨，阿月！」還未到達書院，龐統就遠遠地招呼了起來。

「他就是那位張飛將軍？！」兩個小傢伙上上下下地將我仔細打量了一番，顯得非常好奇，隨後又用鬼靈精一樣的眼睛相互交流著什麼。

我微微一愕，驚異地看向龐德公。到目前為止，我在言語舉止中並未有半點異常，但他居然能猜出我別有意圖。

看著龐統與阿月兩人的戲鬧和-圖-書，諸葛亮輕笑了笑，而後溫和地對另一名小童阿雨說道：「先生在書院嗎？」

「德公客氣了，我與兄長也是盡一己本分而已，不敢言功！」我搖了搖頭，笑著回道，「況且此次所以能速平荊州戰亂，士元、孔明運籌帷幄，居功至偉。說起來，還是應當感謝德公啊！」

幾個迴轉后，司雨將我們三人領到了一處別緻閑雅的草堂中，草堂房門梁處有一匾額，上書「朋樂」二字，大概是意取「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字跡古樸飄逸。

……

名叫阿月的小童撅了撅嘴說道：「士元大哥，我都過了十一，不小啦，你不要再摸我的頭了！」

「哈哈……」龐統哈哈大笑起來，但還是將手從阿月的頭上移開，「個子是不小了，學問有長進么？我來考教考教你……」

由於眼下幾日暫時還無法回師揚州，諸葛亮、龐統二人便向我和二哥提出請求，希望能夠回鹿門山探望龐德公和鹿門同窗。

……

……

年齡與龐德公相仿的黃承彥生就慈眉善目，望之可親，見我行禮，忙歉身還了一禮，笑著說道：「勞張平南記掛，老朽身康體健！」

「叔父，這位我家主公之弟、平南張飛將軍！」龐統向龐德公介紹起我來。

龐統摸了摸個子稍高些那名小童的髮髻，笑著說道：「阿月，長高了不少么。再有兩年，快趕上我了……」

隨即，龐德公和-圖-書又為我介紹了另一人，果然是司馬徽。

分賓主入坐后，司雨和明月又重新換過茗茶。

但無論難度多大，總是要試上一試……

趁著這幾日難得的清閑，我主動提出隨諸葛亮、龐統二人同往鹿門山一行。一來想拜訪拜訪龐德公，二來也算是充當「龍鳳」的護衛。如今戰事方歇，流民潰兵不在少數。

「素聞德公大名，今日冒昧來訪，還請見諒！」我也以弟子之禮，躬身向這位飽學鴻儒行了一禮。

此外，我心中還存了另外一個念頭……

「阿月，想讓我們在外面站多久？」龐統輕輕一拍明月的腦袋，笑著問道。

「飛此來鹿門，一者是為拜訪德公……」在聰明人面前也不必說什麼假話了，我點了點頭，「此外，確實另有一請……」

龐德公此人才學極深，但更為讓人驚嘆的卻是他授徒水平之高。若能請到他，便等於獲得一個極為寶貴的人才庫。

龐德公閉目沉思了片刻，忽地睜眼，和聲問道：「張平南此來鹿門，並非只為陪小徒一見老朽吧？」

諸葛亮、龐統二人立刻起身，朝當中一位年近六旬、相貌古樸肅然的儒士躬身行了一個大禮，恭敬地說道：「拜見恩師（叔父）！」

「張平南不必如此多禮！」龐德公頷了頷首，淡然笑道。

「司雨，你領張將軍和去朋樂草堂，我去跟先生通報！」明月對司雨交代兩句話后，轉身進門一路小跑向https://m.hetubook.com.com內堂而去。

「德公才識深遠，德行高著！飛冒昧，願請德公至揚州開山設院，授徒濟世！」我立起身形，恭敬地拱手說道。

「素聞劉皇叔仁德為懷，愛民如子，章陵之事真可見一斑啊！」聽完龐統的介紹后，司馬徽感嘆說道，「三十萬章陵百姓，因馬超一念而險死，又因皇叔、君侯一念而還生……若天下諸侯皆能如皇叔一般勤政愛民，蒼生何幸！」

綠陰生晝靜，孤花表春余。

「壽春一別，已有數月，黃公一向安好！」我轉身向黃承彥微施一禮說道。黃承彥這人，也不是個簡單人物。據龐統所說，黃承彥的學識比之龐德公也不遜色多少，而黃家更是荊襄名門望族之一，在荊州人脈極廣。

「此次荊州能脫于戰禍，皆賴劉皇叔、關君侯、張平南仗義援手！」龐德公客氣地對我說道，「老朽雖是出世之人，也要代百萬荊襄子民一表謝意！」鹿門書院在荊州人脈極廣，龐德公即使足不出鹿門，卻也對荊州之事瞭若指掌。

「哦～～？」龐德公眉頭微揚，凝目注視著我，「老朽一介鄉野之人，卻不知張平南此邀何意？」

隨即，諸葛亮和龐統又向另外兩名儒士施禮問安。這兩名儒士中的年長者，我認識，正是諸葛亮的岳父黃承彥。去年年底諸葛亮迎娶黃月英時，身為岳丈的黃承彥曾到過壽春，與我有一面之緣。

這人想必就是龐德公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坐定后，司雨很快為我們三人奉上了清香茗茶，隨後拱手退出了草堂。

龐德公並不意外地看著我，「張平南請言！」

……

淡泊以致遠，寧靜以修身。

「這位便是以前常跟你們提起的張飛將軍！」龐統停下了對明月的逗趣，笑著回道。

對於龐德公這位名動荊州的鴻儒，我是慕名已久。單看能教導出諸葛亮、龐統、徐庶、崔宏、孟建、石韜這些個高徒，就可以想象出龐德公本人的才學是何等的精深。更為難能可貴的，卻是他那淡泊名利的品行。

十余騎緩緩馳至鹿門山下后，翻身下馬。

「在呢！」看起來比較乖巧一些的阿雨連忙點了點頭，「水鏡先生和黃老先生也在……」

「飛想代兄長邀德公往揚州一行！」

品著茗茶，健談的龐統為我說起了一些往日與諸葛亮、徐庶在鹿門求學時的情形……

時已初夏，晴空萬里，艷陽照拂，令人感覺渾身上下暖洋洋。

「士元大哥，他是誰？」明月這才將注意力放到我身上，眨了眨靈巧的眼眸，好奇地向龐統詢問道。

見著諸葛亮、龐統二人，龐德公原本平靜無波的面龐上顯露出一絲欣慰之色，上前一人一手，輕輕將兩位愛徒託了起來：「好，好，好！」

但要請動龐德公，難度也是極大的。且不說淡泊于名利這一點，他的鄉土意識恐怕也是很濃的……只從他能夠經年累月不出鹿門山一步，就可見一斑。

此和-圖-書人腹中錦繡，實在讓人驚嘆，無怪乎能教導出「龍鳳」、徐庶這樣的超卓人材。

三位碩儒靜心聆聽，時而頷首，時而擊節稱好……

襄陽東南30里，鹿門山中樹木林立，鬱鬱蔥蔥，樹冠枝頭不時傳出鳥兒嬉戲打鬧的嘰喳聲。林間山泉清澈，幽邃寂靜。陣陣帶著泥土氣息的暖風拂過臉龐，令人有心曠神怡的感覺。

一聽到我居然是想請龐德公將鹿門書院遷移到揚州去，司馬徽、黃承彥及龐德公本人都顯得有些驚訝。

約摸過了半盞茶的工夫，三位素衣儒士緩步來到草堂。

「好一座鹿門山！也只有如此寂雅清幽之所，才配得上德公這樣的高士！」我舉目仔細打量著面前的鹿門山，油然而生出一種寧神靜氣的感覺。

隨即，由龐統將我軍會同劉琦軍此次征戰荊州的過程，較為詳細地向龐德公三人介紹了一番。當然，涉及到一些機密內容時，龐統還是選擇性地加以了迴避。

「士元大哥、孔明大哥……」兩名小童都在十一、二歲上下，稚嫩的面龐上流露出無比的喜悅之色，來到面前，一人拉住諸葛亮、一人拉住龐統，欣然高呼道。

「若德公、德操能往壽春、廬江一行，恐怕會感慨更深！」黃承彥淡笑了笑，介面說道。

「張將軍，士元大哥、孔明大哥，請隨我來！」司雨小童向我施了一禮后，客氣地招呼道。

另外一人雖然不認識，但從諸葛亮兩人的問候看來，應該是水鏡先生司馬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