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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的猜測，高覽應是準備以答應獻降一事為障眼之法，藉此使我軍防備鬆懈。他則會在今夜出關夜襲，擊我以疲。」

紮營完畢后，我當即遣使叩關，約見高覽。

三月十六日，我引龐德鐵騎和兩萬精銳步卒開赴函谷關。大哥則留在了洛陽，負責坐鎮大局，以便儘快穩定住河南郡的局勢。

同時，大哥還要在龐統、司馬懿的輔佐下籌備另一些事情，諸如暗中聯繫河東、河內諸士族門閥，以便為在不遠的將來，北伐大軍進軍河北做好準備。

此外，大哥還要嘗試著聯絡一下屯兵河東的曹方并州刺史田豫，看能否遊說其倒戈相向。大哥與田豫本是舊識，甚至對其還有知遇之恩。若不是造化弄人，田豫說不定也在大哥麾下效力。但儘管有這麼一層關係，大哥要說服田豫歸降，恐怕也不件容易的事情。

「天開函谷壯關中，萬谷驚塵向北空。」

一個很簡單的例子——高覽原本受命扼守潼關。當日雍州刺史張既逃出hｅtｕｂook.cｏｍ.ｃoｍ長安，率領兩千殘兵敗退潼關時，高覽其實可以據潼關來阻擊馬岱。而且傳聞張既就曾要求死守潼關，但高覽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棄守潼關，依託函谷關展開防禦。

……

夕陽西垂之時，使者再次回到營中。據他描敘，高覽第一眼看到我第二封書信的內容，有那麼一刻，顯得很是驚駭。隨後儘管迅速恢復了常態，但卻似乎仍有些恍惚。

「只是稍稍告誡他一下罷了……」

翌日上午，高覽領數十精騎出關，相隔百步與我在關前商談起獻降的事宜。經過初時的尷尬之後，高覽逐漸地放開了心胸。當從我口中得知被俘的張合、于禁二人非但未死，甚至還秘密地承擔起為我軍操練新軍的重任時，高覽驚訝中，也流露出了意動之色。高覽與張合是摯交，先前一直以為好友已然身死，此刻算是大大地驚喜了一番。

事實證明，我的預料並沒有錯——使者平平安安地返回了大營，甚至帶回和_圖_書了高覽的口訊，他願意在明日與我在關前面談獻降一事。

旁人或許會以為高覽膽怯畏戰，但在我看來，他的這一選擇無疑是非常理智的——我那泰山大人被俘，數萬精銳曹軍覆滅，再加上長安失陷……面對這種種只能用「噩耗」來形容的消息，曹軍的軍心必定會大亂。

或許是聽取了我的告誡，又或者是察覺到我軍並未放鬆一絲戒備，高覽最終並未出關夜襲。

「將軍，您是認為……高覽準備詐降？」龐德看出了些端倪，半是疑惑半是求證地詢問道。

「應該是如此。」我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高覽亦是曹營的上數之將，縱然眼下他身陷重圍，無脫身之機，也不至於這般輕易獻關歸降。他答應的越是乾脆，其中越有蹊蹺……

在如此情況下，一旦遭遇馬岱鐵騎的震懾（騎兵雖然不能強行攻打關隘，但用來動搖軍心卻是在適合不過了），曹軍很可能不戰自潰，想要守住潼關，幾乎是痴人說夢！

在我應允和圖書不為難其麾下將士的許諾下，高覽最終選擇了歸降，並在第二日開啟關門，迎東、西兩路大軍入關。我也與馬岱、呂蒙、張任成功實現會師。

事實證明，他確實做對了——馬岱、張任、呂蒙的兵馬已經被阻擋在函谷關下有十來天時間。

……

正是因為函谷關的易守難攻，高覽才能憑藉弱勢的兵力阻擋住馬岱、張任、呂蒙三路聯軍的猛烈進攻。

但這一切不需要我操心，我所要做的，就是儘快拿下函谷關。

說起高覽這個人，倒也是個頗不簡單的角色。論武力，他能夠與顏良、文丑、高覽並稱「河北四庭柱」。但與一勇之夫的顏良、文丑不同，高覽與張合更加相似，在統軍作戰上很有一套本事。不過，由於四庭柱中其他三位過於耀眼，高覽也就顯得不那麼出彩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輕視他。

使者攜帶了一封我親筆手書的勸降信件，信中，我沒有對高覽講什麼社稷大義，百姓疾苦之類的道理。高覽不是士人，他只是一個和*圖*書純粹得不能再純粹的將領，社稷大義什麼的，並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用這個來勸降，只能是碰得一鼻子灰。

剩餘幾縣的令長嚴辭拒降，並有意負城頑抗。但很可惜，他們最終未能給曹操獻上這最後的忠誠——縣中的其餘官員和豪族，不願隨這些「頑固不化」的令長成為「與城攜亡」的殉難品。他們密謀聯手發難，奪取了城池的控制權，並以令長的首級作為向征討大軍請降的禮物。

我和馬岱、張任、呂蒙他們只隔著一道函谷關，相距不到十里，甚至能夠隱隱聽到對方的鼓角聲。

身為一個統軍將領，尤其是高覽這樣一個早過血氣方剛之年的將領，他所關心在意的東西，會比較實際一些。從這方面入手，或許能夠取得不錯的效果。

兩日多后，我領軍趕抵函谷關下，從真正意義上完成了高覽的合圍。

至此，關中、關西之地，盡掌我軍之手！

……

隨著河南郡諸縣的陸續歸降，關中、關西的廣袤土地基本已歸於我軍掌控之中ｍ•ｈｅtｕｂｏoｋ.ｃoｍ.cｏｍ。剩餘的障礙里，最大的那個莫過於由高覽扼守的函谷關。

聽到這裏，我知道先前的猜測並沒有錯。

函谷關函谷關扼守崤函咽喉，西接衡嶺，東臨絕澗，南依秦嶺，北瀕黃河，地勢險要，道路狹窄，素有「車不方軌，馬不並轡」之稱。由於此關是東去洛陽，西達長安的咽喉，素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詳細地向使者詢問了他入關直至面見高覽的一應過程后，我略一思索，又寫了一封簡訊，再命使者入關親呈予高覽。

龐德、陳到、凌統等將，對我的舉動流露出了很強的好奇和疑惑。

三月中，河南郡二十一縣中，有十余縣應大哥檄文而降。

高覽看到這一點，才果斷地東撤至函谷關，只留少部兵馬于潼關作為牽制之用。利用爭取到的幾天時間，高覽稍微穩定了些軍心。

但是我已經不準備再讓高覽拖延下去——西線的戰局必須儘快結束，這樣我才能揮大軍重返中原，與二哥攜手應付東線的戰事。

「將軍的第二封書信是……」凌統恍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