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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可以理所當然的給自己解釋著：穹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係，而自己也在法律上和春日野家沒有任何關聯，只是被好心的陌生人撿到家裡來的外人而已，和穹戀愛也沒關係，結婚也沒關係，霓虹的法律，十六歲就能結婚了，而生孩子……

坐起身，拉開窗戶，涼涼的夜風吹到臉上時，青木司才恍然醒悟，自己的臉竟然熱得發燙。

「穹！」青木司表情嚴肅的看著她，認真的眼神有著不用明言的警告之色。

穹大大的眼眸視線垂下，盯著自己的腳趾：「我，我能和，能和司一起睡嗎？」

「可惡……」青木司只要一閉眼，方才發生的事情就再次浮現在心頭，他煩躁的睜開眼，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青木司甚至能夠感受到這一秒一秒的時間，就像耳邊有著什麼鍾錶的秒陣在撥動似的。

「所以！我也是。而且……司說了不會嫌棄我是個累贅的，也說了不會離開我的，你不會撒謊的，對吧？」

怎麼辦啊……青木司的腦海中，毒島冴子的音容笑貌與穹羞怯至極，卻並不閃躲的眼神交替閃現著，讓青木司有些煩躁的翻了個身，將腦袋埋在了枕頭上，直到是在喘不過氣來，才翻身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青木司僵硬的像個木頭人，眼睜睜的看著穹拿著被子和枕頭，縮到了自己床鋪的里側，伸出手關上了窗戶，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寒顫，趕緊伸手拿被子將自己裹起來，像自己的床一樣自然的躺了下去，只留下一雙大眼睛在被子外，忽閃忽閃的，看著青木司：「我不打呼嚕。」

「司把我當做妹妹，卻沒問過我的意見，也太狡猾了吧。」穹的嘴角勾起的更明顯了，笑容是青木司從未見過的活潑，甚至有些頑皮的意思。

「我肯定會和-圖-書給你做了早飯再去練拳的啊。」青木司模糊著話題回道。

穹的說話間的喘息，吐在了青木司的脖頸間，有些微微發癢，但青木司此時卻有些顧不上感受了。

青木司抿了抿嘴唇，看著她的模樣，心裡頭剛剛湧起的丁點怒氣，也變成了無奈。

青木司能清晰地看到，穹的臉頰和話語不符的攀上了紅霞，露出的耳朵都是一片粉紅：「而且，之前在醫院里，我也和司一起睡覺了。」

但是……

「我會好好保密的，司喜歡毒島學姐，我也沒關係，學姐也不會知道的。」

她的香氣，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清晰可聞。

「我……也許明天就會死也說不定。」穹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青木司的身軀，就像要將自己融化，融入他的身體一般。

「我？」穹彷彿被嚇了一跳的回答著。

穹往下拉了拉被子，露出了鼻子，瞪大了眼，有點傻乎乎的看著青木司：「怕明天早上，你就不見了。」

想法到了這裏，心臟卻更加劇烈的，不爭氣的跳動了起來，穹捧著自己臉頰，紅著臉，眼神迷離的模樣又變的無比清晰起來。

穹緩緩閉上了眼，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嘴角的微笑似乎再不會消退：「晚安。」

門忽然被推了開來。

青木司往後仰頭，大字型的躺在了床上，痛苦的伸手捂住了臉：「我怎麼會想到那裡去。」

「現在我已經告訴司了。」

勸勸她啊！

說完，她閉上了眼。

摸著嘴唇，青木司愣愣的躺在床上，心頭，複雜的心緒讓他的大腦至今還是一片混亂。

只是兩片嘴唇碰觸而已。

青木司的腦袋無力的砰的一聲，搭在了窗戶上，表情有些獃滯：「我……該怎麼辦才好？」

「我不是一直把穹當做妹妹的嗎？為什和_圖_書麼，為什麼還會在一瞬間就改變了想法？還是說，我早就沒有單純的把她當做妹妹了呢？」

青木司苦笑著往裡頭稍微縮了縮，但還是和穹保持了很明顯的一段距離，偏過頭去，看著她。

他尋思了一下，這樣下去，估計一晚上自己都別想睡覺了，重重的又嘆了口氣：「你，害怕什麼呢。」

青木司嘆了口氣，此時的他能十分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想法不再那麼堅定了。

看著她緊閉著卻不斷顫抖的眼皮，青木司呆了半晌，才沉沉的嘆了口氣。

青木司猶豫的拉起被子，像個要被非禮的少女似的，扯到了自己脖子上，坐在床頭：「我，我……」

他自認不算什麼聰明人，但這一刻，他真的覺自己有點蠢得像個笨蛋了，什麼想法都沒有，簡直像是腦筋停止了轉動。

看著穹用幾乎從未聽過的調皮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青木司無可奈何的嘆氣出聲，徹底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這不是打不打呼嚕的問題吧？

青木司用餘光向身側看去，卻剛好看到穹慌亂閉著眼。

青木司可不覺得，能夠像自己一樣，對穹那樣的超級美少女耐心溫柔的人，只有他一個。

「我……瘋了嗎？」青木司喃喃自語著，將被子圍在身上，下巴啪嗒的支在了窗戶邊上，盯著窗外黑漆漆的街道發獃。

「世界第一等喜歡。」

空蕩蕩的房間里，青木司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我一個人，害怕。」穹的聲音微微顫抖，像是小動物在發出惹人憐愛的嗚咽。

「你知道我，我喜歡冴子的，那你為什麼……」青木司的話語未曾落下，穹理所當然的回答，傳到了耳中：「因為，我喜歡司。」

有些渾身無力的往後一躺，青木司縮在床沿，在幾乎一偏身就要跌落床wｗw•hetｕｂｏok.ｃoｍ•cｏｍ底的位置直愣愣的躺著，看著天花板。

「我……可真是個沒定力的男人。」青木司自嘲的笑笑：「只不過，不過是一個吻而已。」

青木司偏過了頭，不去看她：「你知道嗎。」

青木司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有些慌了神，一沒注意，穹就用盡了全身力氣把他往床中心拽了拽，然後，嗖的滾進了他的臂彎里。

「司……」

他茫然的睜著眼，看著月亮，試著想象著有人代替了自己的存在，而穹對著那人露出了今日所見到的那副嬌羞，甚至有些莫名凄美的笑容，青木司就覺得有股無名火氣。

青木司絕不想讓自己成為毒島冴子心頭的又一道裂痕，他不想，也不忍心。

「我不需要司喜歡我，把我當妹妹也好，當做麻煩的傢伙，讓人頭疼的傢伙也好。」穹幸福的笑著，嘴角勾起，眼角卻不知為何，落下了點點淚珠，淚珠被她隨手抹去，隨之浮現的，是更燦爛的笑容：「只要司能讓我，能再接近一點司就好。」

「是啊，你不是說你一個人睡害怕嗎？」

穹卻勾起了嘴角，眼睛眯成了月牙，像一隻得逞的貓：「我不動了。」

「晚安。」

穹輕聲道：「我要睡裏面。」

鼻尖，早已熟悉的味道揮之不去，耳邊穹毫無遮掩的話語，仍在不斷循環。

青木司現在，卻一想到有人會替代自己的位置，就有些心中隱隱作痛。

「兄妹之間，偶爾一起睡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我們用的還是兩個枕頭。」

「啊？」青木司的大腦，因為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詞彙，一瞬間糊成了漿糊。

怎麼辦啊……

橫躺在床上，表情複雜的青木司側頭看去，穹抱著枕頭和被子，怯生生的站在了門口，她一頭銀髮與身上素白的睡衣相映成輝，雪白的hetubook.com.com肌膚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能看到裏面透明的血管，裙擺下赤著的小腳丫腳趾因為緊張微微蜷縮著，表情有些不安：「司。」

亦或者，再等一等，等治好了穹的身體，青木司就搬出去住，到時候兩者的接觸不再這麼頻繁，穹也可以去學校見識到更多的人，也許就不會覺得自己這個長得兇巴巴的不良少年有什麼好的了。

青木司看著她這幅雖然有些羞怯，但卻沒有閃躲的笑顏，張了張嘴，卻沒出聲。

「但是，但是……」青木司想著拒絕的話，穹卻徑直走了進來，在青木司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的時候，就將自己的枕頭和被子往青木司身邊一丟，抬起頭來，看著青木司。

穹將被子拉了下來，忽然，伸出了手，抓住了青木司被子外的手將他往自己這邊拽了拽，青木司一動不動，她也不在乎，只是看著青木司，表情是讓人有些心疼的幸福笑容：「我知道的，司……喜歡毒島學姐吧。」

「但是……」青木司有些絕望的垂下了頭。

說些什麼啊！

穹，只是我的妹妹啊！

青木司一時間得不出答案，有些憂鬱任由夜風順著窗戶吹的自己徹骨冰涼，也不能將心頭鬱火吹散。

青木司一時間，完全找不到答案。

「司，討厭我了嗎？」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我，要怎麼回應穹的這份感情才好？

「司明天早上還要去練拳的吧，現在不睡覺，會很麻煩的吧？」穹自顧自的說著：「啊，那我就不打擾司休息了，晚安。」

「最喜歡司了。」

「最喜歡。」

但大腦卻罷工了。

「但按道理講，法律是不會承認我們是兄妹關係的。」

他之前也知道穹好似對自己的感情有些超出想象，但卻始終想著，拖吧，等到和學姐正式在了一起，時間久了，和圖書穹自然也就放棄了。

「這樣……可怎麼辦啊……」青木司盯著天花板，眼神恍惚。

耳邊，穹的呼吸聲微不可聞。

穹抬起頭，彷彿蘊含了整個星空的眼睛里，是青木司有些難以承受的愛意：「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可以擔憂的了。我只想和司在一塊，一秒鐘也好，一分鐘也好，只要能和司在一塊，待在同一個空間里，我就足夠幸福了。」

僅此而已。

「嘛，司怎麼看待我是司的事。」

等一下！

「我這樣做，冴子怎麼辦？」

最後，所有的話都變成了簡單的兩個字。

毒島冴子，雖然從未像穹這樣，將自己的脆弱同自己表現的如此清晰，但青木司知道，毒島冴子她同樣也是一個心臟飽受傷痕的可憐女孩。

「嗯。」穹在青木司的臂彎里眯著的眼輕輕閉上，自己的被子早就不知道飛到了哪去，軟弱無骨的瘦小身軀就貼在青木司身邊，只穿著背心的青木司能感受到她滑膩的肌膚觸碰在自己結實的肌肉上，那淡淡的溫度，似乎連自己的體溫也同化了。

但是……

「啪嗒。」

青木司的心在向大腦命令著。

「但，我喜歡你，是我的事。」

青木司想到自己曾對毒島冴子溫柔的說著，會等到她敞開心扉為止，而如今，卻因為穹突如其來的親吻而動搖了起來……想到這裏，青木司就覺得自己真是太差勁了。

他不想，也不敢隨便拒絕穹，疏遠穹。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背叛毒島冴子，做出讓她失望的事情。

「啊，啊！」青木司急忙翻了個身，從床上直起身來，緊張的看著她：「怎，怎麼了？」

「我不怕死……但是，我很害怕，到死為止，都沒有告訴司，我有多喜歡司。」

青木司聽到這裏，眼睛微微發澀，有些難過的低聲道：「我，我只把你當做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