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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沈奇進入閉關模式，他早上6點離開寢室，晚上12點回來，室友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裡，幹了些什麼。

歐葉皮笑肉不笑：「哦。」

找一餐桌坐下，沈奇吃掉一個大饅頭，撕碎剩下四個。

輪到沈奇打飯了，他掏出飯卡，直面打飯師傅。

邏輯是不可戰勝的，因為戰勝邏輯同樣需要使用另一種邏輯。沈奇陷入邏輯自洽的死胡同，他從來沒有這麼迷惘過，他不知道那種邏輯是真正有效的邏輯。

「那是絕對的啊同學，大饅頭當然是非餡的，帶餡兒的那是包子。」師傅答到，又問：「打幾個饅頭？」

同一條餐桌上坐著一對學生情侶，兩人恩恩愛愛卿卿我我，你吃一塊我的釀豆腐，我喝一口你的奶茶。

沈奇虛心請教：「師傅，請問你畢業於哪所高等學府，師從哪位大師？」

困擾沈奇最大的課題是，基於廣義互補問題構成的半光滑方程組的廣義雅可比矩陣，是否存在一種演算法，從而形成一個帶橢球約束的線性化二次模型？

原本不難的一道高代題，被沈奇越整越複雜，越思考越深刻，深刻到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解答。

在大綱修改過程中，沈奇與歐葉不斷交流。

在48小和圖書時的瘋狂刷題中，沈奇經歷了第一次思想飛越，他突發奇想假設了一種新證法，證明這種新證法成立后，再去求證題設的雅可比行列式。

沈奇愈發困惑，基於第23題的論文課題被他越弄越深奧，他提出假設，推翻假設，再次提出，再次推翻。

最近三天三夜，沈奇經歷了第二次思想飛越，他認為之前自創的新證法還需進一步完善，解題是OK的，寫成論文值得推敲的地方有不少。

總而言之這兩人的日常對話，普通人是聽不懂的。聽懂也沒用，根本不知道他倆想幹嘛，有何目的。

沈奇：「在論文的正文部分，你需要化兩個二次型成平方和，此處需加一個引用，歐葉你知道要引用什麼嗎？」

女孩子沒去體育場給工科男加油助威，她之前不認識沈奇，現在認識了。

這踏馬存在明顯的邏輯錯誤，說不通啊！

女孩子發現了不遠處的沈奇，她很好奇的對男票說：「你看那個人的樣子好怪呀。」

假設▽G(x)是可逆的，它的每一個主子式非負，φ的每個穩定點滿足H(x)=0。

有人成功了，名垂青史。

沒錯，高手一般不會輕易顯露自己的真實身和圖書份，沈奇繼續試探：「你談笑間擺出二次模型在xk點的局部非線性特徵要素，理論功底非常紮實。蟄伏于燕大食堂，你一定是在研究什麼重大課題，有初步成果了嗎？」

觀察著一桌子的饅頭矩陣，沈奇陷入了更加迷惘的邏輯死局，若▽G(x)^-1▽F(x)是一個P-矩陣，那麼我之前的假設就不成立？

好嘛，又瘋掉一個天之驕子，這在燕大不算稀奇事兒，師傅不敢多問，他專註于自己的餐飲事業：「小夥子，你到底買不買饅頭？」

這些饅頭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堆積，呈現出明顯的數學排列特徵。

喝白開水的這對年輕男女，兩人的日常對話內容屬於另一個範疇，他倆不是水木就是燕大的學生吧？

沈奇皮笑肉不笑：「呵。」

為了能讓歐葉完全理解自己的思路邏輯，沈奇將原本100字的論文大綱擴展到800字。

饅頭碎片被沈奇擺成三列，代表著某種矩陣。

沈奇面無表情的說：「講。」

不斷的推翻、重建，否定、肯定，沈奇在燕大某個角落一坐就是一天，連坐三天三夜，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

手寫稿記錄了沈奇最初的邏輯思路和解答過程，對歐葉有一ｈｔtｐs://ｍ.hetubooｋ.ｃom•ｃom定的參考意義。

恍恍惚惚的飄到食堂，麵食窗口，沈奇排隊候餐。

服務員給沈奇續白開水，他完全聽不懂沈奇和歐葉在談論些什麼。

「看，你笑起來很迷人，甚至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歐葉，你為什麼總是面無表情呢？長期不哭不笑不激動，容易導致面癱。今後要多露出笑容，聽見沒有？」沈奇提出了中肯的建議。

「歐神，我水土都不服，就服你，你原創版的『哦』富有神韻，我一輩子也學不會。」沈奇起身，笑著搖搖頭，回寢室取了第26題的手寫稿複印件交給歐葉。

歐葉接過U盤說到：「最後一個事情。」

沈奇：「非常好，你是個聰明的女生。」

「他燒成灰我也認得出來，沈奇。」男孩子讀大二，工學院材料專業，前不久在5000米比賽中輸給了沈奇：「別理他，他是個神經病，數院就沒一個正常人，來，吃飯，吃完咱們去看電影。」

在整理第23題的求證過程中，沈奇遇到了新課題，他需要一種新方法，以解決線性不等式約束的廣義非線性互補問題。

「呵呵。」歐葉被沈奇逗樂了，她露出一個明顯的笑容，對她來說已算非常明顯。

「和_圖_書你怎麼知道他是數院的？」女孩子問到。

沈奇仍舊沒有表情：「哦。」

歐葉：「束。」

沈奇餓了，他要吃飯。

師傅透露了他的求學經歷：「俺畢業於新東方烹飪學校，教俺蒸饅頭的師傅叫李寶塔。」

歐葉：「你神經病吧。」

男孩子掃了眼沈奇，玩世不恭的笑了笑：「我也看到了，他好像條狗啊，數學狗。」

數學以及一切自然科學，正是在不斷的推翻與重新論證中向前發展。

「原來隱藏在民間的學術高手除了圖書管理員和打字員，還有食堂師傅。」沈奇不得不多看打飯師傅幾眼，高高的白帽子凸顯智慧，炯炯有神的雙目閃現靈光。他，一定是個高手，屈居於燕大食堂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

「買，買五個饅頭。」沈奇刷卡，買走饅頭。

歐葉：「集。」

照這種邏輯推演，▽G(x)^-1▽F(x)是一個線性代數中定義的P-矩陣，那麼V∈eH（x）是非奇異的？

沈奇並不急於點餐，他指了指窗口內部的饅頭堆，說到：「它們，是非線性的。」

沈奇：「很好，你進步的很快。那麼做總結的時候同樣需要引用，以對應前面的不變因子，你知道要引用什麼嗎？」

「同學你好，吃點啥https://m.hetubook.com.com？」師傅笑呵呵的問到，特別有親和力。

普通的大學生情侶來喝咖啡，談論最多的話題是衣食住行，哪家店的東西好吃，親你這件衣服好美和你的氣質特別搭，聖誕節咱們出去旅遊吧，或者就在本地開個房也行，諸如此類。

歐葉的語言表達方式也只有沈奇能抓住核心要點，沈奇在逐漸適應。

沈奇付錢買單，將論文大綱拷進U盤遞給歐葉：「我準備閉關了，半個月到一個月之內你見不到我，班長工作委託給了周雨安，如果有特別緊急的事情可以給我電話。」

這個問題沈奇考慮三天三夜，無果，沒有思路。

歐葉：「第26題的手寫稿，給我。」

有人發瘋了，送去精神病院。

沈奇的邏輯理論在同齡人中只有歐葉能懂，歐葉在慢慢的懂。

等待打餐的時候，沈奇注意到窗口內部擺放一口長方形大盆，內盛許多白花花的大饅頭。

沈奇撕饅頭的手法很有講究，顯然是經過嚴格計算的，每一塊饅頭碎片的大小几乎一致。

吃著男票夾過來的雞翅，女孩子總忍不住偷瞄沈奇兩眼，她覺得這條數學狗雖然怪怪的，但他認真思考問題的樣子，還蠻帥蠻迷人的。

孫二雄出的第23題原題不難，無非就是求證一個雅可比行列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