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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易笑了笑，心裏盤算了一下，這件「柴窯」玉壺春瓶，既然至少一個月才能做出來，那就別在瓷都久留了，小顧在這邊也上了路，也就放心了。

這個客人是個男的，得有五六十歲了，頭髮不多，還有些亂，上身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袖襯衫，洗得有些發白。袖子挽到了胳膊肘。

「您不會早就想做這個了吧？」唐易笑問。

休息了一晚，唐易第二天就乘機返回了山州。

「你錯了。」陸知行搖搖頭，「這藝術類的東西，光下苦功是沒用的，最重要的，就是天分！我看中的，不是你能吃苦，而是你的天分！有了天分，苦才能不白吃；沒有天分，吃再多苦，也是庸才一個。」

「放心吧，唐哥！再說了，我也沒人可說啊。」

「大叔，這大熱天的，你是想買東西，還是有東西要出手？」唐易接著問道。

這位客人這副樣子，很容易讓人狗眼看人低，講究點兒的，不冷不熱來上一句，「想要什麼啊？」。和-圖-書不講究的，估計也就是一個白眼，愛答不理，等著他自己離開。

「唉！」客人嘆了一口氣，愁雲立即籠罩了臉龐。「不著急，來，大叔，這邊坐著說！」唐易立即把客人招呼道了八仙桌旁。

鬼叔苦笑一聲，「就和我一樣，再怎麼努力，做出的東西，也就是糊弄糊弄一般的專家。」

陸知行看了看小顧，「小顧有制胚的底子，但是紫砂畢竟算陶器，所以對於調釉上釉，對於掌控窯溫，基本上都要從零學起。還有畫工，他有點兒底子，但是瓷器作畫和紙上不同。這柴窯的東西，是能增長見識，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平時的苦功。」

老譚剛走沒幾分鐘，店裡就來客人了，大康立即上去招呼起來，「老闆來了？有心裏想好的玩意兒么？」

「我去倉庫里看了看，看起來也就是幾百斤。這賣廢紙能賣幾個錢？不過我看得仔細，好像有些東西不像是現代的東西，還有一些線裝書，看不出年和*圖*書份。我就琢磨著，是不是能當古董賣啊？這樣或許還能多賣倆錢兒。」

因為沒提和氏璧傳國玉璽的事兒，所以這事兒一說，就成了基本告一段落了。林娉婷挺高興，加上很久沒見面了，兩人膩到很晚才分頭回家。

這和氏璧傳國玉璽的線索，瞞著這個，瞞著那個，只有文佳可以傾訴，但眼下還沒什麼具體的眉目，這事兒又十分重大，搞的唐易心裏一直有些凌亂。回了山州，回了家，算是暫時舒緩了一些。

大康正招呼這個客人，接著又有客人上門了。

這大熱天的，穿長袖的人真是不多了，即便有，那也是為了正裝的行頭，講究個派頭。但這人當然不是，這汗，已經把前胸和後背都溻了一塊，加上面黃肌瘦，顯得有些落拓。

老譚一邊往外走，一邊笑道，「古玩行，他就這樣！你生意做得再大，還是和老鋪子感情最深！」

這開古玩店的，不說個個都是人精，但是觀察客人，眼目和圖書行事，那基本上沒有弱的。一進店，看打扮，看氣質，看眼神，你是真買主，還是逛燈（注：行話，只看不買的人）的，你是有東西出手，還是來打探風聲的，基本上一會兒工夫就能瞅出來。

唐易一看，嘿！這有日子沒見大康了，現在真是有模有樣了！

這一類生意，名聲是很重要的，寧可買貴，不能買假。甚至有不少人專門到閣寶多，提出大致方向，預先定好東西，只要有貨，接著就來拿。

「做這件東西，少則一個月，多則三個月。不要說小顧了，就是我，都激動得不行！」鬼叔在一旁說道。

坐下之後，客人緩了緩，終於開口道，「我是咱們山州下面北河縣的，在文化局下屬的一個書法用品店工作。我呢，身體不好，長年吃藥，有些葯是醫保報不了的。但是這書法用品店是自負盈虧，這兩年形勢很差，這已經大半年沒發工資了。」

這一路上馬不停蹄，是有點兒累了，回家之後，頭一天唐www.hetubook.com.com易沒去店裡，晚上還和林娉婷看了一場電影，散場后遛彎的時候，順帶把潭州的事兒說了說。

「我找了經理好幾次。最後經理說，念我是店裡的元老級員工，這樣，倉庫里有一些早年間收來的書法字帖還有老書什麼的，讓我拉走，當廢紙賣了，賣多少，算頂多少工資。」

唐易其實不像個生意人，生意人沒他這麼「傻」的，光往外搭錢搭出去就不知道多少了。拋開這個不說，唐易更不會以貌取人。

唐易又去了店裡，老譚一看唐易來了，「正好，我本想等中午人少去看貨呢，你來了我可以提前去了，正好你好久沒坐鎮了，熱乎熱乎店吧！」

「老鬼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對溫度的掌控，是極具天分的！」陸知行介面道。

客人一愣，但還是接過了礦泉水，擰開，咕咚咚就喝了一大口，看來真是渴了。

店裡開著空調，這客人一進來，狀態明顯感覺一爽，唐易拿起一瓶礦泉水，「大叔，來，先喝點兒水，這和圖書大熱天的！」

小顧連忙說道，「師父，天下無難事，只要肯登攀，您放心吧！」

陸知行想了想，「這個『春』字倒是很好，一種新的生機。天青釉玉壺春瓶，這個色和型的搭配……嗯，不錯！」

唐易大笑起來，「這是被窩么？還熱乎熱乎？」

「老闆，你年紀輕輕，真是個好人！我到別的店裡，凈看夥計的白眼了！」客人喝完水，感慨了一句。

第二天，唐易和老爸一起去了公司。別說，毛逐做生意還真行，翡翠的銷售渠道和知名度已經打響了，形成了一批高端客戶群。古玩類文玩類的生意也越來越穩定。

唐易點了支煙，對小顧說道：「小顧，你這是天大運氣，剛拜師不久，就能趕上跟著學習這樣的東西。不過，這件事兒非同尋常，你年紀小，我還是得再提醒你一遍，嘴巴一定要緊，一絲風也不能透出去。」

「其實我是沒定好做梅瓶還是玉壺春，你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玉壺春更適合這個天青釉，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