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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謀

作者:蓮靜竹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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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儲秀風雲連累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儲秀風雲連累誰

「她?她怎麼了?這事與她又有什麼相干?」東珠越發驚愕。
「你們不告訴我實情,我就去儲秀宮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東珠一臉決然。
寧香苦了臉:「就我年紀小,每次有苦差事就讓我擔。」
東珠聽她話里意思,自知這兩日自己躺著,仁妃想來也是往來照顧,心下便很是感激,拉著仁妃的手:「不是什麼大病,還勞你過來看我。」
「兩日?上朝?」東珠很是意外,探起身子朝窗子看去,果然晨光初現,不似晌午,越發疑惑起來。
仁妃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珠珠,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什麼事情要麼不說,都只藏在心裏,若說出來的,便都是真心話。」
「董氏?」東珠心中微微疑惑,董氏是這屆秀女中的絕色,性情又好,才學也出眾,這幾日在儲秀宮裡待選,就數她人緣最好,從不與人發生嫌隙。而這易氏則是以舞藝精湛絕倫而著稱,她二人都是這屆秀女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其實什麼都不用做,完全可以輕易被選中,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呢?
「這個倒是不知。」寧香想了想,「還有那個西魯克氏。」
承乾宮中。
屋裡沒了別人,仁妃繼續說道:「這時間說快也快,想想三年前,你我二人一同待選,一同封妃又一同入宮,到今天已經整整三年了。你說,咱們在這宮中,還能有幾個三年?」
「儲秀宮秀女中毒一事,現在是宮正司在查嗎?結果如何?到底誰下的毒?」東珠催問。
話音剛落,仁妃便已經入了內室。
東珠這裏心煩意亂,和_圖_書只聽外間屋裡雲姑姑的聲音響起:「仁妃娘娘金安!」
「主子肯定不知道,您是皇上從儲秀宮抱回來的!」寧香突然冒出這樣一句,還一臉的幸福勁兒。
「皇后?」東珠略有意外,赫舍里剛剛有孕,應當好好靜養,如今卻讓她來查辦這起案子,按理說不通啊。
仁妃笑了笑,笑容之中浸滿苦澀:「你睡著,自然什麼都不知道。可是,珠珠,你醒來以後,還要裝糊塗嗎?你若有精神管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為什麼不好好理一理你和皇上的事?」
寧香年少老成地嘆了口氣:「主子啊,說句實在話,您這性子也不怪春茵姐姐說您。一天一齣戲,跟在您身邊,我們這些人,還真是成天提心弔膽的。您是沒看見昨日皇上那臉色,像是要把蘇雲姐姐和雲姑姑拉下去痛打一頓才能解氣。」
「主子醒了!」寧香興奮地喊了一聲。
「怎麼不會是她,盧嬤嬤搜出來以後,這董氏也親口承認白果粉是她從家裡偷偷帶出來的!還有那易氏,也招認了。」寧香接了一句。
寢殿內,春茵倚在雕花大床邊上小心翼翼拿冰帕子給東珠覆在額頭,寧香則一下一下在東珠腿上揉捏著,雲姑與蘇雲也守在邊上,這四個人面上均是神情凝重。
「珠珠,不管是為了皇上,還是為了我自己,如果在這宮裡若註定有一人為皇上鍾愛並掌權柄統管六宮,那麼錦珍希望,這個人便是你。」仁妃言之切切,目光如炬,緊盯著東珠。
「招認?」東珠對這個詞很是敏感,和圖書「盧嬤嬤等人可是對她們用刑了?」
春茵與寧香對視,春茵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寧香只得老實回道:「皇後娘娘派人細細查檢,很快便查到,這白果粉是秀女董氏所藏,黑芝麻粉是易氏研磨的。」
「我和皇上的事?」東珠越發糊塗了。
「寧香,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我。」東珠越發著急。
寧香低著頭,呢喃著:「主子還是別問了,如今主子在病中,要安心靜養,儲秀宮的事就不要再管了。」
「我想說,你看這幾日儲秀宮裡那些秀女鬧成這個樣子,我心裏就害怕。三年一屆秀女入宮,以後也不知這宮裡還要有多少女人進來,日後少不得天天見她們弄寵爭風,想來這宮裡的日子怕是更難過。再看眼下,皇后已經有孕,而那福貴人,你是知道的,她也並非良善之輩。那惠貴人經上次誤診的事情,性情已然有變,總覺得在暗中籌劃著什麼。如今宮中風波不斷,我素來不與他人結交,只想著咱們姐妹能夠一心一意,好好陪著皇上,能夠相扶相助,平安度日。只有這樣,這宮裡的日子才能好過些。」
仁妃看著東珠,眼中儘是憂慮,神情極是悵然,幽幽說道:「咱們自小一起長大,進宮之後又是常來常往,你又何苦跟我見外?再說,我也不僅擔心你,還有皇上。」
「為難?」東珠覺得錦珍的話里透著玄機,剛要追問,只聽得那鏗鏘有力的步子傳來,自知皇上駕到,仁妃趕緊起身,正要行禮,皇上匆匆入內,已經先叫了免禮。
相較之下,那中毒的瓜爾和*圖*書佳氏、那拉氏等人雖也出眾,但根本不會影響她二人,東珠覺得疑雲迭起,不禁喃喃低語:「怎會是她?」
仁妃嘆了口氣:「你也不必贊我。今兒我多說兩句,說得不中聽你別往心裏去,但只求你閑的時候,多想想。」
「據董氏與易氏供認,她們雖帶了白果粉與黑芝麻糊,但都是為了養顏美容用的,沒有把這兩種東西摻在秀女們的飯菜里,是西魯克氏偷了這兩種東西,下入瓜爾佳氏幾人的湯碗里的。」寧香一五一十將從宮正司聽來的消息告訴東珠。
蘇雲只顧著為東珠梳頭理妝默不答言,雲姑借口到外間去挑選衣裳,春茵將湯碗撤下,只剩下寧香一人端著漱口水靜靜看著東珠。
東珠細細琢磨著她的話,覺得也很有道理。
「皇上?」東珠莫名其妙。
「你們不必這副樣子,我又沒怎麼樣。」半晌,東珠睜開眼睛緩緩說道。
此話一出,屋裡倒立時安靜下來。
「我今天來跟你說這些體己話,就是想讓你知道,君恩雖是天賜,你我也要惜福。你不稀罕,別人卻要為此打破頭。還有,儲秀宮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你都不要再插手,以免皇上為難。」仁妃又道。
「啊?皇上來過了?」東珠略感意外,目光向外面瞄去,卻又沒見龍袍的影子。
東珠聽了,越發納悶還有些不好意思:「這人也忒奇怪了,就會趁人不清醒時佔便宜。現在我醒了,他又到哪裡去了?」
「嘿。」東珠責道,「這丫頭現在越來越厲害,數落起我來,也這麼一套一套的。」和圖書
丫頭們不同尋常的表情,讓東珠認定這兩日一定又生事端:「有什麼事直接說不來,不要瞞我。」
「儲秀宮?」東珠猛然覺醒,是了,發生這麼大規模的秀女中毒事件,別說自己只是皇妃,就是皇后也捂不下,想來這事情太皇太后一定知道了。自己昏迷之前,雖與孫之鼎聯手查清毒源,但並沒有來得及往下去查是誰下的毒,難道是?
「今兒看著氣色比昨日好多了。」仁妃走進來,挨著東珠坐下,細細打量起來。
雲姑淡然一笑,便從旁邊的小桌上端了碗五仁粥遞給春茵,春茵一邊喂一邊說:「皇上在這裏守了兩日,現在這個時辰自是上朝去了。」
「錦珍,你今兒這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大發感慨了?」東珠被仁妃的告白弄得越發沒頭沒腦。
「所以這事現在皇后在管,主子就寬寬心,撂開手吧。」春茵端了一碗黃澄澄的葯湯入得室內,「這是孫院使親自熬的葯,叮囑娘娘一醒來用過粥點之後就要趕緊服下去,奴婢剛剛溫了,現在喝正好。」
「啊?」東珠難以置信,「我覺得才睡了一會兒,怎麼就過去兩日了?這芝麻與白果和雞肉在一起,難道這麼大的毒性?」
「好珠珠,你是知道我的,我從小就全心全意愛著皇上。這種全心全意,讓我有時候都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我很清楚,皇上好,我就好;皇上高興,我就高興。皇上喜歡的人、想做的事,就是錦珍的期盼。」仁妃輕輕拉著東珠的手,「我很慶幸,皇上心中最愛的是你。」
寧香和-圖-書繃著臉:「不是宮正司在查,太皇太后發下話來,這事交由皇后處理。」
蘇雲在東珠身後墊了厚厚的靠枕,又伸手將她一頭烏黑蓬亂的秀髮挽了個尋常的樣式,「主子自那日在儲秀宮暈過去,到現在已過去了兩日。」
「主子這是要做什麼?」春茵與寧香趕緊上來攙扶。
「錦珍?」東珠對上仁妃的眸子,有些猶豫。
「還沒怎麼著?」春茵說話間已帶了哭腔,「一大清早出門時,可是好端端的自己奔了去的,誰想到回來卻是讓人抬著的。說句不合規矩的話,好主子,您行事之前能不能多想想。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想著皇上,還有我們這些身邊服侍的人。如今,真是越發不讓人省心了。」
東珠絕不相信好友阿琿會做這樣的事情,而且阿琿已打定主意一門心思想要落選,實在沒必要去給其他秀女下毒,可這易氏與董氏二人與阿琿也沒有什麼冤讎,照理說也不會胡亂攀扯。
仁妃一向寡言少語,今兒說了這麼多,也算破天荒了。
仁妃少有的如此無奈與哀怨,倒讓東珠很是意外,便示意寧香與春茵二人退下。
東珠聽完,面色大驚。
「你今兒這是怎麼了?」東珠見仁妃眼中竟然有淚光閃過,下意識地伸手去抹,卻被仁妃拉住。
東珠點了點頭:「我自然知道你的性子,是最真、最善的。」
東珠盯著春茵,見她神情間似有恍惚,彷彿刻意隱瞞著什麼,又見她與寧香暗中遞著眼神兒,越發覺得不好,便騰的一下掀開被子,想要下床,不料這腿上卻覺得麻酥酥的,使不上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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