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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後還是忍住了。

「嗯？」

須芃芃一氣之下放言：你放心，絕對不參加任何真人秀。

又忍不住發了個朋友圈，順便屏蔽了蘇見景。

她的眸無論何時都是水色瀲灧的模樣，其實很勾人，此刻鑲著碎金色的日光，搖出明晃晃的靈動，還有獨屬於少女的殷切與期盼。

黎笑珊強忍著湊過來，憋笑跟蘇禮吐槽：「這溫思思未免也太過好笑，誰會在工作的時候播自己的彩虹屁啊？」

隨著設計師逐個出場，節目的氣氛也漸漸炒熱。

從新生報道那天，遠隔了整整一個走廊，看到她隨手塗簡筆畫的那一刻開始，陰天彷彿都變晴朗，他覺得，只要能靠近她，沒什麼不可以。

「說什麼？」

《巔峰衣櫥》請的當然都是最能代表業內水平的設計師，能夠作為首發陣容參加第一期錄製的，除了有名氣有代表作，勢必都在圈內有一定地位。

就在她第三次助跳時，腰忽然被人一摟，給她放了下來。

「當然，」他毫無疑義地答道，「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

節目錄製結束，上車后，蘇禮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

裡間有駐唱歌手，玩兒命地彈著吉他，重金屬音樂搖晃著吊燈，氣氛很嗨。

蘇禮算是明白了，這傳的不是衣服，是皇位，還分世襲制和禪讓制的。

那個小化妝師瞬間就僵在了原地，一張臉漲得通紅，握著插頭的手輕輕抖了抖，也不知道該用還是不該用，就在她準備硬著頭皮上的時候，忽然被一雙手握住了手腕。

「不勝榮幸。」

程懿也坐在那兒，不過他從開場就一言不發，蘇禮都快忘了。

「嗯，想吃什麼，等會微信發我。」

「還有口袋，第一次看到口袋做那麼大掛在胸前的，我差點買來給我哥當圍兜。」

夜晚的巴黎有種曖昧的浪漫，遠處有遊船鳴笛的聲音，燈影搖曳，車水馬龍。

黎笑珊猜對了，因為溫思思說是給Kenn展示，實則目光直勾勾瞟向了程懿。

「傳撲克牌，玩過嗎。」

她仰著腦袋讓面膜不要掉下來：就那個意思唄。

設計師有等級，化妝師當然也分等級，臉比較拽的那幾個都被溫思思她們搶走了，剩下的兩個看起來年輕些，滿臉的「不來事不犯事」。

但，一秒，兩秒、三秒、十秒過去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說，「你知道辦公室戀情吧，一個格子間都還好說，但是我們倆這種情況……說出去很容易惹人爭議，我不想別人覺得我是抱上了誰的大腿才有這些待遇，畢竟職場對女性已經非常不友好了。」

蘇禮睜眼時，聽到化妝師說。

說有多難看也不至於，就是太老土了，土到蘇禮夢回十年前。

她這才發現，隨手扯了兩下，左右也沒露出來多少，只是……

男人卻在低頭的那一刻，輕輕吹掉了撲克牌。

策劃過多場大秀的前輩郭瓊，開創過「飲冰裝」的新分類；

方才似乎是無意，她希望他隱瞞戀愛關係時，不自覺身子前傾，不僅音調變軟了，手指還……撓了撓他的手背。

「瓊姐你也是，須芷在紅毯上的那套禮服可真是艷殺四方。」

蘇禮說：「那，要不，就先這樣？」

這是個即錄即播的綜藝，按理來說需要幾個月的準備時間，設計師也早該確定下來，然後提前製作，但問題就是，這次某個組的設計師，在即將正式錄製第一期前，跑路了。

他也曾想過，事成的那天他應該會很有成就感，但沒想到會這麼……愉悅？

半晌過後，蘇禮才說：「我這個沉默不是默認的意思，實在是你太不要臉了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蘇禮隱約覺得不太對，可又不知道怎麼玩，半夢半醒地迎上去。

少年憋了半天，吞吞吐吐，但最後還是擲地有聲地肯定道：「我可以。」

待她下車后，位置上的程懿卻並未急著讓司機再開，反而盯著她手指剛剛戳過的地方，略有些晃神。

「你不會允許兩邊的袖子都沒裁齊。」

「一貫的瓊姐的風格。」

遮擋一瞬間消失，相貼的軌跡卻沒有改變。

她這次也不是白來的，到時候一定要弄清楚當時複賽的名額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單笛搗的鬼。

她還沒來得及轉身，肩膀忽然被人握住，男人的氣息覆了下來，溫熱輾轉，就印在她額頭。

男人不悅道：「你在這兒下？」

蘇禮：「……」

組長跟她說：「他們的下一個項目，還想再約你……」

休息室內更加寂靜駭人，安靜得彷彿落針可聞。

她笑笑，「要去參加一個綜藝來著。」

他們又在上泉市逗留了一陣子，吃了些小吃，又逛過索道的景點，如果不是蘇禮的稿子馬上要到交稿期，她甚至還能再揮霍一個星期。

「有的！這機會多少人搶破頭你是不知道，上回我一個同事還問我有沒有渠道，我說有渠道還輪得到你，老子早就上去沖他丫的了！」

蘇禮暗自默許，心說這演技真不錯。

「只要你能留超過三期——真的，蘇禮，就三期——那可太長臉了！回來之後你就是我們設計部的英雄，浮儀因你而發光！！！」

蘇禮等了太久，手心都快出汗了，這男人除了握著她的手，其它怎麼什麼也沒。

……

底下吶喊得熱烈，好像在表演Krump和Breaking，都是街舞動作，蘇禮好奇得緊，禁不住跳起來往下看。

無人回答。

都怪熱狗的貨櫃太高。

恰逢蘇禮的再讓我吃兩口進入大家視野，「新銳設計師」的名號似乎也很適合那套系列，於是節目組便找到了她，發出了邀請。

他背靠向沙發，無聲地笑了起來。

男人卻是看到了。

他們後面也有不少看表演的人，此刻一看蘇禮坐在手臂上，立刻發現怎麼還有這種操作呢，全往這兒看熱鬧了，她身後立刻傳來陣陣呼聲。

但郭瓊是前輩，台上的明星買手都比較收斂，輪到設計師發表感受，大家也都客客氣氣的。

……

蘇禮在黎笑珊旁邊坐下，二人聊了一會，她閉上眼等化妝師刷睫毛，人有些困了，便半夢半醒地小憩了起來。

程懿說：謝謝不用，可以祝福。

「我以前覺得住在海邊挺浪漫的，聽聽海浪聲，看看海鷗和白鷺。」

舉個慄慄子：謹言慎行！！！

觀眾沒想到自己看個節目還能變成嗑藥雞：

「正好，我今早請的師傅擅長粵菜系。」男人讓她坐到車內靠里的位置，「還想吃什麼？讓他一起做給你。」

甚至開的還是……房車。

「黑白格子裙像吹了個氣球，一百斤的模特被拉成兩倍寬。」

看到轉播，坐在一起的設計師們全有些沉默。

「你好，思思姐？我可以——」

而另一邊的程懿回到酒店，發現他的小女朋友已經睡了，沒人找他，他卻一直坐在沙發上，反覆閱讀翻看今日的內容。

柯妙瞬間就get到潛台詞了：「好看，不止耳環好看，我家思思也最好看！導演你什麼意思，我家思思還不夠美嘛？」

綵排時間快到了，由於幾位自視甚高的「前和_圖_書輩」有偶像包袱，便對著鏡子開始補起了妝。

「知道啦。」她不忘拿起自己的禮物袋，火速跳下了車。

舉個慄慄子：怎麼還沒上去？坐車裡幹嘛？

想到過往種種，男人手肘搭在身後沙發背上，抬眉道：「你好養？」

他挑了眉，沒跟她計較，反倒看了眼行程表：「我周五要去巴黎談案子，你想不想一起？」

還有就是15歲便出道的神童黎笑珊，風格大氣；

和朋友一起苟過學校食堂，半夜餓了也會翻牆出來在路邊吃燒烤，白色襯衣被顏料弄髒也會抱怨，這就是真實的生活，也給她帶來了很多珍貴的、冒著煙火氣的友誼。

……

他但笑不語，半晌才道：「看你有食慾。」

還記得不久前她隨口說了句「想吃澳洲龍蝦」，蘇見景當晚就給她從澳洲空運過來了好幾隻，她以為這事兒已經夠過分了，沒想到還有更絕的。

原本一期節目定的是五個設計師，後來《巔峰衣櫥》發現節目時長不太夠，便又加了一個，所以每期一共六個，兩期淘汰一位最低分，再納入候補設計師。

男人沉聲：「差了點什麼。」

尤其是在……想到她的時候。

甚至有男生路過，拍拍程懿肩膀，露出個讚許的大拇指：「Bro，You're so cool！」（兄弟，你太帥了！）

程懿淡淡：「如果你現在跟我分手，那就不是。」

不知是她不適合玩這個，還是程懿技術太高，她輸了十來把，才贏三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麼說了我不敢說的，」黎笑珊差點笑死，「尤其是郭瓊，最近真有點江郎才盡了。」

男人從善如流地抽出一張梅花A。

屬於在商場逛到了也想買的類型。

但是為了她，可以學。

畢竟她以為前面留下來的那九件會直接判她死刑，雖然是以她的名義展示的，但確實是有點太丑了，設計語言也很乾癟。

其實還是有點怕他手臂被累著，她對天發誓，只有一點點。

「那朵花繡得很好。」

用色高級，但沒有完全背離市場，覆蓋的年齡層很廣，袖口和領口的設計也獨具一格。

譬如做個社畜。

也因為要參加綜藝錄製，她公司這邊很難兼顧，一些項目也不能接手了。

舒服了。

餐點也在此刻端了上來。

他接過她手上的袋子，沉聲道：「吃早餐了么？」

男人依然巋然不動地坐在位置上，目光涼薄，毫無感情，甚至還往後靠了靠，像是生怕什麼髒東西濺到自己。

陶竹是資深的衝浪少女，聞著味兒就過來了，前後不超過三分鐘：

蘇禮點的是西瓜汁，程懿點了酒，大概是這裏中國遊客多，一旁還放了骰子和骰盅，蘇禮好奇地拿過來看。

最靠近門邊的是個燙羊毛卷的女設計師，劉海修剪到眉毛上面，看起來鬼馬精怪，她第一個跟蘇禮打了招呼，熱情直接：「Hi~」

她覺得太熱了，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奔跑太快的緣故，現在從背到脖子再到臉全都在發熱，甚至根本無法自主散熱。

蘇禮反覆斟酌許久，還是答應了下來。

裙子完全是她當時順手做來給自己穿的，但看樣子大家都很有興趣，為了增強競爭力，她說：「如果拍下的品牌喜歡，這條裙子可以一起投入生產。」

程懿湊近了些，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小盒子，交到她手上：「無以為報……禮物收一下，嗯？」

總算是了卻了最近的一樁大事。

前一晚她收撿好了所有的禮物，打算第二天分發給同事。

之所以還能保持所謂的「神格」，不過是因為信息更新不夠快，衣服不像電視劇，不會寫上XX製造，因此偶爾的失手不會像熱搜一樣「記錄在案」，只要曾經輝煌，資源沒斷，就還是人人得尊稱一句老師的大佬級人物。

她不喜歡在青春期面對那種現實的物慾，她喜歡那種坦白的少年氣，不摻雜任何其他，所以這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後來快結束，蘇禮收到程懿的消息：過來接你，在幾號廳？

「我很下飯嗎。」

因為她既要面子，不想自己出來挨罵、被否定，又想知道自己的衣服到底會得到怎麼樣的評價，於是要求替補的新設計師「承襲」自己的作品，代替自己上台接受結果。

……

「蘇禮，」程懿低聲提醒，「裙子。」

主持人特意加重了「主動」二字，蘇禮目視前方，實則如立針氈，感覺自己像個還不會走路的幼稚園小朋友，丟人得只想儘快離開。

程懿的消息很快傳來：誰？

「誰知道蟲子這麼多，剛剛忘拉窗帘還有蜻蜓撞窗戶，我差點以為是水怪。」

輕熟|女溫思思，最擅長用剪裁凸顯衣服的女人味；

？

程懿卻忽而打斷她的思路，淡淡道：「還記不記得你剛剛欠我什麼？」

他的氣音勾得她耳郭都在發麻，蘇禮手指摩挲了一下，揣進口袋裡，模稜兩可地問：「如果不是今天，我還有嗎？」

程懿：「……」

蝦餃瀰漫著新鮮的香氣，奶黃包入口即化，酥皮蛋撻酥脆又軟糯，熱騰騰的腸粉再淋上醬汁，Q彈得幾乎要在筷子上折斷。

程懿抬手捂住眼睛，笑得有些恣意。

蘇禮撐著腦袋：「我跟你一起去幹嘛，我又不談案子。」

程懿看她四下尋找，淡淡道：「想玩？可以帶你玩別的。」

剩下的人都圍在化妝台旁，鬧哄哄的，好像抱團形成了所謂的「圈子」。

最後一個就是蘇禮了，節目組給她的定位是天賦異稟的新銳設計師，擅長化腐朽為神奇。

「換個插座試試。」

陶竹：身高180，腹肌六塊起，臉蛋金城武，笑起來有型——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瞎，這樣才能看上我。

舉個慄慄子：你最好是。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聽什麼，但又莫名想聽點好聽的，更莫名地覺得，他今晚好像說什麼都挺好聽的。

程懿翻過一頁雜誌：「藍色那幾件不是你做的吧？」

溫思思氣得瞬間站了起來，蘇禮卻視若無睹似的，把自己和黎笑珊的插線板重新弄好，又慢悠悠地等電來，試了試夾板溫度，這才遞給化妝師：「好了。」

是……撒嬌？

彈幕金句頻出——

他右手緊搭著貨櫃，她就坐在手臂和柜子的空隙之間，穩穩噹噹，樓下的表演也毫無保留地盡收眼底。

但是除了羊毛卷，根本沒人回應，甚至都沒人轉頭看她一眼。

就在蘇禮抽出空思索單笛的時候，也輪到了她出場的時間。

https://www.hetubook.com.com「姑奶奶，你怎麼什麼都想學，看到別人演唱會坐男朋友肩上要學，別人看表演坐在男友手臂上也要學，上次害我脖子落枕一星期，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又補充道，「中午記得一起吃飯。」

那樣，一點意思也沒有。

溫思思：「……………………」

難不成這小白眼狼打算欺騙他感情，牽了他的手還不想對他負責？

蘇禮看著創意總監沒兩根頭髮的地中海因激動而反光，沉吟了會兒道：「那也沒這麼誇張……」

蘇禮和羊毛卷小姐姐對視了幾秒，空氣中瀰漫著難以言喻又心照不宣的味道，最後還是羊毛卷先開口說：「蘇禮對吧？我叫黎笑珊，很高興認識你。」

在炒熱度這方面更是不必說了，蘇禮也是在前兩天才知道這節目請網紅的真正用意。

由於門鈴被按響，她一邊回著語音一邊去開門：「嗯，剛洗完澡。」

衝浪，他當然不會。

蘇禮本來沒想搭話，但是感覺男人很想讓她開口，便跟著問了句：

她對自己的設計從來很有信心，開局拋給她一個困難模式怎麼了，她照樣可以憑本事打通關，調出屬於自己的萬人迷模式。

總而言之，這第一期除了沒和單笛正面對上有點遺憾，其它的都還算滿意。

舉個慄慄子：……

這個動作的好處在於確實能看到表演，壞處則是不可能永遠懸在空中，也得落地的。

她最後夾了一塊叉燒，察覺到某人視線已經在自己身上停留很久，轉頭問程懿：「你一直看我幹嘛？」

為什麼說是爛攤子呢？

倘若是以真實身份暴露在貴族學校，只怕那些奉承和虛假千篇一律，真心都難得瞧見半分，就如同賀博簡一樣。

聽著男生追女友的聲音逐漸飄遠，蘇禮不自禁笑了出來。

「我也覺得，」黎笑珊湊近蘇禮的頰邊，「我都沒想到設計師能長這麼漂亮的。」

這位跑路的設計師是某個高層的女兒，純粹是因為覺得好玩所以才加入的，水平不見得多好，心態倒是比誰都脆弱，做了一個多星期，感覺衣服不太好看，輸的念頭越來越強，為了避免面對慘烈的現實，這位任性的設計師在開錄前跑了，留下一堆爛攤子。

撞進男人笑意直白的眼裡，她輕咳幾聲：「也挺晚的了，回去睡覺？」

大半夜忽然被秀了一臉的單身陳夜淮：……？？？

剛剛她順著線仔細研究了一圈，發現是插板沒插上電，此刻蘇禮站起身，走到最盡頭牆邊的插座口。

程懿把牌擦乾淨，放到她唇上，垂眼，「吸住。」

製片如一朵交際花般搖曳到場地正中：「大家停一停，我介紹下，旁邊這位是我們這期評審團中的特邀來賓，川程的程總，大家都知道吧？」

就連節目結束后蘇禮上車，程懿都還在執著于這個問題，但她為了避免男人真的用什麼手段把溫思思她們都清除了，便一直沒有說。

天馬行空的柯妙，常常大胆創新；

「你對你……男朋友的臂力未免太沒自信，」他道，「看吧，再看半小時不是問題。」

街頭藝人就在樓下街道的正中央，這個區域就像演唱會二層最前的位置，只要稍微高一點，就能將一切一覽無餘。

程懿：「怎麼？」

被他握著的手心也好熱啊……

副導演也在此時緩緩轉過頭：「誒，程總，你怎麼會知道她叫蘇禮的？」

「嗯。」

「看那些丑衣服的眼神，很想劃清界限。」不知是想到什麼，他又垂眼笑了笑，「沒聽過人家說，喜歡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她不滿地腹誹了兩句，正想質問程懿什麼意思，下一秒，柜子上多出來只手，程懿將她攔腰一抱，讓她直接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下個上台的是溫思思，蘇禮本來沒怎麼注意，忙著詢問工作人員自己的成交價，結果轉播屏里忽然炸出了一句——

她梗著脖子抬頭：「……你怎麼不說話？」

展示完后，蘇禮準備抄近路回到台上，結果沒看到腳下有個欄杆，被絆得踉蹌了一下，又穿著高跟鞋，晃了兩下才算站穩。

蘇禮想他也是在胡扯，便沒搭理，專心致志地玩起遊戲。

模特脫下外套，蘇禮本來拿在手上，但又覺得不方便展示，便自己穿了起來，走向旁側的評審團。

程懿頷首，食指定在她下顎，摩挲過少女唇角：「嗯，等會我就這樣把牌傳給你，你記得接。」

不過參加完這個節目，往後可就說不準了。

蘇禮挨個細數，當然掠過了告白日那天，最後總結道：「最深刻的還是蜻蜓半夜撞門，什麼浪漫海邊全是假的，不如去沙灘衝浪。」

對不起，哥，暫時屏蔽一下你這隻愛情的攔路虎。

接下來就是屬於蘇禮暗無天日的趕稿期，她差點在客戶的等待中過了個國慶小長假，但好在最後交上去的設計一稿就過，雪墅的總經理非常滿意，連她最後想改個紐扣的顏色都不讓：「改什麼改！已經很好看了！這就是最適合我們的衣服！」

語畢他便放開了手，蘇禮怕牌掉，便用氣將牌固定在唇上。

說是周六再行動，實則周五晚上也有行程，他們出發去附近的街市，聽說有很多街頭表演。

機遇是好機遇，開局也確實就是一個死亡難度。

彼時她正在和自己組的模特們一起做妝發，不期然視線一晃，看見紅西裝一晃而過。

當然，蘇禮壓根也沒正眼瞧她。

不過單笛肯定知道她來了，方才出場時走秀，明顯能看到表情有點慌亂。

蘇禮到了辦公室，還有一陣子才上班，她將禮物分發給大家，瞬間收穫了一片喜愛，就連易柏都聞風而動前來串門，獲得一個擺頭小掛件，還問蘇禮有什麼有趣的見聞。

她正意外于哪個男人能將暗紅色西裝穿得這麼挺括有型，視線緩緩向上，男人流暢的側臉映入眼帘。

「上回還在買手店看到了思思的限定款聯名外套呢，口袋的設計也太獨具一格了，什麼時候搭上了奢侈屆的順風車呀，給我也介紹介紹唄。」

主持人笑著說：「程總真是很紳士呢，哈哈哈，看到我們穿高跟鞋的設計師，自己主動攙扶。」

可節目一官宣，熱搜火速安排，衝到了第一名。

「現在化一下也好，看看大家都適合什麼妝容，到時候實際節目方便調整。免得馬上上台了，你們嫌自己臉不好看，非要重來。」導演又看一眼蘇禮，「不過小蘇應該沒有這種煩惱吧，哈哈哈。」

「做的都太丑了，這也能誇得出口。」

「？」

她很少接觸這類遊戲，便搖了搖頭。

「誒！余曼妮！你別走啊余曼妮！我承認是我沒有手臂力量！我是辣雞！余曼妮！」

蘇禮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如果只能被當做一個精美的陶瓷娃娃養在家裡，身旁有多少人噓寒問暖只取決於家庭的地位，做什麼都要被束縛，失去天然的野性和和*圖*書自由——

他說：騙你的，我還在車裡，沒上去。

「哦對，是聽說川程最近開了個浮儀，應該也是對服裝產業有興趣吧。」

如果有不可以，那他就去學，學到一切的不可以，都變成這個世界為他點頭。

「像咯吱窩裡夾了倆風火輪。」

「靠大紅撞大綠被罵上熱搜的禮服居然能用艷殺四方來形容？學到了，艷殺四方的反面用法。」

唯一遺憾的是，節目主要針對的是設計師，因此模特並不會和她們坐到一起，蘇禮因此錯失了和單笛見面的機會。

舉個慄慄子：節目還可以，人……除了有一個好相處，她們剩下的都還挺凶的。

本來她挺平常心，結果去綵排流程那天全服裝部在樓下歡送她，搞得像是將軍出征，不拿點成績回來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完，蘇禮將她拉了回來，把插頭插在了自己這邊的插板上，化妝師說：「這個好像沒電了……」

怎麼辦，有點可愛。

她記得溫思思這套也一般，是有哪件特別好？

「只有周五忙，周末有空，」他頓了頓，「帶你法國二日游。」

哦，原來是她男朋友。

過了會，他又慣例問說：感覺怎麼樣？

從未體會過的滿足感，彷彿每一寸都被浸入蜜罐，連同神經都泛著些微的甜。

給Kenn展示完外套，Kenn的評價很高：「我原本以為只是款型好，沒想到細節也非常不錯，面料很舒服，而且尾擺這一圈的拼貼是可以撕下來的。」

他笑，「那我來幫你捉？」

視線起起伏伏，一秒樓下一秒貨櫃，體驗感有點分散。

程懿像在跟她打太極，將她用力的手又推了回去，目光更直白：我不放心，送你。

舉個慄慄子：！！！

男友立刻小論文回應，連停頓都沒有：

最後也還是沒看半小時，蘇禮說渴，去露天bar點東西喝。

大家又聊了兩句，熱鬧這才散開，程懿坐到了她的化妝區。

所以說，男人大清早興師動眾開房車去上班，就只是為了請個廚師給她在車上做早餐？？

蘇禮再肯定不過了：「總不能讓全公司都知道我們在談戀愛吧——」

她又裹著被子翻了個身，收到程懿發來的消息：到酒店了？

聽說後面幾期就會有設計師和主模特同台的時候了，屆時她與單笛面對面PK會是怎樣的情況呢？她很期待。

身側樂隊震耳欲聾，歡呼一浪蓋過一浪，男人灼熱的手指壓在她腦後，微微用力，指尖順勢抬高——

蘇禮忙著跟旁邊的妹子侃大山，聞言只是側了側頭，隨意問道：「你看起來這麼奶，還會在海上衝浪呢？」

蘇禮覺得這節奏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大晚上的不太好吧：別，不用，你就在自己酒店睡覺吧，都凌晨一點了，你過來的話我是讓你睡這兒還是不讓你睡這兒！

「還有奶黃包……」蘇禮意識到不對，頓了頓，回頭聳聳鼻尖，「今早——請的？」

意識到他回味的是什麼，蘇禮真的很想回他一個你好騷啊的表情包——

她問程懿：「你玩過嗎？這個怎麼玩？」

溫思思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趕忙將頭髮捋了兩下：「早就聽說過程總了，今天一見果然不一般。我早先還想去浮儀看看呢，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程懿：「你還睡得著？」

到酒店之後，蘇禮火速深呼吸，一氣呵成地洗完澡，然後癱在床上，打開那個盒子。

黎笑珊又湊近，小聲同她道：「我剛來她們也是這樣的，我本來還以為只是聊得太開心了，所以沒聽見我。誰知道後頭郭瓊一來，她們又立刻瓊姐前瓊姐后，那叫一個雙標。」

小化妝師也不是有氣勢的，繼續好言好語：「那個……我的插座應該是壞了，可以借用你們的嗎？」

衣服後來拍多少錢她不記得了，只記得第一時間加速退場，導播是個機靈鬼，在她退場時還給程懿切了個鏡頭。

蘇禮：？

「別的？」她瞬間轉回去，「別的什麼？」

前面本來都在評價衣服，後面完全歪了，直到進入明星代替品牌競價的環節，還有人因看不見蘇禮的臉而哀嚎：

蘇禮推開休息室的門，冷氣撲面而來，裡頭已經差不多快坐滿了。

郭瓊一出場，設計風格果然沒有逃出蘇禮的預測。

兩個人推拉幾番，蘇禮終於意識到自己勸不動，為了避免大家將時間過久地浪費在這一part，她只好屈服，讓程懿把自己送回了台上。

這個小姑娘，可愛卻不愚昧，有主見還不失天真，溫柔又帶稜角，一點點明麗，一點點爛漫，現在從頭到尾，全都屬於他一個人。

人生中首個設計便賣到脫銷的馬婧，最為洞悉市場；

正在夾頭髮的蘇禮霎時轉頭看他，男人目光坦然：隨便坐坐，不說話都不行？

「口味也是，有沒有偏好？」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少女的聲音帶上幾分糯意，鼻音溫軟，男人喉結忽地滾了滾。

滿屏的飄號差點讓蘇禮以為自己進了青樓。

蘇禮：「……」

……程懿從評審台上下來了。

身份是不能公開的秘密，從小她都不是作為蘇家金貴的小女兒長大的，過的其實都是尋常女孩兒的生活，只是可能從不需為錢操心，定製款衣物的logo也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對面的明星買手也對蘇禮提出了很多問題，多數都聚焦在她的裙子上：「請問你身上這條裙子也屬於系列嗎？」

「哎呀小妙好久不見，你又變瘦了！我上次在秀場看到你的黑白格子裙了，真的漂亮！」

「我知道，不是沒電，是插板沒插上。」

就你媽離譜。

程懿容色淡淡：「嗯，開去公司還有一陣子，正好夠你吃個早餐。」

她一秒都沒猶豫，瞬間把溫思思不該霸佔的那兩個全卸了，電台中的「掌聲邀請設計師溫思思」戛然而止，溫大設計師最想展示出來的那部分——給掐了。

頓了頓，男人又道，「眼神也能看出來。」

然後發了張照片，赫然正是汽車點火的圖片，配送三個文字：出發了。

蘇禮：？

這種自打臉雖然會惹來全網嘲，但也帶來了非同一般的熱度，譬如今天就從熱搜來了不少觀眾，全等著開播看好戲，希望她能在節目上回應天王前男友，可謂是賺足了關注度。

「……」？？

等回到公司，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死馬當活馬醫吧，能撐住不被淘汰就行。

導演訕笑退場，而溫思思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句子，這才滿意地轉了回去。

沒多久就到了要開錄的時間，後台變得繁忙起來，蘇禮忘記自己的台本放哪兒了，趕緊站起來四下尋找。

這種事也不必刻意澄清，過猶不及，導演只當他們之前偶然見過，也沒深究，很快節目的錄製就開始了。

「你說下規則。」

「譬如呢？」

言外之意就是，本來不是，但如果金主爸爸需要，它也可以是。

……接？用什麼接？還是嘴嗎？

「這肯定知道啊！程懿誰能不知道！」

蘇禮：「……」

眾人紛紛附和：

蘇禮就是典型的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表面上抱怨程懿太過誇張，吃www.hetubook.com.com起來倒是一點不見外——主要是這師傅的手藝真是挺絕，吃一口就能嘗出來，絕對不是隨便能請動的那種類型。

蘇禮呼吸一停。

目送小姑娘的背影消失，甚至差點撞到柱子，男人失語了片刻，旋即更深地笑開。

這給了蘇禮一個氣氛融洽、大家都很好相處的錯覺，於是她也揚起唇角釋放開朗信號：「大家好。」

「喜歡人一樣，喜歡衣服也一樣。」

蘇禮受寵若驚地合上菜譜：「沒，我都行，我很好養的。」

有人關注自然就有人罵，不少人都說是須芃芃自己炒作，猜測她要上綜藝或者要進軍娛樂圈。

舉個慄慄子：下次給你介紹，你喜歡什麼樣的？

是一條藍寶石手鏈。

評審團的亞洲美學設計師Kenn則對她的外套很是喜歡：「那個拼貼外套可以靠近一點給我看下嗎？」

「可以啊，」她勉為其難地想了想，「你要是實在睡不著，我可以勉為其難地陪你聊會兒天……」

這期的六位已經很明顯了，人設也各不相同：

「最近嗎？」蘇禮道，「最近的話可能不行，如果他們時間上比較著急，你看看換給其他設計師？」

《巔峰衣櫥》的製片一直在聯絡她，這次的要求比哪次都急。

她下巴墊在枕頭上，輕飄飄地滑出去一張圖片，思索半晌，又將話筒遞至唇邊，輕聲道：

但她沒想到，正式錄製的第一天，她居然會在後台看見熟悉的身影。

這問的什麼問題，難不成今早是個寂寞又慈善心泛濫的男人，籌劃了一圈起個大早，就為了抓一個幸運兒看她吃早餐？

語調忽地一頓，「等下，我確認下，我們是在談戀愛嗎？」

陳夜淮：「……」

溫思思自覺被下了面子，待是待不下去了，直接摔門而出，後來的綵排也聯合其他人，沒給蘇禮一點好臉色看。

橋下水波晃動，寸寸撩撥著暖黃光燈的倒影，漣漪一圈又一圈，柔緞般消失在岸邊。

蘇禮：「……什麼眼神啊？」

溫柔，她從沒想到可以從他眼睛里讀到這麼純粹的溫柔。

她用目光示意，手肘也以巧勁將他往回推：你下來幹嘛！趕緊回去坐著，我自己能行！

蘇禮：「不用了，我們這兒有。」

這是她想要的回答，蘇禮聳了聳肩，「那我收下啦。」又道，「很晚了，你也趕快回去吧。」

程總施施然：

休息室里忽然陷入詭異的安靜，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他未作多想，將聊天記錄截屏，發送給了摯友，並配文：

她們以為是給自己抬高咖位，可興許是跌落神壇也不一定。

然而男人卻只是轉向蘇禮，正欲開口的那瞬間，手機震了兩下。

可惜她這高度有點不太夠，也沒個墊腳石什麼的。

溫思思忽然把手機往桌上一放：「吵死了。用唄，難道我還能說不行？」

「那……晚安。」

作為一個直播的綜藝，為了避免出錯，流程是需要綵排無數次的，也並非每次都能集齊全部嘉賓，譬如蘇禮來的這天，就沒有遇見單笛。

不得不說，《巔峰衣櫥》的節目組挺會做節目，製片和策劃能夠從每個設計師身上提取關鍵詞，並生成獨特的人設，會讓節目更有特點。

她全神貫注想看衣服，結果衣服沒瞧清，只見溫思思孱弱地一抖，「哎呀」一聲，平地一扭腳，摔到了程懿跟前。

「啊？你最近有什麼事嗎？」

陳夜淮：哦，那我謝謝你？

「不就是覺得她們那圈子『有門檻』，瞧不上我們這些小設計師唄。」黎笑珊嗤了聲，「德行。真要做起設計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黎笑珊也迷惑了一會，這才看向蘇禮：「她該不會是……學你詐摔吧？好騷啊這！」

想到這一層，男人輕咳兩聲，抬手，卻怎麼也遮不住勾起的唇角，又想到她臨別時的眼神，全都是只屬於他的獨家情愫。

程懿手邊甚至還有菜譜提供給她：「有其他想吃的，可以直接給廚師打電話。」

表演的地方已經裡外圍起了很多人，連根頭髮絲都看不到，蘇禮只好先去樓上買熱狗，結果剛選完熱狗棒，驚喜地發現這兒好像角度不錯。

陶竹忽然就從老鴇變成了悲傷蛙：嗚嗚嗚嗚連你這種連120s廣告時間都沒有的人都戀愛了，我還沒戀愛嗚嗚嗚嗚嗚哭又有什麼用呢！！

誇張的元素堆疊，凸顯主題也不是這麼個凸顯法。

…………

蘇禮聞言，把骰盅蓋下去，搖過之後才後知後覺抬頭：「我輸了不會有懲罰吧？」

雖是問句，但男人卻沒給她更多的反應時間，說話間已經輕巧揭下牌面，貼在自己唇上，旋即垂下了頭。

程懿眉心皺了皺，旋即想起來她不希望被人當做只會攀附權貴的花瓶，於是明白了這兩句話的意思，垂下眼，幾秒后再掀開時，已經裝作和她不認得了。

等等，程懿怎麼來了？！

「我喜歡紅色。」

導演組一合計，一視同仁地找了幾個臨時化妝師過來，幫她們一起整理。

程懿看著她笑，眼底映襯著弧形的絨光，從前深不可測難以窺探的深邃眼瞳，此刻竟失去了銳利的攻擊性，一眼就能望到底。

當然是溫思思太霸道，一人佔了三個，自己的插線板不用，非要用公用的插口，一個拿來充平板電腦，另一個更誇張，用來給小熊玩偶充電。

從剛剛蘇禮想休息開始，就一直能聽到莫名其妙的噪音，現在靠近了才知道，小熊玩偶是個電台，一直在重播某設計盛會，盛會現場的嘈雜也不修音，擾得休息室里也亂鬨哄。

「我這件上衣也很好看的，可以給Kenn老師近距離展示下嗎？」

很快做到造型部分，頭髮也是化妝師全包，結果她這邊的插座好像有問題，化妝師試著夾板溫度，「嗯嗯嗯？」了半天：「怎麼不熱呀。」

「沒怎麼，」她回頭，「你累嗎，要不要去喝點東西？」

鏡頭程序化地移動，同行們的評價千篇一律，很快輪到蘇禮，她頰邊的微笑人畜無害，溫柔地點評：

依稀記得很久之前，她買耳環的時候，他好像是說過要給她拍寶石來著……

意識到他說的「差了點什麼」到底是什麼，她後背瞬間又火燒火燎起來，直到男人退開，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半天才想到動作，瞬間一溜煙跑開。

那現在為什麼會不夠呢？

緊接著，蘇禮的化妝師就將目標鎖定在了最近的插板處，詢問溫思思的意見：「你好，可以用下你這邊的插座嗎？」

——原因是她還真的上了，當模特。

……

蘇禮非常坦然：「是啊。」

和-圖-書「——等下。」

她很喜歡她現在的生活，體會平凡也是另一種程度上的不平凡，作為設計師，就是應該感受生活的多樣性——

然創意總監一聽說她要去《巔峰衣櫥》，立刻表示拋頭顱灑熱血的贊同：「沒事！公司這邊就不要你操心了！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找組長要要案子，主要還是以《巔峰衣櫥》為主！」

聽說單笛的場次在明後天。

「你們是不知道，就大明星簡之代言的那牌子，前兩天聯絡我，居然說從小就穿我做的衣服了，我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罵街好……」

大家笑得都很假，蘇禮看出來了，但是沒人拆穿。

蘇禮渾然不知彈幕已經發展到了這個走向，因為黎笑珊出場，她開始專心致志地欣賞衣服。

「沒，酒店來送驅蚊液的。你是不知道這裏蚊子有多少——」

「算了，有點複雜，你先玩吧，邊玩我邊教你。」

這最後一句既能輕描淡寫做個感嘆，也可以是有意拋出問句，溫思思選擇的是後者，只為了能引得他回復。

當她的衣服展示完畢，直播間也進入了第二輪彈幕大戰。

她懶得跟陶竹貧，想到明天應該是第一天，於是隨手敲道：第一天一般都做什麼啊？

……

「這麼早，當然還沒，」蘇禮品味了一下，「打算去吃蝦餃。」

她找得急，沒注意到坐下時堆在腿間的裙子沒放下來，膝蓋往上露出了一小截白皙。

「你這體重允許嗎，一上來我不得直接骨折啊。」

溫思思覺得這不是自己要管的範疇，坦然地繼續玩手機，而她頭頂的冷臉化妝師，一副「你又沒問我我幹嘛要搭理」的表情。

程懿聽到她那邊的聲音：「怎麼有人按鈴？一個人注意安全。」

不過年齡和資歷擺在那裡，很多品牌和明星還是會用她們，但某些時候也會翻車，甚至往往因為審美沒有跟上時代，又要硬凹態度，衣服總是四不像，看上去還不如一些新人設計師，死板又無趣。

男人低著頭，沉聲：「說我也喜歡你，尤其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

他之前有問過她的新住址，但她沒想到這麼一大早男人就會來接她。

有一個就有兩個，誰也不想落於下風，那不怎麼會化妝的嘉賓自然就找到導演組，尋求解決辦法：「我不管！反正你得給我解決！」

蘇禮剛說完，瞥見窗外景色，立刻站起身，給前邊兒的司機撥了個內線電話：「麻煩就在這裏！靠邊停一下！」

蘇禮本想跟他死杠，非要把比分扳平，結果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他們轉移到室內，骰子也忘記了帶。

「你能理解的吧，」她忽然換了種攻勢，抬起眼，亮盈盈地望著他，「程總這麼深明大義，肯定可以理解的啦。」

節目最開始肯定不會放「王炸」的，須芃芃作為模特留在了最後一組，第一個出場的是郭瓊，蘇禮倒數第三，後面是溫青青，黎笑珊最後，跟天王的前女友一組。

？

也有華人女生看到了，在後面跟自己的男朋友吐槽：「哎，人家女朋友就可以坐男朋友手臂上，我為什麼不行？！」

蘇禮最終無法抵抗誘惑，實在是因為程懿給她發了太多美食圖。

「猜點數。」程懿給她解釋，「就是玩心理戰術，譬如我們兩個人，喊……」

他們沿途逛了過去，街邊的風景和節奏都很好，偶爾她會加快腳步去看點什麼東西，跟程懿拉開距離，有外國小哥前來搭訕，還沒來得及靠近她幾步，她就會被男人直接扯到身後，然後吩咐她：「別離我太遠。」

車在此刻停下，他不自然偏開眼：「……隨你。」

一邊戴耳環的溫思思聞言，只是看了看蘇禮，沒說話，反而轉頭去找抱團的柯妙：「我這對耳環好看嗎？Dior的秀款呢。」

易柏站那兒很久，久到蘇禮覺得他要成為一個石雕時，他這才驀地開口，銜接有些青澀，但已經在儘力使其自然。

不摻雜任何私人情緒，客觀地說，黎笑珊的衣服是她這期覺得最好看的。

男人的西服沒系紐扣，一雙長腿筆直地站著，就連低頭蹙眉都頻頻惹來關注目光。

化妝鏡旁報團取暖的那幾位，確實在七八年前就開始走紅了，並且近幾年也沒有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中，只是設計天賦確實也是有保質期的，期限一過，水平就會不穩定起來。

手鏈是用粉色淡水珍珠串起來的，戴起來竟意外地合適，她在燈光下欣賞了很久，忍不住拍了一張。

行吧，她又轉了回去。

觀眾本來都對同行點評這一環節絕望了，結果蘇禮這話一出，彈幕寥寥的直播間瞬間進入高 潮：

「立意很好的一套衣服。」

果不其然，這套拍到了全場的最高價，第二是馬婧，而蘇禮全靠她做的外套和裙子撐了場，位列中游，比預期中要好一些。

想到這裏，蘇禮吹了吹劉海兒。

他在吻她。

不久前傳言她要來《巔峰衣櫥》，而天王的妻子恰巧也有自己的服裝品牌，這下火速鬧上了熱搜，等熱度褪了，她這才澄清「沒有的事」，又給掛上了熱搜。

化妝師當然知道她是在幫自己，這種時候的溫柔簡直讓人感激涕零，小化妝師趕忙上前做造型，一時間，被忽略的只有溫思思。

蘇禮止住了繁忙的腳步，坐回沙發，有些獵奇地看向屏幕，順道端起了水杯。

她們這一排有三個化妝台，插口也有三個，對應三個插線板，按理來說是剛好的。

到了巴黎之後，她簡單擺了一下日用品，沒在酒店等他多久，程懿就來敲門了。

「輸了的話，」程懿頓了頓，輕鬆得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你親我一下。」

蘇禮非常客觀地想了想，「嗯，她們談的那幾套衣服……」

她這人買禮物一向很慷慨，袋子都快塞不下才收手，正琢磨著怎麼運送最省力，次日一出門就看到了倚在車邊的程懿。

有摩擦是常事，用特殊手段以公謀私不是她的風格。

雖說蘇禮在家享受的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但此刻也仍覺瞠然。

黎笑珊是無所謂，畢竟她的造型決定了她怎麼走都是這種風格，她知道蘇禮更無所謂，因為美女怎麼弄都好看。

毫無保留的溫熱觸感壓下，輾轉落在蘇禮的唇上。

她完全沒對這第一場有多大的期待值，畢竟十件衣服里九件都是前人留下的爛攤子，唯一一件還是她臨時補的。

蘇禮完全沒跟他說過，轉頭奇道：「你怎麼知道？」

網紅須芃芃有個天王前男友，前陣子前男友結婚，連帶著她也上了熱搜，全網都是《沈天王斥巨資為嬌妻籌辦婚禮，寵愛無度，曾戀愛長跑七年的她：生不逢時，青春餵了狗》此類文章。

他笑道：「那好啊，下次我陪你去沙灘衝浪。」

他面無表情：「猜的。」

……

她臉頰微鼓，指了指后廚方位，竟像是悄聲密語，同他做了無人知曉的約定：「還是在車上……？」

「比如你看我的時候，也藏不住。」

「我們節目也太拽了吧，程總都能請來？」

「可以，稍等。」

而節目組後面準備的替補設計師全簽好合同了，大家都是自己做自己的，哪可能去接手人家快做完的作品。

結果用來平衡的手肘還沒落下去，就被人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