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確定
蘇禮剛把最後一盒草莓牛奶裝進袋子里，抬頭就看到了程懿，她猛地一怔，心臟都差點跳停。
節目組若出面承認是自己的失誤，會影響下一季的招商；
陶竹也回語音：「哦，那你進去告訴她，讓她早點回來。」
像是要徹底攤開那個可怖的答案，他手中的袋子砰然墜地。
她低聲，語調有些壓抑：「對不起。」
那邊發來OK的手勢，但過了三分鐘，易柏又說：「陶竹姐，你要不給我出出主意吧。」
「嗯。」蘇禮忽然想到什麼，又問，「發給您的表格文件大嗎？」
蘇禮：「他懂什麼啊，單純把我們當姐姐而已，而且他本來就是那種容易跟人親近的性格，你可別多想。」
若馳援蘇禮，又會惹怒辛鴻粉絲；
察覺男人說話的聲音太遠，蘇禮回頭，才發現他還站在門口。
感謝把這事兒鬧這麼大，我本來以為她只是普通厲害，沒想到有這麼牛逼。
那個粉絲為蘇禮總結了三張長圖，把所有爭議的始末都說得明明白白，末了道：現在還不清楚為什麼二選掉檔了，不過我相信，這件事的真相很快會浮出水面。總而言之，蘇禮並非水平不夠被海選淘汰，也不是德不配位，冠軍當之無愧！
「你等等啊。」
「可以讓我看看嗎？」
這是她的權利，男人想，他也不是真正的男友，如果她想要放棄，隨時都可以。
程懿目光驀地一顫。
她拿起手機拍了一張，陶竹也不甘示弱地連續拍攝，還比她先發朋友圈。
「應該帶了，在我桌上。」導演移動著身下的滑輪座椅，從幾本書下抽出一個小筆記本，放了過來。
蘇禮：「拉倒吧你。」
千萬別過期啊……
等她吃完，程懿才道：「名單的事有進展了嗎？」
最後二人走出超市，外面的陽光很好。和-圖-書
陶竹咬著牛奶袋含混不清：「什麼主意啊？」
等等……所以慄慄當時是入圍了的？那為什麼最後說她沒進？？？
「人家二十了好嗎，雖然我也總覺得他還小，」陶竹說，「其實人家該懂的都懂。」
導演就在蘇禮面前找著文件，每一次敲擊滑鼠，都像是在敲擊她的心臟。
程懿還打著領帶，看起來像是剛忙完工作。
眾所周知，視頻不能P，所以這是真的。
易柏的語音分三條傳來，像是突如其來的決定：
蘇禮偏頭，正好看到大片橘色的火燒雲浮在天幕中。
有些機械地接過面前的蛋糕盒，蘇禮愣怔片刻。
次日，對陶竹來說照例又是熬夜的一天。
旋即奇道：「怎麼這麼重？」
蘇禮一邊整理那疊程懿母親留下的手稿，一邊道：「您打算怎麼檢舉？」
女副導演已經提前跟她約好了，就在3702里等她。
當看到那個「巔峰衣櫥名單」的文件框時，蘇禮連呼吸都快停了。
她像是找到了希望曙光。
她忽然縱身跳進他懷裡，雙臂掛在他肩頭，氣息里有狡黠的笑意：
程懿道：「怕影響口感，放了冰袋。」
「三個月……決定要不要繼續。」蘇禮忽然停下腳步，轉頭面對他，「要不現在我就告訴你答案吧。」
說到這事兒，陶竹還躺在床上義憤填膺：「99%就是單笛乾的，就他媽應該檢舉、揭發她！」
「但目前這個情況，節目組真的不方便出面回應，跟我們合作下個節目的冠名商，請了辛鴻作為星推官，不好得罪粉絲。」
男人望向她，胸膛起伏。
「進來呀，」她說，「等會兒要吃午飯了，一起吃吧。」
吃過午餐后，她去了一趟《巔峰衣櫥》的錄製大樓。
蘇禮用指腹敲了敲臉頰。ｈｔｔｐs://m.heｔｕbｏｏｋ•cｏｍ.cｏm
這恐怕就要……問問單笛了。
蘇禮顫著聲說：「稍等。」
蘇禮：「您當時沒下嗎？」
是啊，為什麼沒進呢？
「策劃組那邊就是不鬆口，前幾天好不容易被我撬出點兒東西，這兩天又不配合了。」
又是一次反向安利嗎哈哈哈哈哈哈
「易柏又只點贊你不贊我。」
錄了個視頻，跟導演道過謝以後，蘇禮火速往回趕。
他垂眼道：「三個月。」
陶竹咳嗽了兩聲，自我挽尊地指向窗外，轉換話題：「誒你看，今天的雲是橘子味兒的。」
傍晚的光，撩得人心尖發癢。
蘇禮：「當時是說幾個月考察期來著？」
「雖然上次電話的事他反應太慢，但每次你出什麼事，他都會來問。」
她駭然：「你怎麼來了？」
等她到家，微博下已經幾千條評論了。
蘇禮正想點擊查找，結果導演冷不丁一指：「第五個，這不是你嘛？」
她打著哈欠過去開門，看見程懿時一愣，「你來了啊，進來等等吧，慄慄去逛超市了，過會回。」
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的根本不是名單，而是左下角的方框。
蘇禮將盒子拆開，裏面果然放著兩個保鮮的冰袋，蛋糕里的奶油也沒有絲毫融化跡象，嘗了一口，還是最佳口感的甜味。
緊接著，辛鴻的黑料被爆出，在所有設計師都只靠路人和粉絲自發投票時，他親自下場催粉絲集資打投，還向大粉索要名牌鞋包。
「嗯！」
對面的蘇禮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
黑糖跳上桌子，充滿好奇地嗅著人類的食物。蘇禮捂住它濕潤的小鼻子。
「好像是用電腦看的。」
程懿胸腔中靜止的心跳忽而回溫，開始劇烈、瘋狂地跳動起來。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也只能等事態平息了。」
害得陶竹只能發個朋友圈對她和_圖_書做出譴責。
然而大門敞開，男人早就飛奔了出去。
又抵在他胸口低聲重複，像是囈語，「特別特別好。」
牆上有五彩繽紛的塗鴉，身後是壯闊的晚霞，人流如織的單行道，場景溫柔。
「因為我們當時要做的，就只是挨個總結人設，看哪些設計師適合節目打造。人太多的話我們也顧不過來，所以只看到了後期名單。」
出體育成績或者選課記錄時，整個院往往都在同個表格中，這時候就需要點進自己所在班級的分類中，才能找到自己。
更何況官方回應，不是幾個導演所能決定的。
蘇禮深呼吸一口，點開了那個寫有「2選」的窗格。
密密麻麻的表格記錄，拉到最下方，剛好五百人。
她抬眼，果然在數字5的橫條之後，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
說完她就給蘇禮撥電話，但三次都沒打通。
某些東西越來越靠近，程懿喉結滾動。
——畫面彷彿又重新被刷上了顏色。
然而發出去沒多久，陶竹就開始碎碎念了。
「你常去那家。」
淦！老婆這麼久沒出現果然是在憋大招！
她們以前在學校經常這樣。
蘇禮的聲音也在此刻傳來。
她點頭表示明白，又問道：「之前的策劃組，有沒有給到您一些名單？」
吃相極其難看，甚至還睡粉。
陶竹努努嘴，像是在深思什麼。
蘇禮沒當回事兒，又聽陶竹繼續道：「你有沒有覺得……易柏可能喜歡你啊？」
程懿低聲，「沒事。」
但沒忍住，在車上就發送了微博。
他想起剛到超市門口時，迎面撞上了易柏，易柏笑得很燦爛，還跟他友好地打了招呼。
她說：「我還是決定……」
陶竹：「試……什麼？告白？」
既然都上熱搜了，那我就為大家科普一下，所謂的蘇禮水平不穩定/學校初選沒成績/皇族有後台等等事件的真相——和圖書
正正好好500人，但最終釋出的名單卻只有499，她一沒違規二沒作弊，怎麼可能不是人為干預？？
導演說：「有倒是有，不過據我回憶……發過來的名單已經篩選到後期了，才一百多人。」
陶竹又想出去跟程懿說，又想阻止易柏，左右搖擺了好半天，才慌裡慌張地決定先和程懿講。
她咬著叉子：「你在哪兒買的？」
她緊緊貼靠的腰，有讓人不敢回抱的溫度。
就辛鴻也不是什麼好人呢，粉絲就別洗了唄。
但很快，易柏就給她傳來語音：「陶竹姐，別擔心，我在超市門口看到學姐了。可能裏面太吵了，所以聽不到。」
本來就是真的啊，關鍵信息打了馬賽克，但名字都能對上，我們一個工作室有好多3選/2選/面試被篩的，在圈內都沒有姓名，但這裏面就記得很詳盡，一看就是內部名單。
陶竹嘿嘿笑：「我要規避嗎？」
路人，看完之後覺得她好吊啊。
——二選人數就是五百。
下午的時候她才睡醒，剛吃完一餐，門就被敲響。
一個表格內能新建很多個工作表，那些工作表都屬於這個主題，卻相互獨立，只有點進去才能看到不同的工作區內容。
面前車水馬龍的畫面，彷彿變成沒有情感的、平面的，黑白照片。
「但我剛看到有人給學姐送花誒，你說他萬一成功了怎麼辦？」
那天很平凡，但他卻記得很清楚。
「……決定試一下，你得對我好，程懿。」
表格文檔有個功能，就是可以分區記錄。
「……還沒想好。」
蘇禮支著臉頰：「從那邊突破算是沒法兒了，我今天再去找找導演組吧，看能不能旁敲側擊到別的。」
「萬一他真的是對你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有什麼想法，你怎麼辦？」
雖然不知道程懿為什麼跑得這麼快，但她忽然問：「我們戀愛了多久來著？」
程懿看了她一會兒：「快兩個月。」
「我原來覺得，我不用做什麼，遠遠看著也很好。」
所有想說的話卡在喉嚨，她掂了掂手上的重量。
直到洗完澡還沒擺脫某種想法，凌晨一點時，她在黑暗中悄聲問蘇禮：
程懿知她想自己來，於是啟了啟唇，最終卻沒開口。
起碼導演組還願意配合她，她就很感激了。
導演：「這個不記得了，只記得這邊網慢，好像是下了一會兒……」
可要是為辛鴻站隊，也會引來蘇禮粉絲的不滿，更會將矛盾進一步激化。
「你在說什麼東西啊？」蘇禮驚詫，「他才多大？！」
沒過多久，話題上了熱搜，大家奔走相告：
她嘴裏叼的牛奶，啪嘰一聲掉了下來。
導演拿出手機找了十來分鐘，這才嘆息道：「這可怎麼辦，文件過期了。」
她就坐在桌邊吃蛋糕，心情也隨著糖分攝入好轉不少。
「今天天氣好，要不我也試試吧？」
像被扯軟的棉花團，邊沿處還透著光。
「電腦現在還在嗎？」
冠軍夜的那事兒一出，程懿就問她要不要幫忙，但蘇禮說想要自己解決，這兩周輿論沒停，她也一直在想辦法。
每檔節目背後都有太多利益牽扯，不可能站在某個嘉賓的立場發聲，這點蘇禮是知道的，她也不會有這麼無理的要求。
導演問她：「你那個複選是五百人吧？」
導演把滑鼠讓給她。
大概他做得還是不夠好，哪怕已經用盡心力，但她或許，還是想要試一試別的可能。
……她當時果然被選上了！
蘇禮剛逛完超市，心情也挺不錯。
不過一周，風評極速扭轉，冠軍再無爭議，蘇禮的粉絲突破兩百萬大關。
滴滴雙擊兩聲，文件打開了。
一見蘇禮過來，導演率先嘆了口氣：「也是委屈你了。」